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捂著腹部,仿佛想到什麼,一臉哀怨道:“我這靈根,是羅越修士臨終前給我的,她是我半個師父。我既得了這靈根,自然要造福百姓。如今世間行屍橫行,我隻想好好守護這人間正道,隻想好好清理這人間行屍。”
“嗯。漂亮話,誰都會說。”
高玥也察覺到了銅鏡的存在,既如此,正好就趁這機會,把魏女的事抖落出去。
她道:“這行屍病毒的散播人,喚名魏女。她制造了行屍病毒,如今,她的勢力不僅滲入人間各個宗門、皇室,也滲透到了魔界。你們不要把我師尊想得太善良了,他才不會管你們人間死活,他想要的,隻是抓到魏女,誅之。”
“魏女?”
朝明宗掌門滄溟海蹙緊眉頭,低聲道:“魏女區區一個火彝族女子,如何能像你說的一般,制造這些東西?莫不是你血口噴人。”
“呵。”高玥抓住重點,看向滄溟海:“滄掌門,莫非,你們私下與魏女有過勾結?聽你的意思,你似乎挺相信她啊。西音深淵有機緣之事,難道不是她告訴你們的嗎?”
滄溟海回味從前,也覺得有些詭異,緩了一會兒才道:“你是說,連我們也被魏女給利用了?”
“不然呢?”
白筱看向高玥:“你有什麼證據?”
“我就是證據!”
老酒頭站出來。
他被抹去的記憶已經恢復,從靈根裡裡將與魏女的那段兒記憶取了出來。
魏女以鬼靈之事作餌,誘惑他進入了時空陣。
他硬闖時空陣,因此遭到時空老人的反噬,記憶區間受損。
老酒頭失憶後,被魏女騙到魔界,魏女利用潛水艇載著他,帶著他通過弱水河,來到了魔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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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如此,魏女诓騙他,告訴他拿到競技場冠軍就能見到鬼靈。
實際上,魏女是把他賣給了茯苓,再利用他來逼迫高玥在競技場出手,而後茯苓便能用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將高玥誅殺。
魏女的一連串計劃,都是為了借茯苓之手殺掉高玥。可她最終的計劃並沒有成功,而她計劃裡唯一的變數,就是低估了重越對高玥的感情。
……
老酒頭記憶裡的一幕幕在眾人眼前放映而出。
這一段記憶,完全可以證明魏女居心叵測,絕非是火彝族長老那般簡單。
而後,高玥又取出銅鏡,拿出了他們一行人在火彝村的經歷。
她掐頭去尾,去掉了魏女穿越的事,隻留下了魏女居心叵測,制造行屍病毒的種種罪證。
一番鐵證“轟隆隆”齊叩而下,魏女之罪被板上釘釘。
各大茶肆的修士、百姓,看完這一幕幕驚心動魄的事,皆震撼不已。
原來這個看似不起眼的火彝族長老魏女,竟如此神通廣大,暗中操控了這般多事。
茶肆裡,有人憤怒摔杯:
“這個魏女簡直天理難容!怎麼沒雷降下劈死她?”
“連四大宗都被她忽悠了,可見此女心思多缜密。若不是重越高玥來這一趟,可能大家至今都不知道,這些行屍到底是哪裡來的!保衛人間安慰的正道宗門,何時變得如此無用?居然還需要一個魔族來幫他們理清楚現在的狀況!真是可悲,可嘆!”
有人沉默了一陣,才道:“到底何為邪,何為正?我竟有些分不清了。”
也有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崇魔的人,都是什麼心態?你們以為這重越安得什麼好心?人間正道毀滅與否,跟他有何幹系?他來這裡,一定別有目的!”
“是啊!一定別有目的!”
就在茶肆眾人爭吵間,銅鏡內的重越終於開口說話。
有人吼了一聲“安靜”,茶肆內頓時鴉雀無聲,盯著懸浮在茶肆中央的銅鏡,目不轉睛,屏住了呼吸。
沉默良久的重越,終於開口:“我既入駐這淮城,我便要這對抗行屍的主將之權。以防有人私下聯系魏女,居心叵測。”
一直未說話的青峰宗掌門柳青峰,也笑眯眯開口道:“這恐怕不行,你一個魔道至尊,有何理由拿我正道將印?”
白筱冷嘲:“還真當這裡是你魔界,人人都要聽你的?憑什麼?”
重越冷漠地看她一眼:“憑我是世間至邪,憑我不允許有比魔族更邪之物的存在。憑我討厭,那些,不聽話的東西。”
滄溟海拍桌而起,怒道:“重越!你還真當我們是你魔界子民了?怎麼?你是不是想趁這機會,來我們人間割地?我告訴你,沒門兒!明日霧散日,是行屍大潮來臨的日子,你要真有本事,就獨自去殺行屍!你若能以一己之力把那群攻城行屍殺退,我便服你!”
滄溟海說的當然是氣話,可高玥立刻抓住重點,上綱上線:“如我師尊真有這個本事,你可願把行屍軍的將印交給我師尊?”
滄溟海被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氣笑了。
這丫頭,怕是沒見識過行屍大軍的厲害吧?
