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五張清一色的紅心牌,圍觀群眾們倒抽一口冷氣,小黃瞳孔地震。
方時武總結陳詞,惜別小黃:“是真的散同花,科學背叛了你,再見。”
小黃的聲音含淚遠去,淹沒在啤酒泡沫裡:“你牌那麼好,幹嘛猶豫那一下!!”
“不猶豫你就不會跟了。”陶知越將所有瓜子攏到面前,沉穩道,“幸好你上鉤了。”
“厲害。”霍燃嘖嘖稱奇,側目看他,“果然很強。”
陶知越推了一點瓜子到他面前,笑道:“謝謝贊助,你的分紅。”
“裁判!快禁止這種行為,我們已經夠撐的了!”
可惜裁判對這種灑狗糧行為樂見其成,轉移話題道:“為了避免再出現小黃這樣的一輪遊,我覺得最後一輪的梭/哈應該設個上限,叫住的人可以自由選擇梭多少,比如梭一半。”
“!!為什麼我淘汰了就改!我申請再來一次!”
“別想了,老實排隊,沒事做可以出去烤點串,我又餓了。”
在陶知越的優秀示範下,這一晚的梭/哈玩得比電視劇還精彩,每個人都使出了看家的演戲本領。
其他選手換了又換,陶知越和霍燃巍然不動,中途也罰過幾次酒,基本都由霍燃主動代喝。
陶知越一度以為霍燃的酒量真的很好,臉不紅,看起來也沒有異樣,玩牌的時候思路清晰,時常能看穿其他人的小伎倆。
直到江野上場之後,局勢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江野的個人風格實在是過於明顯,他無論拿到什麼牌,都是同樣的無所謂表情,看起來完全是看心情在跟牌,詐牌詐得毫無痕跡,有時候牌好也不梭,行為模式相當隨機。
屢屢受挫的霍燃肉眼可見地苦惱起來,再加上越喝越多,開始不斷露出破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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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又一次被罰酒之後,陶知越湊過去低聲問他:“你是不是喝醉了?”
“沒有!”霍燃斬釘截鐵,“是運氣不好,牌不行,我有預感,下把一定行!”
如他所言,下一把果然是好牌,明面上就是一對K加一對J。
然而,江野的牌面是一對A加一對9。
好牌都集中在他們倆手裡,其他人幾乎全是散牌,陸續放棄。
最後一輪,隻剩下霍燃和江野對峙。
“好家伙,我願稱之為巔峰之戰,燃起來了!”
“因為玄學,我合理懷疑他們都是三帶二,如果老板是三個A,就贏了,其他的三條都是下午茶贏。”
“我記得剛才呱呱發到過一張A吧,四個A都出盡,會這麼巧嗎?”
“啊啊啊老板快叫注!一把全梭!我已經熱血沸騰了!”
江野的表情毫無波動:“哦,那就全梭吧。”
他隨手把面前的瓜子推了出去,在茶幾中央高高地壘成一堆。
“標準結局,老板又隨機梭了!”
“接下來下午茶會作何反應呢!”
在大家吵吵鬧鬧的聲音裡,霍燃皺眉盯著對面的江野,試圖從他的表情裡讀出些什麼。
“你現在很像第一把的小黃。”陶知越好笑道,“慎重考慮,這把是全梭,輸了你就出局了。”
“我不可能出局。”霍燃語氣篤定,“讓我仔細分析一下。”
由於他的神情非常深邃,於是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眼巴巴地望著不動如山的兩個人,恨不得能當場掀開暗牌看個究竟。
霍燃沉思了幾秒鍾,開口就是十萬八千裡外:“你覺得今天的火鍋、烤肉和燒烤,哪個最好吃?”
江野古井無波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疑惑的裂縫:“……燒烤吧。”
“哦,我也覺得。”霍燃摁著牌,點點頭,“那你為什麼會選擇開遊戲公司?”
江野漸漸適應了他的跳脫:“抓阄隨機選的。”
“經營過程順利嗎?”
“順利。”
“打算再接觸其他行業嗎?”
“看心情。”
“你是三個A嗎?”
“……”
江野及時地收住了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表情變幻了一下。
最後他盯著面前高聳的瓜子堆,很難得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巔峰之戰,這是我想都不敢想的神展開。”
“仔細分析和抓阄開的公司,哈哈哈哈哈一時間我竟不知道該先笑哪個。”
“啊啊啊啊老板對著瓜子笑了!榕總危!不要啊不要喜歡向日葵!”
