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人:“不,你適合。我從未見過比你更適合繼承我刀法的修士!我的刀乃正義之刀,你不僅要傳承我的刀法,還要傳承我的正義,要做一個善良的人……”
高玥揮斥大刀酣暢淋漓,同時內心狂罵“MMP”,她得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要在這裡被人抓著練刀法?
修士一生隻能習一種武器,也就是說,她如今跟這黑衣人學了刀法,以後她就隻能修刀。
太慘了。
別的仙女姐姐修劍、修樂器,而她卻修大刀!
她甚至腦補出以後自己打架,人家從脊骨裡抽出一把三尺青劍,而她從脊骨裡抽出一柄粗獷大刀。
別的女修士手持長劍,而她肩扛大刀。
別的女修士御劍飛行,而她御刀飛行。
別的女修士打架時挽劍花,而她……雙手握大刀,花裡花哨動作全沒有,直接快狠準粗暴狂砍。
不。太醜陋了。
她這麼好的身材,哪怕拿雙節棍狼牙棒,也比肩扛大刀來得漂亮啊。
該死的黑衣人上輩子是馬蜂嗎?她上輩子捅了他全族的窩嗎?
這人是高瑜苒派來整蠱她的奸細吧?
高玥真情實意地流下了眼淚,覺得自己的修仙路就這麼被毀了,她實在難以想象,日後自己掏出武器的窘迫感。
太醜陋了,醜到慘不忍睹。
老酒頭坐在石頭上,一邊喝酒,一邊往高玥腦中植入赤霄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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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玥在練刀法的同時,居然可以將儲蓄的異獸廢息輕松轉化,變成赤霞刀的罡風,將四周巨石劈得粉碎,撼天動地。
……
約莫兩個時辰後,結界終於被重越拍碎。
他一雙狗眼猩紅似血,爪子肉墊鮮血淋漓。
結界之內,破敗不堪,房屋與庭院假山之石被擊得粉碎,而地面被砍出一道又一道的深壑。
高玥因為練刀,渾身都被汗湿。
她攥拳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垂著頭。
蕭岑和人形阿布崽立刻衝過來,誰都不敢碰她。
蕭岑問:“月月,你這是怎麼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布崽伸手過去,用手指觸了一下高玥的額頭,努力說話:“月、月。”
高玥感受到師尊的溫柔,一頭扎進師尊懷裡,嗅著師尊衣衫上淡淡地鈴木香,委屈地嚎啕大哭:“師尊,徒兒不孝!!”
她可太委屈了。
她還沒來得及跟師尊學劍,卻被一個莫名其妙的男人抓去學了醜陋大刀。
阿布崽被高玥緊緊抱住,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愣愣地眨巴著眼睛,瞥向蹲在一旁,狗眼冷冽的重越。
重越變回普通大型犬,鑽到高玥和阿布崽中間,強迫將兩者分開。
高玥傷心過度,沒了師尊抱,自然就抱緊了毛發蓬松的狗子。
重越享受被她抱著,也十分滿足這女人識時務,及時松開了阿布崽。為了表達自己的滿意,他不由自主伸出舌頭,在女孩眼睛上舔了一下,以示安慰。
蕭岑被狗子“爭風吃醋”的操作看得目瞪口呆,轉而開口問:“月月,到底發生了何事?我怎麼感覺,你身上的力量反而更強了?”
她哭得更大聲:“一個元嬰期的老頭非要傳授我刀法!”
蕭岑一臉迷惑,心口甚至憋了一口老血,就要噴出來:“????”
高玥抱緊了重越,在狗子身上蹭眼淚蹭鼻涕,嗚嗚又道:“我他媽找誰惹誰了,為什麼偏偏是我!!!怪隻怪我天賦異稟,短短兩個時辰,我已經達到了破刀法第三重!”
蕭岑捂著胸口,差點沒把一口陳年淤血噴出來。
高玥經常說的話叫什麼來著?
對。老凡爾賽了。
阿布崽也被高玥的凡爾賽發言給搞懵了,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它一臉迷惑,而後憨憨地抓了抓腦袋。
它果然是隻蠢狗,居然聽不出月月到底是高興還是憤怒。
高玥想到從此以後就得開始練醜陋大刀,完全告別了那些英姿颯颯的武器,愈發傷心。
她抱著重越的狗脖子,哭得一抽又一抽。
重越總吸收她身上的靈息,與她已有一些心靈相通,亦能感覺到女孩此時的“肝腸寸斷”。
他愈發不受控,替她舔眼淚,溫柔又小心。
沒想到小徒弟竟得寸進尺,委屈地對他吸溜鼻涕:“崽,幫我舔下鼻涕。”
重越目光一沉:“……”
第21章 替嫁小師叔
高玥委屈地眼淚鼻涕直流,當她注意到連狗子也拿鄙夷神色看她時,更委屈了:“崽,你這是在嫌棄我?”
重越瞥她一眼,別過狗臉,抬起爪子在她臉上拍了一下,頗為嫌棄地將女孩的臉給推開。
如此大逆不道的小徒弟,他到底是如何容忍她繼續活著的?