他笑道:“他若真能,我頭割下來給他當凳子坐!”
白筱聞言,也冷笑一陣,端起茶杯飲了一口,道:“若魔尊真能以一己之力,擊退行屍大軍,我也同意把將印交給他。”
現在城內拿將印的是高瑜苒,其它人說話都不作數,還得她發話。
高玥看向她。
高瑜苒雖不知重越用什麼方法躲過了雷劫,可她卻知道,重越已經身負重傷。
若在這種情況下,把重越推出去獨自對付行屍群 ,重越作為魔界至尊,必定騎虎難下。
若重越真的獨自去對付行屍,若是受傷,感染行屍病毒,必能成為主人手下的一員猛將。
至於高玥……
一旦高玥失去重越的庇護,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殺了高玥,絕不留活口!
高瑜苒道:“好。若魔尊真的能在不借助我城兵力以及魔界兵力的情況下將行屍擊退,我高瑜苒便對你心服口服,必定將將印雙手奉上。”
高玥躍躍欲試,蒼蠅式搓手:“妹妹,既然都開始打賭了,不如我們再賭一樣東西?若我們能贏了,你便不僅奉上將印,還要把你腰間那枚玉佩給我。若我們輸了,我們身上任意一樣東西,隨你挑。如何?”
高瑜苒冷哼一聲:“你倒是會挑。好,姐姐你身上我瞧也沒什麼值錢東西,你的元嬰靈根,倒是對加固淮城結界有幫助。若你輸了,便留下元嬰靈根,如何?”
高玥隔空與她擊掌:“沒問題。”
高瑜苒看著高玥心有成足的模樣,心裡不由一陣冷嘲。
魔界的行屍病毒與人間的行屍病毒完全不同。
她認為高玥是自傲過頭,把人間的行屍病毒想得過於簡單了。
她內心冷哼:
——高玥,等死吧。
第90章 替嫁的車車
雙方協議達成,高玥和重越離開大廳,說是要下去準備法器,準備對付霧散日之後的行屍大潮。
等銅鏡裡畫面消失,淮城內各大茶肆的修士全都炸了——
“這重越和高玥,當真要以一己之力,對抗行屍潮?這……這怎麼可能呢?他難道不知道行屍潮有多厲害嗎?他難道不知道,行屍潮的攻擊力?”
“重越已經是元嬰境巔峰,他怕什麼!他一定是有這個能力,才敢這麼去做,你們笨不笨?”
“不,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重越雖然是元嬰境巔峰,可是柳青峰也不差。柳青峰僅次他幾階,尚不能一人對付行屍潮。上次行屍潮來襲,若不是高瑜苒利用妙計以及特殊靈術將行屍潮擊退,隻怕連柳青峰也不能幸免。”
“這個重越,到底想做什麼?”
“他該不會是……假意答應,以此讓宗門守護放松警惕,而後再設法打開淮城屏障,讓百姓深陷水火之中吧?若人族毀滅,這裡豈不是會淪為煉獄,淪為魔界的天堂?”
茶肆內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就連重越的年輕擁護者們,也都想不出所以然。
重越一定是另有打算,他那麼聰明,怎麼可能狂妄到,覺得自己可以以一己之力去抵抗行屍潮?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仿佛很明顯了。
……
宗門當然不可能放松警惕。
屆時,他們不僅會加強守城的結界,還會加倍防患重越搞什麼幺蛾子。
畢竟重越與高玥都太狡猾了,他們的實力也實在強悍到令人忌憚。
高瑜苒回到房間,看見坐在圓桌旁的魏女,輕步走過去,在對方跟前坐下。
她看了眼一動不動的魏女,小聲喚她:“主人。”
魏女這才緩慢抬起頭,看向她。
抬起的那張臉是黑的,鬥篷又遮住了頭顱,什麼都看不見。
對方緩緩開口:“我都知道了。”
她頓了一下,才又道:“你做事,實在令我不放心。”
高瑜苒一臉羞愧,低聲道:“對不起主人……”
她也不知道怎麼了,自從殺了那位元嬰大能,奪去了那位的靈根之後,她腰間的上古神玉,就像失去了靈力一般,時常不搭理她。
她從忘憂宗逃跑後,墜入密林深淵,被隱居山林的元嬰前輩所救。
那位前輩待她如同親女,而高瑜苒卻在魏女的指點下,诓騙這位前輩,又在魏女的慫恿下,殺了前輩。
魏女替她做了手術,把前輩的元嬰靈根換到了她的體內,她也因此有了第二次新生。
隻是,上古神玉的光澤愈發黯淡,失去了上古神玉的幫扶,她仿佛行事都不太順利了。
魏女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冷哼道:“你有神玉的時候,順利過嗎?”
高瑜苒:“……”似乎也是。
有神玉的時候,她也沒順利過。
魏女簡明扼要:“你隻是蠢。”
若不是她身上有女主氣運,魏女都懶得搭理她,如此蠢鈍,能成什麼大事?
高瑜苒被一句話抨擊得心裡憋悶,她辯解道:“高玥身邊一定有神器加持,否則,她怎麼可能每一步都行得如此之順,主人……”
魏女打斷她:“人家隻是稍微比你動了些腦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