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喬瞬間瞪大眼睛,現在的小姑娘呀都不得了,大概是喝了人的嘴短,毫不猶豫的轉頭討好起的程令時。
簡直是又機靈又可愛。
“是這樣呀,”程令時扭頭,看著在自己手臂之間的姑娘,臉上笑意就沒淡下去,他直勾勾的望著鄔喬,末了,淡笑道:“那我也允許你們問我一個問題。”
兩個小姑娘同時‘啊’了一聲。
“你們可以問我,”就聽程令時微拖著腔調,語氣慢悠悠說:“為什麼會找到姐姐這樣漂亮又優秀的女朋友。”
第142節
聽到這句話時,鄔喬瞬間就被自己砰砰砰的心跳聲淹沒。
*
轉眼,到了十一月。
一篇中國最美建築的文章,將H城博物館徹底送上了熱搜,這個從落地使用就一直引起路人打卡的地方,最終終於在山風海嘯般的流量下,徹底爆紅。
各大社交媒體上,關於博物館的打卡教程,就有幾千上萬篇。
而各大短視頻平臺上,各路網紅爭相前往打卡,曬出來的視頻點贊就超過千萬。
而這篇文章,之所以引起這樣的關注,更大的原因是,它拿了大半篇幅講了關於這個博物館設計師程令時的設計這個博物館的幕後故事。
當然要是不配上程令時那張在辦公室裡拍攝的照片,想必也不會引起這樣大的關注。
隻用一張照片,就將他再次送上熱搜。
照片上的男人安靜站在充滿設計感的辦公室,陽光灑落在他身上,這張臉的輪廓幹淨而利落,眉宇間透著清冷淡然,眉骨優越,淺褐色的眼眸比窗外的陽光還要耀眼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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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張臉,紅的透透徹徹。
原本程令時在建築界名氣就很大,隻不過他之前是紅在圈子裡。
這一次在大眾層面,他算是徹底紅出了圈子。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關於他的新聞,就連前段時間,他參加建築高峰論壇的直播視頻都被翻了出來。
那次直播就有點兒小出圈,結果這次徹底成了他的出圈利器。
因為有視頻為證,他確實就長這樣,而並非照騙。
一時間,連網友都驚呼:乖乖,現在建築屆都已經內卷成這樣,是不是不長成這樣,都不好意思自稱知名建築師。
而遠在H城,一個高中校園裡。
兩個小姑娘一臉興奮的頭靠頭的看著手機上的新文,半晌,扎著馬尾辮的女孩說:“原來姐姐真的沒騙我,這個哥哥真的是個厲害的建築師。”
隨後馬尾辮女孩肯定道:“但我覺得,那個姐姐肯定也很厲害,我相信她以後也一定會出名的。”
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程令時的新聞。
連時恆建築所的員工,都激動了好久。
反而是鄔喬卻反而更沉靜了,她不再因為程令時的優秀而忐忑不安,也沒再像以前那樣惴惴不安,思考自己到底配不配的上他。
她好像一下子從以前的那種桎梏中解脫了出來。
曾經惶惶不安,仰望著他和自己之間的差距。
如今這一切都不再是她的困擾了。
她永遠會記得,那天博物館裡他說的那句話。
“因為不會再有比她更好的人了。”
第74章
隨著程令時在社交媒體上的徹底爆紅,各種邀約不斷,近年來各種明星參與建築改造的節目層出不窮。之前就有電視節目邀請程令時,隻是被他推了。
這次瘋狂的邀約再次湧來。
綜藝節目就不說,幾家建築類媒體和雜志紛紛發來專訪的邀約。
這幾家建築媒體都是他們平時打交道比較多的,哪怕程令時不想接受採訪,以容恆的性格也不想跟這些媒體交惡。畢竟他們這樣的明星建築師公司,接的項目基本都是靠著程令時的名氣。
