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驚恐地望她:“高玥!你要做什麼!你住手!”
高玥雙手抱住靈根花,這朵花緊緊地黏在骨頭架子上,很難拔下來。於是高玥索性踩著茯苓的白骨,像拔蘿卜似的,“哼哧哼哧”地往外拔。
茯苓感覺到自己的靈根逐漸脫離身軀,求助似的哭喊:“尊上!尊上救我!魔界若沒了我,財政必定大亂!尊上!尊上救救我!尊上……”
在高玥努力之下,靈根總算松動了一點,她喘著粗氣道:“能做出試煉門的小學題把你嘚瑟成這樣,可真能耐。我不僅小學數學學得好,選修的數學分析也滿分!你放心去吧,我替你打理財政。”
說罷,她抬眼看向石柱上的老酒頭:“老頭,你愣著幹嘛?快下來搭把手,幫我把靈根□□!”
抱著石柱的老酒頭:“?”
高玥:“快些。這靈根要趁熱拔,否則功效就沒那麼全了。”
老酒頭:“……”
魔尊身邊的女人,果然都是狠人。
他妻子還能救嗎?
QAQ
第76章 替嫁小拉踩
“老酒頭,你幹嘛呀?快來幫我拔靈根!靈根要趁熱拔,才能保全它特殊的功效。快來,莫要浪費時機。”
茯苓的靈根黏在腹腔的骨頭上,高玥使出渾身懈力,方才拔出一半。茯苓的靈根在元嬰境往上,僅憑她自己的力量,是拔不出這靈根的。
高玥把茯苓踩在腳下,拽著半透明的靈根花,拔蘿卜似的,異常吃力。
老酒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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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玥哼哧哼哧了一陣,停下喘了口氣,道:“你要想救你老婆,就下來幫我拔靈根!”
茯苓這廝對高玥的威脅太大。
一來是她長得太恐怖。
二來是因為她畢竟是元嬰境強者,若與魏女勾結,指不定後面還會給她捅什麼刀子。
為了解決後顧之憂,高玥硬著頭皮也要把這隻無皮怪物給解決了。
已經變成白骨的茯苓被高玥踩在腳下,痛苦地哀嚎,甚至因憤怒狂罵,仿佛這樣高玥就會停止一般——
“高玥!你住手!我若走出這地獄,定將你碎屍萬段!”
“住手!高玥,我詛咒你!”
“我詛咒你不得好死,萬劫不復,在烈火地獄裡永世不得超生!”
高玥壓根不接招,倒是老酒頭聽不下去了,從石柱上跳下來,給高玥渡靈力,給她一些力量去拔靈根。
得到老酒頭的靈力,高玥有如神助,靈根立刻就被拔起大半。
高玥“嘿嘿”一聲,道:“沒用的,你靈根都沒了,你拿什麼力量詛咒我?我不會給你報仇的機會,以後你的靈根就是我的了。”
瀕臨死亡的邊緣,茯苓才感覺到一陣無邊的恐懼湧上來,她終於感到害怕,繼續求助重越:“尊上,救救我……尊上……這麼多年我對你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尊上……”
高玥立刻打斷她:“無二心你還勾結魏女?魏女的事,等我拔了你的靈根再慢慢問你。”
茯苓哭喊道:“高玥!你為何要置我於死地!”
“你問我?”高玥深知反派死於話多,說話的同時,手上動作也沒停,她冷呵道:“你割我手指,我要你靈根。我這個人很記仇,我管你是鬼還是怪,隻要嚇到我,傷到我,我都要跟你把賬算清楚。茯苓,你以為自己是不可取替,不過是狗眼看人低。你以為就你能耐,卻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說話間,靈根一松,徹底從茯苓的腹腔骨頭上墜落。
茯苓在魔界數百年,受到妖氣煉化,體內不僅有靈根,還有一顆妖丹。不過她的妖丹沒什麼修為,對高玥而言也沒什麼作用。
茯苓靠一枚妖丹維持著生命,她絕望地哭喊:“為什麼,為什麼……高玥,你仗著受尊上寵愛,恃寵而驕,目無法紀。總有一天,你也會遭到報應,因果循環,你不得好死!”
高玥從乾坤袋裡取出一隻玻璃瓶,把靈根花裝了進去。
靈根花撞在玻璃瓶裡,發出淡淡的微光。
她故意在茯苓跟前晃了晃,“哐啷”作響,挑眉笑道:“你的靈根花我很喜歡。師尊和師兄們送了我很多靈根花,唯獨你這一朵,我最喜歡,因為是我自己拔的。自己付出血汗的東西,再醜也覺得美。”
茯苓已經被氣得沒話說,渾身骨頭“錚錚”發顫:“高玥!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讓你失望了,我長命萬萬歲。”
高玥把玻璃瓶塞回乾坤袋裡,跑回重越身邊,小聲叫了他一聲:“師尊。”
方才她與茯苓對戰,重越一直未出手阻攔,因此她鬥膽猜測,師尊也想除掉茯苓。
大魔頭深知她的本事,知道她能代替茯苓。既然有人可以取替,這個膽敢威脅魔尊的女魔頭,自然就沒必要再留了。
畢竟,大魔頭最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是被扼制著命脈威脅。
“酒郎,是你嗎?”
空氣裡,再次傳來那個幽遠的女音。
而這一次,那聲音仿佛由遠及近,愈發清楚。
老酒頭聽見妻子的呼喚,立刻道:“阿靈,是你嗎?是我,我來了,我來帶你回家。”
巖漿開始沸騰,如趵突泉一般網上噴湧。
咕嚕、咕嚕。
赤紅色火焰直衝而上,巖漿化作一個模糊的人形,連五官也清楚印顯。
那巖漿所化的形狀朝著岸邊“咕嚕咕嚕”席卷而來,她臉上的唇齒部分,一張一合。
那一團巨大的巖漿,湊到老酒頭近前,熾烈的火灼得人肌膚發燙。
高溫襲近,老酒頭非但沒往後退,反倒往前走了一步,他抬起手,要去撫摸那團人形巖漿:“阿靈,你為何會變成這般?”
