禮王府的管事也是個肥差,好歹算高級管家,而且隻要你好好幹,基本屬於養老職業,能世世代代傳下去的鐵飯碗。
蘇枝兒覺得王氏這撥二婚操作穩。
再看王氏的臉,塗脂抹粉,明顯煥發第二春。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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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年了。
皇宮內。
聖人就這麼一個兒子,雖然他是個瘋子,但有時候人間寂寞,也會想要嘗試一下所謂的親情羈絆。
因此,這就造成了兩人坐在一個御書房裡,大眼瞪小眼的場面了。
“你怎麼總是穿這身衣服?”
聖人從未關注過周湛然的生理健康和心理生活,現在兩個人難得坐在一起,卻是什麼話題都找不到。
幸好,機智的聖人找到了切入點。
周湛然總是一身白,又喜歡散著頭發,跟惡鬼降臨似得。
因為蘇枝兒今日出門走的早,所以周湛然的頭發也沒梳。
雖然經過蘇枝兒的訓練,金公公能上手替周湛然梳頭發了,但今日男人起身時心情不好,他就這麼披散著出來了。
周湛然歪著腦袋不說話,就那麼盯著御書房半開的日頭看,似乎是在等那日頭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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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看著,他略顯焦躁,一副恨不能親自把日頭從東邊拽到西邊。
聖人被忽略了,他輕咳一聲,不但沒有怪罪,反而顯出幾分慌張的羞澀來。
他生澀的安慰著自家這位焦躁不已的兒子。
“最近外面有一些流言,說你,不是朕的孩子。”
周湛然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聖人繼續道:“你放心,你就算不是朕的孩子,可你一定是竇美人的孩子,隻要是竇美人的孩子,那就是朕的孩子。”
周湛然終於轉頭看向自家老爸。
如果是蘇枝兒在現場,一定要對這位瘋聖人改觀改觀再改觀。
並加一句經典吐槽:雖然孩子不是你的,但老婆是你的呀。你不是賺了嗎?
雖然聖人並不覺得自己賺了,但明顯也沒覺得自己虧了。
周湛然看過聖人一眼,又不感興趣的把頭偏了回去,仿佛這種事關生死的大事對於他來說就像是看到一隻蝴蝶從眼前飛過去。
御書房內再次陷入沉寂。
聖人輕咳一聲,面色有些不自然的蒼白。
他說,“我累了,你出去吧。”
周湛然毫不遲疑,轉身出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頓住。
“風大,關窗。”說完,他纖瘦蒼白的背影徹底消失在聖人眼中。
聖人坐在那裡,久久未動,然後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的起身,顫抖著手,關上了御書房的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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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衣衛所內,雖然大部分都是老光棍,鐵直男,但過年的氣氛也不能少,尤其是所內突然多了一位柔弱如水的姑娘家。
這不,第一號大光棍肖楚耀從姑蘇開始就盯上了。
“老蔣,你真對淡水姑娘沒意思?你沒意思我可要上了。”肖楚耀的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正在替蔣文樟縫補衣服的淡水。
蔣文樟道:“我當她是妹妹。”
“那我追了?”肖楚耀高興的想起飛,不想一柄繡春刀徑直滑到他脖子邊,“不行。”
肖楚耀不樂意了,“為什麼?就許你想你的雪妹妹,就不許我找我的小水兒?”
淡水縫補衣物的動作一頓,明顯是聽到了肖楚耀的話。
蔣文樟面色一冷,“不許胡說。”
“急了?”肖楚耀哼一聲,“我還偏就追了,她又不是你親妹妹,輪不到你管。”話罷,肖楚耀揣著新買回來的糖包走到淡水身邊,“淡水姑娘,吃糖包,可好吃了。”
淡水擺手表示不要,卻被肖楚耀硬塞了過來。
無奈,她隻得收下。
蔣文樟冷哼一聲,卻也不走,就那麼盯著。
肖楚耀不止臉皮厚,他渾身都厚,就賴著不走,並朝蔣文樟挑釁道:“你管我呢?”
蔣文樟:……他快要按捺不住他三十米的大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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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峰幾乎要姑蘇翻了個底朝天,卻依舊沒有找到人。
他隻找到了一具老婦人的屍首。
“回金陵,咳咳咳……”
連日奔波,鄭峰本就沒好全的身體似乎又病的厲害了些。
他抬手掩住口鼻,嘴裡有血腥氣擴散。
他拿開一看,掌心中赫然有血跡。
可現在就算是他身體垮了,也不能懈怠。
鄭濂來信,說金陵城內有變。
鄭峰當即決定日夜兼程,騎馬回金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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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與姑蘇並不算遠,鄭峰日夜兼程,總算在過年時趕了回來。
承恩侯府內過年的氣氛不算濃厚,李綢兒聽到鄭峰回來的消息興奮不已。
她沒有回定遠侯府過年是聽說鄭峰會回來,可當她去尋鄭峰的時候,卻發現瑤雪那個小賤蹄子已經捷足先登。
書房內,瑤雪正在替鄭峰替換衣物。
她站在鄭峰身後,幫他褪下身上的大氅。
鄭峰輕咳一聲,擺擺手。
瑤雪退到一旁,轉身的時候正看到站在門口怒瞪著她的李綢兒。
看到李綢兒這副模樣,瑤雪卻是隻想笑。
她跟鄭峰什麼都沒發生。
從鄭峰將她從老太太那裡要過來,她幻想著自己成為他的女人那一刻開始到現在,他都沒碰過她。
瑤雪知道自己的夢似乎已經碎了。
可她不甘心,明明她獲得了重生的機遇,明明老天都這麼幫她了,她為什麼依舊不能得償所願?
