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也亂了,和視頻那頭的霍玉蘭一樣,像是在情急之下過度緊張和奔跑過。
“老公?”霍玉蘭在視頻通話裡面還在叫他。
聲音帶著點笑意說:“你不會是把手機給扔了吧?不是你發了視頻要看我,又打電話到別墅裡找我?”
“想我了嗎?”
“你說一聲想我,等你回來我洗澡給你看啊。”
霍玉蘭的聲音充滿了笑意和蠱惑,牧引風的疑慮短暫地被打消掉,可是他……根本不敢過去撿起手機。
腦子裡無法控制地閃過剛才看見的畫面。
此時此刻連手指尖都是紅色的。
比霍玉蘭還像一個在浴缸裡面睡著的人。
“說話啊,你再不說話我可掛了,泡的時間太久了,皮膚都皺了我要去穿衣服了……”
很快視頻通話掛斷,牧引風始終坐在沙發上面。
片刻之後他向後仰頭閉眼,純白的長發有幾縷被窗簾透進來的陽光染成了金色。
他閉著眼睛仰頭,喉結緩慢地滾動了一下,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而此時此刻,掛掉視頻通話的另一頭,霍玉蘭雙手撐著洗手池低下了頭,也深深呼出了一口氣。
好險啊。
牧引風後來會打來通話視頻,一定是桃阿姨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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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劉虎那邊沒有漏嘴,霍玉蘭得趕緊去問一問看看怎麼找補。
一群豬隊友。
不過牧引風為什麼會想著中午給她彈視頻呢?
牧引風是因為中午吃飯的時候在衛生間裡突然出現了幻覺,坐在衛生間裡面給霍玉蘭打了通話視頻。
他出外考察的時候是帶了藥的,但是翻山越嶺又加上這一路的狀況,莫寧把藥給弄丟了。
他昨天在機場的時候就沒有吃藥,可是和“慕方懿”打了一個通話視頻之後,可能是因為被轉移了注意力,幻視的現象有所減輕。
一直到晚上睡覺吃藥之前都沒有再嚴重。
他……他把和霍玉蘭通話視頻當成了能夠暫時緩解幻覺的“藥物”。
結果霍玉蘭沒有接通,打別墅的電話後又產生了疑惑,牧引風當時便回到房間聲稱自己水土不服,要先回去休息。
然後這才有了之前霍玉蘭出租車驚魂,回到別墅之後又被緊急查崗的那一幕。
幸好現在危機算是成功解除,而且牧引風也成功在沒吃藥的狀況之下,幻視消失了。
他現在無論閉上眼睛還是睜開眼睛,都是剛才看到的那一幕。
效果真的……非常拔群。
一整個下午牧引風都沒有出門。
莫寧跟著那些老板們一塊出去,倒是也沒有人敢挑剔牧引風,畢竟牧引風本身就是個坐在輪椅上的“殘疾人”。
他窩在酒店的被子裡面,把腦袋蒙在被子裡一直在睡覺。
根本沒有睡著,閉著眼睛躲在被子裡捧著手機,卻也一直沒有給霍玉蘭發消息。
而霍玉蘭找一群豬隊友前後對了一下,發現事情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嚴重,就松了口氣。
不過再貿然間出門這種事霍玉蘭是不敢做了,之前她和牧引風之間發消息,牧引風根本不回復,後來開始回復,霍玉蘭也沒想到他會直接彈視頻。
如果再貿然出去趕上牧引風彈視頻的話,想在這麼輕易糊弄過去就難了。
因此霍玉蘭隻能暫時擱置去老五家看看的這個計劃,轉而打發桃阿姨去南郊的火葬場領自己的骨灰。
她對桃阿姨說:“是我老鄉的一個姐姐,不小心買了個二手煤氣罐結果被炸死了,就是最近上本地新聞的那個二手作坊裡面生產的。”
“噢噢這個我知道!我們村裡老張家的一個小子買了二手翻新的輪胎也出了車禍。”
“真是造孽啊!”桃阿姨拍著大腿感嘆,圓乎乎的臉因為搖頭的動作下巴的肉直抖。
“去了你就說是霍玉蘭家鄉的村裡面的大姨,得到了消息之後要把她帶回去和她爸爸媽媽葬在一起。”
霍玉蘭給桃阿姨想好了理由,然後又給她拿了一些錢,打發她去取骨灰。
自己則是在家裡,一下午都在和劉亞東還有另外兩個保安,把籠子裡面的狗嘴捆了之後給它們洗澡。
居然還把洗澡的視頻發了幾個給牧引風,牧引風始終沒有回復。
而在晚上桃阿姨回來的時候,霍玉蘭趕緊朝著門口迎上去,結果桃阿姨兩手空空,眼神還有一些奇怪地看向霍玉蘭。
“骨灰呢?”
