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臨眼皮輕抬,淺淺瞥著她,“做什麼我剛剛已經說過了,現在不想再重復一遍。”
她垂在身體兩側的小手,不由揪住外套的衣料,強裝著鎮定冷靜,問:“我能拒絕嗎?”
霍臨笑了,“你覺得呢?”
南辭被他詭異的神色弄得脊背發涼,她隻覺得頭皮發麻,全身血液也像傾刻凝固了一般。
她剛進來時的感覺果然是對的,自己果真如同被抓進籠子裡的獵物一樣,除了順從,別無選擇。
——
霍臨準備的那條睡裙還算保守,而且純棉質地,穿著也很舒服。
南辭在洗手間將衣服換好後,照了照鏡子,心裡不住的後悔,早知道是現在這個局面,之前在家裡還不如穿著自己那套睡衣出來了。
又拖了一會兒,害怕霍臨等得不耐煩,她邁著步子小心翼翼地走了出來。
霍臨已經從沙發轉去了床上,這會兒正倚靠在床頭,姿態略帶慵懶。
見她出來,手裡的文件隨手放到了旁邊的櫃子上,鼻梁上的眼鏡也摘了下來。
他閉眼捏了捏鼻梁,朝她比了個手勢,“過來。”
南辭不想動,心底更是不安的很,完全不知道他要幹什麼,所以站在原地猶豫不前。
霍臨睜開眼,也不知是不是剛揉過的緣故,眼窩看著比剛剛要深邃幾分,氣勢也更足了。
“恩?”
南辭慫了,認命的上前。
Advertisement
才走到他身前,就被他反手一抱,一陣天旋地轉後,她的身子已經到了大床上,並且被他擁在懷中。
她急急的掙了掙,見他不放手,又羞又急道:“我雖然現在在南家還沒什麼地位,但也不是能隨便被您欺負的!”
“我如果就是想隨便欺負呢?”
“……”南辭咬牙,“那您就保證我永遠出不去,不然兔子急了還會咬人,您在外維持的形象不容易吧,應該也不想我直接撕開您的面具吧!”
霍臨摘了眼鏡,眼眸看著比平時深邃很多,這會兒他看著她,微微一笑,那股令人膽寒的邪異模樣,再次出現。
“膽子不小,敢威脅我。”
“……”
“不過你也說了,你能做那些的前提,你是能出去。”
南辭心底咯噔一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隻見他慢條斯理的順著她的頭發,像撫慰一隻寵物一樣。
“既然不聽話,那不如真的把你關起來吧。”
“……”
南辭根本來不及分辨他話裡的真假,一聽到他有想將自己關起來的想法,所有的恐懼不安和委屈,就都化成眼淚湧上眼眶。
再次看見她這副嬌弱易碎的模樣,霍臨心底再次翻湧,血液更是瞬間沸騰,燒得他呼吸都不由加重。
察覺出自己的不對勁,知道不能再繼續了,所以他連忙閉上眼。
使力將她的臉按向自己胸口,不再看她那副淚汪汪的小模樣,平復了一陣呼吸,他再次開口。
“陪我睡一晚上,明天就放你走。”
“……”
南辭生長在小村落裡面,他們村子普遍婚齡都很早,小時候在一起玩過的朋友很多沒到二十歲就訂了婚,隻待年齡一到就去領證。
所以就算她沒經歷過,也聽說過不少男女之間的事情。
男人和女人之間,根本沒有單純的相處,更何況還是躺在一張大床上!她就是再蠢也不會覺得他真是想和她相安無事呆到天亮!
她膽子不大,但也不小,雖然過往在他面前都不安恐懼居多,但這也不代表她會沒有底線的忍耐和退讓!
如果今天真的被這個男人怎樣的話,那她還不如直接死掉算了!
