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子宮賺錢的女孩多了,長久以往,社會將如何病態,簡直無法想象。
高素質女孩自然是少數,自願代孕捐卵的也不會是多數。當供不應求,那麼就會滋生一個黑暗的產業鏈。會催生拐賣、人□□易的黑暗產業的單身。
到了那種時候,即便她是985女博士又如何?在黑暗資本眼中,不過是一枚育器。
……
老鸨繼續帶著二人往裡走,來到一個孵化池。
孵化池內,待產的女孩們被吊著雙手,泡在池水裡,她們的肚皮被插上了一種類似於管道的東西,源源不斷地往腹部輸送供養液體。
這場景簡直觸目驚心,那些活生生的人啊,竟被當成了一種器具圈養。
曾經高玥認為,代孕與她無關。可如今她在發現自己錯了,且離譜。
她曾經以為,被拐賣去偏遠地區給人做老婆生孩子,已經足夠過分。可如今看見一群女孩被當成生產育器,心中震撼如狂驟卷浪。
重越察覺到女孩的情緒波動,伸手,隔空將老鸨喉嚨口掐住。
男人眼神冰冷:“當人類滿載欲望,惡魔,都自愧不如。”
一道道如蛇般的赤芒緊緊地纏住老鸨的身體,重越眼眸中有烈火燃燒。
高玥轉身去救二師兄,從脊骨裡取出重刀,一刀劈開了鐵門。
二師兄從牢籠出來,束縛禁咒終於被打開,竟突然清醒過來。他望著眼前眼睛發紅的高玥,又看了眼不遠處的師尊,立刻拿身體擋住高玥視線。
高玥一臉緊張問他:“二師兄,你沒事吧?”
安衡搖頭,表示:“沒事。進入秘境後,我變成了這個少女,並且一遍遍地體會她的痛苦。如果我記得沒錯,這是我第十一遍演繹這個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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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衡已在幻境裡困了多時,他已經經歷了十一次此女所經歷的慘痛。
這女孩最終會被一對修仙夫婦買走,即便對方隻是修仙界的普通散修,即便她拿出父親及家世背景作為威脅,依舊無法逃出魔掌。
這姑娘在被泡在孵化池第十月後,剩下一枚天賦靈根的嬰兒,而後被殘忍獵殺,屍骨被丟進丹爐裡煉化,屍骨無存。
安衡本就是魔,這女孩的經歷喚醒了他內心壓制的魔性。他越想復仇,秘境的壓制力量也就越大,將他在秘境中困得愈深。
重越並未急著殺死老鸨,而是不斷折磨她。他因此人惡臭而憤怒,額間浮現魔族特有的靈根花。
他周身圍繞著黑氣,內心聒噪不安寧。
他覺得有七情六欲的人類骯髒。
他不明白,他已經很努力成為人間至邪,為何這俗世間,依舊有比他更邪之物?
他想滅世。
他想毀掉這世間的一切,建立一個新世界,讓所有人與他一樣,無心亦無情。
眼看重越就要魔化,要衝破身體的禁錮,秘境發生扭動,三人被傳送出去。
秘境內雖已過了數百年,可外面才過去不過兩天時間。
山洞坍塌過半,酒凌汐和兩條狗子正坐在外面等他們。
在高玥和重越被吸入幻境後,冰棺上便開啟了秘境畫面。兩人在秘境內所經歷的一切,全都在冰棺上呈現。
酒凌汐也沒想到,這背後竟隱藏了這般真相。當她看見那些女孩被如此踐踏,當她看見安衡幻化的女孩被當成器具拍賣,那種代入感,令她怒火中燒。
她雖為正道人士,卻想拿手中刀劈了那老鸨,殺光那些作惡的人。
酒凌汐見安衡出來,立刻衝上去:“安衡,你沒事吧?”
這是安衡第一次與酒凌汐見面,覺著有些陌生,與她說話頗有些疏離感。
安衡點頭:“沒事。”
酒凌汐拿手揉了一下發紅的眼睛,壓制著喉口的哭腔說:“沒事便好,我很擔心你的安全。”
她雖總以安衡未婚妻自居,可見到安衡本人,無論如何都不敢嘴炮,生怕衝撞了男神。
高傲如她,在這樣的男子面前,竟也生了些自卑。
酒凌汐從乾坤袋裡掏出一枚錦囊,塞到安衡手中,說:“安衡,這是我為你繡的錦囊,裡面有一枚靈玉,是個寶物,對你提升修為應該有幫助,你收著。”
安衡不是頭一次收女孩禮物,卻是頭一次收這般貴重的禮物。
他拒收:“太貴重。”
酒凌汐卻大咧咧道:“害,什麼貴重不貴重的,這等靈玉,我赤霞宗一大把。我白嫖你的描眉技法這般久,總要給你點兒報酬吧?你且收著,莫要讓人覺得,我赤霞宗寒酸,拿塊靈玉當寶貝。”
見她如此說,安衡勉強手下。
母吞雲獸妙妙望著小主人,喉嚨裡發出“嗷嗷”地聲音。
靈玉是世間少有,那是小主人母親留下的遺物,也是小主人的護身神器,關鍵時刻能保命。這小姑娘,竟如此不識好歹,直接把靈玉送給了一個才見面一次的男人……
它委實不知小主人腦袋瓜子裡都在想什麼。
小老鼠們從外面摘了些果子回來,拿巨大的樹葉子裹著,獻給旱魃。
粗枝大葉的旱魃捧起果子,往高玥等人跟前遞,他雖已修成精怪,說話卻吐字不清:“吃!”