阿布崽見狀,連忙將主人抱走,生怕主人大怒,殺高玥滅口。
老酒頭假裝醉酒睡醒,揉著昏脹的腦袋,搖搖晃晃來到後院。見這裡有山崩地裂的架勢,連忙感慨:“這是發生了何事呀?”
蕭岑仔細與老酒頭交代了前因後果,低聲說:“就是不知到底是哪位大能,居然如此強迫月月。”
老酒頭假裝什麼也不知道,感慨說:“害呀,這是好事兒啊。丫頭此來五羊城,不僅生了靈根,還得到了元嬰大能的刀法傳承,這般機緣可不是人人都有的呀!應該高興才是,哭什麼呀?”
高玥依舊坐在地上,揉了揉紅腫的眼眶道:“若讓我知道那人是誰,有朝一日我修為超過他,一定找他報仇!他教我耍大刀,我逼他給小動物們做手術!讓他每天剖死屍!”
蕭岑:“……”
老酒頭:“……”
狠還是她狠。
老酒頭暗自感慨,還好自己把赤霞刀法傳承給了高玥。赤霞刀法可以匯集天地正義之氣,對練刀人洗刷心魔也有很大好處。
他堅信,假以時日,必定能幫助丫頭走上一道正道,遠離邪祟歪道!
這麼一想,老酒頭可太有成就感了,決定明日繼續抓高玥練刀。
之後接連數日,無論高玥躲在何處,哪怕躲在衣櫃裡睡覺都能被黑衣人抓去練刀。
起初大家還都對黑衣人還有所防範,之後見他並無惡意,也避無可避,幹脆坦然接受。
此刻,蕭岑阿布崽、重越,兩人一狗坐在結界外,守著高玥練刀。
高玥被黑衣人封印在結界裡,已超過四個時辰。兩人一狗在結界外的石階上排排坐。
蕭岑手裡端著一盤五羊城特產糕點,阿布崽則託著一盤水果,重越嘴裡叼著一隻毛巾。
兩人一狗等高玥練刀出來,等得望眼欲穿。
蕭岑自己都等餓了,撿起餐盤一塊桂花酥塞到嘴裡,咬了一口,對身旁的阿布崽說:“前輩,你覺得月月今日出來,刀法會到第幾重?”
阿布崽故作高冷地看了眼他往嘴裡塞的桂花酥,言簡意赅:“四重。”
他瞎猜的。他是條狗,他怎麼知道高玥能練到第幾重!
蕭岑注意到前輩對他手裡的桂花酥特別感興趣,一塊咬嘴裡,騰出手拿了另一塊,遞到阿布崽嘴邊。
“前輩,你也嘗嘗。這是月月最愛吃的桂花酥,人間至味。”
蕭岑知道這位前輩話少且高冷,可他並不覺得他不好靠近,反而覺得這位師尊是個面冷心熱的主兒。
看似高冷,實則平易近人。
他把桂花酥遞過去時,對方拿嘴銜住,連手都不用,一口吞進嘴裡。
一塊桂花酥塞在阿布崽嘴裡,它的臉頰被撐起來,嚼動時,兩邊腮幫像小倉鼠吃食般鼓動。
重越這幅皮囊本就極美,哪怕以如此不斯文的方法用食,於旁人而言,也是一種賞心悅目的景色。
蕭岑吃著桂花酥,望著前輩倉鼠式吃食,忽覺這位師尊前輩很接地氣,和藹可親不少。
阿布崽對上蕭岑的視線,面無表情衝他眨了眨眼。
蕭岑又把餐盤遞過去:“前輩,再吃點兒?”
阿布崽手剛抬起來,一隻強壯有力的狗爪搭在了他白皙的手背上。
它與重越那雙冰冷的狗眼對上,立刻把手收回來,端正筆直坐好,繼續當一個給高玥端水果的工具人!
為了防止蕭岑再給阿布崽投食,重越直挺挺地坐在了兩人中間,嘴裡叼著給高玥擦汗的毛巾,活像一隻門神。
也就在這時,宋以鹿從翻」牆而入,來到後院,便看見兩人一犬守在元嬰期結界外排排坐的奇景。
一白一紅兩個美男子,中間還夾著一條威風凜凜的大白狗。
她還未走過去,結界突然一收,露出了殘敗不堪的建築,以及被刀劈砍過後,滿目瘡痍的地面。
一身金甲的高玥跪在地上,渾身大汗,她懊惱地攥緊拳,垂著頭,失魂落魄地碎碎念:“第六重了……為什麼……為什麼我如此天賦異稟?為什麼我能在短暫幾天之內,將元嬰期大能的刀法領會至第六重?”
宋以鹿剛走到近前,就聽見高玥在那裡碎碎念,整個人都石化了。
她以為高玥是在開玩笑,靠近之後,感受到對方身上那股還未散去的強大刀意,才知道高玥沒有開玩笑,她隻是在用一種另類的方式炫耀。
重越最先來到高玥跟前,把毛巾給她遞過去,讓她擦眼淚鼻涕。
而後是蕭岑、阿布崽遞來的糕點水果,高玥拿毛巾擦過眼淚和汗液,嗚嗚道:“我沒胃口。蕭大哥,師尊,阿布崽,我可太難過了!”
話音未落,她抓起糕點和水果開始狼吞虎咽,一陣風卷殘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