越想情緒越不穩,掙扎的力道加大,不止胳膊和上身亂動,就連腿也開始踢了起來。
霍臨起初隻是施力按著她,後來也不知她踢到了他哪裡,隻聽他悶哼一聲後,重重開口。
“再動我就真的要做點什麼了!”
南辭一聽,果然漸漸歇了動作。
她壯著膽子,悄悄抬了下眼,不巧正好和他的視線對上。
慌張地挪開目光,她問:“霍先生,我……我年紀太小,還沒開竅,肯定不會讓你開心的,你放過我吧,求您了,隻要放過我這次,以後您說什麼我聽什麼!”
先認慫,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再不濟她過了今天就開始計劃怎麼能從南家消失,並且讓他們放棄自己!
霍臨涼涼看了她一眼,“我隻是想讓你陪我睡一覺而已,你覺得我想做什麼?”
“隻是單純的睡覺,字面上的意思?”
“不然呢?”他目光輕掃過她胸前那兩抹不太明顯的弧度,語氣涼涼的,“你都說自己太小了,我會做什麼?”
“……”她說的是年紀!
霍臨沒管她臉上的羞憤,臉龐輕輕抵過去,兩人的呼吸一瞬間交纏在一起,南辭莫名覺得心底劃過一絲異樣。
“所以乖一點,恩?”
作者有話要說: 三少:要和媳婦同床共枕了,雞動!
第17章
那一晚對南辭無疑是非常煎熬的,她幾乎一整夜都沒合眼,眼睜睜看著窗外的天色漸漸亮起,差不多快五點多的時候,她才渾渾沌沌有了些困意。
感覺隻打了幾秒鍾的瞌睡而已,但再睜眼時,外面已經大亮。
臥室的採光非常好,晨起的陽光充盈到房間的每個角落裡,將原本黑白色調的屋子,硬生生照出了一絲溫暖的味道。
大床上隻剩下南辭一人,霍臨不知去了哪裡,她意識清醒後,心頭微微一沉,連忙翻身下床。
也不知道現在幾點了,雖然家裡的長輩估摸不會大早上就找她,但周姨是會每天早上都敲她房門叫她起床的,如果這會兒已經瞧見她不在了就糟了,她到時怎麼解釋?
不安的想著,她腳下的步子更快,迅速朝洗手間走去,想去拿自己的衣服換好離開。
剛走到洗手間的門口,還沒來得及抬手開門,門就被人從裡面打開了。
霍臨出現在她眼前,似是剛剛洗過澡,衣服都沒穿,赤著上身,僅腰間圍了一條白色浴巾。
南辭有些措手不及,目光根本來不及收回來,直愣愣的就打在了他的上半身。
平時霍臨穿著衣服的時候,還感覺不出來,但此時赤著身子,肌肉倒都顯現出來了。
但也不是那種很誇張的胸肌二頭股,雙臂是有著隱約的肌肉線條,看著很結實卻也不誇張。而下面的腹肌倒是比較明顯,整整齊齊的八塊,再向下,隱約還有人魚線蓋在浴巾裡。
南辭從小到大接觸的男生都很少,更別提這麼“坦誠相見”了,所以這會兒隻覺得雙頰像發燒了一樣,熱得不行。
她急急垂下眸子,掩過不自然的目光。
“霍先生,我……我想換衣服,然後回家。”
霍臨沒有立即回應,而是安靜的看了她一會兒,目光晦暗不明。
又沉默良久,他終於出了聲。
“沙發上有一套運動裝,換上。”
南辭驚訝,不明白他給自己準備衣服做什麼,還是準備運動裝。
但隻轉念一想,就猜出來他的心思。這個男人肯定是替自己想好了理由,裝成晨跑才歸的模樣,這樣家裡估摸不會有人懷疑。
南辭沒想到他會想辦法幫自己圓謊,不過轉念想想,她今天的麻煩是他一手促成的,他會這麼做好像也是情理之中。
雖然……這種為別人考慮的樣子,和他平時的模樣,有些違和。
後來她換好衣服,便急匆匆走了。
霍臨站在臥室的陽臺看著她離開的背影,久久未動。
末了,他安靜的回到房間點了根煙,又拿出手機,拔通了一串號碼。
不一會兒,那邊就傳來一陣熱情的男音。
“霍,我以為這輩子都接不到你的電話了呢。”
霍臨輕輕朝煙缸裡點了點煙灰,表情未變,說:“我好像找到了徹底治療我失眠的法子。”
那邊顯然很意外,語氣認真了許多:“是藥物治療還是什麼?霍,我警告你,不要輕易嘗試藥物治療,你的問題是心理原因,如果單純靠藥物的話,很容易產生依賴,到時候會出現什麼後果,我也不敢保證。”
“不是吃藥。”霍臨漠然回應。
那邊的人又吃了一驚,啞然半晌,像是受了什麼天大的打擊一樣,說:“你們國家居然有比我還厲害的醫生?不,我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行,我要去中國,我一定要去中國,我要見見這位將你治好的醫生!”
