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我以前很喜歡吃那個小橘子,我三哥離席的時候就裝了好些在口袋裡,結果回去的路上司機急轉彎,他沒系安全帶,橘子被榨成了橘汁——”
“他就回來打了我一頓,”顏漫笑著望他,“是不是很離譜?”
“……”
*
沒聊太久,下午的戲份就開拍了。
第一場是二人的單人戲份,第二場則是對手戲。
吻戲。
這倒沒什麼,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業務能力應該已經很熟練了。
……應該。
拍完職場的戲份,二人在房間內碰面。
導演:“這就是一場窗簾吻啊,好好拍,拍好了到時候放在視頻平臺上宣傳用,很撩的。”
顏漫卷著劇本,一邊點頭一邊聽導演講戲。
等戲講完,道具老師也布置得差不多了。
吻戲之前,先拍預熱的部分,是男主坐在桌邊喝了點酒。
這場很順利地拍完,劇組進入短暫調整。
等著也是無聊,顏漫湊過去一些,看他杯子裡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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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淺的紅色。
她轉頭去看酒瓶:“……草莓酒?好喝嗎?”
“還可以,果汁味道濃一些,比較像飲料。”
頓了頓,葉凜看她表情,端起桌上酒杯,“想嘗嘗?”
桌上隻有一個杯子,這場戲女主沒喝。
葉凜將酒杯轉了一圈,把幹淨的那邊對向她,“這邊我沒碰。”
他酒品也挺好,繞著杯沿一圈都是幹淨的,隻有一處有喝過的痕跡,留下些草莓果醬的痕跡。
親都親過了,左右也不差這點兒。
顏漫實在好奇味道,低頭啜了一小口,甜甜的發酵果香,很難形容的味道,但意外地,有點上癮。
她又嘗了一小口,杯子已經見空了。
身後導演正在喊,下一場戲要開機了。
顏漫連忙起身過去,再回頭的時候,發現葉凜還站在原地,好像是又倒了一杯,把那瓶酒喝光了。
“多喝點好,”導演也看過去,同顏漫道,“都喝了方便入戲。”
很快,男人起身過來,脫掉了風衣外套,裡頭穿了件淺色的薄毛衣。
顏漫偏頭看他,確認道:“醉沒醉?”
“沒,”他聲音有點啞,“這麼點,醉不了。”
她想說沒醉的話,那你耳朵根怎麼看起來有點發熱。
但沒來得及說出口,這場已經開機了。
導演:“好,Action!”
這場戲的開頭是女主從浴室出來,沒帶御寒的衣服,跟男主聊天時,情不自禁地將窗簾披到了身上。
顏漫還特意確認過,窗簾已經洗過很多遍了,上面有淡淡的皂角香。
她按照軌跡窩進窗簾裡,將布料卷在身上。
她的鞋子被蹬掉,此時赤著腳踩在桌邊,身子蜷成一小團,隻露出瑩白的足尖,在鏡頭拍不到的地方輕輕摩挲著桌角。
男人喉結滾了一下。
他起身,走到她面前,剛從浴室出來,有些冷的指節曲起,碰了下她的臉頰。
“怎麼卷成一團了?”
“冷呀。”
他低頭:“哪兒冷?”
她下巴墊在膝蓋上,抬頭道:“哪兒都冷。”
四目相對,頭頂的燈光灑落,順著眼睫落下細碎的光與影。
她眨了眨眼睛,意識到什麼不太對,連忙低了頭,想穿著鞋先走——
但男人沒給她這個機會。
他偏頭,將她重新按了回去,聲音的後半截融化抵入她的唇齒中,模糊不清。
“……讓你暖和一下。”
她被託著後腦勺,男人的吻細致地描摹下來,像是水滴沿著宣紙一層層洇開,他的唇瓣溫熱,輕輕摩挲時,能感覺到唇齒溫柔的力道。
他在吮吸,這個念頭無端讓人爆炸出一層層難以言喻的羞恥感,她的思維層開始亂套,心想自己剛剛打算怎麼回應來著?
沒想出來,他帶著一點點繭的指腹摩挲著她的耳後,自然地撫起電流。
她聞到一點點酒的氣息。
攥著窗簾的指尖開始松懈失力,不是演戲,而是真的發軟,掛在肩頭的窗簾軟軟向下垂墜,勾在足尖的高跟也隨之掉落,砰地砸落在地面。
她被吻得頭腦發暈,方才想好好發揮的凌雲壯志在這一刻被碾碎成了粉末。
她手指軟綿綿地撐在桌面,很快被男人的掌心扣住,她嘗出他舌尖草莓酒的氣息,輾轉著,帶一點點果醬的甜香。
她感覺完蛋,失重感開始蔓延,她好像要往下掉了。
後頸被人託住,他一手撐著桌面,一手將人往自己這邊帶,等到她的重心轉移到自己身上,他探出手指,開始找她的指尖。
被人輕輕勾住掌心的那一刻,她思維混沌,迷迷糊糊地想。
這人……
太會親了。
第42章 貼貼一下
男人的唇齒撤開時,顏漫仍在失重感裡沒有緩過來。
葉凜就這麼託了她一會兒,手掌墊在她後頸,溫熱而有力道,直到她撐住桌面,他這才松開手。
他低問:“好了嗎?”
“……”
顏漫抬頭:“你——”
察覺到她目光中似乎有幾分問責的成分,男人頓了下,這才道:“怎麼了?”
“你這樣……”顏漫措辭半晌,“顯得我很呆。”
葉凜:?
