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祁生與她也算熟識,要不是他,她當初不會那麼快和陳添在一起。
剛認識陳添那會兒,她以為陳添是個輕浮公子哥,壓根沒有和他在一起的打算,是陳祁生跟她說,陳添連女人的手都沒摸過,她那會兒當然不信,但這事兒竟然是真的。
陳添小時候想當兵,中學和大學都讀的是男子軍校,畢業後又直接進了部隊,壓根沒接觸過幾個女人,也沒心思搞女人,完全一門心思投身於部隊,是退伍後接管家族企業才開始與外界接觸,而她遇見陳添時,陳添剛退伍不久。
陳祁生作為陳添生意場上最好的盟友,這些年她與他交集也頗多,看他累成這樣,她開口問了他一句:“你至於這麼拼?”
“至於。”陳祁生回答得很快。
黎艾一直知道他很拼,但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拼,她沒問過,這會兒也不打算問,不好奇,隻說:“你別有命掙錢沒命花。”
“沒命花……”陳祁生不知道想到什麼,眼神似乎暗了暗,聲音也沉下去一個度,“就算了。”
這下,黎艾開始好奇了,“那你圖什麼?”
“你不知道他圖什麼?”陳添轉頭問她。
陳添既然這麼問,那他自然清楚陳祁生圖的是什麼,黎艾遂又把問題拋給他,“什麼?”
“圖,”陳添看向陳祁生,勾了下唇,“一個人。”
“誰?!”
黎艾眼睛瞬間亮了,送上門的八卦,有不打聽的道理?
這沒什麼不能說的,陳添直接告訴了她,“他初戀。”
本來,黎艾還以為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要求太高,所以陳祁生才需要努力搞事業,但既然都談過戀愛了,想來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看她表情疑惑,陳添微挑眉,“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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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白。”
“你是不是覺得,像我和他這種人,人生都易如反掌?”
“不是嗎?”
他們這種階層,雖說沒到心想事成的地步,但成功對他們來說,比普通人要容易太多,而且,他們不需要任何一絲的努力就可以活得比普通人精彩一萬倍,人生於他們而言,當然算得上易如反掌。
“我是,他不是。”陳添說。
靠,還讓他裝上了。
黎艾抬手給了他一個中指。
看著眼前豎起的那根中指,陳添掀唇。
她用手勢罵他,他也覺得帶勁。
表情愉悅地笑了會兒,他再次開口:“因為他不是獨生子,也沒有支持他做任何決定的爸媽,他爸媽隻會在他們希望他做的事情給他支持,至於其他的事,他們不光不支持,還會施加阻礙,剝奪他的自由空間來控制他,他如果想要盡早擺脫控制,就隻能拼命往上走,用幾年時間超過他們幾十年走完的路。”
“這可一點兒不容易,”他勾手抬了抬黎艾的下巴,語氣玩味,“寶貝。”
聽完,黎艾都沒心思去搭理陳添最後那一下的逗弄,轉頭瞪大眼看向陳祁生,“我靠陳祁生,沒看出來啊,你還是個情種!”
看她表情,陳祁生淡淡道:“這有什麼值得驚訝的嗎?”
“這還不值得驚訝?”
“那看來你不知道,”陳祁生往後仰,“我們陳家從來不缺情種。”
在陳家歷史上,像他這樣為愛拼命的人實在算不上少見。
因為陳祁生這句話,當晚,黎艾讓陳添給她講了好多他們陳家的愛情故事,果真個個都是大情種。
然而,同為陳家人,黎艾卻並沒有把給她講故事的這個人視作情種。
雖她已經和陳添在一起五年,並且,在這五年時間裡陳添對她一直很好,但她始終認為,陳添並沒有多愛她,可能愛都談不上,隻是有點喜歡,也就是佔了個初戀的新鮮感,等再過一兩年,玩兒膩了,就會將她棄之如敝履。
是後來,她才發現,陳添的的確確愛著她,很愛。
第3章 第 3 章
聽陳添講了好些陳家大情種的愛情故事,黎艾放下手裡的酒杯,“我去趟衛生間。”
她從陳添懷裡出來,起身離開人群。
來到衛生間門口,她還沒進去就聽到一些令人臉紅耳熱的聲音,對方顯然毫無遮掩之意,真夠奔放的。
她不想聽著這些聲音上廁所,繞道去了二樓。
二樓沒什麼人,從衛生間出來,黎艾打算抽根煙再回去。
她拿出煙含在唇間,點燃,深吸一口,再吐出,邊抽著煙邊往外走,準備到外面吹吹風。
抽了兩口煙後,她感受到了海風的吹拂,也聽到了風聲,隨著風一並送入她耳蝸的,還有一對男女說話的聲音:
“我是真沒想到還能再碰到你,不枉我天天念著你,一天不艹你,我是真渾身難受。”
“江哥,你別這樣……我求你了……”女生聲音在顫抖,似乎在哭。
“你少他媽裝貞潔烈女了,忘了自己以前幹什麼的?你要不想譚少知道你以前是個做雞的,就乖乖把腿給老子張開。”
過了兩秒,男人的聲音裡摻了笑,“對,這樣才乖。”
“艹!”黎艾怒將嘴裡的煙扔掉。
三步並一步衝過去,看清人後,她抬腿就給了那男人一腳。
她這一腳力道之大,猝不及防的男人重重摔向一旁,女生也因驚嚇尖叫了一聲。
黎艾沒給那男的反應的時間,過去又連踹了他幾腳。
男人被黎艾踹得起不來身,但他也不是個蠢的,沒由著她踹,伸手握住了她的腳踝並用力一拽。
黎艾重心失衡,摔在地上。
她反應很快,接觸到地面的第一時間就立刻用格鬥裡經典的十字固將準備爬起來的男人重新鎖到了地面,可是男女力量懸殊,她體重又太輕,男人純靠蠻力將她整個人翻了過來。
形勢瞬間扭轉。
“江哥!”女生在一旁大喊,想阻止卻手足無措地不知道該怎麼做。
男人是真被黎艾那幾腳給惹毛了,沒管她長得有多漂亮,剛將她壓到身下便揮出拳頭砸向她的臉,還好黎艾是練過的,本能地將這一拳格擋了下來,並順勢將男人的手臂夾到胳膊下使出了又一個格鬥中的經典鎖技,米爾鎖。
米爾鎖的傷害性足以在短時間內讓男人肩臂在遭受巨大扭壓的情況下分離脫位。
“啊——”在一聲清脆的骨折聲後,男人發出一陣慘叫。
黎艾一口氣沒歇,站起來又衝著他猛踹幾腳,然後反鉗住他另一隻手,拿膝蓋抵住他後背,將他完全鎖死在地上。
一番折騰下來,黎艾喘了喘氣,轉頭看向旁邊一臉驚容的女生。
“這種人渣的要求你也敢照做,他能威脅你一次,就能威脅你無數次,直到把你玩兒死,”黎艾壓著眉,聲音冷冽,“懂嗎?”
