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越:“……”
有事老公,無事老男人?
高玥的紅蓮業火燒得愈猛烈,額間靈根花燃燒得也就越滾燙。
到了極盛之時,腳下也開出一片紅蓮。
那些紅蓮宛如巖漿之火,將周遭的水燒得沸騰,甚至比船艙釋放的能量還要劇烈。
紅蓮業火燒得四周沸滾,艙門很快被融。
毒氣通過艙門的洞口源源不斷外湧,卻被高玥的紅蓮吸收。
那些紅蓮將所有毒氣吸收,一絲一縷都未曾殘留。
它們就像是空氣淨化器,完全不給毒氣留存一絲空間.
阿布崽被封印在高玥的乾坤袋裡,它正打盹,突然就感覺到一股強烈的熱氣。
它宛如置身一個蒸籠,被燙得直吐舌頭,壓根不知外面發生了何事。
阿布崽跟冰塊重越在一起待久了,已習慣了主人的低溫,突然這般高溫,倒讓它有些不習慣。
它衝出乾坤袋,張口便“汪汪”叫,生吞了兩口弱水。
意識到是在弱水河底,阿布崽立刻吐出一個泡泡,將自己包裹起來,迎著水的阻力,繞著高玥跑了數圈。
——燙死狗了,燙死狗了!汪汪!
與此同時,那些湧出的毒氣竟被紅蓮吸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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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收了毒氣的紅蓮開始生根,接連生出一簇又一簇的花苞,毒氣越蓬勃,花苞開得就越漂亮。
那些紅蓮開得招搖,宛如世間最毒之花,吞噬著劇毒之物。
它們吸引著水生活物靠近,一群小魚爭先恐後遊過去。
這些活物卻在靠近紅蓮之時,被燒成了一灘血水。
紅蓮之力彪悍毒辣,萬物不容。
高玥通過紅蓮嘗到了血液的味道,那股血腥激發了體內的魔族劣性,使得她欲望高漲。
紅蓮越開越豔麗,卻突然被一層層寒冰包裹。
這些冷冰能克制紅蓮的熾烈,讓紅蓮產生恐懼。
當寒冰襲來時,它們立刻合上了花瓣,變回一隻隻花苞,繼而沒入地裡,消失於無形。
高玥看著從門內走出的重越,皺眉:“你敢動我的紅蓮,誰給你的膽子?”
重越走到她跟前,冷眼看她:“你需要滅火。”
“滅你——”
她舉起手中刀,最後一個字還未說出口,男人冰冷的手掌便覆蓋上來,捂住了她的眉心。
高玥頓覺一陣冰冷,可她已泄出如此多的魔氣,很難再收回。
男人的舉動激怒了她,她皺眉,張嘴咬住男人的手。
可是對方的血對於她而言,是冰冷刺骨的,並不好喝。
她更需要熱乎的鮮血。
於是她把注意力轉接到了除重越之外,唯一的活物之上。
她一雙血紅的眼睛看向了趴在一旁熱得吐舌頭的白色小柯基。
短腿狗一臉迷茫看她,以為是阿月要抱它,呆萌地伸出一雙毛茸茸的狗爪,大眼睛不靈不靈,一副求抱抱求愛撫的姿態。
高玥卻單手拎起它的後頸,把它捧到嘴邊,龇牙:“小可愛,你的血好香啊,給我喝兩口好不好呀?”
阿布崽:“?”
它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立刻在空中一陣狗刨,瘋狂掙扎。
高玥舔了舔嘴唇,張嘴要一口咬上狗子軟嫩的脖頸,卻咬了個空。
她手裡的毛絨崽子被重越奪走。
女孩怒目腥紅,憤怒滔天:“重越,你還給我!”
高玥內心的憤怒無法抑制,平日裡的負面情緒被成千上百倍的放大。
她覺得眼前這男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就仗著我喜歡你,敢這麼為所欲為?”
重越:“……”
阿布崽被重越抱在懷裡。
奶崽子一臉呆萌地“嗷嗚”一聲,滿眼驚恐:“……”
這難道不是它主人應該說的話嗎?怎麼反倒被高玥搶先了說?