本來程令時在業界就已經夠大牌,如今他更想推公司裡的其他設計師。
“這次採訪,我本來是想讓你帶著鄔喬,但是鄔喬畢竟年紀太小,又是剛出校園沒多少過硬的設計作品,能拿得出手的就一個美術館,但也是剛競賽成功,離落地還遠著呢。所以我覺得你帶著楊枝會更好些。”
容恆靠在他的辦公桌旁邊,笑著問道。
程令時將手裡的電容筆放下,往椅背上一靠,臉上透著懶懶散散的笑意,不太上心的說道:“你決定就行了。”
“我這不是怕鄔喬有意見嘛,畢竟現在人家身份不一樣了。”
整個公司裡,唯一知道他們關系的,就是容恆。
其實程令時也沒跟容恆說,就是容恆跟他隨意慣了,兩人之前都是單身狗,容恆偶爾一人不想在家裡,就直奔他家來了。
那天容恆正好弄了瓶好酒,又是周末,夜深人靜,偏偏還沒人找他組局。
於是他拎著酒瓶,直接就上程令時家裡來了。
他有程令時家裡的密碼,在樓下直接輸了密碼就上樓,連卡都不用刷。
容恆拎著酒瓶,剛從電梯裡出來,就喊道:“出來,出來,哥們給你帶了一瓶好……”
最後那個‘酒’字還沒說出口,就見一個穿著睡衣的姑娘從廚房裡端著一個水杯走了出來,嚇得容恆趕緊說:“抱歉,抱歉,我走錯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回走,但是轉著身就發覺不對勁。
程令時的家,他沒來過一百次,最起碼也來過五十次吧,怎麼可能會走錯。
怎麼就可能會走錯呢。
直到身後那個姑娘小聲喊道:“容總?”
容恆聽著這熟悉的聲音轉頭,就看見鄔喬站在吧臺旁邊,有些吃驚的望著他,兩人四目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鄔喬?”容恆以為自己眼睛看錯了。
終於一直在書房裡的人,聽到外面的動靜,姍姍來遲。
“你怎麼來了?”程令時看見容恆倒沒多驚訝,隻是以一種挺欠的口吻問道。
要不是容恆離他離的夠遠,隻怕手裡的酒瓶都要招呼過去了。他居然還好意思問自己,怎麼來了,他要是再不來,這兩人連孩子生了,他都不知道呢。
不過容恆這人脾氣再大,也不會衝著姑娘發,他望著鄔喬,還挺樂呵呵的問道:“鄔喬也在呢,要不一起喝一杯?”
鄔喬看著他手裡拎著的酒瓶子,搖了搖頭。
程令時走過來,看了一眼鄔喬杯子裡的咖啡,叮囑道:“晚上不許喝咖啡,免得睡不著。”
“我沒喝,就是有點兒渴,出來倒點水,”鄔喬心底也挺惴惴不安的。
因為她也實在搞不懂容恆的情況,對方好像有點兒太過淡定,難道程令時跟他說過,他們住在一起的事情?
要不然容恆不至於這麼淡定吧。
好在就在這時候,容恆開口替她解開了疑惑,隻見容恆用一種挺平淡的口吻問道:“鄔喬什麼時候搬過來的?”
“你先回房間吧,不是說那個手稿快要整理好了,”程令時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
鄔喬覺得程令時好像特別喜歡撸她的頭發,每次都讓她有種被逗弄的感覺。
但看著容恆有點兒危險的眼神,鄔喬覺得還是應該把地方騰給這兩個老男人,隻是她回了自己房間,剛回手關上門,就突然有種莫名其妙的感覺。
不對勁啊。
明明她才是正牌女朋友,她心虛什麼呀。
客廳裡,容恆仰著臉望向程令時,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
可他他媽的就是冷靜不下來。
“臥槽,你金屋藏嬌都不跟哥們說一聲的?”容恆氣哼哼的望著他,他怒道:“二十多年了,我們兩這打小就玩在一塊的關系,一起讀書,一起創辦公司,我一直可當你是生命裡最重要的人。真的,程令時,你在老子心底就是這個。”
容恆豎起大拇指。
程令時站在原地瞧著他表演了半天,轉身走到旁邊茶幾上,從地下摸出一包煙,衝著他舉了起來,“來一根?”