高玥看了眼旱魃遞來的水果,與重越對視了一眼,她雖飢腸轆轆,卻也不敢伸手去拿。
酒凌汐道:“小師妹,吃吧。這旱魃不亂害人,我們都被那個老城主給騙了。他和他那兒子,壓根不是什麼好人。旱魃抓來的這些男人,也都不是好人,萬死不辭!”
她聲音一頓說:“還有。那老城主和偉清樓的老鸨,有大能修士護著,旱魃無法近身。往那位少城主體內種下胚胎,還是他豁出半條命得逞的。”
“豈有此理。”安衡看向重越,衝他拱手:“師尊,弟子請命,將這城內惡人清理幹淨。”
重越冷聲道:“俗世間,人□□魔最難除。”
如此骯髒之城,為何要留?
他想借弱河之水,徹底淹沒這座罪惡之城。
高玥看向冰棺裡的女孩,又看向魁拔,攥著重越的袖子,扯了扯:“師尊,您一定有辦法救她的,對吧?”
重越看向手裡捧著果子的旱魃,又看高玥,低聲道:“拿出異獸靈根。”
高玥立刻取出蠱雕的練氣靈根,她問:“隻是練氣靈根,可以嗎?”
“嗯。”重越解釋:“這蠱雕原本靈根雖隻有練氣修為,卻吸納了二十名男修之精血。”
高玥明白,立刻將靈根花揉碎,又取出宋樂樂為她準備的靈水,澆灌在了冰棺之上。
靈根之精血將冰棺內的女孩滋養完全,冰棺融化成一枚冰晶,落於女孩眉心。
女孩手指微動,徹底睜開眼。
她望著眼前一切,好一會才完全接收突如其來的光明。她不僅擁有兩世的記憶,還記得秘境裡所發生的的一切。
女孩雖然活過來,可她卻失去了說話能力。
她望著旱魃,愣了一瞬,無聲地衝過去,緊緊撲進旱魃懷裡。
旱魃爺爺高她半截,她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
爺孫倆闊別兩百年,有無數話要講,可兩人都講不出話。
旱魃蹲下身,勾住小女孩後腦勺拍了拍,繼而看向高玥等人,艱難地說:“謝……謝謝……”
他似有似無嘆息一聲,眼底又彌漫起一陣滔天恨意。
高玥似猜出他想做什麼,低聲說:“爺爺,你帶著淼淼離開吧。尋一個好地方。復仇這件事,你已經做了太多,剩下的事,便由我們替你做。”
她不願意爺爺再被復仇的欲望填滿,他應當去和小淼淼尋個漂亮的世外桃源,過安生的小日子。
酒凌汐也道:“你放心,你的公道,我們會替你討回來,也會徹底結束鴻夜城的罪惡。”
旱魃衝幾人拱手,眼底竟含著眼淚。
直至這一刻,他才發現,這天地之大,竟再無他容身之處。
他殺戮太重,所及之處,草木皆焦,去哪兒都是災難。
他不想讓淼淼跟他過一樣的苦日子,不想淼淼和他一樣被人人喊打,過著被正道追殺的日子。
重越看了眼爺孫兩人,低聲對高玥說:“小徒弟,你隨安衡出去。”
高玥雖不知師尊為何要支開她,想來必有理由,便點頭道:“嗯。”
等幾人出去,洞內隻剩爺孫倆和重越時,他取出一枚魔界令,遞給爺孫二人。
旱魃雙手接過令牌,緩了好一瞬,才道:“令……”
魔界令!
自從人魔兩界籤訂和平契約後,魔界便用一條弱水河隔絕了兩界。魔界是妖魔的天堂,無數被人類唾棄的妖魔想去魔界,卻都因為魔門大關,無法進入。
若他有了這枚魔界令,便能帶著孫女去往魔界。
旱魃帶著孫女給重越磕頭。
重越手指隔空畫出一道傳送符鎮,聲音低沉慵懶:“入吾魔門,便無心無情。若你願意,便去吧。”
在這兩百年內,旱魃早已生出心髒。
他並不在意這枚心髒,他認為自己愛孫女是镌刻在骨髓裡,並不需要用心去記這份感情。
小孫女也明白這一點,她握著爺爺的手指,晃了晃,用雙明亮又堅毅的眼神望著爺爺,笑著無聲道:
——爺爺。我願意。
旱魃掏出心髒,獻給重越。而小姑娘也取出心髒,捧給這位高大俊美的少哥哥。
由於重越太高,小姑娘個子太小,她單手捧著心,單手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把身體壓低一些。
重越不喜人類幼崽,滿臉寫著不耐,卻也蹲下身。
他倒想瞧瞧,這小姑娘想做什麼。
小姑娘衝他咧嘴一笑,又從心髒位置取出冰棺所化之晶,一起塞給了重越。
她拿小手在重越的頭頂輕輕撫摸了一下,又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他的心髒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