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王的暮家軍使用的旗幟就是這種狼頭圖騰。
那麼這位美人是誰?蘇枝兒心中產生了一個不好的想法。她記得原著中暮王之女,長寧郡主的贅婿顧磊堯就是女主瑤雪的青梅竹馬,他會被瑤雪蠱惑,為她殺妻奪權,成為暮家軍的主人。
然後在顧磊堯意欲跟男主鄭峰抗衡的時候,被女主勸退,心甘情願的成為鄭峰的左膀,為男主鄭峰的成功奠定堅實的軍事基礎。
蘇枝兒忍不住開始焦躁起來。
雖然她不太記得原書了,但暮王之死作為男主的一個巨大轉折點來說,也是那位太子殿下覆滅的開始。
蘇枝兒並不是擔心那位太子殿下,而是擔憂小花。
小花作為錦衣衛一員,雖然吃的是皇家飯,但歸屬於太子殿下。如果太子殿下倒臺了,錦衣衛會怎麼樣?
蘇枝兒記得,錦衣衛會被男主屠殺殆盡。
因為他們是反派太子最忠心的一批人,不投便殺,沒有商量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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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磊堯牽著長寧郡主的手重新回到營地,在進入營地後,他的面色瞬時從耷拉的死人臉變得文質彬彬,跟路過的每一位身份地位高貴的人物打招呼。
“長寧郡主?你怎麼更衣去了這麼久?”
長寧郡主借口尿遁逃出貴夫人下午茶,等到她被顧磊堯抓回來,貴人小團體吹噓聚會已經結束。
“拉肚子。”長寧郡主團扇遮面,吐出這三個字。
對面的貴人臉上露出幾絲鄙夷之色,不欲多言,走了。
顧磊堯的面色又拉下去,他轉頭跟她道:“這裡是金陵,不是你的雲南,你能不能注意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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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寧郡主垂眸,推開顧磊堯的手,“我想回雲南。”
“長寧,”男人嘆息一聲,“等到聖人的壽誕過了,我們就能回去了。你就不能懂點事嗎?你辛苦,我也辛苦,我每天陪著那些皇親國戚賠笑,就是為了讓我們能平平安安的回到雲南。”
長寧被說動了,她點頭道:“我知道了。”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晚上有事就不回來了。”
“又有事?”長寧皺眉。
顧磊堯點頭,“現在我們暮王府是什麼形式你應該也知道,還不知道聖人是什麼意思,我不能放松,必須打聽清楚。”
“嗯。”長寧面露擔憂,“那你去吧。”
顧磊堯握了握長寧的手,轉身去了。
長寧站在那裡,目送著男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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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磊堯確實是去賠笑周旋了,不過一等到晚間,他就找到了鄭峰的營帳。
他是悄悄去的,營帳內,鄭峰躺在榻上,身邊的瑤雪正在伺候他換藥。那根竹子插的不深,匕首也不深,隻是他舊傷未愈,這下更是崩裂開來,撕心裂肺的疼。
“大公子,您忍一忍。”瑤雪滿臉心疼。
鄭峰靠在榻上微微頷首。
顧磊堯站在一旁,看到瑤雪這副體貼模樣,心中隻覺不喜。
那邊,聽到消息的鄭濂也過來了,他看到鄭峰猙獰的傷口,忍不住道:“這下手的人是誰?這麼狠?”
鄭峰微微掀開眼簾,手中把玩著一柄匕首。那匕首小巧普通,就是最普通不過的那種,普通到鄭峰把它拿到手裡都覺得沒檔次。
“洞中竹竿上刻有太子殿下的痕跡……”鄭峰深沉地吐出一口氣,可依舊掩不住滿臉怒色。
“太子殿下?難道他發現了什麼?”鄭濂的面色瞬時一凜,可片刻後他突然發現了bug,“不對啊,大哥,太子殿下怎麼知道你這大半夜的要往那條路走?又怎麼正好讓你掉進陷阱裡去的?”