這世間雖已過去數百年,老酒頭的外形也蒼老,可他的記憶卻停留在了年輕時候。
此刻愛鬼靈的心也是年輕而炙熱的。
鬼靈擔心巖漿傷到他,下意識往後一退,她道:“幾百年前,我因觸犯魔界條規,被囚於此。酒郎,凌汐還好嗎?”
老酒頭的記憶停留酒凌汐一歲時,他道:“都好,都好。”
他比劃了一下酒凌汐的長度:“她如今大約長這麼長,沒別的毛病,就是一點兒沒繼承你我的好,既沒繼承你的傾國傾城,也沒繼承我的風流倜儻,不如你我長得好看。”
高玥腦子裡閃過酒凌汐的樣貌,心想酒凌汐那長相,怎麼也算修仙界數一數二,怎麼就長得不好看了?
鬼靈的身軀被巖漿之火裹著,渾身的滾燙烤得老酒頭大汗淋漓。
她道:“酒郎,能在彌留之際見你一面,死而無憾。今生與你有緣無分,來世與你再做夫妻。”
老酒頭朝伸出雙手,捧住對方的“臉”,手上的血肉立刻被融掉,手掌立刻隻剩十根白骨。
血肉之軀被融,疼痛感鑽心蝕骨,他卻隱忍,道:“阿靈,跟我回家吧。凌汐才是個奶娃娃,她剛剛學會說話,總是問我,阿娘在哪裡,阿娘何時歸家。娃娃要娘,我要妻。阿靈,跟我回家。”
鬼靈見丈夫雙手血肉被融,連連後撤,退至巖池中央,她道:“酒郎!不要再過來!巖漿乃地心之火,不僅會融化你的血肉,還會傷你靈根!你的靈根已經受損,若你再過來,靈根之損便再難修復!別過來——”
老酒頭語氣裡有絲寵溺無奈:“那你過來,讓我再摸摸你,抱抱你。”
他說話間,一腳已經踏入巖漿池。
但凡沒入巖漿裡的血肉,都被融化,變為白骨。
地心之火對於正道修士而言,是一種攻心之毒,可致靈根受汙、受損,甚至很難再修復。
鬼靈看他如此瘋狂,簡直喪失理智,慌亂道:“酒郎!你這是做什麼,別再過來!”
這個男人是她的丈夫,她深知他的秉性。
這個男人貪生怕死,怕疼又怕受傷,身上有點破皮亦會“嗷嗷”叫個不止。她沒想到,他竟然會為了撫摸她的面頰,不顧血肉被腐蝕的疼痛,不顧靈根受損。
高玥望著老酒頭,也覺得他很魔怔。
這還是那個貪生怕死,和她一樣喜歡苟命的老酒頭嗎?
她不知這二人是怎樣成為夫妻的,可是這一刻,她真切地感受到了老酒頭對妻子的愛。
他不過隻想抱抱最愛的人,抱抱深愛的妻子。
疼痛都無所謂了,受傷也無所謂了,若能抱住妻子,將其擁入懷中,那種幸福感,亦會讓他覺得滿足。
高玥動了動斷指,一絲痛楚漫上腦神經,因為有疼痛同受,她腦子裡,自動把老酒頭被腐蝕血肉的痛苦放大數十倍。
想到那鑽心蝕骨的疼,她替老酒頭出了滿額汗,緊張之餘,下意識扯緊了重越衣袖,小聲求助:
“師尊,你是魔尊,這鬼靈定也是你囚禁於此。不如,行個方便?老酒頭再怎麼說,也算您最小的弟子。我們還靠著老小師弟打聽了魏女的下落,他也算為您提供了情報。作為獎勵,您就讓他們夫妻,好好再見一面吧。師尊……”
她用最柔軟的聲音與男人說話,為了激發男人的愛心,她豎起兩根手指,對天發誓:
“師尊,您若行個方便,阿月一定盡心盡力為您做好魔界每一筆賬務,並且答應您會比茯苓做得更好!阿月還答應您,每日每夜,盡心盡責守著您,替你打蚊子。不管蚊子有多大,不管蚊子多恐怖,我都不會給它們咬你的機會!”
重越一臉無語看著蚊子本月,竟被她一番話磨得半點脾氣不剩。
小徒弟重傷未愈,她開心就好。
重越攤開手,一朵靈花現於掌心。
靈花落在巖漿之上,由小變大,慢慢墜入地心。不一會兒,託著一個約莫一百八十斤的胖女人浮出了巖漿表面。
女人長發披散,身軀豐腴,臉型長得圓潤流暢,五官也十分討喜。
大約是受地心巖漿消磨,作為魔修,她竟也逐漸轉老,鬢生白發。
她並非標準的美女,屬於雙下巴的鵝蛋臉,肉全長身上的典型豐腴身材。
雖非傾城絕色,卻也另有一番雍容華資。
靈花將女人送上岸,老酒頭一把將其抱住。
他一雙手抱不住妻子的腰,便拿出抱石柱求生的功夫,死死地抱住妻子腰身,頭埋在妻子柔軟的胸膛裡,淚流滿面:“娘子……許久不見,你又傾城絕色了。”
高玥:“……”
老酒頭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轉而看向高玥:“我沒騙你們吧,我娘子的確傾城絕色,世間絕不會再有比她更美的人。你雖長得不錯,比起我娘子,卻也差遠了。”
高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