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驕陽》, 本章共3088字, 更新于: 2024-11-22 17:04:17

董玉秀剛搬了新家,連著收拾了兩天,帶著白子慕把小院子一同打掃出來。


她在前面掃地,白子慕就跟在後面撿落葉和枯枝,小院一角種了一棵樹,現在還沒開春,光禿禿的枝丫瞧不出是什麼品種,但是小樹枝幹堅韌,挨著牆壁伸出去一截。


董玉秀瞧著它快長到外頭去,略微歸攏了一下,但小樹十分倔強,依舊在那支稜著長。


白子慕站在樹下,仰頭看著它發呆。


兩戶人家之間有矮牆,雷東川爬到上面,隔著牆頭喊他:“小碗兒,過來!”


白子慕跑過去,雷東川就隔著牆遞給他滿滿一袋棋子酥,笑出一排小白牙:“拿著吃,我二叔昨兒晚上拿來的,那會光顧著給你家搬家了,忘了給你帶!”


白子慕墊腳夠不到,雷東川就幹脆從牆那邊翻過來,身後邊傳來雷媽媽大聲訓斥的聲音,他也隻當聽不見,湊到白子慕跟前喂他吃東西。


白子慕伸手想去抓幾顆,雷東川卻往他那邊推了推:“都是給你的,留著慢慢吃。”


“哥哥也有嗎?”


“就一袋啊。”


白子慕搖頭不接,小手抓著幾顆就跑了,雷東川在後面喊都不應。


小孩跑到董玉秀跟前,舉高了小手,把棋子酥和媽媽一同分著吃,然後又指了指雷東川的方向小聲說了什麼。董玉秀就牽著他的手走過來,對雷東川笑道:“東川來了?吃飯沒有,屋裡還有早上熱的油條,你留下吃點?”


雷東川搖搖頭,他家早上也吃的油條,這會兒更想跟白子慕一起出去玩,過兩天他就開學了,出去撒野的時間越發珍貴。


白子慕搖搖頭,不跟他走。


雷東川圍著他轉圈,十分不解:“為什麼啊,玩攻城打仗去不去?還是讓你當呂布。”


白子慕軟聲道:“我要幫媽媽收拾院子。”

Advertisement


雷東川有點吃醋,他覺得董姨回來之後,弟弟就不跟他親了。


雷東川賭氣自己去玩了,但也玩兒的心不在焉,下午的時候就揮散了一眾小弟,自己在門外面轉悠兩圈,裝作不經意路過白子慕家。


白子慕喊他:“哥哥!”


雷東川停下腳步,故作不在意道:“嗯?”


白子慕沒瞧出來,高高興興去牽他的手,拉著他去看自己的新發現:“哥哥,你看!它發芽啦~”


牆角的小樹桀骜不馴,一開春就早早地冒出嫩芽,半點都不怕冷的樣子。


“啊,是發芽了。”雷東川眼睛轉了轉道:“河邊的柳樹也冒嫩芽了,你要不要去看?”


白子慕滿心滿眼都隻有他的小樹,不去河邊。


雷東川就陪他一起,白子慕給小樹澆水,他就蹲在一邊託著下巴瞧,一點都看不出這棵瘦巴巴的樹有什麼好看的。


白子慕美滋滋道:“哥哥,你說它春天會開花嗎?”


“會吧。”


“那會結果子嗎?”


“唔,可能會。”雷東川想明白過來,逗他,“小碗兒,你想吃什麼了?”


白子慕有點不好意思,不說。


雷東川道:“那你就對著它許願唄,沒準你想讓它長什麼,它就長出來了。”


白子慕信以為真,認認真真對著小樹許願。


雷東川豎起耳朵去聽,聽見小孩在那嘀咕希望這是一棵小杏樹,樂得不行。


雷東川實在喜歡弟弟,下午也不跑出去玩兒了,留下來幫忙。董玉秀正好想去買些東西添置在家裡,帶著白子慕有些不便,就對他道:“那正好,你陪弟弟在家裡玩兒,姨一會就回來,給你們帶糖葫蘆吃好不好?”


雷東川當即點頭:“好!”


白子慕卻舍不得媽媽,看到她走,立刻跟上去。


董玉秀蹲下身哄他幾句,小孩這才期期艾艾地停在門口,眼裡含了兩包淚。


雷東川伸手哈他痒痒,小孩一笑,睫毛上都掛了淚。


雷東川做了一個鬼臉,逗他,“小碗兒,你看我像你哭的樣子不~”


白子慕:“不像!”


