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從沙發上扭過頭去,“親愛的,你以前的時候,去上過學校麼?”
神:“曾經入過私塾。”
舒棠:“咦?”
事情是這樣的——
因為經常有人對神許願:神啊,要是有人可以幫我上學就好了!
說得人太多了,遠遠超過了希望考狀元的人數。
於是神就挑了一個信念感最強、最不想上學的公子爺附身,幫他上了十年的學。
那胖公子就被神讀成了瘦公子,因為文能出口成章,武能百步穿楊,氣質翩然若仙,被當地的郡守大呼曠世奇才,差點被當成蜀中臥龍,被拉去造反。
舒棠:“那等你走了呢?”
等神走了,胖公子很快就恢復了原樣,但是借著神留下的名望富足一世,算是神借用他身體的報酬。
舒棠對神的學生生涯十分好奇,覺得可能他們兩個人這方面會很有共同話題,畢竟,舒棠讀了十幾年的書。
但是聽完了,舒棠的表情就變成了:=口=
神的學生生涯是這樣的——
一天隻睡兩個時辰,早起練劍兩個時辰,然後去私塾隨便挑一個先生問問題,把先生問得無力回答,掩面大哭;
然後參加詩會文會,進行正常人類社交,隨機挑一群同學進行降維打擊,碾壓得他們淚水滿面;
最後巡視一下周圍,以肉體凡胎把海怪揍哭,還可以順便維護一下治安,比方說要是有敵軍襲城,就可以趁著晚飯散步的時候,散步到敵軍將領營帳,和敵軍將領淺談一下人道毀滅的幾種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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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的時候還可以消消食。
以上,來自神——《我的學生時代》。
舒棠:=。=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神會差點被拉去造反了。
第59章
因為神的學生生涯太別具一格, 舒棠感覺不ooc的可能性很小,於是提議神一起去她從前讀過的高中轉一轉,一起找找高中生的感覺。
一進門, 門衛就認出了舒棠:主要是舒棠高中時候也算是風雲人物。
他探出頭來,“小棠呀, 你回來了?那是你男朋友呀?”
門衛有點意外竟然不是賀英柏, 很好奇。
神點頭。
舒棠和他打了個招呼,就和神一起進了學校。
為了不太引人注目, 他們倆一進去之後就直接隱身了。
從走廊裡的學生當中走過去, 也沒有誰能夠看見這對突然間出現的情侶。
路過學校的那座留言牆的時候,舒棠看見神停了下來,順著視線看過去,就看見了一個大大的:舒棠love賀英柏。
當然不是舒棠寫的, 而是當年的同學起哄寫的。
舒棠:=口=
舒棠發現神看著那一行字看了好一會兒,問神:
“親愛的, 你吃醋了?”
神轉過來看她:“我知道, 那不是你。”
人魚看上去絲毫不介意,一幅風輕雲淡的樣子。
走到了半路,舒棠仿佛意識到了什麼, 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然後就看見了那行字變了。
——賀英柏三個字被擦去消失了,love後面, 悄悄變成了“祝延”。
別說,神的字筆走遊龍, 怪好看的。
舒棠:親愛的, 這種行為怪幼稚的。
她跑回去看了看, 發現那行字還擦不掉了, 像是焊在了牆上。
舒棠一問——
神的言語、筆墨要是有神力在其中,就是所謂“言靈”,即是神說的話,往往會成為一語成谶的“谶言”。
所以,就算這面留言牆被用酸洗過,那一行字還會留在那裡。
不,應該說,等舒棠的學校倒閉了,滄海變成了桑田,可能這面寫著神的筆墨的牆,還會屹立不倒。
舒棠:……
是的,要是這座城市幾千年後像是樓蘭古城一樣消失了,最後考古學家從沙子裡挖出來了唯一的遺跡,就會發現上面寫著:
舒棠love祝延
邊上還有一箭穿心的神秘符號。
舒棠:=口=
謝謝您,我們直接永垂不朽了。
舒棠現人魚做完這種小學生行為之後,似乎十分愉悅。
神不太喜歡走尋常路,他比較喜歡走樓頂、牆上,他們倆從學校的食堂頂上走到了教學樓的天線邊上。
舒棠懷疑這種角度完全不能觀察正常高中生,隻能觀察高中生的頭頂有幾個旋兒。
今天學校高一在開家長會,說實話,舒棠最不喜歡開家長會了,拉著神就走了。
神提溜著舒棠路過樓下的雕像時,突然間頓了頓。因為神一觸到了雕像,就看見了很多人在這裡許過願。
然後神就翻到了舒棠的。
舒棠也許願過有個人幫她上學,還許願過考得都會、蒙的都對,神看得饒有興致,一直到看見了舒棠許願:
希望有人來參加她的家長會。
舒棠也想起來了這件事。
神的目光挪到了舒棠的身上,然後把她一提溜,他們就出現在了高一的家長會上。
舒棠:?
這是為何呀?
難道要近距離觀察高中生?
