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舒明悠卻沒有白天那麼著急了。
雖然今天舒棠一招釜底抽薪,讓他們一家急了,但是他們有後手——
隻要賣掉了那些情報和專利,舒氏制藥兵敗如山倒。
舒棠就不能像是今天這麼悠闲地去討飯了——她可能的要去討飯了。
舒明悠冷笑道,“就當提前預習一下吧。”
她冷笑完,手機叮咚一聲。
好久不見的上流圈朋友發來了消息:
聽說你妹討飯去了?
舒明悠:……
*
太陽西下的時候,討飯的兩隻終於意猶未盡地開始數錢了,他們竟然賺到了今天的住宿費!
觀眾們也沒有想到,心想他們這回總該懂得賺錢不易,要精打細算過日子了吧?
誰知道大家就眼睜睜看著他們兩個人,走向了一家裝修大氣的酒店。
那一瞬間,觀眾們沒有孩子,卻提前體會了一種看見了敗家孩子的心塞感。
其他幾組嘉賓,都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價格低廉的旅館,對比之下,舒棠這一組就顯得格外奢侈了。
不過進去之後,觀眾們就發現海棠花cp好像終於有了一點省錢的意識——具體表現在,他們要了同一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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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粉一改嫌棄:省得好!省得妙!
但是其他的觀眾一看他們的餘額又為個位數了,再次操心起來了。
隻可惜,祝延提溜著舒棠,舒棠提溜著今天的超市購物袋,施施然離去,兩個人看起來絲毫不像是身家個位數的人,沒有絲毫的憂患意識。
不過唯一讓觀眾們覺得劃算的就是:這家樓下的餐廳提供自助餐和早飯。
自助餐廳人不算多,這裡可以看見海邊的夜景、還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吧臺附近喝酒,陌生的語言和很有當地特色的美食,比起其他幾組嘉賓,他們簡直像是來旅遊的。
舒棠一坐下來,就被長發的青年懶洋洋地捏了一把臉。
舒棠發現祝延喜歡上了她的臉,時不時就要捏一捏,倒也不痛,就是她總是懷疑莫不是她最近吃胖了,臉蛋肥了不成?
懷著這樣的憂慮,舒棠一邊擔心一邊吃了兩大碗。
畢竟是酒店的餐廳,有些魚龍混雜,許多白天在酒吧下午場嗨過的年輕人都會聚在餐廳裡。
舒棠一抬頭,就看見了一個穿著牛仔褲的男人正在盯著她看。
觀眾們也注意到了,其實餐廳裡朝著舒棠這桌看的人不少,因為就算是外國人眼裡,她也是極為出挑的漂亮。
牛仔褲笑嘻嘻地過來搭訕了,他說的不是英語,是當地的一種方言,一走近就是一股酒味。
舒棠沒有聽懂,但是忍不住心想:他竟然在當著海神的面,企圖騷擾他的心肝寶貝。
舒棠點評:嗯,他完了。
牛仔褲渾然不知道自己危險了,而是揚起了笑意,朝著舒棠靠近,手就要搭上去;他當然看見了舒棠的同伴,但是因為對方過於漂亮,又安靜斯文的樣子,於是並沒有放在眼裡。
可是下一秒,他的手就被一隻叉子給擋住了。
正是那個一頭銀白色長發的美人。
輕輕巧巧的一隻叉子,卻將這位白人男性的手給攔住了,那男的嘴裡罵著什麼,企圖掙脫,似乎說了什麼不幹不淨的話——
下一秒,那修長的手指捏著的叉子就將他的手翻了過來,“錚”的一聲,釘在了桌子上。
叉子不偏不倚,扎透了十指的皮肉,牛仔褲發出了慘叫。
祝延微微歪頭,吐出了個簡短的西語。
在那個男人嘴裡含糊難聽的語言,從他嘴裡說出來,卻突然間變得優雅性感了起來。
彈幕上有學過小語種的觀眾翻譯了一下,大意就是:
滾。
第35章
看似仙氣飄飄的白發美人, 動起手來卻格外幹淨利落,松開叉子,用餐巾仔仔細細擦幹淨自己的手指。
回頭, 又把舒棠的手給抓過來,仔仔細細地擦幹淨了。
做完了這堪稱教科書般的潔癖行為之後, 深海之主就把舒棠給提溜走了。
他們走了之後, 餐廳裡的人都紛紛低頭去看自己的叉子:這麼小小的一把餐具,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他們一進房間, 直播跟拍就結束了, 雖然觀眾們很想聽牆角,奈何節目組不做人,隻留了一個錄像設備,到時候會在《戀愛進行時》的剪輯版播出, 作為一個特殊彩蛋。
一進房間,舒棠就被祝延埋在了床上, 白發如月光, 他的這個動作很像是吸貓,舒棠就懶洋洋地任由他吸——畢竟直播開始隻會,祝延已經一天都沒有這樣做過了。
舒棠把手伸進他的長發裡, 去揉柔軟長發, 也感覺到了吸貓的幸福。
他吸他的,她吸她的。
舒棠正覺得深海之神今天又在撒嬌的時候——
撒嬌貓貓說:“親愛的, 我想剁掉他的手。”
舒棠:為什麼他可以用這麼平靜的語氣說這麼可怕的話?
