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輕輕笑了聲,“什麼不真實。”
“你呀,你不真實。”南辭仰起小腦袋,看著他,“你說幾件小時候的事來聽聽。”
霍臨吻了吻她的額頭,沉聲開口:“剛開始的時候,你經常被我兇哭,但又很奇怪的總是跟著我。那時候姥姥經常給你蒸些模樣可愛的饅頭,明明沒什麼味道你吃得也津津有味。後來我再兇你,你就拿著吃了一半的食物遞到我跟前,說如果我不兇你,你就把好吃的都給我。”
南辭臉一紅,這還真是她小時候說過的話……現在想一想,覺得好丟人。
“還有呢?”
“我小時候幾乎天天都餓得發昏,東家蹭一頓,西家蹭一頓。有一次村長給了我一顆西紅柿,你瞧見了,有點饞,就奶聲奶氣的和我說,大哥哥,這個西紅柿會不會有毒呀,要不要我替你吃一下?”
南辭一聽,臉更紅了,趕緊抬手捂住他的嘴。
“你別說了,我沒有!”
霍臨就勢,執起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掌心。
“恩,你說沒有就沒有。”
南辭被他這個樣子弄得有些無措,頓了下,像是想到什麼一樣,忽然笑了。
“那天在超市,你還因為我提起那個小哥哥而生氣來著!”
霍臨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不行?”
南辭:“……”
她後來忽然又想了他曾在經超市裡說的話,又問:“那你那天說的,從前對你很重要的那個人……其實是我嗎?”
“不是。”霍臨出聲否認。
Advertisement
南辭一聽,心頭一堵。
還沒再多點情緒呢,霍臨再次出聲,“不止是從前,現在,將來,你都是最重要的。”
說到這,他將她的小身子再次摟緊,大掌按著她的小腦袋,貼在自己懷中。
“所以,寶貝,別再猶豫了。”
他這一生,以前的執念是她,現在的執念依然是她。
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想擁有什麼,她是第一個,也一定是最後一個。
他不可能放手的,絕對不會。
第50章
陳進覺得最近這些日子, 幾乎可以當成他們兄弟的歷史記為史冊了,難得到他都以為是活在夢裡。
要知道, 以前他約那幾位兄弟出來,不是這個沒空,就是那個有應酬。好不容易聚到一起了吧, 又匆匆忙忙聊不了什麼闲話。
但這幾天, 他連續一周了……每隔一天約那三個男人出來, 他們竟然都很默契的沒有反對, 而且也沒有爽約!
這其中最難得的還要數霍臨了,他可是每次聚會帶頭失信的人, 但最近卻意外的多出了幾分人性,給他們這幾個兄弟分出了一些相處時間。
陳進湊到霍臨跟前,遞給他一杯香檳,說:“難得你這麼賞臉啊,我都覺得有些不真實。”
霍臨接過高腳杯, 漫不經心的回:“那不如我下次拒絕?”
“……”陳進一臉的無奈, “我是想問,是不是最近你家那位寶貝忙起來了啊,不然你怎麼有空搭理我們。”
周起在一旁接話, 替霍臨答道:“小南辭最近快要高考了吧?是不是還差一個多月。”
霍臨摩挲著杯子, 沒說話。
陳進瞧見,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趕緊說:“霍三, 不是我說你, 雖然說這姑娘是你這二十多年來頭一個想抓住的,但咱們正常人之間的相處呢,怎麼也得給人留點空間,也給你自己留點空間是吧?保持神秘感和新鮮感,愛情才會長久。”
霍臨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你神秘感和新鮮感都保持住了,怎麼沒見你的愛情長久?”
陳進一咽,周起在旁邊笑出了聲,就連沈慕彥也破天荒地勾了勾唇。
“我那是沒遇到真正動心的,故意不長久。”陳進試圖為自己挽尊,“我要是遇到動心的,一定比你們的戀愛還甜蜜。”
霍臨丁點兒也不在乎他的話,敷衍地回:“行,我等著。”
陳進:“……”
陳進一邊喝著酒,一邊嘟囔:“這兄弟沒法做了,沒法做了。”
大家都知道他瞎鬧,也沒人搭理他。
倒是周起,看了看霍臨,主動開了口,問道:“霍三,你是在想要送南辭那小丫頭什麼畢業禮物嗎?”
