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考拉,乖考拉。”顏布布在它腦袋上叭叭親了兩口,但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欣喜消失,又浮起了愁雲。
他轉頭看向身邊三人:“就算王穗子他們知道我們在這兒也沒用啊,他們也沒法搞掉那些喪屍。對了,還要提醒他們躲著駐守在山上的那些人,別被發現了。”
林奮伸手撥了下又在昏昏欲睡的考拉,嘴裡道:“不用他們上來,隻需要他們替我們送信給冉政首就行。”
二十分鍾後,林奮將一封寫好的信遞給於苑,於苑便拿著布帶,將那信仔細地纏在考拉身上。
考拉被翻來翻去地纏布帶,卻躺在於苑腿上呼呼大睡。
顏布布有些擔心:“希望王穗子現在不要收它回精神域,萬一在半路上收回去就糟糕了,信件就送不到她手裡。”
封琛安慰道:“不會的,考拉已經和她取得了精神聯系,她再傻也知道現在不能收。”
“對,她又不是蔡陶。”顏布布點點頭後又唏噓:“幸好被兀鷲發現的是考拉而不是狼犬,隻有考拉才會任由兀鷲帶上山,狼犬的話隻會和它打架。”
於苑將纏好信件的考拉遞給兀鷲叼著,對它和白鶴道:“你們將考拉送回原來的位置,等它的主人將它找到。他們應該會回信,你們再把信帶回來。”
白鶴一聲清鳴,和兀鷲一起飛向天空。考拉在半空時睜開了眼,對著下方的顏布布小弧度揮了揮爪子。
原本也該做午飯了,但四人都沒有吃飯的心思,全站在草坪上,等著兀鷲和白鶴回來。
顏布布不斷詢問:“它們到哪兒了?”
於苑道:“已經將考拉放在夾縫前面了。”
“現在它們在做什麼?”
於苑:“在等考拉的主人,就是王穗子。”
三分鍾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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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布布:“它們現在在做什麼?王穗子來了嗎?”
於苑:“還沒有。”
十分鍾後。
顏布布:“王穗子來了嗎?它們現在在做什麼?”
於苑很有耐心地回道:“還沒有,兀鷲和白鶴還在等。”
封琛在一旁聽著,忍不住小聲對林奮道:“它應該是睡著了,不然可以通知王穗子找到它的。”
林奮轉頭看向封琛,封琛用下巴指了指旁邊的比努努,林奮又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
半分鍾後,於苑道:“……考拉被兀鷲打醒了。”
“……來了一群人,都是年輕的哨兵向導……他們看到考拉身上的信件了……”
在於苑的講述聲中,封琛回屋去做飯,剛做好最後一道菜,就聽到了顏布布的大叫:“兀鷲和白鶴回來了!它們帶著信回來了。”
“先回來吃飯,邊吃便看!”封琛從廚房窗戶探出頭喊道。
飯桌上,林奮展開手裡的一張紙,皺著眉頭抖了抖:“衛生紙?”
顏布布咬著筷子頭:“衛生紙怎麼了?”
林奮沉著臉:“你們這叫什麼士兵?難道教官沒有說過,隻要出任務,行軍背包裡必須放著紙筆嗎?”
於苑慢條斯理地喝著湯:“衛生紙也是紙嘛,都什麼時候了,還這麼講究,隻要能寫字就行。”
“快念快念。”顏布布催道,又伸手去拿,“不念就讓我來。”
“你快吃飯,碗裡的飯都涼了。”封琛用筷子敲了下他的碗,“都等了這麼久,不在乎這麼十來分鍾。”
林奮飛快地將那張紙看完,順手放在一旁,再端起飯碗,邊吃邊給他們復述信裡的內容。
“你們之前想得沒錯,他們的確是瞞著軍隊,偷偷去了暗物質區域找你們……唔,結果在一個山洞裡發現了你們留下的碗筷。”
“哈哈!我就說嘛。”顏布布驚喜地笑道。
比努努坐在飯桌前,面前擺了個空碗,爪子裡還抓著一雙筷子。聽到林奮這樣說後,連忙去看身旁的封琛。
封琛輕咳了一聲:“林少將,信裡說那石獅子怎麼樣?”
林奮抬頭看了他一眼,兩人之間交匯了個淡淡的眼神,林奮語氣自然地道:“信裡說了,那石獅子也很好。”
“聽見了嗎?石獅子也很好。”封琛小聲對比努努道。
林奮給於苑盛了一碗湯,又夾起一塊變異種肉放進顏布布碗裡,繼續道:“他們也是羞羞草送出來的,直接就送到了夾縫那裡——顏布布!”
顏布布剛將那塊肉放進封琛碗裡,嚇得趕緊夾了回來:“沒……不是,那上面有點肥肉,我不想吃。”
“你小時候什麼都吃,草皮魚卵都不放過,前幾天嘗到鹽都激動得哭了,現在還挑食?吃掉!”