“怎麼不像了,又哭又笑,小狗撒尿~”


“不像,我漂亮。”


白子慕回答的認真,撅起小嘴。


雷東川見他氣得不哭了,心裡松了口氣,生氣也成,反正比哭強多了。


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白子慕哭鼻子,他家小碗兒一氣兒哭到抽噎,也沒什麼聲,能讓人心疼死。


董玉秀買了幾樣簡單的家具,還有新的棉被,又買了一些煤球,讓人湊了一車,一起送到家裡來。


之前吳金鳳以為她說賺錢是吹牛,董玉秀還真沒騙她,這次回來的晚,一來是尋人用了挺長時間,而來是跑了好幾個地方賣貨進貨,確實賺了一大筆。隻是董玉秀太忙了,又想著盡快趕回來陪兒子,這段時間忙得飯都是在車上趕緊吃幾口,更別提換身新衣了。


吳金鳳看人衣冠下菜碟,供銷社認的是現錢。


董玉秀兜裡有錢,也沒特意省著,買了家裡用的東西又稱了五斤糖糕,拿了幾個橘子罐頭、兩盒蜂王漿,用網兜裝好送去了雷家。這時候親戚走動或者探望老人一般都是送這些東西,蜂王漿已經是比較貴重的營養品了。


她去的時候家裡隻有雷奶奶一個人在,自然又免不得是一番推讓,老太太留下東西,拉著她的手說了會兒話。


雷奶奶說話慢,問了她幾句,聽著她一路都平安,又問道:“你男人的事,有眉目了沒有?”


董玉秀神色暗淡了下,道:“算是有一點吧,殉職人員名單裡沒有找見他,我特意跟著去找了一趟,打問到一些消息,有一段隧道坍塌了還在清理……反正慢慢找,總能找到。”


雷奶奶嘆了一聲,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要是有什麼困難,別自己扛,也過來商量著辦,我這裡還有些積蓄哪。”


董玉秀笑了下,點頭道:“哎。”


她出了雷家的門緩了一會才回隔壁,剛才那些話她原本以為會從董姥姥嘴裡講出來,可她從昨天回來董姥姥就沒問過,反倒是一位平日接觸不多的老人家在關心她,不免讓她心裡酸楚。


傍晚的時候,董玉秀終於把房子收拾齊整,小院幹淨整潔,兩室一廳和一個小廚房也都打掃幹淨,已經是可以入住的樣子了。


董玉秀炒了兩道菜,又蒸了米飯,母子倆坐下好好吃了頓飯。


白子慕面前都是他平日裡愛吃的菜,一盤青菜炒肉絲,另外一盤是清蒸魚。這會兒化冰不久,河鮮不多,但也是有的,董玉秀瞧見市場上有人賣魚,看著新鮮立刻就買了回來,切了細細的蔥絲、倒點醬油,然後用熱油一澆,鮮香撲鼻,是白子慕最喜歡吃的味道。


小孩捧著碗果然吃得很香,吃魚也很熟練,大刺會避開,遇到小刺多的地方也會乖乖等著媽媽挑好了再吃。


一盤菜、一條魚,吃得幹幹淨淨。


白子慕的小碗一粒米都沒剩。


董玉秀摸摸他的小腦袋,又欣慰又心疼,她已經很久沒見小孩吃得這般香甜了。


“子慕,等過段時間魚會更多,媽媽每天都買魚回來做給你吃,好不好?”


“嗯!”


白子慕開心極了,但又有點不好意思,伸出兩根手指比了很小一段給她看:“媽媽,我吃這麼小一條就夠啦。”


董玉秀捏他小臉一下,笑道:“可以多吃一點。”


白子慕十分滿足,小臉貼著她的掌心蹭了蹭。


家裡的物件不多,但都是新的,從董家帶來的那些東西,董玉秀買了新的之後就沒再用,隻放在一旁——她有心想整理,但打開行李之後就先瞧見了從南方帶回來的那一小包物品,最上面的就是幾張照片,上面是一家三口,男人五官端正,坐姿硬朗,懷裡抱著的是白子慕。


那是她音訊全無的丈夫。


董玉秀睹物思人,拿著照片又難過了一陣,把它放回去,連同那些行李一起沒再動了。


白子慕從自己的小書包裡翻出一個罐子,捧著遞到董玉秀面前:“媽媽,給~”


董玉秀擦了擦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太過傷心,她過了好一會才把眼前的霧氣驅散,看清了兒子遞過來的東西:“這不是面霜嗎,那天沒找到還以為丟了呢,怎麼在這?”