女生含著淚點了點頭。
“會介意你過去的男人,有什麼好要的?”
對女生說完這句話,她目光越過女生看向她身後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口的陳添。
“你就看著?”
陳添揚唇,輕笑。
他是在那男的把黎艾壓住的時候趕到的,本來他是準備過去幫她,但看她把米爾鎖都使出來了,也就沒必要再幫了,遂靠在門口看起了戲。
這不是他第一次見她打人,非但不是第一次,有意思的是,他第一次遇見她時,她就在打人。
那時候她還不會格鬥技巧,但會拿著高跟鞋朝人猛砸,脾氣是真的爆。
想起這事兒,他腦子裡浮現出今晚上那化妝師的話:
“到底他媽是誰給她慣出來的這脾氣?”
當時他說是他慣的,現在想想,從五年前他們剛剛相遇起,她就這脾氣。
他笑著朝她走過去,“一個瘦猴子都收拾不了,那我這些年不是白教你了?”
她的格鬥技巧都是他教的,他是她的老師,也是她的陪練,從未假以他手。
“所以你就在旁邊看戲?看得爽嗎?”
“爽啊。”
看他笑得一臉爽樣,黎艾簡直火冒三丈,剛剛她要沒擋住那一拳,恐怕都毀容了!
她從那男的身上站起來,憤憤朝陳添走過去,抬腿準備狠狠踩他一腳,誰知道竟然踩了個空,這人反應是真的快。
“你這暴脾氣,”陳添微偏了下頭,臉上掛著謔色的笑,“天生的?”
“不是。”
“那怎麼來的?”
黎艾沒有立馬回答,眼神暗了暗,沉默片刻,她將頭轉到一旁,“一個沒脾氣的人會被欺負。”
剛剛還一臉散漫玩味的陳添神色一頓,濃眉下壓,“誰欺負你了?”
“都是以前的事了,我去洗手。”
她似乎不願提起這件事,說完便抬步離開。
陳添沒有跟上去,側頭看著她單薄的背影逐漸走出視線。
此時他臉上已看不到一絲謔色,過了會兒,他拿出手機,撥通葉堯的電話。
“添爺。”
在陳家集團內部,大多數人不會以姓氏稱呼對方,因為哪怕是一個子公司,陳姓高層也非常多,都叫陳總壓根分不清,也不知道是誰帶的頭,還是不約而同,大多數人都用對方姓名裡最後一個字稱呼對方,陳添在陳家輩分很高,年紀比他大很多的人都會喚他一聲添哥,關系比較好的也叫添哥,其他人則多喚他添爺。
“去查,黎艾念書的時候,有什麼人欺負過她。”
“收到。”
掛斷電話,他又給陳宴京打了過去,“二樓甲板,過來。”
陳宴京很快趕到。
“怎麼了哥?”
陳添用下巴指了指前面那男的,“他打你嫂子,你派對上的人,你看著辦。”
“什麼?!”陳宴京難以置信。
他轉頭看向那男的,不認識,估計是跟別人一塊兒來的。
“你喝多了?”他問那男的。
在青港,沒幾個人敢在他陳宴京的派對上惹事,更別說還是他的生日派對,鬧出這檔子事,這人不是喝多了就是腦子被撞了。
男人估計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嚇得不敢說話,捂著手把頭低著。
“手怎麼了?”陳宴京走到男人面前,“斷了?”
他知道陳添教了黎艾五年格鬥,弄斷這人一隻手肯定是不在話下。
“放心,我會送你去醫院,”他語氣溫和,像非但不打算跟他算這筆賬,還要為他撐腰,不過他話沒說完,還有一句,“往死裡治。”
男人頓時一驚,胳膊上汗毛都瞬間立了起來。
看他反應,陳宴京唇角一掀,“開玩笑的。”
“走吧,帶你去醫院。”他伸手握住男人傷到的那隻手,明顯故意的。
在他施加的力道之下,男人疼得臉都白了,卻愣是一聲不敢吭。
拉著人走到陳添跟前,陳宴京問他,“嫂子呢?”
“先走了。”
“嫂子估計心情不太好吧,你不去哄哄?”
“去。”
“趕緊去吧,我一定好好給嫂子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