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著由章妍出馬,為女校長錄制單人素材。
最終的成片經由濱市政/府確定, 將採用雙語的形式在海內外流通, 池靄負責一部分的中文旁白撰寫工作, 每日和老師學生們同餐同飲, 用心來寫出充滿感情的文字。
相比其他或健談或風趣的同事,池靄的話不是很多, 但有從小伴隨母親做義工的經歷在前, 她經常會主動承擔一些力所能及的瑣事,也因此贏得了女校學生和老師們的一致喜愛。
村裡很是落後, 要娛樂沒娛樂,隻有基礎的生活設施。唯一的好處可能是在女校長到來以後求得政/府支持,拉了信號線,手機和電腦不至於變成一臺擺設。
日子不比城市裡舒服,每天起早貪黑,但還是挺有意義。
成年後的池靄也逐漸能夠感受到,母親當年幫助人的那種快樂心境。
不過池靄的快樂歸池靄,方知悟就顯得不那麼快樂了。
他在池靄離開濱市的夜晚,刷到了她po在朋友圈的高鐵自拍,才知道池靄要出差。
意識到接下來的半個月裡見不到池靄的面,他糾結了整整一個晚上,最後勉強拉下面子,別別扭扭地要求池靄每天主動打電話過來給他報平安。
池靄答應得倒是很痛快,每天也盡到了義務。
隻是她被團隊分配到和林希諾同住在一間教職工宿舍,方知悟回回跟她聊不了兩句,就聽見耳邊親昵的呼喚聲時不時響起:“小池,飯點到了,一起去呀?”
“小池,安德烈導演那邊喊我們,記得趕快來哦。”
“小池,我打了點熱水,要不你先去洗漱?”
“小池……”
一天兩天還好,第三天的時候方知悟忍無可忍,他掛了電話啪啪啪給池靄發微信:【你這位女同事可真有意思,幹什麼事都得拉上你一起,是不是出去上廁所還要你給遞紙?】
池靄看完他的話,抬頭瞥了眼靠在自己斜對面床上玩手機的林希諾,慢悠悠地回著消息:【這是山村老林,不怎麼安全,當然要兩個人結伴出行才保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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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悟又憤然打字道:【那她難道連識相兩個字都不明白怎麼寫嗎?別人正在和未婚夫打電話,她非要一個勁地插嘴進來,跟個五百瓦的電燈泡似的。】
【別生氣別生氣,這也不能怪人家,畢竟我們是來這裡工作的。】
池靄打著哈哈敷衍了過去。
說到五百瓦的電燈泡。
池靄不由自主想起高鐵上林希諾有意無意的盤問。
結合她仿佛知道方知悟存在一般,每每電話響起就各種轉移自己注意力的行徑,池靄不禁懷疑她到底是卓子琛安排在創意策劃部的親信,還是祁言禮安插在卓際公司的眼線。
然而猜測沒什麼證據,她也不好直接定論,隻暗自放了更多的注意力在林希諾的身上。
不過池靄本來也因為工作繁忙不耐煩應付方知悟的無理取鬧,她僅僅口頭上安慰了他兩句,行為上依然在林希諾打擾自己時,趕緊回應兩聲把方知悟的電話掛掉。
如此情況持續三天,好不容易,上天垂憐了方知悟一次。
這天正好又是池靄固定打電話報平安的時間,而一旁虎視眈眈的林希諾,也早早從外面趕了回來,毫無眼力見地跟她同處在一個房間內,等待著打斷方知悟即將到來的黏黏糊糊。
池靄看她一眼,隻覺得如果這些事情都是祁言禮安排的,也著實笨拙又可笑。
她維持著面上的一無所知,打開手機找到了通訊錄裡的號碼。
即將按下去的剎那,卻是林希諾的電話率先響起。
她先是抬頭看了看池靄,又稍顯局促地低下頭去看屏幕上的來電顯示。
很快臉上那種帶著幾分虛假的笑容,就化作了真切的喜悅。
她把嗡嗡震動的手機反扣在懷裡,羞澀地小聲對池靄說道:“是我老公的電話,我出去接一下,可能會聊到比較晚,小池你要是困了可以直接關燈休息,不用管我。”
“好,希諾姐,我知道了。”
池靄點頭答應,待林希諾出去,房間裡隻剩下因為隔音不好而響起的外界細碎動靜。
和林希諾說話耽擱了一分鍾,沒有八點準時打過去,池靄再看手機,消息欄的微信界面已然出現了網名為“悟”的用戶發起的視頻通話請求。
……貓會有這麼粘人的時候嗎?
池靄苦惱起高傲驕矜的方知悟突然化身成為了痴纏過度的狗。
她猶豫三秒鍾,按下同意鍵。
池靄靠在床邊的牆壁上,她將手機放得有些遠,方知悟看到她面孔的剎那,先警惕地環視一圈周圍,末了,才悻悻詢問道:“你那個煩人的同事怎麼不在?”