霍臨眉梢微微挑起,“你怎麼知道?”
“看你那個表情就明白了啊。”周起漫不經心的說,接著像想到什麼一般,轉頭看向沈慕彥,問,“我看你每次送你家那位禮物,她都挺開心的,你怎麼挑的?也教教咱們霍三少。”
沈慕彥隻淡淡的回了四個字:“投其所好。”
——
時間轉瞬即過,春去夏來,一眨眼就到了六月份。
考試那天,南辭是從霍臨的別墅出發的。一大早佣人阿姨就替她做了面,很迷信的還在上面加了雞蛋和火腿腸。
霍臨瞧見那種超市的劣質火腿腸時,眉頭還皺了下,但看著南辭開心,也就沒說什麼。
吃完飯後,霍臨親自送她去了考場。
臨進考場前,他沒多耽誤她的時間,輕輕吻了下她的額頭,說:“不要緊張,考得好壞無所謂,明白嗎?”
南辭撇撇嘴,有點抱怨:“哪有你這樣的,考前和我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霍臨被她逗笑,“好,那就加油考,爭取考上第一志願。”
南辭甜甜的一笑,“恩!”
霍臨抬手看了看時間,說:“去吧,我下午臨時有事,要出差,等你後天考試結束,我會來接你。今天和明天,我留了司機在門口守著你,考完就直接回我那裡。”
南辭乖乖的點點頭。
下車後,南辭明顯感覺到一股熱浪襲來,她原以為北方的夏天會和南方差很多,但這才六月,這裡的氣溫就早早的過了三十度左右。
南辭身上穿了條白裙子,她皮膚也很白,所以在一眾考生裡面,非常顯眼。不止是同期的考生紛紛朝她側目,有一些家長也朝她多看了兩眼。
有拿著手機做高考盛況直播的人,更是直接對著南辭拍了起來。
南辭倒沒在意這些,主要她從小做配角做習慣了,根本想不到自己會有什麼閃光點,所以這會兒就算她察覺到了大家的眼神,也一點沒在乎。
就在這時,忽然有人握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子一轉。
接著,那人朝直播的主播說了句:“拍什麼拍?不經允許擅自拍攝別人是侵犯肖像權懂不懂?”
南辭愣了愣,抬頭一看,果然,來的人是秦予。
她第一時間把他搭在她肩頭的手甩了下去,皺了皺眉頭,問他:“你也是這個考場的?”
秦予今兒打扮很陽光,一條水洗白的牛仔褲,一件純白色的T恤,再配上他那張比常人帥幾倍的臉,全身上下都是青春氣息。
不明真相的人,看著兩個人站在一起,還以為是一對小情侶,因為看著真的很配。
他聽著南辭的問話,吊兒郎當的看著她:“是啊,我也沒想到咱們之間還能這麼有緣份。”
南辭不想搭理他,靜著一張臉往考場走。
秦予則漫不經心地笑著,跟在她身後。
後來南辭也不得不承認,兩人之間的孽緣還真挺深的……他們不止一個學校考試,就連考場教室,都是一間。
她瞄了一眼隔桌的秦予,心裡一時之間無語的很。
距離考試時間越來越近,監考老師也一直在教室裡來回徘徊,監督著每一個考生的動態。
忽然,其中一位監考老師大喊出聲:“這是什麼東西?!”
南辭嚇了一跳,抬頭看過去,發現是站在秦予身邊的老師在說話。
那位老師手裡拿著一張寫著密密麻麻字跡的紙條,看著像是小抄一般。她來回看了看上面的內容,表情越來越不對勁。
“禁止你們帶電子設備,以防你們作弊,結果現在又來這麼遠古的一套?”那位老師臉上全是嘲諷,“起來吧,我看你也不需要參加考試了。”
秦予懶洋洋的,像是壓根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兒,“老師,您說這紙條是我的就是我的了?我沒寫過,也沒帶進來,這錯我認不了。”
“由不得你承不承認!起來!跟我出去!你犯了錯不能耽誤別的同學!”