舒棠突然發現了周圍的人都是一變,變成了她高中的同學,講臺上成了她的苦瓜臉班主任。
因為叔叔經常在國外出差,有時候嬸嬸會來,要是兩個人都沒時間,舒棠好幾次家長都不在。
——雖然,同學都知道學校的圖書館是她的家長捐的。
可是這一次,她轉過頭來,就發現自己身邊的“家長席”上,有魚了。
舒棠一看自己從前空空蕩蕩的家長籤字一欄,以前都是她自己籤的,如今是龍飛鳳舞的字跡。
她轉頭看祝延,突然間有點想笑,因為學校的桌椅對於這條很高大的人魚而言,看上去很局促,腿都沒有地方放。
然後舒棠就聽見了嚴厲的苦瓜臉班主任,突然間開始誇她,從她的才華到美貌,誇了她足足半個小時。
舒棠:……
親愛的,稍顯浮誇了。
但是她還是說,“謝謝。”
人魚低頭看了看小人類,突然伸手。
摸了摸她的頭。
然後發現手感奇好,又摸了摸、再摸了摸。
舒棠被越摸越矮,從他的魔爪下鑽出來。
舒棠:“親愛的,你再摸,我都懷疑我高中長不高是不是你摸的?”
神速覽了舒棠的前半生,得出了結論:
“親愛的,長不高,是因為你從不喝牛奶。”
*
幻境破碎了,他們又回到了現實裡。
神提溜著她去買了兩瓶牛奶,然後又在學校裡面溜達了一圈。
舒棠說:“親愛的,我們不要隱身了,一會兒出去的時候我想和門衛叔叔打個招呼。”
話音落下,舒棠和天臺上一個想不開的女學生面面相覷。
女學生放棄了輕生的想法——因為她被嚇暈了。
舒棠心情有點復雜: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們倆感受了一下濃鬱的校園青春氣息,又去了隔壁的大學,體驗了一把人文氣息,燻陶了一下學生氣,然後就回了節目組。
果然,郭導那裡人都是滿的,全是在惡補演技。
舒棠感覺他們倆已經深切體會過了,她感覺人魚應該是看會了,於是和神快樂地回去了。
然而走到了一半,神就停住了。
舒棠順著神的視線看過去,竟然是天邊的一團黑氣。
然而舒棠震驚的是,這裡並不是沿海城市,怎麼也開始有海怪了。
神很簡潔的回答道:“河流。”
隻要是連通大海的河流,一些不引人注意的海怪,比方說魅,就會順著河流進來;若是七百年前,可能會更加頻繁,現在還多虧了現代科技的發達。
睡了七百年,太久了。
若是神沒有恢復自己的神力,失去理智的神神力衰微,濁氣纏身,最後隻能用以自身為印的方式,再次讓大海恢復平靜。
然而,如今的深海之神恢復了神力,就不會走向那個結局了。
還可以在海怪暴漲上岸發生前,阻止一切——削弱海怪、封印它們。
——就是發現了這個東西,神估計又要加班了。
舒棠卻一反常態,神要提溜著她一起去,舒棠就突然間捂住了肚子,在床上說,“哎呀,好痛。”
神:?
神以為舒棠怎麼了,伸手要摸她的肚子,舒棠不給他摸,在被子裡露出腦袋對他說,“生理期,老毛病了,親愛的,我不能沾水,今天你自己去吧。”
白發的神明歪歪頭,眯起了漂亮的藍色瞳孔打量了一下舒棠,當真沒有提溜走她。
畢竟,今天也的確不會和從前一樣平靜。
——而且不是去海裡,是河裡。
用舒棠的話來說,就是跨界執法。
今天,寬闊的江面上極為不平靜,茫茫的大雨遮擋了江面的一切,白茫茫一片,而一座遊船被困,明明水底下沒有東西,卻像是無法移動了一般。
乘客們不知道,在暴雨當中,許多無形的無數的黑氣在咆哮著襲來,他們隻是在不停地焦急地詢問。
然後,嘈雜聲消失了。
他們就看見了暴雨中,有湿漉漉的詭異水漬,出現在了甲板上。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船上的乘客已經記憶模糊了,連那人的樣子都記不住了,像是在大雨當中失去了部分記憶。
就是船上有位醫生,依稀記得,在一切風暴平息後,那古怪的水漬停在了他面前。
醫生嚇得渾身發抖。
——上船前打漁的老頭子,提起過深不見底的水下,可怕的怪談。
直到了聽見了一個極為好聽的聲音,語氣不解地問道:
“生理期,是什麼?”
“痛經,要怎麼治?”
*
趁著還有半天假期,又支開了人魚,舒棠叫上了丁珊珊,兩個人去了那座大園子。
地點在被保護得很有古韻的老城區,佔地面積很大。
還有一座公園大湖泊就在附近,胡同小巷,青石板的老城區,被保護得很好,很有“大隱隱於市”的味道。
之前就有人來找舒家想要買,開到了很高的價格,也沒有松口。
舒棠想給家裡的魚建築一座新的神廟。
就在不久前,學姐就聯系了舒棠,說是神像的事有眉目了——
他們從當地的舊報紙上面找到了神像的具體位置,四個勘探隊已經在前往當地準備挖掘了。
她一回國就開始計劃在放置神像這件事了。
拿到鑰匙之後,她想給神一個驚喜,就讓丁珊珊偷偷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