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春夜妄想》, 本章共2968字, 更新于: 2024-11-22 17:36:35

  林留溪的爺爺以前在茶餐廳工作過,很會做廣式茶點,林留溪跟他生活後,總時不時能吃到精致的茶點。


  久而久之,她就慢慢喜歡上了廣式早茶。


  高三上學期的謝末,為了賺取生活費和輔導書費用,她有段時間就到學校附近的茶餐廳做兼職。


  此次父母把見面的地點定在這裡,林留溪皺緊眉。


  總覺得,父母此行不懷好意。


  果不其然,坐下沒一會,林留溪剛喝了兩口茶,林明凱就問:“阿溪,學費還差多少?”


  北城大學金融碩士的學費將近13萬,分兩年繳清。


  林留溪直接問:“你能給我多少?”


  林明凱哈哈幹笑了兩聲:“當時就跟你說,讀到本科就好了,你偏要讀研究生,女孩子讀那麼多書做什麼。”


  早知道他會這麼說,林留溪談不上氣餒。


  林汀晚說:“阿溪,我和你爸商量了下,其實這學費也不是解決不了的。”


  林留溪看她,問:“媽媽你想怎麼解決?”


  林汀晚看了眼林明凱,雙手交握放在桌上,身體朝前傾:“你爺爺不是留了套老屋給咱們一家嗎?最近有人看上了那老房子,反正你以後都要留在北城生活了,我和你爸商量著幹脆把這房子賣掉算了。”


  當年爺爺怕自己去世後,孫女沒個著落,便將房子的名字改成了一家三口。


  爺爺說,隻要有這套房子在,他們多少會善待她。


  然而事實並非如此。

Advertisement


  林留溪面無表情地說:“如果我不賣呢?”


  林汀晚和林明凱面面相覷,過了會,林明凱難為情地說:“阿溪,不是我們非得賣這房子,實在是家裡缺錢。你妹妹學琴要考級了,你爺爺那房子太小了,鋼琴裝不下,我就想換套房子,但差了點錢。”


  他這邊說完,林汀晚接上:“你哥哥那邊要結婚,首付還缺一點,還有你弟弟,他明年要中考了,補習費上萬。”


  林留溪平靜地聽完,目光掃過父母:“這和我有關系嗎?弟弟妹妹是和我多少有點血緣關系,你的繼子可和我沒關系。”


  林汀晚尷尬:“都是一家人。”


  “你們從來沒把我當作一家人。”


  林明凱嘖了聲:“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這些年我們也沒虧待你。”


  林留溪冷笑:“我讀大學到現在,你們給過我多少錢?”


  像是被踩到痛點似的,林明凱和林汀晚瞬間不說話了。


  隔著一面鏤空雕花屏風,將他們對話一字不落聽下的徐明恆等人,神色都有些不自在。


  柳依棠照舊關心謝昭年的個人問題,趁著好友的孫女陸希媛來北城遊玩,便想方設法安排兩人獨處。謝昭年表面上不好拂卻奶奶的心意,私底下就把無所事事的徐明恆拉來一起吃飯。


  這些天徐明恆帶著陸希媛嘗遍了北城的特色美食,陸希媛實在不好意思,於是做東請他們吃家鄉廣城的茶點。


  這家茶餐廳的味道偏地道,環境雅致,是個用餐的好去處。


  徐明恆直誇陸希媛會選位置。


  誰料,竟然會遇到熟人,還聽了一手人家的家事。


  實在尷尬。


  眼看謝昭年神色平靜,眉間都沒動一下,有種置身事外的漠然。


  不過他就那冷淡的性子,徐明恆倒不在意。


  主要是考慮到陸希媛。


  徐明恆拿出手機,在群裡發消息。


  【老徐:要不我們先走?一直聽人家家事也不是個事。】


  【希希:我都可以。】


  隻有謝昭年沒表達意見。


  徐明恆看他手機就擱在一邊,推了推他的手,示意他看手機。


  謝昭年拿起手機,瞥了眼,淡聲說:“你們先回去,我待會還有點事。”


  徐明恆看陸希媛,後者摸了下脖子,點點頭:“我明天還要趕飛機,想先回去休息了。”


  說著,她看向謝昭年。


  謝昭年說:“徐明恆送你。”