南辭心底有點驚訝,她印象裡,和秦予做同學的那短暫的一個月裡面,能感覺出來他是個十分聰明的人。雖然聽課不認真,筆記做得也不積極,但是一般最難最復雜的題目,他都是第一個解出來的。
這樣的人……至於帶小抄到考場嗎?
秦予原本也沒當回事兒,因為他真的沒做過,可是瞧見這位監考老師真的開始發難,並不像是鬧著玩兒的時候,他才漸漸心頭微沉。
“老師,說話要講證據,這小抄你說是在我這裡發現的,至少要拿出證據吧?”
“我親眼看見的!需要什麼證據!你少廢話,看你這個樣子也不像什麼好學生,趕緊起來,不要耽誤別人時間。”
秦予不起身,眼神冰冷的抬眼看向監考老師,“沒有證據我是不會承認的,調監控吧。”
那監考老師明顯沒想到會遇上這種難纏的,一般學生聽到這些話,肯定被嚇得六神無主,乖乖任由她擺布了,怎麼這個這麼硬氣。
想了想,她又說:“監控肯定會調!但你也不能參加考試了,趕緊起來,還有十幾分鍾就要開始考試,別的同學沒功夫為了你浪費時間!”
他們說話的過程中,南辭悄悄戴上了眼鏡,仔細看了看老師手裡的那張小抄,別的字沒太看清,倒是看到了一個數字“9”。
她記得秦予曾經去黑板上寫例題時,習慣把“9”寫成那種左邊會出來一點的樣子,而不是像小抄上那種,規規矩矩的像電腦字體一樣的數字。
她心底有些猶豫,如果是普通事的話,她是不會管的,她不愛出頭,尤其還是跟秦予有關。
但這件事說大不算大,不過對秦予來說,可能卻是要影響一生的事。
她如果坐視不理,以後再想起來,肯定會無限的自責與後悔。
所以,頓了頓,她站了起來。
“老師,現在距離開考時間還有近二十分鍾,如果立刻調取監控是絕對來得及的,或許對您來說隻是覺得抓了一個壞學生,但是對當事人來說,這卻是影響一輩子的事情。麻煩您謹慎對待一些。”
南辭的聲音不大,但是卻字字清晰,在場的學生雖然不敢像她一樣出頭,可卻也在心裡贊同。
不是他們瞎想,這事兒也太蹊蹺了,但凡長點腦子的,都不會在這種場合帶小抄,更何況還明顯到被人發現。
這很顯然就很不對勁啊!
監考老師明顯也沒想到會有人替他出頭說話,臉上閃過一絲異樣。
其實她是受人之託,來搞一搞這個學生。
據說是這個學生在數學競賽中次次碾壓他,但後來由於個人原因,錯過了去年的高考。後來那個競爭者也不服氣,每次參加比賽,就算拿了第一,別人也會覺得是因為這個秦予沒參加的緣故。
一來二去,雖然兩人很久沒見,但那位競爭者心中也埋下了很大的怨氣。
又恰巧他們家在北城有些勢力,錢財方面更是富足,所以在打聽到了秦予的考場後,又找到了自己這裡。
她原本不想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可是她家裡老人生病,需要一大筆錢,她考慮了好幾天,才選擇收下那筆錢。
她本想著秦予就算再硬氣,也不可能和監考老師叫板,她回頭帶他出去,讓他無法參加考試,拖一拖,直接拖掉他一科成績,那之後就算他其他科目都答滿分也於事無補了。要麼將就隨隨便便去個學校,要麼就是再耽誤一年繼續復讀。
而視頻監控那邊,她也早找人通了氣,況且那個競爭者還說了,這個秦予是孤兒院長大的,沒什麼人脈和勢力,就算是吃了虧,也不會有什麼大的反擊。
一想到這裡,這位監考老師就又有了底氣。
她看了看南辭,說:“這位同學,我沒記錯的話,你和這位男同學是一起進來的?你們認識吧,所以才幫他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