笑鬧聲在屋裡匯成熱浪,霍燃推出了手邊的瓜子,便聽見陶知越在耳邊笑他:“你肯定喝醉了。”
霍燃和江野幾乎是同步翻開了牌。
直到他看見對面的牌,才松了口氣,轉過頭回應陶知越:“嗯,我可能真的喝醉了。”
霍燃的面前是三張K,江野面前則是三張9。
“但是我沒有出局,我贏了。”
聚會接近尾聲,在周遭的喧鬧裡,他專注地看著身邊的人,眸光熾熱浮動,酒意醺然。
“今天要換成你陪我回家了。”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發200個紅包,跟小天使們貼貼(づ ̄3 ̄)づ
第64章 、城獨家發表晉江文學
撈月亮淺黃色的圖案招牌綴著小燈, 在深夜的商場外牆上閃爍。
頭頂的夜空裡也懸著一彎明月,如銀似水,清輝幽幽。
商場已經關門, 一層層明亮的燈光盡數熄滅,和周圍的住宅區一起陷入靜謐無聲。
今晚玩得很盡興的同事們三兩成群, 站在商場外的馬路邊上, 闲聊著等車。
“今天玩得好爽,明天要是周末就好了。”
“我覺得過度傷心的黃程序明天中午肯定起不來,老板, 明天休息一整天好不好?你想想,你今天晚上都沒有陪榕總,不合適吧!”
“……”
在喧囂之外,霍燃抬頭, 看看霓虹招牌, 又看看遙遠夜空:“有兩個月亮。”
陶知越本來想扶著他,但是他走路看起來很穩,所以隻是在旁邊小心地觀察著他的醉酒程度。
“嗯,哪個是真的?”
“都是真的。”霍燃篤定道,“我喜歡天上有兩個月亮。”
陶知越錯愕了一下, 隨即笑起來。
看來啤酒的後勁來得比較慢,剛才在撲克博弈中還算清醒的霍燃,這會兒已經徹底醉了。
霍燃怔怔地看著他笑:“現在有三個月亮了。”
“什麼?”
“你的眼睛也像月亮。”
清澈的月亮裡映著他近在咫尺的倒影。
在突如其來的情話裡,陶知越的耳朵很快紅了。
他想了想, 鎮定道:“眼睛是一雙,為什麼不是四個月亮?”
“三個比較好聽。”
“……很有道理。”
陶知越一邊陪很會說話的醉鬼聊天,一邊跟上車離開的同事告別。
官宇冬叫的車快到了,他在路邊張望著, 順便回頭招呼陶知越:“陶陶,我記得你說搬到附近了,要我送你一程嗎?”
他一晃眼又看到了陶知越身邊的霍燃:“對不起,我一定是喝高了……忘了還有下午茶,當我沒問。”
“咦,下午茶沒有叫司機來接你們嗎?”
霍燃立刻搖搖頭:“不能坐車,所以走回去。”
“我住的小區離這裡不遠,走回去大概二三十分鍾。”陶知越補充道,“我跟他一起回去,正好醒醒酒。”
今晚小官雖然被罰了很多酒,牌打得也不太聰明,但對自己吃過的狗糧印象深刻:“陶陶,你不是自己租房住的嗎?”
陶知越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霍燃率先開口。
“我在樓上買了一套。”
“……”官宇冬含淚扭曲微笑,“對不起,我又問了不該問的話。我為什麼要自取其辱!!”
車到了,遭受重擊精神恍惚的官宇冬和大家揮手拜拜。
等他走後,霍燃有點不滿的聲音在陶知越耳邊響起。
“這個人為什麼叫你陶陶?”
“因為我姓陶啊。”
陶知越驚訝之餘,敏銳地捕捉到了關鍵詞:“這個人?你知道他是誰嗎?”
“知道。”霍燃皺眉道,“一個男人。”
“所以不能讓他送你回家。”
霍燃在平時的相處中,完全不幹涉他的生活和交友,再加上陶知越自己也很注意分寸,所以他從來沒有表現過吃醋的意思。
此刻看見亂吃飛醋的霍燃,陶知越覺得很新鮮。
“他是我的同事,喜歡女生。”
“那也不行,隻有我可以送你回家。”
“現在明明是我送你。”
“送我是對的,因為你不能送別人回家。”
陶知越笑意漸深:“你不講道理。”
“對,我不講道理。”
霍燃理直氣壯地開始搞霸權主義。
等最後一位同事上了車,路邊隻剩下他們倆和江野。
目送員工們安全上車後,江野準備走向停車場,隨口問道:“要載你們一程嗎?我開了車。”
“不用。”霍燃果斷道,“我們走回去。”
“哦,注意安全,快十二點了。”
江野抬手看了看手表,感慨道:“今天果然結束得很晚。”
陶知越想起了傍晚時同事們說的話:老板估計今天會結束得很晚,所以先送榕總回家了,晚點直接過來店裡。
他不禁好奇道:“這真的是玄學嗎?”
“是直覺。”江野言簡意赅,“大部分時候,直覺很有用。”
陶知越靈光一閃:“比如看氣場合不合來招聘員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