顏布布用筷子撥著那塊肉,嘴裡小聲嘟囔:“……是我救的於上校,要不是我,有人現在還不知道躲在哪兒哭吶,不把我供著也就算了,還這種態度……”
他邊說邊偷看林奮,在對上他那淡淡的眼神後,聲音越來越小,最終還是夾起肉喂進嘴裡。
林奮又繼續道:“他們說會馬上回去,將這些事匯報給冉政首。但陳思澤是東聯軍的執政官,如果冉政首對他動手,兩軍勢必開戰。而且隻憑他們幾個的口述,肯定不能讓東聯軍相信。所以我讓冉政首去挖出你說的那條線纜,找到陳思澤的秘密基地,先把你父母救出來。你父親在東聯軍裡威望極高,老部下也多,隻要他一旦出現,東聯軍就自然會獲知真相,那麼陳思澤無論怎麼樣都翻不了身了。”
第198章
林奮講完信紙上的內容後,於苑伸出手:“把信紙給我看看。”
他將那張衛生紙仔仔細細地看了遍,又遞給了脖子伸得老長的顏布布。待顏布布也看完後,四人都看向了比努努。
林奮道:“等到冉政首那邊的戰鬥一開始,我們就往山下突,不管如何,都要將煩人精和黑裡俏兩個給平安送出去。”
“那我們現在就要去準備嗎?是不是過兩天就要開始了?”顏布布放下筷子問道。
林奮道:“別著急,冉政首不光是要救出封將軍他們,還要安排部署。而且這些隻能悄悄進行,不能驚動陳思澤。我估計的話,還要等上半個月左右。”
顏布布有些失望:“還要那麼久啊……”
“我說的還是最快的速度。”林奮看向顏布布,嚴肅地壓低了聲音:“你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顏布布神情一凜,也跟著放低聲音:“是什麼?”
林奮目光慢慢落到他碗上,陡然喝道:“是吃飯!”
“你看看你碗裡的飯,剛才是多少現在還是多少,你吃了什麼在肚子裡?空氣嗎?士兵要是都像你一樣,還有力氣打仗?你自己捏捏你小臂上的肉,能捏起來多少……”
顏布布端起碗開始飛快刨飯,封琛夾起塊胡蘿卜放進他碗裡:“慢點,又沒讓你往嘴裡倒。”
“喝口湯再吃。”於苑將剛舀好的一碗湯推到顏布布面前,淡淡地看了眼林奮,“你現在話挺多的。”
“……行了,我也不多說了,你把飯吃完就行。”
林奮不動聲色地轉開視線,盯著自己面前的碗。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等待,等著時機成熟的那刻到來。
期間王穗子他們又來過好幾次,依舊是循著羞羞草給出的路線,悄無聲息地從黑暗之地穿過夾縫,沒有驚動那些埋伏在山上的人。
兀鷲和白鶴就叼著纏了信紙的考拉來回於夾縫和山頂之間,幾次之後,還是於苑忍不住道:“信紙綁在兀鷲腿上不就行了?為什麼每次都要折騰那隻可憐的考拉呢?”
考拉這才不用睡著了還在天上來回飛,偶爾還要挨上比努努兩巴掌。
信件開始還很正常,簡單報了下軍隊裡的情況以及山上的情況。但一兩封後,兀鷲就成了王穗子和顏布布的專屬信使。
顏布布拿到信就迫不及待地打開,邊看邊笑,接著又趕緊回信,讓兀鷲給送回去。
隻是有次顏布布去取了信件,打開後發現起頭是尊敬的於上校,意識到這不是王穗子寫給自己的,便又將信紙疊了回去。
但他在疊回的過程裡,眼睛還是無意中瞟到了兩句。
“我現在是一名B+哨兵,已經有了心儀的向導……喜歡很多年了,我打算就這幾天向她表白……希望您和林少將都平安。計漪敬上。(注:在船上打架掉進海裡,被您救起來的那名女孩)”
顏布布轉著頭找於苑,看見他正坐在田埂旁,旁邊是老農一樣揮著鋤頭種菜的林奮。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都笑了起來。
“於上校叔叔,你的信。”顏布布跑過去,將信遞給於苑。
“我的信?”於苑有點疑惑。
顏布布坦然道:“對,我沒留神就看了一排,上面寫的就是尊敬的於上校。”
“哦,那是誰寫的?”林奮拄著鋤頭問。
顏布布道:“計漪。”
“計漪是誰?”林奮問於苑,於苑茫然地搖搖頭。
“就是在船上打架掉進海裡,被你救起來的那名女孩。”顏布布說完後發現兩人都盯著自己,忙又解釋:“我沒留神還看到了最後一排。”
“是她啊……”於苑笑了起來,又轉頭給林奮說:“就是去中心城的路上,把船上小孩子都打了個遍那個丫頭。有次掉進海裡,那時候冰層不太厚,她直接砸出個窟窿沉了下去,我跳下海將她撈了起來。”
林奮點點頭:“記得,後面就經常追著你,讓你等她,說她長大了要和你結婚。”
“還有這事?”於苑挑起了眉。
林奮側頭看著一旁:“你不記得也正常,起碼有五個小孩子說長大了要和你結婚,還有一群十幾歲的半大孩子給你寫情書。”
於苑斜睨著他:“紙筆都沒有,哪裡來的情書?”
“不知道哪裡搞來的廢紙,寫在背面的。”林奮道。
於苑微笑著問:“那我怎麼不知道?”
林奮滿臉坦蕩:“情書連人我全交給他們家長了。”
“林少將,那有人給你寫情書沒?”顏布布在一旁插嘴。
林奮看向顏布布:“你送了信就快走,不是還要去練體能嗎?杵在這兒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