如此一番話下來,突然就顯得鄭峰很蠢。
鄭峰:……
可鄭峰的自尊心不允許暴露出他想要殺死一隻手無縛雞之力的兔兒,卻跟兔兒一起跌入陷阱,然後被兔兒反咬了一口的事實。
因此,他隻能承認自己很蠢的事實,並咬牙道:“不小心。”
鄭濂嘆息,“大哥,那你也太不小心了,獵場內陷阱眾多,你下次出去可要注意了。”難得逮住自家大哥犯錯,鄭濂挺起腰板就是一頓教訓,然後在自家大哥“殺了你哦”的視線中漸漸消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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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咬過的傷口疼得幾乎戳肺,鄭峰臉上陰狠之色更濃。
“顧將軍,我跟二弟還有事相商。瑤雪,送送顧將軍。”天色擦黑,鄭峰開口讓瑤雪送人。
瑤雪拎著手裡的燈籠領顧磊堯出去。
顧磊堯的面色也不好看。
他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被一個丫鬟看到了,他雖並沒有跟瑤雪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約在小樹林裡,兩人還是青梅竹馬的關系,任憑誰聽到了都要說一聲“狗男女”。
這個丫鬟不能留。
“雪兒……”顧磊堯看著走在自己身前的瑤雪,輕輕開口。
瑤雪卻像是有心事似的,並沒有搭理他,送出幾步後便與他道:“顧將軍,天黑路滑,當心。”說完,將手中的燈籠遞給他。
顧磊堯的指尖劃過瑤雪的手,心中忍不住一陣激蕩,他猛地上前一把握住那雙柔荑,“雪兒,我並不喜歡長寧郡主,這些年我的心中一直都裝著你。”
“裝著我?”面對顧磊堯的激情表白,瑤雪卻是冷笑一聲,“石頭哥哥,你已經成婚了,那位還是郡主,聽說等暮王退了,暮王府就是你的了,你舍得嗎?”
江山和美人,他要哪個?
顧磊堯面色變了變,但瞬時他腦中產生出了一個想法。
他為什麼不能都要?
顧磊堯被自己的這個想法驚到,可隨即洶湧而來的卻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是啊,江山美人何不同得?
“雪兒,你等我,我一定會風風光光,正大光明的迎娶你做的我正妻。”話罷,顧磊堯提著燈籠戀戀不舍走了。
瑤雪望著他的背影,心中難免產生幾絲漣漪,可很快就被淹沒,因為她面前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鄭峰。
男人與她一齊看著顧磊堯消失的方向。
“大公子。”瑤雪面色微白。
鄭峰卻好似沒事人似得道:“顧將軍是你舊時好友,你們多年未見,多說說話也是應該的。”
太平靜了。
雖然瑤雪重生了,但她依舊摸不準鄭峰。
這個男人深不可測,他能忍辱負重從一個什麼都不是的侯府之子成為一國之君,必然心思詭譎。
這樣的男人,瑤雪看不透。
男人站在她身邊,指腹摩挲過手裡的匕首,連看都不看一眼她。
“大公子怎麼知道我與石頭哥哥……顧將軍是舊友?”
鄭峰笑道:“這世上我不知道的事不少,知道的事卻也不少。”
這就是中國話的魅力。
瑤雪垂眸,“我與石頭哥哥……顧將軍早已是陌路人。”
“這倒也是不必,我瞧他對你……倒是頗有幾分情意。”鄭峰伸手撫上瑤雪的臉,替她將粘在面頰上的碎發撥開。
男人高大帥氣,動作輕柔,瑤雪忍不住紅了面頰。
是的,這才是她的男人,稱霸天下的男人,而她也會成為他的皇後。
他命定的皇後。
上天一定就是這樣安排的,不然怎麼會讓她重活一世?
“大公子說笑了,奴婢怎麼配得上。”瑤雪心中所想跟嘴裡說出來的卻是不一樣。
“自古英雄配美人,就看那位能不能成為英雄了。”鄭峰話罷欲走。
瑤雪卻是一愣,她忍不住抬腳一把拽住鄭峰的寬袖,男人垂眸看來,她道:“奴婢的英雄隻大公子一人。”
這是一句實話,也是發自肺腑的。
鄭峰勾出一笑,手中匕首一轉,推開瑤雪的手繼續朝前走。
瑤雪盯著鄭峰的背影,暗自咬牙。
她一定要證明給他看,隻有她才能幫他登上帝位。
瑤雪視線微垂,又注意到鄭峰手上的匕首。
這柄匕首是誰的?