白子慕道:“舅媽給其他人用,我不想給,就偷偷拿回來了。


董玉秀抱著他,耐心問了關於面霜的事,白子慕說的磕磕巴巴,但她帶兒子時間久了,倒也聽得懂。


白子慕手指摳著她衣服上的一顆紐扣,小聲道:“我不想給別人用,這是媽媽的東西,爸爸給你買的呀。”


董玉秀笑了一聲,眼淚又要落下,好不容易忍住了,低頭親親他發頂道:“嗯,子慕乖,不給別人用。”


她知道兒子早慧,就借著房間裡的一盞小燈教他識字,認錢。


以後生意忙起來,她不在家的時間隻會更多,小孩知道的多一些,才能和她一同守著這個家。


白子慕學東西很快,他人雖小,但十分聰敏,教上一兩遍就能懂,董玉秀再三強調重要的東西,他就跟著點頭,多記一遍。


小孩子精力弱,晚上不到九點就開始打起瞌睡來。


董玉秀哄他洗漱完,讓他睡了。


小家伙睡著之後,她卻是沒了什麼睡意,小燈光暈下拿一罐面霜孤零零放在那,拉出一道斜影。

潛力新作

  • 太子妃降職記 

    「我要納妾。」太子勢在必得地對我說出這句話。 我盯著他看了許久,然後對小鎖說:「傳下去,太子要納妾。」 小鎖點頭,然後往下傳:「傳下去,太子要娶忽必烈。」 下一個人點頭,往下傳:「傳下去,太子要娶豬八戒。」 第二天,全京城都知道了——太子要與豬過夜。

    替嫁病弱太子後我帶球跑了

    我替嫡姐嫁給病弱太子沖喜。他不弱,我很快有了身孕。可他心中隻有嫡姐,我決定跑路。五年後,太子已成天子,眉眼陰鷙。看著我俊朗的新夫君,他面無表情地捏碎手中瓷杯,語氣森然:「皇弟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叫朕好生羨慕。」

    我,直男發瘋裝gay後

    被校花罵舔狗後,我發瘋裝 GAY,抱著校草室友親了他一口:「我喜歡男的!」 結果校草才是真 GAY。 從那以後,高冷校草看我眼神不對勁了,每天都纏著我要親親抱抱,變成超級黏人怪。 可我……是真直男啊。

    阿拉斯加海灣

    戀愛七年傅鈞還是會在喝醉後,對著我叫他白月光的名字。 「阿寧,求你,別離開我。」我會溫順地應­好,然後摘下他的助聽器。 對著他叫賀舟的名字。 他一直以為我愛慘了他,才心甘情願當替身。

  • 玫瑰逃亡史

    我被賣到緬北搞詐騙,卻不小心騙到了園區老大英國畱學的兒子。 我開了千萬大單,園區點禮砲慶祝。 小少爺提著槍沖進園區,觝著我腦袋。 「誰他媽教你同時跟 8 個男人調情的?」 我嚇得瑟瑟發抖,指了指旁邊點鞭砲的男人:「你爹。」 小少爺:「所以是你讓她玩弄我感情的?」 他爹:「所以這一千萬是騙的我兒子的?」

    當兩個Alpha分手後

    "我和楚月寒人前是從小到大的鐵哥們。 人後是把對方全身都舔了個遍的小情侶。 說好一個分化成alpha一個分化成omega就直接結婚的。 最後我倆都分化成了S級alpha。 分手這兩個字誰都沒說過。 隻是他起床穿衣沒有俯身吻我額頭。 我沒有扯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 結局在沉默中已經注定了。"

    難得有相逢

    大半夜在小區翻垃圾桶,開蘭博基尼的前男友從旁邊路過,扔給我倆空瓶。 「不是離開我嫁有錢人去了嗎,現在混成這樣?」 我動作一停,轉頭看著他:「我的戒指掉進去了。」 他眼睛頓時一亮:「是我當初送你……」 「是我的有錢老公送我的鉆戒。」 「三克拉的大鉆戒。」 他沉下臉,驅車離開。 後來我萬人唾棄,無家可歸,大雨裏拖著行李箱蹲在屋簷下。 他捧著一隻盒子,單膝跪在我面前: 「五克拉,夠不夠娶你?」

    蔓蔓情深時

    婚後第五年,我懷孕了,傅遲喜極而泣。 人人都說我命好,嫁給了傅遲這樣的豪門新貴。 卻絕口不提,他在外頭養的女明星。 似乎所有人都忘了,我也是他十七歲那年,紅著眼告白的女孩。 他的兄弟,背地裡勸他:「你這樣混蛋,真不怕許蔓跟你離婚?」 傅遲有恃無恐,懶懶地笑道:「她不會。」 後來,我不吵不鬧,將孩子打掉。 消息傳出後,傅遲連夜從倫敦飛廻。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