“沒拿到,火葬場那邊的人說,有人花了大價錢把你姐姐的骨灰寄放在那裡,說是有誰要取的話需要先聯系律師,因為涉及了什麼公司股份還有房產……”
霍玉蘭皺起眉,她哪有什麼公司股份和房產?
桃阿姨說:“啊,對了,那個火葬場的負責人給了我一個群號碼,說裡面有律師,如果有人去取骨灰的話讓先加群,提供一下那個親屬證明。”
霍玉蘭拿到了群號碼,整個人都是一頭霧水。
這怎麼自己取自己的骨灰還要費這麼大的勁兒?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個什麼人物。
晚上吃完飯的時候霍玉蘭給牧引風彈了一個視頻,這一次牧引風接通了,霍玉蘭先是看到了一片漆黑,手機攝像頭應該扣在什麼地方。
很快又看到一片雪白,應該是被子。
過了好一會兒手機才被一雙手拿起來,霍玉蘭看到牧引風側躺在床上。
“怎麼沒有去吃飯呢?都這個時間了。”
“咦,你的面色有一點不好,不舒服嗎?”
牧引風側躺著,抿了抿唇,頭發全部都散落下來,眼睛藏在凌亂的頭發裡面,卷曲的白發搭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面,看上去慵懶好看極了,隨便一躺就像模特刻意擺的姿勢。
他的視線一直有些躲閃,漂亮的紅眼睛在垂落的頭發的遮蓋下面轉來轉去的,就是不定在視頻上面。
一下午了還沒緩過來?還在不好意思嗎?
霍玉蘭也不催促,隻是一直笑眯眯地看著牧引風。
牧引風的視線在前後左右上下都轉了一個遍,最後才試探著轉回了屏幕上面。
兩個人對視片刻霍玉蘭“噗嗤”笑了。
然後牧引風的臉就又染上了些許粉色。
他把半個頭埋在了酒店雪白的枕頭上面,露出一半臉從手機裡看著霍玉蘭。
霍玉蘭實在是喜歡他那個不勝嬌羞的樣子。
故意逗他:“你喜歡什麼樣的身材?骨感的還是非常sexy的?”
“今天你看到的你覺得怎麼樣?”
牧引風直接把視頻掛掉了。
霍玉蘭抱著手機躺在沙發上笑了好一會兒。
果然她再發消息牧引風就不回復了,視頻也不接了。
霍玉蘭沒有再騷擾他,而是把桃阿姨給她帶回來的那個群號碼搜索了一下,加進了群。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麼律師,還能給她弄出幾套房產和公司股份來。
那個黑作坊就算要賠償的話金額也不可能這麼巨大,更不可能這麼迅速啊。
她一個舉世無親的孤兒,難不成還能突然間冒出來一個四舅姥爺,說死了之後把遺產都留給她了?
難道是大姐悄悄地給她們姐妹幾個置辦房產了?
霍玉蘭進了群,還沒等說話呢,先點開群成員看了一眼。
然後她的表情凝固了。
接著瞳孔劇烈地舒張,一個一個頭像看過去,最後連嘴巴都張大了一點,呼吸都停滯了。
他媽的……
霍玉蘭當場就把群給退了!
群裡五個成員,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她的前男友!
最早甚至能追溯到……高中時候談的那一個。
這幾個人是怎麼聚集在一起的?!
神經病嗎?!
第71章
說實話霍玉蘭慌張了那麼一會兒。
因為她那幾個前男友……分手的時候都不怎麼好甩。
在霍玉蘭看來,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就是要全心全意地享受這個過程,等到感受自己和對方不喜歡了或者不愛了就利落地分開。
可事實卻是每一次最後分手的時候,對方總是不甘心,總是反反復復地追問,“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我們在一起那麼多年怎麼怎麼樣,然後開始回想過去,列舉一些霍玉蘭沒有變心的證據。
實際上霍玉蘭並不會變心,她從來不會在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又愛上了另一個人,然後在兩個人之間搖擺。
她愛一個人的時候全心全意,分手的時候也把愛意撤回得幹幹淨淨。
這又有什麼不對嗎?
天下本來就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果你總是去一家飯店吃同樣的東西,總也會膩的吧?
而且如果那東西的味道變了,哪怕不收錢也沒必要捏著鼻子吃吧?
這麼簡單的道理為什麼那些人就是不明白。
不過很快霍玉蘭就淡定了,就算加群時的名字和從前一樣又能怎麼樣呢?
她人都已經死了,骨灰都是這些人把持著,還不能認清現實?
還能順著網線追過來嗎?
正這麼想著的時候,頁面突然之間彈出了好友申請的消息!
霍玉蘭點開一看,果然是從前最難搞的那兩個人。
其中一個人的申請理由還是——你是玉蘭的親戚嗎?通過一下,有些事情想問你。
問你個大頭鬼!
霍玉蘭直接把消息忽略掉,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蘭原狗業的總裁薛竟原,曾經最難甩的那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