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是不打算起床的,實在忍受不了帥哥的誘惑,特別是建築界的大帥比這種比活化石還稀有的存在,要是看一眼,說不定我從此就不想轉行了。”
“萬一是個照騙,你看完更想跑了。”
“……”
看到郝思嘉哀怨的神情,鄔喬善解人意的住嘴。
這次展覽是在學校圖書館的多功能廳,離她們宿舍沒多遠。
不一會兒,兩人就到了。
展廳裡居然人滿為患的樣子。
郝思嘉:“真不愧是時恆建築所,之前系裡還怕展覽沒人看,特地發通知,讓我們建築系學生必須來打卡,看看,看看,人家缺人氣嗎?”
“時恆建築所?”鄔喬這才吃驚起來。
她最近一直在忙建院的一個招標工作,雖然她隻是打雜的,但是事情也多。
忙到壓根顧不上學校這邊。
郝思嘉見她連這個都不知道,不由道:“這事在學校挺轟動的,時恆創始人之一是咱們學校畢業的,所以才會把這次展覽放在我們學校。本來這是要放在上海東方博物館展覽的。”
“畢竟時恆是現在中國最具代表性的年輕建築事務所。”
身側郝思嘉豔羨的喋喋不休。
鄔喬望著展廳裡錯落有致的建築模型,不禁陷入沉思。
還是郝思嘉左右張望:“大帥比難道走了?我聽說照片這個人就是時恆的另外一個合伙人程令時,也是讓時恆真正揚名國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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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鄔喬徹底怔住。
“三十歲不到就成名的建築師,年少成名,是咱們多少建築學子的夢想,”郝思嘉四處張望,忽地壓低聲音道:“姐妹,門口剛進來的是不是他?”
門口。
鄔喬循著她說的望過去。
即便是白天,展廳依舊打著明亮錯落的光線。
亮到展廳裡的每個人,都能清楚看見剛進來人的模樣。
他仿佛有種魔力,一踏入內,展廳裡微妙的安靜了下來。
那種落針可聞的寂靜。
毫不誇張,所有人的視線在這一刻齊齊落在了他身上。
男人的眉眼無疑是精致而又立體的,臉頰冷白瘦削,像是長期不見陽光,神情看似溫和,卻透著一股拒人千裡的冷淡。
他微一抬眼,淺褐色的眸子像是湧入揉碎的光。
眼底泛起一股驕矜的懶散。
似乎這裡沒什麼能引起他在意的,那種從骨子裡透出的懶散,帶著撩人的味道。
郝思嘉剛激動拿出手機,她電話就響了。
展廳不能接電話,她捶胸頓足叮囑鄔喬:“你幫我拍張大帥比的照片,快、快。”
鄔喬當然不會聽她的胡言亂語。
在郝思嘉離開後,她立即轉身,走到展廳角落,假裝被一個博物館建築模型吸引。
她正思考著,要不要趁機離開。
至於久別重逢,他鄉遇故知這種事,她想都沒想過。
就在她胡思亂想時,突然感覺,身邊多了一道身影。
“喜歡這個建築?”
依舊是那樣懶散的語氣,尾音微微拖長,聽起來溫柔而繾綣。
可是實際上卻是泛著懶散的傲慢。
鄔喬的心跳頃刻間,猶如被按下暫停。
但下一秒,又瞬間加快了速度。
跌宕起伏的感覺,像是在這片刻內坐了一趟過山車。
鄔喬不知自己是不是該轉頭,按照禮貌來說,她應該扭頭看著他,然後稱贊一句。
可哪怕是一個‘嗯’這麼簡單的字,都像是被鎖在她的喉嚨間。
讓她說不出口。
“我設計的。”
哪怕鄔喬反應再遲鈍,都從這懶散而簡單的幾個字裡,聽出了別樣的味道。
什麼意思?
他這是在跟自己炫耀他的建築成就?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至於。畢竟如今他是鼎鼎大名的天才建築師,而她不過是來看展覽的普通建築系學生。
鄔喬見他沒再說話,終於轉頭望過去。
沒想到正對上他緩緩掀起的眼睫,那雙淺褐色眸子,落在她臉上,兩人視線對上,彼此看清對方的臉。
停頓了幾秒。
第3節
程令時眉目舒展,扭頭望向身側建築模型群:“這裡,全都是。”
此刻鄔喬周圍仿佛在飄蕩著一句話,凡人頂禮膜拜吧。
“……”
鄔喬腦海中莫名想起今早的那個帖子。
突然,她腦海中似乎有了個答案。
大概對她來說,
最可怕的是
——初暗戀對象變成了一條狗。
作者有話要說:
鄔喬:我的初戀是條狗
牧童:我的男主是條狗
-
女朋友們,牧童回來鳥!