“不過,他快要死了, 手還在不在, 就不重要了。”
舒棠:更可怕了!
但是她很快就知道了, 神說的他要死了, 不是神要對他的生命進行加速,而是神可以看見人的未來。
那個牛仔褲,長了一張短命鬼的面相,還酗酒過度,不久可能就要挑一個時間去見上帝了。
舒棠倒是對牛仔褲不感興趣,把周圍的人的壽命都問了一遍,發現活得最長的竟然是郭導,能活九十來歲呢!
舒棠心想:難道是缺德使人長壽?
舒棠又一想:郭導這麼缺德,這個好消息怎麼可以告訴他,她立馬轉頭看向了攝像頭。
於是神抬抬手,攝像頭就炸了。
很有一種舒棠指哪打哪的錯覺。
不算寬敞的房間裡,隻有一張床、一間浴室,和他們之前的別墅簡直是天差地別,尤其是洗澡洗到一半,淋浴器還壞了
舒棠一直覺得很神奇,因為魚竟然要洗澡;後來舒棠才知道,神喜歡在水中的感覺,就像是舒棠的奶茶,明知道喝了沒營養不健康,還是會一日不喝如隔三秋。
淋浴器一壞,淋不到水的神,心情就瞬間變得糟糕了,具體表現是房間裡涼快了不少。
神微微蹙眉,看上去像是遇見了什麼天大的難題。
舒棠這才發現這條魚的身材真的非常好,寬肩窄腰的,身軀修長又矯健,雖然上面還有一些疤痕,仿佛在如玉的皮膚上制造了不完美,卻也有一種野性又兇殘的美感。
就是仔細一看,他身上還有泡沫。
她忍不住笑出了聲,卻對上了一雙灰藍色的眸子。
神歪了歪頭,湿淋淋的白發有種說不出的美感,水珠順著喉結滑下去——真是一隻出水的美人魚。
然後幸災樂禍的舒棠就被直接託了起來,往櫃子上一放,神的手放在她的兩邊,然後低下頭,看著她。
然後極為輕地笑了一聲。
舒棠突然間覺得有點不妙。
不是那種覺得自己會因為嘲笑了人魚而被滅口的不妙,而是——
湿漉漉的鮫人,有種別樣的性感,吐息都像是勾人的塞壬在看著你。
你可以把他當做大貓貓,可以蹭蹭抱抱,你說的大部分的話,他都會對你言聽計從,可是細究起來,到底是一隻兇獸,他收起了爪子抬起下颌任由你撓——不能改變他的本質。
因為他隨時可以將你翻身壓下,拆吃入腹。
仿佛是為了印證這種危險的感覺,舒棠坐在的櫃子上,一盒人類嬰兒滅絕器掉了下來。
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言來掩蓋。
舒棠剛剛想要解釋為什麼酒店裡也會放這種大殺器,神就靠近了她,修長的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湿漉漉的白發還滴著水。
在她的耳邊,用標準的當地語言,將那包裝上的詞念了一遍。
他的嗓音優雅動人。
“親愛的,我識字。”
*
這一夜有點難熬。
——還好我被物理催眠了。
舒棠如是想。
從前舒棠也和神一塊兒睡,但是因為是鮫人,尾巴還怪好摸的,所以舒棠就下意識想:哎呀貓貓愛撒嬌,上床睡就上床睡吧。
但是漸漸的就不一樣了,因為舒棠感覺人貓顛倒。也不知道是因為神睡覺不變魚尾了開始,還是更早以前。
總之舒棠老老實實了一個晚上。
大清早節目組發現他們房間的攝像頭炸了,都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舒棠:不是,你們了然了什麼?
