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辭有些氣惱,又推了他一下, “你還想做什麼!”
霍臨勾了勾唇, 握起她抵在自己胸膛前的手, 遞到嘴邊輕輕一吻。
“寶貝,我想做的可遠遠不止這些。”
南辭當然聽出他話裡的深意, 又是一陣臉熱。
正巧這時外面有人喊了她的名字,似乎是來找她的,她一聽,像得到大赦一樣, 趕緊對霍臨說:“應該是負責典禮籌劃的老師或者學姐, 找我肯定是有事, 我先出去了啊, 你再等一分鍾再出來!”
霍臨拉住她,問:“不跟我走?”
南辭一臉詫異:“我已經開學了啊,怎麼能隨便早退。”
霍臨皺了皺眉頭:“但你今天沒有課。”
“那也有別的事呀。”說話間,外面的人又叫了一聲南辭的名字,她隔空指了指,“看,又叫我了,肯定是有重要的事。”
說著,推開霍臨的手,走出安全樓梯間。
——
叫南辭的是高年級的一位學姐,典禮準備期間,一直也有幫助南辭。演講稿也有幫她修改,人長得也很美,氣質不錯,是個難得的人美心善的姑娘。
學姐見她從樓梯間出來,心裡就猜到了她估計是因為太過緊張,去平復情緒了。
於是笑著看向她,問:“好點了嗎?”
南辭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沒在意,你第一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前演講,緊張是肯定會有的,但你表現的已經很棒了,至少你在臺上時,我是完全沒看出來你有什麼不對勁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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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辭聽著她的話,但心底卻擔心霍臨那邊,怕他突然走出來。
她頓了下,挽住學姐的手,“我知道的,學姐,我們趕緊回去吧,你出來特意找我肯定是有什麼事情吧?”
學姐點點頭,“是主任叫我來的。”
南辭下意識的皺了皺眉,提起那個主任,她就沒什麼好印象。總覺得那位看上去很正派,但性格卻有點……
倒也不是別的,就拿他對學姐的態度來說,準備典禮期間幾乎都是他負責,然後他帶了兩個高年級的同學一起,其中就有學姐一個。他也不管學姐是不是女孩子,使喚起來毫無顧及……
這也就算了,南辭還看過好多次,他要學姐替他買私人的東西,也是從來不給錢,更別提平日裡的咖啡和午飯之類。
不過看學姐的樣子似乎都被佔這種小便宜佔得習慣了,一點反抗的欲望也沒有。
她有點愁,她倒是不缺錢,但她實在是看不慣有這種校領導的存在,甚至不想再和他有什麼交集。
想了想,南辭不著痕跡的打問:“主任是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沒說,不過我估計就隻是叫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畢竟大家一起忙了幾天,也都熟悉了,這次迎新典禮也很成功,一起聚餐也正常。”學姐說。
南辭一聽,連忙問:“那我不去可以嗎?”
學姐有些詫異:“為什麼不去?今天訂的餐廳我可是花了大價錢,別人就算了,你不去也太可惜了。”
“又是學姐你花的錢?主任不是說他請客嗎?”