說著說著,她找到底氣,聲音也調高幾分:“你好歹……讓我動兩下吧。”
原來是說這個,他像是舒了口氣,斂下眼,喉結滾了下,“……我沒不讓你動。”
她想說你親得那麼狂風驟雨的我倒是怎麼動啊?!
終於找回身體的力量,顏漫攏了下頭發,這才道:“如果導演說這場我狀態不對的話——”
男人及時接話:“我的問題。”
等的就是這句,她在意的重點問題。
顏漫點了點頭:“嗯,背鍋意識很到位。”
導演看過一遍,拿著傳呼機比了個手勢。
“OK,可以了啊。”
顏漫松了口氣,不知道自己剛給的什麼狀態,隱隱記得劇本裡女主這場給了回應,於是確認道:“真沒問題吧?不用重拍?”
導演:“真沒問題。”
不過每個劇的拍攝手法不同,偶爾演員給出別的狀態,興許會更好看、更適合人物也說不定。
顏漫剛想到這裡,便聽到導演笑著問:“怎麼,你想再來一次?”
她跳下桌臺,把方才沒勾穩的高跟鞋穿好。
“沒,我怕拍的不好,影響我顏一條的名聲。”
“……”
由於她拍戲經常一條過,劇組有演員笑稱她為顏一條。
這麼光輝的榮譽,可不能砸在吻戲上了。
她走到取景框外,拿起自己的包,抽了兩張紙巾出來。
一邊擦著嘴唇,她一邊回到原位,遞給葉凜一張。
接收到男人的目光,她抬手示意他嘴角一圈:“口紅。”
葉凜轉頭看向一邊的鏡子,才發現他下唇到唇角都染上了她的口紅,輕輕一擦,紙巾上一片嫣紅。
察覺到他在看,顏漫湊過去道:“蘋果紅,是不是很好看?”
“……”
又拍了一場男女主交心的戲份,今天的任務收工。
離開時,她脫下戲服,換上自己的白色外套,動作間,口袋裡有什麼聲音很響,顏漫忍不住低頭捏了下。
裡頭傳來哗啦啦的塑料袋兒聲,是葉凜給她拿的糖。
一聽動靜,西蒙立刻緊盯,目光敏銳:“——這什麼?!”
發現自己被抓包,她連忙捂住荷包往車上跑,到車門處又回過頭,笑著朝葉凜的方向揮了揮手,算是告別。
——這好像是二人結束後,她第一次收工跟他告別。
雖然是因為記起了他給她拿的糖。
但饒是如此,想到她緊緊捂住白色的荷包笑著朝他揮手的樣子,像隻貪玩的小北極熊,牢牢扒住好不容易得來的戰利品不願撒手,揮手的時候用了些力道,因為寬大的衣擺,顯出股笨拙又生動的可愛。
他也勾了下唇角。
一旁的畢談冷不丁道:“三分二十七秒。”
男人蹙了下眉心,側過頭去:“什麼?”
畢談:“你看了那輛早就消失的車,三分二十七秒。”
“是很喜歡嗎,要不我給您安排一輛?”
“……”
*
第二天又是校園戲份。
這劇是現實和回憶穿插,因為校園時期也很甜,所以並沒有一筆帶過,而且對人物塑造有重要作用。
顏漫今天換了個發型,是元氣的丸子頭,其他演員抱怨聲連連的校服,她每次換上都很樂意。
是沒穿過,所以覺得新奇。
這劇的女二號有自己的獨立感情線,二人關系挺好,同組拍的時候會一起聊天,隻可惜今天沒分到一塊兒。
上午是她和葉凜的對手戲。
等戲的中途,顏漫想隨手在黑板上畫畫,結果粉筆不知道被哪個工作人員放在黑板最上方,她踮了踮腳,發現自己夠不到。
第二次嘗試踮腳之前,身後遞來熟悉氣息,葉凜長臂一展,幫她把那根粉筆拿了下來。
她掰斷,分給他一人一截。
她瑩潤的指尖輕輕蹭著粉筆端,灑下一截粉末,顏漫思索道:“那畫個你好了。”
她在黑板上動了幾筆,葉凜就倚在黑板旁看著,半晌後圖案成型,男人動了下眉尖,“……我在你心裡是隻豬?”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是因為下筆發現自己隻會畫這個了。
顏漫靈機一動,搖了搖頭,很講究地改口道:“你說的不對,是天蓬元帥。”
“有區別麼?”他偏了下頭,“最後一個字是帥,就能改變它是隻豬的本質了?”
“不能,”顏漫說,“但聽起來會好聽一些。”
“……”
聊到這兒,葉凜忽而發覺,二人在不知不覺間已經進入闲聊模式,而這樣的相處狀態,在電視劇開始拍攝前,似乎從未有過。
好像因為這個認知,又無端愉悅了幾分。
顏漫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面前的黑板:“行吧,給你個機會還回來,你畫個我看看。”
本以為他會畫個同樣類似的東西出來,哪想到男人下筆描了幾下,一個大概的輪廓就出來了。
緊接著,頭發、眼睛、鼻子……
顏漫驚奇地發現,他畫得竟然還跟她挺像。
“你還會畫畫啊,什麼時候學的?”
“拍戲,”他道,“以前演過失意的畫家。”
電影的準備周期長,很多演員到了一定地位之後,為了更深刻地鑽研人物,都會提前進行學習。
她之前在哪看到過,還有演員為戲學了武術還是魔術。
思及此處,那些微的好奇心又讓她開了口。
她有些期待地道:“你還有沒有學過什麼,非常特殊的技能?”
“時空傳送,”像是來了些興致,葉凜漆黑的眸瞧著她,“還有隱身,想試試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