  徐明恆朝他白了個眼,然後笑著對陸希媛說:“能護送美女回去是我的榮幸。”


  陸希媛露出一個禮貌的微笑,走時朝謝昭年坐著的位置看了眼,見他眉眼低垂,似乎在想什麼事,至於自己的離開他是半點都不在意的。


  她笑了笑,感情這種事講究的是個情投意合,既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也沒必要專盯他一個人。


  想清楚這點,她頭也不回地隨徐明恆離開。


  兩人走了不到兩分鍾,隔壁桌沉寂許久的說話聲再次響起。


  林留溪說:“你們的難處你們自己解決,房子我不會賣。”


  林汀晚嘆氣道:“你不是說以後就留在北城生活了嗎?趁著現在臨城房價高,把老房子賣了,錢留在銀行吃利息,將來你要在北城買房子也有錢不是?”


  說完她朝林明凱使了個眼色,後者意會,立馬附和道:“你媽媽說得沒錯,這臨城的房價一天一個價,最近行情好,咱們早點脫手。”


  林留溪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他們,說:“好難得。”


  林汀晚聽不懂:“什麼意思?”


  她說:“這麼多年,恐怕今天是你們最和諧的時候。”


  聽到這話,林汀晚和林明凱神色相繼難看。


  林留溪說:“知道爺爺當初為什麼要把我們三個人的名字一起加上嗎?”


  兩人沉默。


  她看看他們,又深吸了一口氣,說:“他覺得你們不能給我一個家就算了,他給我。可是今天你們突然找到我,說要為了你們的家庭賣掉這套房子,你知道我接到你們的電話時,我有一刻是那麼想的,你們忽略了我這麼多年,這一次你們是不是注意到我了。所以我剛下班,來不及吃飯就趕過來見你們。”


  她頓了頓,笑道:“可惜不是,從始至終你們想的隻有你們自己。”


  說完,她起身就要走。


  林汀晚叫住她:“阿溪,我和你爸爸決定了,這房子是一定要賣的。”


  林留溪覺得,剛才那些話是白說了。


  她腳下一停,沒回頭,說:“房本在我這,沒我同意,你們賣不了。”


  話落,也不管他們是何反應,林留溪快步下樓。


  她走得格外匆忙,仿佛身後有洪水猛獸。


  謝昭年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半晌,他抽了張紙,擦幹淨手,起身離開。


  路過隔壁桌的時候,他側目,朝裡面看了一眼。


  女人焦急問道:“她不願意賣,怎麼辦?”


  男人說:“你我名字都在上面,她不賣也行,把我們應得的那份給我們,不給就告上法庭,讓法院判……”


  聞言,謝昭年眼睛微眯,眸色幽沉沉的。


  -


  走出茶餐廳,林留溪才發現外面下雨了。


  街道霧沉沉的一片,行人匆忙來往,雨水濺了一地。


  這雨來得突然,不少人沒帶傘,隻能在廊檐下等待雨停再走。


  林留溪也是其中一員。


  她找了個邊上的位置站著,望著這霧茫茫的世界。


  夜色漆黑,建築物被雨水浸湿,更顯得鋼筋森林本色。


  空氣中亦是浸著湿潤的潮氣,隱約還有幾分冷。


  林留溪搓了搓手臂。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她拿出來一看,以為是舍友宋悅打來的,讓她回去幫忙帶宵夜,正想接,忽地,瞥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她愣在原地。


  是謝昭年。


  她給他的備注不同於徐明恆的“徐總”,他的是本名。


  算是她的一點私心所在。


  這樣就像兩人是關系不錯的朋友一樣。


  “謝昭年”字樣在屏幕上跳躍,她看著,心裡想的是——


  他是因為那幅畫找她嗎?