“她不是醫生。”
“啊?不是醫生?那是怎麼回事?”
霍臨將自己和南辭的事情簡單復述了一遍,聲音聽著非常正常,但他說話時,語氣中有一絲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愉悅。
末了,那邊的人吶吶地說:“也就是說,我努力了幾年都沒做到的事情,被一個小丫頭輕而易舉的就做到了?”
霍臨沒時間理會他受的打擊,問:“我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這種情況,醫學上能有解釋嗎?”
“暫時我還想不到是什麼原因,不過給我點時間,我回去查一查資料和前輩們的文獻,或許會有突破口。不過……”
“不過什麼?”
那邊笑了笑,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你剛剛也說了,她對你來說有些特別,甚至在別的女人身上沒有的感覺,都在她身上找到了,那說不定你們兩個真的是有……唔,用你們中國人的話怎麼說來著?冥冥之中的緣份?不行不行,我一定要去見見這位女生,看看你的有緣人到底長什麼樣子!”
霍臨懶得搭理他的調侃,直接冷聲說了句“沒找出原因之前,別給我打電話”後,便直接掛斷電話。
大洋彼岸那一端,被掛了電話的萊恩醫生也隻是嫌棄的咂咂嘴,似乎早就習慣了某人這種做法一樣。
下一瞬,他灰藍色的眼睛就溢滿不太正經的笑意,自言自語道:“看來去中國的日期真的要提前了。”
而這邊,霍臨在掛了電話之後,就一直站在窗邊吸煙,剛剛洗過的微湿發絲貼在他眼前,他看著比平時多了分頹勢和冷戾的美感。
敲門聲響起,幾秒後,助理走了進來。
“老板,昨天的事情查清楚了,為難南小姐的,是劉氏老總的千金,劉琳琳。”
霍臨皺了皺眉,“那個賣馬桶的劉氏?”
“對,就是那個劉氏。”助理平靜的說,“原本昨晚就應該調查出來的,但劉琳琳似乎早有準備,她早早就將商場的監控找人刪掉了,而且做的特別利落,我也是輾轉找了幾位電腦高手,才將視頻還原的。”
霍臨目光眺著遠方,沒再說話。
助理不明白自家老板的意思,又等了等,見他還沒有開口的意思,不禁問:“老板,需要不需要我做些什麼?”
霍臨想了想,說:“昨天看那丫頭似乎有自己的主意,你先瞧著,看她想做什麼,如果她做不好,你再動手。”
助理有些心驚,雖然知道自家老板肯定是對南家二小姐很特別,但也沒想到會特別成這樣子。
在他心裡,老板是個精明的不能再精明的商人,很多時候手腕還非常可怕,做什麼事都要有十倍百倍的回報,不然肯定理都不會理。
這次在南家二小姐這件事情上,他居然還學會了暗中保護,而且看樣子,似乎也並沒有想用這一點,去跟南二小姐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