競技場上,原本勝券在握的老酒頭突然倒地,其它競技者反應過來,立刻圍擁而上,圈圈到肉,幾乎砸碎老酒頭的腦袋。
現場一片哗然,齊聲喊叫:
“起來!”
“起來!老子在你身上壓了全注!不能輸!”
“搞什麼?這是競技作弊吧?快點起來!”
“起來!”
現場觀眾激動不已,高玥眼睜睜看著老酒頭被砸到頭破血流,已經按捺不住,想跳下去救人。
宋樂樂拽住她:“小師妹,別衝動!現在不是時候!大庭廣眾之下,你若破壞競技場規則,茯苓是有權利不上報師尊,將你斬殺的!小師妹,別衝動。”
高玥算是看明白了,她道:“三師兄,你還沒看明白嗎?老酒頭是什麼修為,我不清楚,難道你不清楚嗎?他失蹤這麼久,流落魔界不說,還淪落到這般下場。顯然是有人想利用老酒頭,引我入場,殺我滅口。”
宋樂樂也意識到其中利害,他道:“小師妹,你是說,早有人算到你會過來…小師妹,這一環環扣得這般精密,你更不應該此時出手。如真的出手,不就跳進對方的圈套了嗎?”
“三師兄,若我不去,老酒頭若真出了事,我無顏面對酒凌汐。”
她攥緊拳頭,打算賭一把:“三師兄,我賭師尊會念我們之間那丁點兒情分,留我一命。”
宋樂樂看她:“若你賭輸了呢?小師妹,魔尊無心,你輸不起。”
高玥看著競技賽場,望著被打得鮮血淋漓的老酒頭,攥緊拳頭,紅著眼眶道:“若我賭輸了,就拜託師兄一件事。”
“你說。”
高玥回頭看他:“若我賭輸,師尊動怒,若他要砍我四肢或將我丟進蛇窟……在此之前,你一定要想辦法給我個痛快。我不想死無全屍,也不想被折磨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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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樂樂內心復雜,看著眼前執意要赴死的小師妹,竟覺有些悲壯。
良久,他點頭:“好。”
他又沉默了一下,才道:“茯苓有一隻金丹異獸。”
得到提醒,高玥一臉感激看他:“謝謝你,三師兄。若我成功救出老酒頭,請你將他送回人間。”
說罷,高玥縱身一躍,踩著競技場的欄杆俯衝而下。
她於半空拔刀,身上鎧甲緊緊裹住身軀,雙手緊握神刀朝場地上劈砍下去。
這一刀,她將地面劈開一條裂縫,把競技場上的競技者全部震開。
高玥從人群裡搶出老酒頭,來不及問他如何,單手抓住小老頭單薄的肩膀,丟向了宋樂樂。
就在她準備撤退瞬間,萬魔劍直劈而下,像天降冰雹密密匝匝落下來,“噔噔噔”打在高玥的刀背上。
高玥拿掌心推著刀背,阻擋攻擊,身體不堪重負,連連往後退。
茯苓手握長劍,強有力的劍壓不斷碾壓她,那浩瀚魔劍之氣,幾乎將她甲胄撞碎。
高玥意識到對方是元嬰早期十階的高手,自知靠蠻力抵擋不過,想起三師兄的提示,立刻催動靈根,開始召喚異獸。
阿布崽和小鴕鼠都不在身邊,她要召喚的並不是自己的異獸,而是在場所有魔修的異獸。
她如今已是元嬰境強者,能操控元嬰境以下所有異獸。
這是高玥第一次嘗試利用靈根控制敵人的異獸,整個過程極度耗費靈力。加上她同時在抵御對方的劍氣,以致額間細汗密布。
茯苓見她被自己打得節節敗退,冷笑道:“怎麼?就這點本事?你這種靠與尊上雙修才破境元嬰的修士,還真是繡花枕頭。元嬰又如何?不過是本座手下敗將!”
茯苓懸浮在空中,利劍在她掌心打了個旋兒,她用力一推,把魔劍推了出去!
就在魔劍即將刺破高玥心髒時,一隻浴火的鳳凰飛過來,替高玥擋了這一劍。
鳳凰長嘶,叫聲痛苦悽厲,魔劍於它胸口穿過,從高空墜落。
茯苓怎麼都沒想到,自己的異獸鳳凰會突然飛出來,並且替高玥擋劍。
她立刻朝火鳳飛過去,用靈力將火鳳裹住,收回乾坤袋中。
高玥趁機機會轉身要逃,她還沒飛出競技場,一張鐵網從天而降將她罩住。
這張鐵網被施了符咒,專為高玥設計,用來捕她。
在高玥被鐵網罩住的瞬間,地面突然向下凹陷。她整個人沉入地底,墜入一條隧道,很快掉進了地牢的暗河之中。
緊跟著,四周的鐵鏈想有生命一般把她四肢鎖住,讓她無法再繼續掙扎。
這一切發生得都太快,這一切都是為她精密設計的陷阱,她完全沒有任何變通的機會。
頭頂的鐵門“啪”地一聲關上,所有光線消失,地牢裡晦暗不明,伸手不見五指。
高玥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危險,不斷動手指上的“一線牽”。
她有預感,魏女就在附近,並且藏在暗處觀察她的一舉一動。
高玥以身犯險,救老酒頭是一個原因,其次是引出魏女。
若重越及時趕回,說不定還能抓住魏女一條尾巴。
隻要他們將魏女從暗處拎到明面兒上,他們就不會那麼被動。
黑暗裡,有人淌著水走進來。
高玥看不見那人,用耳朵辨別出那人在她身後。
她想轉身,一根鐵鏈卻勒緊了她的脖頸,越掙扎,鎖得也就越緊。
高玥感覺不到那人身上的靈根氣息,忍著喉嚨劇痛,道:“魏女?”
