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帶著他下了水。
人魚一進水裡,雙腿就變成了魚尾。
舒棠說:“你是一條美人魚。”
神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魚尾,潮湿的短發垂下。
神以為自己是活閻王、死神之類的,沒想到自己是一條魚,這大大出乎了神的意料,又在情理之中,因為他是魚的話,討厭別的貓,就有合理的解釋了。
但是他是魚的話,又是什麼神呢?
舒棠說:“親愛的,你不僅是一條魚,我們倆還有一隻孩子。”
孩子論隻,人魚已經預告到孩子可能不是人。
直到舒棠帶著神——
看見了那條長大了不少的小金魚。
神:“親愛的,我是藍色的。”
舒棠:“你聽過基因突變麼?”
神安靜了一會兒,然後指出了華點:
“但它是淡水魚。”
舒棠:失算了!
舒棠企圖忽悠失憶魚失敗,反手掏出了一把魚食,問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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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它爸,喂孩子麼?”
神:“喂。”
*
拔苗助長顯然是不可取的,但是舒棠顯然不是那種在這方面順其自然的人。
於是她就把平板塞給了人魚,播放《戀愛進行時》給人魚看。
自己一邊摸魚,一邊回消息。
舒棠沉睡了三年,若是沒有神的幻術,想要瞞天過海根本不可能。所以在其他人眼裡,舒棠就是出國留學了,就算是叔叔嬸嬸,也會下意識地認為她每年都回來了一次。
舒棠一回來就和叔叔說了要回國了,他果然沒有覺得哪裡不對,還樂呵呵說回來有驚喜。
舒棠給丁珊珊發了消息。
丁珊珊聽到她回來的消息,簡單和她講了一下這三年間發生的事:
舒氏風平浪靜,市裡偶發地震,叔叔嬸嬸身體康健,就是去年生了個孩子。
舒棠一下子坐了起來,丁珊珊發來了一個叼著奶嘴的娃娃照片,圓胖圓胖的,對於舒棠而言——生命真神奇,她睡個覺的功夫,奶娃娃都能爬了。
丁珊珊:【話說,都回來了,還結婚麼?】
丁珊珊憂心忡忡:【地球結婚證,外星球認麼?】
舒棠:……
舒棠揣著手手靠著魚,思考了半晌。
從前舒棠隻想當個孤獨的富婆,從未考慮過婚姻的事。
但是如果是這條魚的話……而且對他們而言,紅線都打了死結。
生生世世都要糾纏下去了。
生活需要儀式感嘛。
舒棠又想到,因為身份證100年過期,那結婚證也100年過期,永生的話,平均一百年就要補辦一次……
那豈不是未來——
可能要結999+次婚。
舒棠陷入了沉思。
雖然999+次把舒棠自己給震撼到了,但是第一次還是有獨特的意義的。
尤其是結婚幾百、幾千周年紀念日的時候,也隻會拿出來第一次來進行回憶——主要是後面結太多,可能都不記得了。
舒棠就去轉頭問人魚:
“親愛的,我們的婚禮你覺得中式好,還是西式好?”
失憶的神一頓。
因為從認識舒棠、和她相愛,到舒棠邀請他步入婚姻的殿堂,隻過了48個小時。
這已經不是墜入愛河了——
這是被愛的快車給創飛了。
要是換做是別人,現在已經有種上了賊船的錯覺。
神果然說:“太快了,不行。”
舒棠拍拍自己的腦袋瓜,自己也樂了:“哎呀,都忘了你失憶了。”
他們倆相處太自然了,舒棠還可以摸魚,以至於她總是忘記這一點。
神的確是覺得太快了,怎麼能48小時就結婚呢?
主要是——
“親愛的,我還沒來得及求婚。”
第91章
神看完了《戀愛進行時》, 第一次問起了他們的過去。
貓貓很促狹,畢竟使壞是貓貓的天性。
趁著這條魚還沒有恢復記憶,舒棠才不會放過忽悠神的機會。
她揣手望天, 開始信口開河了——
人魚是如何對她一見鍾情,二見傾心, 三見生死相隨的。
這話人魚並沒有反駁。
舒棠繼續說, 什麼從前有多麼多麼愛她,經常半夜想他想到睡不著覺——
神眼前閃過了畫面:
舒棠半夜一個人睡不著, 貓貓祟祟抱著枕頭來找他。
神低頭看了看貓貓:“嗯, 想你想得睡不著。”
舒棠渾然不覺:“你還喜歡撒嬌!”