容恆惡狠狠的盯著他,半晌,突然憋不住般說道:“艹,來一根。”
兩人也沒去樓下,而是去了北邊的那個小陽臺,兩人站在陽臺上面,外面冷月如霜,滿天星鬥,城市的夜空難得看見這麼閃亮的星海,特別是在霓虹燈的襯託下。
身處高層,一到夜晚,過往的風都變得格外呼嘯。
“我說你居然連這事兒都瞞著我,”容恆似乎真來了脾氣,煙也不要他點,直接從程令時手裡將打火機搶了過去,因為風大,他手掌半握著,擋住過來的風。
打火機的火苗被吹的來回晃動,最後到底將煙給點上了,猩紅的光點在手指間閃動。
“你都說了金屋藏嬌,”程令時低垂著眉眼,唇齒著間叼著煙,手都沒拿一下,咬著吸一口,再慢悠悠往外吐,身上那股子浪蕩又痞懶的氣質,簡直絕了。
也就是鄔喬沒在這裡,要不然隻怕她也要大跌眼鏡。
容恆回頭,明知道從這兒壓根看不見鄔喬的房間,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們在一起了?”
“要不然呢。”程令時睨了他一眼,低笑道:“你以為我是那麼隨便的人。”
沒在一起的姑娘,怎麼可能出現在他家裡。
容恆這會兒似乎緩過神,他望著程令時說道:“看不出來啊,我還以為你這狗脾氣,注定是單身一輩子的命運呢。”
程令時知道他這是故意譏諷自己,也不惱火,慢悠悠的伸手將煙從嘴邊拿了過去,轉頭望著他,淡笑道:“那是你,我可沒有呢。”
兩人沉默了會兒。
就聽一個慢悠悠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語氣一如既往的懶散欠揍:“我可是有人要的。”
“……”
不過容恆這次難得的沒跟他槓上。
“說真的,我一直以為你會一輩子的不婚族呢,特別是你家的那事兒,像我們這樣的家庭,”容恆嘲諷一笑,大概也覺得這個話題太喪,立即轉頭問道:“你說愛一個人什麼感覺?”
他們這樣的人,打小就受家庭的影響,看慣了身邊的那些分分合合。
相較於所謂的愛情,身邊很多長輩的婚姻因為利益結合,反而會更加牢固。倒是因為愛情結婚的,沒幾個落得好下場。
程令時的父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兩人相識於大學,愛的轟轟烈烈,當初不顧所有人的反對,都要結婚在一起。他父親甚至為了他的母親拒絕了自小訂下的婚約,兩人山盟海誓,矢志不渝。
隻可惜,愛的越熱烈,到最後分崩離析時,也就越慘烈。
不僅是他,容恆也是一樣。
他們生在名門,本該錦衣玉食,生活美滿,可是掀開外層光鮮亮麗的袍子,裡頭的齷蹉與惡心,是外人所不得窺見的。
程令時和容恆走到了兩個極端,一個是身邊從沒有女人,一個是身邊女人不斷。
從一開始程令時確實不相信愛情,因為他眼睛看見的,耳朵聽見的,都在告訴他,愛情是這個世界上最不真實的東西,它隻是腦子裡多巴胺分泌的物質,會造成短暫的欺騙,讓你誤以為愛情可以天長地久。
第143節
就像從樹上採摘下來的鮮花,一開始所有人都被它的嬌豔欲滴吸引。
但是漸漸,花朵枯萎,心底的渴望和佔有也跟著消失。
然後愛情就這樣短暫而快速的結束。
程令時深吸了一口氣,仿佛要將煙吸至肺部,他輕聲說:“不知道。”
容恆震驚的朝他看了一眼,突然被狠狠嗆了一口,他連連咳嗽。在他的震天咳嗽聲中,程令時再次開口說:“但我正在學。”
沒人教他怎麼去愛一個人。
所以他想要,慢慢去學。
學著愛一個姑娘。
靠近陽臺的那個走廊拐角處,一個身影安靜靠在牆角,突然眼角有一滴淚落下。
鄔喬本來不是想偷聽,隻是怕他們兩個發生什麼爭執。
結果卻聽到兩人的這一番對話。
她突然好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
*
容恆雖然知道他們在一起的事情,但是他知道程令時和鄔喬的心思,都不想在公司太高調,也就幫著保守這秘密。
要是平時採訪這種小事,他確實是自己就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