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王沉思片刻:「你說得也很有道理。總之,你見機行事,一定平衡好其中的關 系。」
我抓狂,這哪是我說平衡就能平衡的?!
見我士氣消沉,仙王為我加油鼓勁:
「神女,你可以做到的。今日你以仙界為榮,他朝仙界以你為榮。仙界的未來,
就靠你了!」
沒等我回話,他火速掛斷通信符。
我無語凝噎。
隻能邁著沉重的步伐,慢慢推開茅房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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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九個病嬌一字排開圍在茅房外,灼灼的目光盯得我不安。
「微微,這麼想跑啊?」
「那隻好把你關起來了哦。」
06
我被捆住雙手,吊在一面巨大的銅鏡前。
「瞧你這個樣子,多美啊…」
七號病嬌摸了摸我汗涔涔的額頭,手指冰涼如蛇。
「這樣你就不可以逃了哦,乖乖待在我身邊。」
八號病嬌親了親我發顫的鎖骨,嘴唇溫熱濕潤。
九號病嬌聞言蹙眉:
「什麼叫待在你身邊?她是我的人。」
剩下的病嬌也不甘示弱:
「她說過最愛我!應該歸我!」
病嬌們意見不統一,眼看就要打起來。
謝邇這個大聰明,提出一種創造性解決方法:
「不如,我們把微微分成九塊吧?我想要她的心臟,看看裏面到底有沒有我。如 果沒有,我好把我們的心臟縫合在一起,永遠不分開。」
他的方法得到了四號病嬌的首肯:
「那我要她的頭,我最喜歡她的眼睛了。我會把她的頭保存好,讓她一直一直看 著我,再也不用瞧別的男人一眼。」
「不行!」五號病嬌跳出來反對,「我喜歡聽她的叫聲,鮮活的才有意思,不是 麼?」
他們爭執不休。
我出了一身汗,隻覺心臟怦怦跳地撞擊著肋骨,害怕得發抖。
「姐姐,別怕,我還有個法子。」
衛衫的聲音慵懶溫柔,摸了摸我的臉,轉身對其他病嬌道:
「不如這樣。
「每月有『上旬、中旬、下旬』這三旬,十日為一旬。
「十日裏,我們9個人,每人陪伴姐姐一日。」
六號病嬌皺著眉頭問:「那還剩一日呢?誰陪?」
我嚅囁著開口:「那天……能不能,讓我出去放個風?」
衛衫卻是搖了搖頭,眸色幽深地對我笑:
「還剩一日,不如大家齊聚一堂,一起陪你。」
07
我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九個病嬌都住進了蘇易的宅子,對我嚴加看守,將我所有的行動限制在這方小小 的宅院裏。
更準確地說,是限制在被困住的房間裏。
我這才意識到,之前他們表現出來的溫順聽話,都隻不過是迷惑我的假像。
一朝真相浮出,本性才顯現出來。
我驚訝地發現,他們九個早就修行了魔道的術法。
可笑這些年,我還兢兢業業教導他們走正道、行正事,甚至準備送他們去修仙。
但轉過頭想,這也在意料之中。
如果沒有魔道的術法,他們怎麼可能在魔界的亂葬崗存活下來?
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簡單了。 才釀成如今的後果。
「微微,為什麼你要找九個人,隻做我一個人的玩具不好嗎?」 謝邇用手指挑起我一縷碎發,輕輕用刀尖斬斷。
「反正你是我的,玩壞掉也沒關係吧?」
他湊到我耳邊輕輕吹氣。
然後用那把小刀,一筆一劃,在我的胸前刻上他的名字:
「這樣,我的名字就在你的心上了呢。」 血液滲了出來,我疼得渾身發顫。
但更慘的還在後面。
其他病嬌看見了我胸口的名字。
他們控制欲發作,每一個人,都在我的身體上刻下了自己的名。 用刀劍,用鞭子,用烙鐵,用鋒利的瓷片……
我傷痕累累,躺在血泊裏。
這時候,我已經不關心,到底誰才是那個讓仙界滅門的「魔菩薩」了。
我隻想逃跑。
08
被囚禁一個月後,我逃跑的機會終於來了。
而且,是自己找上來的。
一人一日的分配方式,原本讓九個病嬌達成了微妙的平衡。
然而他們之間,出了個叛徒。
蘇易悄悄鬆開我的鐐銬,牽起我的手:「微微,我們私奔吧。」
我疲憊無比的身體,因為這句話突然有了氣力。
隻聽蘇易道:
「微微,我不想再跟別人分享你了。你的一切都應該是我的,從身到心,每一寸 肌膚,每一根骨骼。跟我私奔吧,我們去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重新開始。就我們 兩個人,好嗎?」
我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重重點了點頭。
應付一個病嬌,總好過應付九個。
隻要離開這個宅子,天寬地廣,我總有機會逃走。
蘇易抱著我,連夜從宅子的密道離開。
病嬌們時時關注我的動向,必然很快會發現我和蘇易消失。
為了逃避追捕,我們日夜兼程趕路。
可我的身體卻承受不住了。
剛剛結痂的傷口,因為顛簸的路途裂開。
血水流出來,染紅了滿身衣裳。
蘇易到底還是心疼我的。
他停下趕路,帶我去了附近的客棧休息。
很快,就辦好了入住手續。
「微微,我們上樓。」
我點點頭,捂著胸口的傷,朝蘇易走去。
突然,不知道什麼東西絆了我一腳。
我一個越趄,整個人向後摔去。
卻有一隻強勁有力的手,託住了我的後腰。
一頂,便止住了向後傾倒的墜力。
我驚魂未定地站穩,回頭一看,是位溫潤如玉、溫文儒雅的公子。
「多謝公子。」我頷首致謝。
蘇易警惕地看了那公子一眼,立刻過來攬過我的肩,要抱著我上樓。
卻聽那公子突然出聲:
「等等。」
蘇易轉過頭,眉間藏了一絲不耐:「公子有何貴幹?」
那公子上下打量了我一番,拿摺扇指了指蘇易:
「敢問二位,是什麼關係?」
那公子面如冠玉,語氣卻不善。
蘇易一直緊繃神經,此時遇見這麼個攔路的,不免冷了神色:
「我們夫妻二人出行,有問題嗎?」
「夫妻?我看不像啊。」
那公子笑聲輕慢,不慌不忙道:
「這位姑娘渾身是傷,你若真是她丈夫,實在是不夠憐香惜玉。依我看,你更像
販賣女子的人牙子。」
蘇易懶得跟他糾纏:「家務事,旁人少管。」
他拉著我就要走,卻見那公子一揮摺扇,一道半透明的黑色屏障擋在我們前面。
這是,魔道的術法!