“你給我打來視頻,原來是為了見見她是什麼樣子。”
池靄懶下聲音,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方知悟說著話,她看方知悟的面色就知道他忍耐到了極點,今天特意打來視頻,肯定是想好了一些解決林希諾的措施。
方知悟卻是沒有告訴她自己本來的計劃,隻是磨了磨雪亮的虎牙同她說道:“我是打算你那個同事要是再這麼不識相,我就直接把卓際買下來,叫她直接原地收拾行李滾蛋。”
方知悟說這句話時,用的是不輕不重的開玩笑語氣。
但池靄了解他的性格,如果真的被惹急了什麼事都做得出——把卓際買下來開除林希諾是一回事,哪天坐著直升飛機直接降落在這片鳥不拉屎的山村裡,也不是沒可能。
她又開始熟練地順起方知悟的毛:“這幾天本來也沒說上幾句話,你怎麼打視頻過來還要提些不重要的人?我同事出去跟老公打電話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
聽到“一時半會兒回不來”,方知悟眼前一亮,他抿了下薄唇,頗為嫌棄地斜著眼睛說道:“你就這麼善解人意放她去了?換成我,肯定鬧得她也打不了這個電話。”
池靄理所當然道:“也不是不可以,隻不過你更加重要。”
方知悟不說話了。
縈繞在他身上咄咄逼人的氣勢忽然間沒了,在池靄看不到的角度裡,他雙手下意識攥緊大腿上的布料,瞪了她一會兒才說道:“……你除了會對付我,還會對付誰。”
池靄笑道:“可我隻需要對付你就夠了呀。”
她說這話是事實,隻有方知悟才會給她平穩的人生制造不按照常理出牌的麻煩。
一個句子,兩種理解。
池靄道的是表面的意思,方知悟卻想到了其他。
他的眼風仿佛月夜下的湖水般微微蕩漾,低聲說道:“池靄,我有點無聊了。”
“無聊”這個詞換成“想你”或許更合適。
可偏偏方知悟說不出這個詞。
池靄看著他臉頰微紅,不願吐露實話的樣子,那股壓抑在這些天裡如火苗將熄的興致又有了死灰復燃的趨勢,她將手機拿近了點,不緊不慢問道:“是哪裡無聊?”
“……”
池靄斂著眸光,清秀面孔上也沒什麼旖旎的表情:“你不說清楚,我怎麼讓你高興?”
但她的話傳入方知悟的耳朵,因著心頭的一點痒意,怎麼聽怎麼曖昧。
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熱了起來。
這種熱意與在那日浴室中身體被池靄控制著,精神又被她撩撥著的體驗別無二致。
……到底有沒有點出息?
又不是低等的、聽到主人一句指令就發/情/的狗。
方知悟生平第一次出現了想要唾棄自己的念頭。
奈何那頭池靄還要追問:“你怎麼不說話?為什麼臉越來越紅呀,你那邊很熱嗎?”
“……池靄,你就是故意的。”
憋了半響,方知悟從牙縫裡擠出這樣一句話。
對方冷白的肌膚漲紅如同最飽滿多汁的櫻桃。
這種赧然的顏色,遠比任何鮮花掌聲還要能夠滿足池靄的徵服欲/望。
她的耳畔又傳來同住在一個樓層的其他團隊工作人員,在走廊上走路交談的聲響。
但這種場景讓她感覺到成倍的刺激。
刺激之餘,池靄忽然想到了一個迫使方知悟不再來繼續打擾自己的辦法。
於是她一本正經地對方知悟道:“骨裂好些了嗎?把衣服掀起來,讓我檢查檢查。”
第48章
方知悟看著池靄。
她的面容透過手機的顯示屏映射進他的瞳孔, 依舊是觀之可親的溫柔平和。
就連說出剛才那句出格話語的腔調也是,仿佛在跟他討論外賣點單的奶茶要幾分甜。
可越是如此的風平浪靜,方知悟的耳廓越是狼狽地發燙。
他甚至能聽到宿舍外經過的相熟同伴, 在提到有趣的事情時, 共同發出的哈哈笑聲。
……池靄竟然在這樣的場合和他打著視頻,命令自己把衣擺撩起。
池靄並不著意方知悟內心千回百轉的情緒,她等了幾分鍾,見要求得不到滿足, 歪過臉頰困惑地詢問:“是我這裡卡了嗎?你怎麼還不把衣服掀起來?”
方知悟條件反射把長褲上的布料抓得緊了些, 他盯著池靄微微發亮的瞳孔, 瓮聲瓮氣道:“……我是傷在尾椎,你究竟想看什麼?”
“哦,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池靄毫無誠意地道歉悔過,並光明正大表示,“後面怪不好意思的,我看前面就行。”
不久前的理由用過就丟, 這下她索性裝也不裝了。
直勾勾的眼神沿著方知悟的鼻唇輪廓向下,帶了點肆無忌憚的意味來到他緊窄的腰間。
方知悟被她看得血液都快沸騰蒸幹, 熱意逼近發燒的大腦想不出往日懟她時氣勢洶洶的話, 半天才可憐又可愛地罵道:“池靄……你就是個色/胚!”
池靄聽得差點笑出來, 如果不是相隔著一隻手機, 她真的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臉頰,看看停留在方知悟肌膚上的溫度, 是不是跟她想象中的一樣滾燙。
她半抿唇心, 稍稍勾起嘴角弧度,笑得如同春天初開的栀子花一般清純羞澀。
口中卻道:“你這麼慢吞吞的, 等會兒我的同事該回來了。”
方知悟不敢繼續想象撩起衣服後,池靄又會命令自己做些什麼,他的思緒隻要稍稍涉及到這些畫面,身體的某一部分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怦然一跳。
他的腦袋像是放空了,又像是被池靄如有實質的目光塞滿,手指不受控制地遵循她的吩咐,把覆蓋腹肌之上的T恤下擺一點一點掀了起來。
“哇哦。”
如願以償又看到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池靄小聲發出誇獎的音節。
屏幕裡卻突然失去方知悟通紅的面孔,緊接著映入池靄眼簾的腹肌難耐得一陣收縮。
他以為自己看不到他的面孔,就沒辦法想象他的表情是什麼樣嗎?
池靄略感好笑地看著方知悟分外誠實的身體,壓低聲音,仿佛求知欲強烈的學生向教導自己的老師尋求答案一般說道:“阿悟,你說我是色/胚,可你這樣算什麼呢?”
“口嫌體正直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