尤其是地上還看見了一盒人類嬰兒滅絕器,工作人員都紛紛裝作沒看見。
最過分的是,郭導甚至沒找她賠錢。
舒棠還是生平第一次,追著郭導賠錢。
*
這個海濱小鎮,說實話,治安有些差,因為遊客多,小偷罪犯也多,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平靜。
昨天嘲笑舒棠這組奢侈的觀眾們立馬被打臉了,因為昨天晚上,宋音音那組就遇見了半夜敲門的事,遭到了很大的驚嚇。
觀眾們也被嚇到了,大清早的,再也沒人嘀咕海棠花兩隻不會過日子了。
觀眾們以為舒棠第二天會做別的,因為肉眼可見賣藝不能長久,萬萬沒有想到,接下來幾天裡,舒棠好像找到了人生的理想,一心一意地認真賣藝了起來。
觀眾們已經開始打賭第幾天這倆睡橋洞了。
但是不幸的是,舒棠的賣藝事業蒸蒸日上,第三天的時候達到了高峰。
祝延面前的碗沒一會兒就放滿了,舒棠很機智地掏出了個盆,最後不得已隻能暫停賣藝,去換了個整鈔。
觀眾們百思不得其解。
其實事情是這樣的。
他們賣藝的廣場後面有個許願池——那當然屁用沒有,頂多給個心裡安慰,但是神明在那裡,於是許願池就升華了。
它從一個簡簡單單的鋼筋水泥混合體,變成了一個真正的“許願池”。
於是沒有多久,一個小道消息在小鎮裡傳得神乎其神的:廣場上來了兩個年輕的古典藝術家,而且非常靈,隻要對著他許願,你就能夠——
找到丟的貓。
於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小鎮上丟的貓全找到了,家長們一碰頭,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聽人說那個白頭發的漂亮青年藝術家,很可能是貓神轉世。
這個消息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慢慢傳播到了小鎮的貓貓論壇上去了,於是貓滾貓、人滾人,來的人越來越多。
舒棠:“親愛的,你怎麼還管找貓?”
神當然不管這個,但是不知道為何這裡的小鎮上的人都和神這麼許願。
畢竟,警察和119都經常找貓,可見此項業務的需求極大。
深海之神倒是十分平靜,“其實在七百年前,求子、闢邪、求財、考試,都有人找我。”
神和她講了曾經讀了一百年書企圖附身許願者考狀元的故事,舒棠聽說了,大為震撼。
仔細一問,原來神把千年來所有的題型和書籍都看了一遍;又一想,不僅中洲國有考試,其他國家也有,遂全看了一遍,因為鑽研了太久,出來百年已過。
舒棠:真是好有信念感的神啊。
不過一百年裡,可能新的題型又出現了,可見當考神也很難。
不過,求子就不靈了,海神不會生孩子;求財也不行,畢竟海神本人也很窮。
找貓比起以上,簡直不要太容易。
本來貓貓神的傳說還不那麼真,但是祝延有一頭月光一般的白發,還有美麗的灰藍色眼睛。
這下子貓貓神的品種都可以確定了:布偶,如此高貴美麗,一定是布偶!
a國不信唯物主義,他們是有神論的國家。
因為這個小道消息在這個小鎮不停傳播,舒棠拉二胡的時候——
收到了很多的貓條和罐頭。
舒棠從碗裡摸出了一根貓條,問神:
“親愛的,這個你吃麼?”
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