我妻時精神了。
這位公子懂術法,又肯對我出手相助,靠他逃出生天,或許是個路子!
蘇易也感受到潛在的威脅,抬起黑漆漆的眼睛盯著那人:
「你到底想怎樣?」
那公子悠然一笑:「留下她,你可以走。」
「做夢!」
蘇易捏了訣,一道深藍色的光刃朝公子頭頂猛烈砍去。
但公子隻是慢悠悠地搖著摺扇,眼皮一抬,就將他的攻擊化為碎光。
緊接著,一道純黑色的霧繩,纏繞上蘇易的身體。
霧繩上,似乎還綴著點點金色的光芒。
蘇易低頭一看,眼睛駭然睜大。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蒼白的手指顫抖著指向那公子:
「你,你是當年那個..」
但他還沒來得及說完,霧繩猛地朝他的胸腔一勒。
蘇易的瞳孔失去焦距,暈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快得我幾乎沒有反應過來。
我這就……自由了?
這一愣神的工夫,摺扇公子已經走到我面前:
「我叫葉景明,姑娘,怎麼稱呼?」
葉景明?
這個名字,聽上去似乎有點耳熟.
未及多想,我對他笑了笑:
「我跟你是本家,都姓葉,我叫葉微微。」
09
我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啪響。
距離此處最近的仙界傳送門,日夜兼程需要三日才能趕到。
如今我有傷在身,所需時間至少翻倍,還很可能累倒在半途。
更何況,九個病嬌對我窮追不捨,自己一個人逃,很可能被他們抓住。
眼前這位葉景明公子,看上去為人仗義,術法也高強。
如果能在他的庇護下養一段時間傷,我順利回到仙界的概率會大大增加。
但問題是,怎麼才能讓他答應庇護我呢?
我正絞盡腦汁想著話術,葉景明卻先開口了:
「葉姑娘,我看你身上都是傷。若是不嫌棄,不如去我的府邸休養一段時日,如 何?」
我大喜過望。
不愧是葉家人,跟我心有靈犀一點通。我還沒張嘴呢,他就把我的心聲說了出來。
欣喜歸欣喜,我還是裝作矜持的樣子:
「葉公子方才從人牙子手中救了我,我還未言謝。如今又去府上叨擾,這……會 不會太麻煩你了?」
蘇易對不起,為了博取同情,不得不讓你暫時扮演販賣女子的人牙子。
葉公子輕輕一笑,眸光卻似意味深長,直視著我的眼睛道:
「葉姑娘既然知道還未言謝,更應該隨我回府邸。讓我好好想想,要你怎麼謝我。
他說這句話的語氣,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感,正想再問得清楚些,一輛富麗堂 皇的馬車停在了客棧前。
「請吧,葉姑娘。」
葉景明做了個手勢,邀我上車。
這讓我覺得更怪異了。因為以這輛馬車的裝潢和品質,葉景明不應該出現在這樣 樸素的小客棧。
正猶豫時,我看見地上暈倒的蘇易,手指動了動。
這一動,我立馬麻溜兒地上了馬車。
管他前方龍潭虎穴,總好過再被病嬌折磨。
10
我看著葉景明的府邸,陷入了沉思。
我猜到他應該有錢,但沒想到這麼有錢。
這府邸,簡直堪稱豪華的宮殿。
我跟著葉景明穿梭在府內。
偌大的府邸,下人卻很少。
他們訓練有素,話也不多。
隻是經過時,會稱呼葉景明為「主人」,語氣很尊重,甚至是.…畏懼。
葉景明帶著我來到一間寬闊奢華的廂房,裏面都是嶄新的女子陳設。
看上去沒人用過,卻是早就準備好的。
「葉姑娘,蔽舍寒酸,你將就著住。」
我受寵若驚:「不寒酸不寒酸,這已經過於奢華了。」
我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水浸染了,葉景明安排下人給我沐浴,又送了幾套新衣服。
翻了翻衣服,都是平日裏我愛穿的風格。
葉景明跟我的喜好,似乎很相似。
我心中的不安愈發濃鬱,心不在焉地清洗了身體,換好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