學姐尷尬笑了笑,前後看了兩眼,確定沒人了才小聲開口:“你別到處亂說啊,這也沒什麼,我都習慣了。”
南辭有點無言以對,這明明是錯誤的,怎麼就成了常態變成習慣了呢……
不過她也不想再多管闲事,既然別人都說無所謂,她也沒必要多說。
但看學姐這個架勢,她想拒絕聚餐是不太現實了,想了想,又問:“那學姐,你一共花了多少錢,我把我那份出了吧。”
學姐一愣,顯然沒想到她會說這些,最後笑了笑,“你可真是個小可愛,你一個人才有多少錢,大錢都花了,不差你一個人。”
說著,嘆了嘆,“其實我也不想一直這樣,主任那邊雖然沒有過太過分的要求,但是這一點點的也是個無底洞。我家裡條件不差,卻也和這所學校裡面,大部分北城市內的同學差很多,但父母希望我畢業後能留本校,覺得有發展。所以才叫我拼命討好主任來著……哎,我也不想。”
南辭默默聽著,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暗暗想了下,不然回去和霍臨說說,看看他有沒有什麼辦法替她幫幫學姐。
晚上聚餐的地方正如學姐所言,是個比較有檔次的餐廳,主任似乎還特意叫學姐訂了雅間,費用還要另算。
這裡裝修比較別致,有些古香古色,單間和單間之間,隔著的也不是牆,而是一面巨大的屏風,看著是完全隔開,但是如果很大聲的說話,隔間也會聽見。
主任進去之後,就真的像是自己花錢請客一樣,非常不客氣的點了菜,而且還專挑貴的有排面的菜品。
等上菜期間,主任特意坐到了南辭跟前,先是對她一通噓寒問暖,接著又問她的家庭背景之類。
南辭開學之後一向低調,從來沒跟外人交代過自己的事,所以這會兒也沒跟主任說實話,隻說是本市人,父母是普通職工。
主任點點頭,接著笑了笑,對她說:“其實咱們學校是北城最好的大學了,你好好學習,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以後會出人頭地的。”
說著話呢,服務員就開始上菜了,一道道精致的菜品擺上桌,南辭看著都替學姐心疼,總覺得那些不是菜,看起來有點像錢。
主任拿起空的高腳杯,朝南辭比劃了一下。
“來,給我倒杯酒。”
南辭心裡厭惡的很,但表面了隻能先聽他的話,照做。
紅酒倒完之後,主任揚杯飲盡,然後對周圍的同學說:“吃啊,都動筷吧,別客氣,今天主任請客,犒勞你們這些天的辛苦。”
南辭皺了皺眉,下意識看了眼學姐,瞧著她像是沒事人一樣,繼續安靜的坐在那兒,與南辭眼神交匯時,隻是微微笑了下。
主任的杯又空了,他等了一會兒,見南辭沒有動作,有點不耐煩了。
“哎,你這個女同學感覺不太行呀。”
南辭沒明白他的意思,沒出聲。
“哎,你看張倩,這要是她,肯定早就又幫我把酒滿上倒好了呀。”主任說的張倩就是學姐,說完後嘆了口氣,又道,“我看你這孩子挺好的,今天就跟你多說兩句,這到了大學呢,跟踏入社會差不多,做人做事要知道主動,就像今天,我還聽見剛給咱們學校捐了兩棟樓的捐助者,誇獎你了呢。你說說,我要是哪天把你引見給他,你再表現的像個木頭一樣,那我的心思豈不是白費了。”
主任說的話聲音很大,幾乎是想讓全屋的人都聽見,高年級一些的學長學姐們,對他這番言論似乎已經沒什麼驚奇的了,一些新生倒是略略詫異了些。
南辭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裡惹得這位主任不高興了,想了下,問:“您的意思是……”
“看我的杯空了,就要主動倒酒呀!現在我這是在鍛煉你,以後遇到別的大人物,你也得主動給人家倒酒才能顯示尊敬!”
他說話的時候,肆無忌憚,一點顧及都沒有,也完全沒有想到,這包間的隔壁,霍臨和一眾校領導甚至還有兩位教育部的領導正坐在那裡。
校領導的臉色非常不好,又是尷尬又是害怕,他以前不是不知道自己手底下的人什麼德性,但因為他也沒做出太過分的事兒來,所以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今天,這這……這當著市裡領導和霍臨的面兒,他竟然還無意說出這麼過分的話。
校領導覺得腦門上都要冒出冷汗了。
霍臨原本還漫不經心的模樣,這會兒似笑非笑起來。
他原本今天是無聊,又打聽到了南辭聚餐的地方,就想著陪這些校方的人吃頓飯,然後旁敲側擊聊聊南辭的事,讓他們特殊照顧照顧她。
真沒想到,他還沒開始說什麼,南辭就真的被“照顧”了。
他慢條斯理的拿起一旁的巾帕,擦了擦嘴,接著說:“真是沒想到,貴校的職工原來就是這麼育人的,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說完,起身,直接走出包間,朝隔壁走去。
那邊,主任還在誇誇其談,又說自己曾經幫助過多少學生什麼的,正說著呢,包間的門就被人推開了。
霍臨修長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眾人面前,南辭原本微燥厭惡的心情,也漸漸平靜。
主任一見來的人是霍臨,連忙打招呼:“霍總,您……您怎麼來了?”