難道是她要的太多?
不,一點都不多!如果老天嫌棄她要的太多,那為什麼要讓她重生,讓她重生不就是讓她成為皇後的嗎?
瑤雪垂眸,臉上的表情又控制不住的顯露幾分掙扎和猙獰。
“滾出去。”李綢兒對瑤雪道。
瑤雪咬著唇瓣看一眼鄭峰,男人什麼表示都沒有。
瑤雪紅著眼眶,躬身退了下去。
小賤人走了,自家丈夫也沒有幫腔,李綢兒是很高興的。
“我最近新得了幾本孤本,還找先生學了字畫,我畫給你看?”
鄭峰是個文武全才,李綢兒雖是侯府女,但她隻會一些功夫,從小就不喜歡讀書習字。
為了跟鄭峰有共同語言,她逼著自己去做那些事。
若是從前,鄭峰會用“我有事,明日再說吧”這種話來推脫。可今日他竟格外柔情,並伸手撫了撫她被風吹得僵硬的面頰道:“好。”
李綢兒欣喜若狂。
鄭峰滿眼溫柔之下卻藏著滔天巨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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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雪出了府。
她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周邊全部都是出來過年購買年貨的人。
她被擠得無處容身,就像這個世界容不下她一樣。
此時的瑤雪依舊想不明白,她那麼努力的改變命運,為什麼就是不行呢?她到底是哪裡做錯了?
瑤雪正走著,突然在前方看到一對人。
是蔣文樟和一個女子。
那女子一邊笑著,一邊朝蔣文樟比劃著什麼。
蔣文樟微微點頭,替她付了錢。
女子卻著急擺手,仿佛說她並不是要這個,蔣文樟卻將那個簪子遞給了她。
瑤雪暗暗攥緊手裡的帕子。
為什麼,為什麼他們一個又一個的背叛她?明明之前他不是對自己有好感的嗎?
瑤雪咬牙,看到巷子裡一群好吃懶做的流浪乞丐,她深吸一口氣,走了進去。
幾分鍾後,巷子裡傳出尖銳的呼救聲。
蔣文樟習武之人聽力敏銳,他覺得聲音有點熟悉,一轉頭,就見一名白衣女子正在巷子裡被人騷擾。
蔣文樟看到女子側顏,一眼認出來,趕緊奔了過去。
瑤雪一直在觀察蔣文樟,她看到人過來,立刻拔高聲音,哭喊著道:“被你們碰,我還不如去死!”話罷,她一頭撞向牆壁。
流浪漢:……他們隻想要錢,不要人。
流浪漢們很懵,可還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被人一腳踹翻在地,幾乎斷了骨頭,趴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瑤雪姑娘?”
是了,按照錦衣衛的偵查能力,蔣文樟早就知道瑤雪是誰了。
瑤雪沒有撞到牆壁,她撞到了男人厚實的手掌。
小娘子驚慌失措地抬頭,看到是蔣文樟,臉上緩慢露出一個悽楚的笑,然後身子軟軟倒地,暈了過去。
蔣文樟趕緊將人抱住,他左看右看,正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淡水突然出現。
其實淡水早就站在旁邊看了很久。
她微微一笑,對著蔣文樟打了手語,“我能治。”
蔣文樟立刻點頭。
淡水取出銀針,猛地一扎!
瑤雪咬牙,眼皮震顫,硬是沒動。
淡水挑眉。
蔣文樟道:“怎麼沒醒?”
淡水搖頭,然後繼續又扎了一針。
這針刁鑽,疼得瑤雪直接豎了起來。
“醒了。”蔣文樟吐出一口氣,“瑤雪姑娘,你沒事吧?”
瑤雪坐在那裡,瑟瑟發抖。
“我送你回承恩侯府?”
“不!”瑤雪使勁搖頭,她一把抓住蔣文樟的衣袍,“大奶奶會打死我的。”
承恩侯府的大奶奶李綢兒,定遠侯的女兒,確實是位兇悍的潑婦,這是金陵城內上下皆知的事。
不過一物降一物,這位潑婦在大公子鄭峰面前就從大貓變成了小貓。
“那你……”
“我,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想,想去蔣大哥家中住幾日,就幾日,避,避一避……”瑤雪一邊說著,豆大的淚珠往下滾。
身為女子,哭起來自然是梨花帶雨,頗為嬌弱,而蔣文樟又明顯是對其有幾分心思的,如此一來,自然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