撒嬌貓貓神,斷然否定:“不可能。”
他覺得自己大概是什麼兇神,而且十分高冷,他現在隱約能夠回憶起來一點點過去, 總之,絕對不可能愛撒嬌。
舒棠:“親愛的, 那你現在在做什麼?”
人魚的動作一頓。
——風輕雲淡地收回了尾巴。
舒棠:=。=
隻要魚尾收得快, 就可以當做沒蹭過,神還是那個高冷的神。
*
舒棠開始有點懷疑神是不是有點恢復記憶了。
因為她夜裡用掃把偷襲神的時候,就被掃把打了闢谷。
她捂著闢谷, 眼神狐疑地盯著人魚。
清貧失憶魚怎麼會這麼對自己的金主呢, 這也太囂張了。
人魚:“可是親愛的,你忘了, 你遇上黑店了。”
舒棠:“……”
舒棠晚上在黑店花了十塊錢之後,開始拒絕消費。
因為舒棠隻想開個試用裝——
但都說了是黑店了, 那就是不講道理的, 她被迫買一送十, 贈送了一個價值數百的大禮包。
舒棠第一次感受到了捆綁消費的痛苦。
舒棠扭頭:“奸商!”
人魚:“無奸不商。”
舒棠:“無恥!”
人魚:“憑本事掙錢, 不丟人。”
舒棠:“……”
這個坑人的架勢,舒棠越想越不對勁。
尤其是第二天起來,人魚做了舒棠愛吃的菜,還精準挑選了舒棠愛的零食。
但是舒棠問起來的時候,人魚不認——他似乎覺得這種富婆和被包養的清純男大學生魚的遊戲很有意思,很是樂此不疲。
主要是可以買一送十——
比方說舒棠平時早上起床,隻會給人魚一個十分敷衍的早安吻,草草了事,那麼現在就是10個。
掐指一算,怎麼算,都很劃算。
舒棠越發起了疑心。
她有時候試探他,比方說對暗號,人魚都用那種“你在說什麼”的眼神看著舒棠,看得舒棠懷疑人生。
他們去了一趟超市。
舒棠說了一句:“咦?人類嬰兒滅絕器忘記啦?”
人魚就要抬手去拿——
舒棠微笑:“親愛的,你忘了嗎?你可是魚,人類嬰兒,和魚有什麼關系呢?”
人魚一頓,低頭,輕描淡寫道,“親愛的,你說的是。”
舒棠出了超市,揣著手手,含沙射影:
“親愛的,你說這個社會究竟怎麼了?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在哪裡?”
人魚微笑:“親愛的,可是你是人,我是魚。”
舒棠:“……”
第一回合,舒棠铩羽而歸。
一回家,舒棠突然哀傷地嘆了一口氣,“唉,你從前,都不會叫我親愛的。這個稱呼不覺得太生疏,太冷漠了嗎?”
人魚:?
舒棠:
“你從前都叫我sweety的,難道我現在就不是你的小甜甜了?”
人魚:……
——因為他隻會在床上這麼稱呼她sweety。
然而解釋的話一出口,就打住了。
失憶的人魚,怎麼會知道呢?
舒棠心中喜悅,揣著手手路過了人魚,留下了一句幽幽的感嘆,
“唉呀,世態炎涼,魚心不古啊。”
人魚:……
笨蛋貓貓,也變精了——因為笨貓,是吃不到魚的。
舒棠一整天語氣都幽幽的。
人魚靠近她遠離,人魚往北她向西。
直到人魚煮飯傷了手。
舒棠終於理他了——
雖然舒棠覺得他是故意的。
人魚系著圍裙,深色的頭發在陽光下有種柔軟的光澤,微微垂下,遮住了藍色的漂亮眼睛,手乖乖地被舒棠抓著。
就是本來很安靜的看著她,突然低下頭,圈住了舒棠,湊近了一些。
舒棠太熟悉了!
舒棠:“我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