霍臨微微笑了笑,外面人看非常的優雅紳士,但南辭卻知道,他肯定要開始了……
隻見他兩步走到南辭跟主任跟前,拿起桌上的葡萄酒,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朝主任的腦袋上面澆了上去。
深紅的酒液從主任頭頂傾瀉而下,將他整個人都澆懵了,待霍臨停手時,他還愣愣的張著大嘴,一動不動地看著霍臨。
“霍總,你!你這是在幹什麼?!”
霍臨笑意更濃了。
“你不是想叫人給你倒酒尊敬你嗎?我的這些尊敬,夠不夠?”
南辭心裡非常痛快,覺得霍臨替自己出了氣,但也知道再繼續下去不太好,霍臨會這樣明顯是聽見了主任剛剛對自己說的話,一旦主任再回什麼,他肯定會更加生氣,到時候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就慘了。
想到這兒,南辭悄悄拽了拽他的衣服,想讓他收斂點兒。
霍臨直接當眾握住南辭的手,毫不顧忌,又對主任說:“你算什麼東西?要我的人來尊敬你?”
他的聲音淡淡的,卻帶著讓人無法忽視的強硬。
當然,他話裡的意思在座的也都聽懂了,一時之間,所有人看向南辭的目光都變了。
她一下子頭大,也不再想躲避了,問他:“你怎麼會在這裡?”
霍臨看向她:“等你回家。”
第58章
主任顯然沒想到南辭和霍臨的關系。
明明南辭之前在典禮上發言時, 霍臨一丁點兒也沒表現出認識啊或者什麼的,他隻在霍臨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興趣。
他以為霍臨是像很多有錢人那樣, 對南辭單純的隻是一個富商對一個女大學生的那種感覺……
可誰能想得到, 這兩人居然早就認識?而且……而且這南辭看上去, 明明已經是霍臨的女人了啊!
主任現在渾身上下都浸著酒液, 他感覺自己眨眼的時候,都粘膩難受, 非常狼狽。
但他也一動不敢動, 他隻恨不得自己能從這裡消失, 今天的事能沒發生過。
如果讓他知道南辭是霍臨的人,借他八個膽子, 他也不敢“敲打”南辭啊!
和他同樣焦心的,還有校方領導。
校領導覺得自己早晚要被這個不省心的下屬弄出心髒病來,他闖禍也就算了,還當著這麼多大人物的面兒!
想著,他率先開了口, 打破現場尷尬的氣氛。
“小吳啊,你這次的事做得太過分了,有你這麼和同學鬧著玩的嗎?趕緊給這位南同學道歉!”
南辭一聽,皺了皺眉毛。
校領導這是什麼意思?這是要大事化了?
她倒沒什麼,沒吃過什麼虧。可是張倩學姐卻不同,她前前後後一定在主任身上搭了不少錢和精力, 如果這次的事就這麼算了, 那南辭相信, 主任安分兩天後,又要卷土重來。
她看不下去學姐再這麼被欺負,於是頓了頓,想開口說些什麼。
卻不料,霍臨卻先出了聲。
“呵,貴校對待職工還真是寬容。”
他聲音不大,語氣也不重,但即便是這樣,在場的人也聽出了他話裡的不悅和壓迫感。
霍臨在逼校方領導嚴懲。
後方的教育部領導也在,原本聽著校領導的話,也是跟著皺了皺眉,有點不滿意他的處理方式。
現在一聽霍臨開口了,更是覺得自己該說點什麼。
“這位校方主任的行為,確實很不符合大學管理層人員該有的素質。”
校領導一聽教育部領導和霍臨的話,一個頭兩個大,一時之間為了難。
於是想了想,又說:“那不然扣掉他這個季度的工資?下次評職稱的資格也取消?”
南辭覺得這懲罰也還是太輕,完全不痛不痒,忍不住了,開口:“主任不止今天對我這樣,他以前對別的學生更加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