因為高玥的魔氣漸增,神玉的力量暫時被封印。
重越見高玥的魔氣愈發肆意高漲,無法壓制,便用擒魔鞭和靈線將她捆住。
阿布崽養精蓄銳多時,已經能恢復成犬體態,馱一個高玥不成問題。
重越將五花大綁的高玥丟上阿布崽的脊背,而後帶著一人一狗往岸上去。
高玥被捆在阿布崽身上,她盯著重越罵道:“你這個膽大妄為的狗男人,居然敢如此對我!你仗著我對你的寵愛,便恃寵而驕,無法無天了是麼?放開我!男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見男人對她置之不理,高玥又開始拿輕蔑的目光打量他:“你模樣生得俊俏,雙修的活兒也做得不錯,我可以考慮讓你長期留在我身邊。隻不過,就你這古怪的性格,我不可能隻有你一個。我還得再找幾個,至少得找個比你溫柔比你體貼的,重越,你——”
重越指尖靈光一閃,用靈線將她的舌頭和嘴全都纏住。
等上了岸,他還未來得及收拾高玥,懷中銅鏡傳來通訊。
銅鏡裡,露出宋樂樂那張清瘦了些許的微胖臉。
宋樂樂一臉焦灼道:“師尊,出事了。一個時辰之前,魏女用神器修復了人間與魔界的橋梁,如今兩界相同,而人間那邊行屍作亂,不少人間修士以及普通百姓,都往我們魔界湧動。由於界限橋出現得過□□速,我們並未派人把手,隻怕帶有人間行屍病毒的人已經混著人潮進入了魔界。”
重越蹙眉問:“為何不毀了界橋?”
宋樂樂一臉糾結:“魏女將界橋連接到了弱水河伸出的河眼,弱河之水皆由河眼而出,若毀了界橋,河眼必定受到震動。屆時,河水泛濫,王城必定受災。我和兩位師兄商議之後,決定等您回來再做定奪。”
重越又問:“當下情況如何?”
宋樂樂回答:“大師兄和二師兄傷勢過重,無法前往界橋作戰。蕭杉和青丘紅玉前往駐守,動用青丘之力,已鑄起一道簡陋城牆,阻擋一些簡單的行屍不是問題,可是——”
“嗯?”
宋樂樂不知道該如何與他解釋,道:“師尊,若您目前情況允許,請務必去一趟界橋,主持大局。海岸線需我看守,弟子無法前往助陣。您若去往界橋,必定明白它當下是一番怎樣的糟糕境況。若師尊也無法鎮住界橋之混亂,弟子隻能放棄海岸線,帶著魔兵來與師尊共生死。”
重越看了眼魔氣逐漸濃鬱的高玥,女孩那雙眼睛裡,溢出濃烈的殺意小姑娘那眼神,恨不得吃了他。
她這身魔氣,不殺個上千人,實難收場。
這也是為何重越不想讓高玥入魔的原因之一。
異獸化息修士成魔,必定雙手沾滿殺戮。
嗜殺程度,不亞於他這個天地魔氣孕育而生的大魔頭。
*
界橋之外是人間的莫羅城,臨近魔界的弱水河。
莫羅城離魔界近,這裡生活的百姓,多多少少有些魔族血統,身體比普通人間修士更為健壯。
城內大半的人變成了行屍,小半人及時逃脫,逃不掉的也遲早淪為煉獄裡的魔鬼。
莫羅人屍化後,攻擊力亦是普通修士的數倍。
加之莫羅城離魔界僅僅隔著一條河,是魏女目前選擇內的最優地勢。
如今的魏女已經被逼得拋棄實驗室,心血被毀得一幹二淨。
她雖在弱水河底的船艙設下陷阱,可她並不認為,那點兒手段便能困死高玥和重越。
即便如此,她已經達到了拖延他們時間的目的。
弱水河下數個時辰,在人間便是十天半月。
魏女來到人間這十日,做了許多事。
不僅重新修復魔界與人間的界橋,還接管了莫羅城為她所用。
待重越和高玥走出弱水河時,她已經在臨近魔界的莫羅城,有了自己的一支行屍軍隊。
她的千軍萬馬埋伏於四周,隨時準備進攻。
莫羅人所化的行屍體能彪悍,與魔界普通修士一戰毫無問題。
魏女清楚知道自己的敵人是誰,她要想在人間肆意妄為,就必須先攻破魔界,讓重越和高玥先倒下。
城牆之上。
莫羅城主和魏女遠遠眺望通往魔界的界橋。
界橋的盡頭也鑄起了一道城牆,魔界纛旗高懸,鮮紅似血,迎風飄揚。
莫羅城主為了不被屍化,選擇投奔魏女,對她馬首是瞻。
他看了眼遠方,對魏女亦唯唯諾諾:“主人,您這支行屍軍能力之彪,一定能攻下魔界。”
魏女眺望遠方,並未說話。
眼前的魏女身材矮小,左右看起來不過十七八歲,小臉慘白無血色。一雙眼睛雖生得又圓又大,卻沒什麼宜人的光彩。
現下正值冬季,城牆之上寒風獵獵。
小姑娘穿著鬥篷,雙手攏進袖子裡,淡淡問道:“一共有多少修士歸降?”
眼前這個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卻令莫羅城主心生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