“高玥。”
黑暗裡,傳來魏女嘶啞的聲音。
這聲音渾濁,甚至辨不清是男是女:“作為火彝族後人,你真是讓我驚喜。若非你拿出□□,我或許不會那麼快發現你的身份。”
對方誤以為她是火彝族後人,她沒有否認,隻道:“即便作為火彝後人的我不能阻止你,天道也會出來阻止你。你,不會得逞的。”
冷寂的空氣裡,傳來魏女“咯咯咯”地嘶啞笑聲。
那聲音聽得人極度不舒服,仿佛尖銳的利器刮著牆。
她道:“好好享受你的最後一段時光,茯苓會送你最後一程。”
魏女消失在地牢裡。
片刻後,地牢亮起燭火,將四周照亮。
茯苓從正門而入,她停在岸邊,冷眼看她:“憑你,也配留在尊上身邊?聽說你斬斷了清越的蛇尾,還挖了她的靈根?尊上還為了你,將她丟進烈火地獄?這清越好歹是我送去尊上寢殿的,既是我的人,我自然要為她討回公道。”
她手中長鞭朝高玥襲過去,就要搭在她臉上時,高玥腰間的擒魔鞭如有生命一般飛出來與茯苓糾纏。
擒魔鞭畢竟是死物,很快便敗下陣來,被茯苓收緊手裡。
茯苓手裡捏著擒魔鞭,皺眉:“尊上竟給你擒魔鞭?”
她的目光又停在女孩插在發髻裡的木簪上,語氣裡怒意更深:“這是,上古鳳凰木?”
茯苓看見這些珍貴的魔界寶物,全都在這人間女子身上,心中妒忌更深。
她本就是魔,軀體裡的欲望與狠惡是凡人的數十倍。
茯苓手裡出現一把刀,踩著地牢的陰水,一步步朝高玥淌過去。
她拿鋒利的刀刃抵著高玥那張細致白淨的臉,輕描淡寫:“尊上大概是喜歡你這幅皮囊,既如此,我便剝了你的皮,做成人瓷,永遠擺放在尊上的寢殿內。”
刀尖沒入高玥的太陽穴,鋒利的刀刃慢慢下壓,冰冷的疼痛感令高玥瘋狂動手指。
茯苓注意到她的手指,停下割皮,目光停留在她的食指上,皺眉:“一線牽?是想通知誰來救你嗎?”
下一刻,高玥感到手指一涼,食指被利刃削掉,啪嗒掉在了水裡。
高玥疼得龇牙,卻半聲不吭,隻惡狠狠瞪著她。
茯苓討厭她這副模樣,刀尖輕劃她的眉骨,捏住她的下颌道:“你這眼睛,我很不喜歡。挖了吧。”
高玥渾身滾燙,一股巨大怒意從靈根湧出。
一股如巖漿般滾燙的靈息一竄而上,衝上天靈感,抬起的雙眼立刻變成嗜血般的紅。
腥紅的血霧從她瑩白的軀體裡湧出,茯苓被她肌膚的溫度燙傷,下意識將手縮回。
高玥長出利齒,一雙眼血紅,宛如月光之下的狼人,渴血。
她的身體過於滾燙,就連鐵鏈也被融成鐵水,水裡的斷指受到某種感應,也“嗡嗡嗡”震動,而後在血霧牽引下,又自動接回。
高玥側面被劃傷,鮮血順著面頰往下流淌,滴在水面上,這地牢的陰水竟“咕嚕嚕”沸騰起來。
高玥已經失去理智,她覺得身體即將炸裂,她繼續飲血,來緩解身體的滾燙。
她朝茯苓撲過去,把女魔修壓在身下,掰開對方的脖子,一口咬下去。
茯苓畢竟是元嬰女魔修,很快從她手裡逃脫。
隻是,她身上被高玥碰過掐過的地方,連帶皮膚全被灼爛,失去血肉,甚至可見森森白骨。
茯苓見狀不妙,取劍要將高玥斬殺,她一劍刺過去,對方竟空手接白刃,輕松將劍刃掰斷。
茯苓一臉驚恐看著她:“怎……怎麼可能!你到底是誰!”
高玥已經失去理智,將女人摁在地上一頓狂揍。
她發現自己的手可以熔掉對方的血肉,便反復揉搓對方那張臉,伴隨著對方哀嚎,硬生生把女魔修那張漂亮的臉蛋,搓成了白骨。
茯苓幾番掙扎,終於才又從高玥魔抓裡逃出來,她本來想留高玥一個完整靈根,見情況已經完全不受控,索性取出一根肋骨,化成魔劍,打算連她的靈根軀體一起毀滅。
茯苓的劍高起高落,朝高玥頭顱砍去,就在這時,一道赤光飛馳而入,打落她手中魔劍。
高玥嗅到更完美的鮮血氣息,又朝門口方向的男人撲去。
在她撲進對方懷裡時,眉心被拍了一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軟綿綿地跌進了對方偉岸的懷抱。
重越看著懷裡女孩白皙的側臉劃開一條血痕,正往外滲血,她食指也有被切割過的痕跡。
男人眉頭緊鎖,將女孩打橫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