瑤雪心中突然湧出這個問題。
鄭濂不知道,她卻知道,鄭峰的傷口除了被竹子扎了之外,還被他手上的這柄小刀扎了。
鄭峰會自己扎自己嗎?他又不是自虐狂,當然不會,那麼,到底是誰傷到了他?
“大公子,這柄匕首……”瑤雪追上去,忍不住開口。
鄭峰回頭看她,臉上是漫不經心的笑,“不該問的別問。”
瑤雪被鄭峰陡然深諳下來的神色驚到,她的心中突然湧出一股強烈的不安。
晚上,瑤雪躺在床上,努力回憶了一遍自己的記憶。
她看著那個坐在皇位上的男人,嘴角露出滿足的笑。
這一世,她一定要走出不一樣的路。
成為那個人的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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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篷裡,夜色黑漆漆,蘇枝兒一邊養傷,一邊擔憂。
她捅了男主一刀,結局怕是不會太好。
如果男女主是那種聖母類型的,她或許還能苟活。壞就壞在他們不是,不僅不是,而且還兇狠的緊。
蘇枝兒已經想象到自己被鄭峰捅成篩子的樣子了。
蘇枝兒愁的不行,覺得這件事情似乎已經無解。
她愁啊,愁得晚上睡不著,眼睛瞪得跟大燈泡似得,大半夜還跑到大貓的籠子旁邊蹲著碎碎念,把正在睡覺的大貓整不會了。
蘇枝兒:“嘰裡咕嚕,嘰裡咕嚕……”
大貓:???
蘇枝兒見大貓一臉的懵逼,頓時發出感嘆,“對虎彈琴,不知所謂!”
大貓:???
突然,原本還一臉睡眼惺忪跟蘇枝兒對視的大貓猛地一下坐起身朝她身後望。
蘇枝兒扭頭,就見幾日未見的小花提著一籃子好吃的過來了。
阿巴阿巴。
因為憂愁,所以一整天都沒有好好幹飯的蘇枝兒頓時開始分泌唾液。
雖然說晚上吃夜宵容易長胖,但她還在發育,這是必須的營養!
好香啊。
果然大自然的味道不是蓋的,純天然生長起來的野味真好恰。
蘇枝兒跟小花排排坐在籠子旁邊恰飯。
大貓瞪著眼蹲在兩人身後盯著兔頭看。
一日未見,如隔三秋,蘇枝兒覺得自己好像跟小花隔了三個秋天。
嗚嗚嗚,好寂寞啊。
人在寂寞的時候就難免有點黏人,蘇鹹魚的心中爆發出一個想法來。
既然她救不了所有人,那就救一個,沒關系吧?小花是炮灰,她也是炮灰,炮灰之間就應該互幫互助嘛。
有了這個想法,蘇枝兒的眼神瞬時亮了。
幾天沒有看到小花,她本來憋了一肚子話,可卻突然不知道從何說起了。
她盯著手裡的兔腿想了想,終於找到了一個切入點,“聽說那位太子殿下隻打到了一隻野兔子還要弄得人盡皆知?哈哈哈,別人為了不超過他一定很辛苦吧,是不是就隻能去打田鼠了?哈哈哈,他真的是不行啊……”
蘇枝兒自己覺得很是好笑,說完後她盯著小花看,卻發現小花的表情很是古怪,就像她是在說他一樣。
沒錯,太子殿下是小花主子的主子,當然就是大領導,大boss。
可蘇枝兒說這些也是有目的的,她想讓小花跳槽。
太子作為反派,自然會敗給男主鄭峰。
她記得那時候,隻要是太子那邊的人鄭峰一個都沒放過,包括錦衣衛門口看門的那條狗。
小花不是狗,是人,既然是人那就更沒有放過的道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