  她接起,附在耳畔,正要說話,電話那端的人先他一步。


  謝昭年低沉的聲音自電流徐徐傳到她耳邊。


  “抬頭,往前看。”


  林留溪不明所以,卻還是照他說的做。


  她抬頭,朝前方看去。


  下一秒,看清眼前的人,她愣在原地。


  馬路對面,謝昭年右手撐著把黑傘,左手拿著手機附在耳旁,隔著茫茫雨幕,與她隔空相望。


  雨似乎下得更大了。


  雨滴劈裡啪啦地落在地面上,濺起一串串細密的水珠。


  聲音劇烈嘈雜,蓋過了她胸腔的震動。


  天地仿佛在這一瞬變得寧靜,而她的眼裡心裡,隻有站在對面的那個人。


  柳依棠再接再厲,繼續說道:“我看那孩子眉眼間長得挺溫柔的,看著很合眼緣,恰好那天你趙奶奶家裡請了攝影師上門拍照,我就跟那孩子照了一張。”


  聽到這話,謝昭年又看了一眼照片。


  之前僅有的三次接觸,林留溪留給他的印象可以說是——慌張、不安。


  她像是怕極了他。


  除去那晚車窗的短暫一瞥,後面的兩次往來,她對他多少是帶著小心翼翼的慌張,眉眼間也都是顯而易見的惴惴不安。


  至於柳依棠評價的溫柔,是沒有的。


  見他一直沒說話,而是盯著那照片看,柳依棠試探性地問:“喜歡嗎?這孩子年齡我問過,跟你差了8歲。你是大了些,不過還是可以爭取的。”


  謝昭年伸出手,合上那相冊,反問:“您喜歡她?”

潛力新作

  • 八百裡加急的音樂盒

    夫君打了勝仗,八百裡加急送廻一個姑娘,號稱能作掌上舞。 那姑娘整日在我麪前耀武揚威。 我眼含同情:「你對他的狗一無所知。」 後來夫君廻來了,專門給姑娘打造了跳舞的黃金臺。 他一臉興奮地指著在黃金臺上「鏇轉跳躍不停歇」的姑娘: 「娘子快看!我送你的八音盒!」

    寶寶,你是一塊草莓蛋糕

    和死對頭一起穿進ABO。 我A他O,我狂笑,仗著精神力肆意欺辱他。 後來,清冷矜貴的男人掐住我的脖子,咬住我的肩膀,狠狠頂撞我。「寶寶,O也有幾率異變成A哦。」「欺負我那麼多天,現在,輪到我了。」 「夠深嗎,還吃得下嗎?」 我哭著爬走,又被拖回來。 草啊,不是說兔子獸人很短嗎? 怎麼到沈清淮這裡,給我一步到胃了?嗚嗚。

    導師的憂鬱

    薇薇安:阿雷克斯老師除了腦子好使和臉長得好看以外一無是處,壞心眼又幼稚,傲慢又不通情理,自以為風度翩翩實際是女性公敵……但我還是喜歡他。 阿雷克斯:我的學徒薇薇安世界第一可愛。然而作為她的監護人、臭名昭著的吸血鬼獵人殺手,我真的能碰她麼? 血族系列短篇最終彈。 依然是瞎扯淡的蒸朋背景,無毒小甜餅。 外表迷人一肚子壞水但對小姑娘心慈手軟的老東西x善良無害切開黑的血族混血兒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初霽

    暗戀徐聽聿的第十年。為了給他送檔,電梯故障,我爬了55層臺階。可當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他回應:「寄養在我家的妹妹而已。「她家境普通,不配和我有別的關係。」我終於死心,切斷聯繫,去往國外。有人勸他接我回來。他渾不在意:「池初霽就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注意。「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除了我家,她還能去哪兒?」

    男友是恐遊boss: 午夜手術室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午夜手術室。 我被無數的黑色觸手綁在手術臺。 穿著醫生服的恐怖大BOSS咬住我的耳垂。 聲音病態低啞: 「乖一點,讓我再親親。」"

    桃汁氣泡水

    我暗戀鄰居家的哥哥很多年,但他和我的姐姐兩情相悅。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晚上,我撞見他們在天臺上偷偷接吻。 夏天的晚風潮濕悶熱,我失魂又落魄。 後來大學裏再重逢的時候,謝睢一邊叼著煙一邊問我:「雲梨,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裝傻否認。

    婚不由己

    異國他鄉,與初戀情人一夜纏綿後,狠心被棄。挺著孕肚找個老實人嫁了好好養閨女,卻不想溫文爾雅的丈夫一朝變臉,半夜帶著無顏貌醜心機毒的小三,客廳纏綿。更對她羞辱至極,奪她蘇家的財產,她讓!害她女兒,休想!隱忍不發,隻待一擊必殺。花式完虐,前夫一路走好不送!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上驚魂一撞,那個男人如鬼魅一般纏上了她!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