在初夏的江南寫下這本書,帶著小仙女鄔喬還有她的狗初戀一起回來啦,這次是個又浪又狗的男主,俗稱騷斷腿
希望你們喜歡這個全新的故事
讓我們啟程吧!!
第2章
初暗戀對象,字面上的意思就是,她第一個偷偷喜歡過的人。
鄔喬今年二十三歲,建築系大五即將畢業。
可她的感情經歷貧瘠到,居然隻能與眼前這個人牽扯上關系。
年少時的兵荒馬亂到如今突然再見面的平靜,哪怕帶著錯愕,也僅僅隻是因為,本以為永遠不會再見面的人,莫名其妙在這裡重逢。
連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鄔喬都記不清。
卻並不妨礙,她一眼認出程令時。
鄔喬不知命運優待的是她,還是他。
眼前的程令時,一雙淺褐色桃花眼,深邃撩人,似笑非笑望過來時,偏淡的眸色,被頭頂的光線染上了潋滟色澤,一副活脫脫妖孽模樣。
相較於那個初戀帖子裡的種種毀滅青春美好記憶的重逢。
她的初暗戀對象。
既沒變成兩百斤的胖子,也沒謝頂。
依舊是讓人瞧一眼,便面紅耳赤的妖孽長相。
這是不是說明,她看男人的眼光還挺好?
鄔喬在心底默默自嘲了一句。
於是鄔喬收斂心情,很客氣贊美道:“很好。”
她短短兩個字,似乎並未讓對方滿意,而是眼角上揚,有些不以為然。
程令時望著她,語調很慢:“你看了這麼久,居然隻有‘很好’兩個字?”
他還刻意咬重了很好這兩個字。
他的語調懶散,倒也並非指責,隻是透著一股驕矜。
仿佛她是有多有眼不識泰山。
他的態度讓鄔喬猜測,他應該是沒認出自己。
距離最後一次見面,過去好多年。
她早已經從一個稚氣女孩,長成如今模樣,女大十八變,難免會脫胎換骨。
他不記得她,並不奇怪。
隻是聽著他的話,本想要平和度過這個出乎意料重逢的鄔喬。
突然,莫名想給他添點堵。
她輕笑了下,轉頭望著離自己最近的建築,就是剛才他指的博物館,這是時恆事務所在國內的代表作之一。
程令時的設計以大膽而創新聞名,當初他能脫穎而出,跟這個脫不了關系。
隻是名人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褒貶不一。
特別是程令時這種年紀輕輕,獨得如此風光的人。
建築行業,三十歲是積累期,四十歲嶄露頭角,哪怕六十歲依舊是當打之年。
他未滿三十就成名,實乃鳳毛麟角。
遭人嫉恨正常。
當初這個博物館設計落地,國內媒體爭相報道,喜歡者將此視為神作,不喜者大肆抨擊批評,雙方你來我往,大戰三百回合。
最後結果,就是程令時風頭更甚,成為業界最炙手可熱的建築師。
建築界有句話,你可以不了解建築,但不能不知道程令時。
鄔喬望著博物館模型:“我覺得這個博物館過分強調自身的建築外觀設計,而與周圍建築格格不入,真正好的建築,可以特立獨行,但它應該融於環境。”
一口氣說完,鄔喬才停下。
隻是轉頭對上他。
特別是,在看到他嘴角揚起的,像是輕嘲的弧度。
呃。
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什麼?
鄔喬深吸一口,還是擋不住心底的懊悔。
她一個大五的建築生,連畢業證書都還沒拿到手,居然敢對真正的建築師大放厥詞,指責他建築設計的瑕疵。
而且她說也就說了,還沒吐出什麼象牙。
這種狗屁不通環境與建築的理論,也就唬唬剛入學的大一新生吧。
鄔喬垂下眼簾,避開程令時的眼睛,完全不敢再看他。
果然衝動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