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櫻桃沙冰》, 本章共3402字, 更新于: 2024-11-22 16:01:17

等待播放開始的時間,彈幕齊齊驚詫:


【我沒眼花吧?!?】


【什麼時候換主演了啊!!CP粉狂喜!!】


【怎麼挪凳子了,為了靠老婆近點嗎(x】


【救命啊本葉凜超話12級大粉完全不知道這個消息!】


【算了各位別去宣傳了,劇馬上開始了,好好看表演。】


故事開頭,是一個襁褓中的嬰兒。


重病被母親遺棄,氣息微弱,路過的上仙不忍,將魂丹注入法術,放入她心髒,讓她勉強活了下來。


她被一位老人所收養,十五歲及笄那年,老人也去世了。


恰逢有錢人家的小姐生了重病,請來道士,尋求醫治的良方,沒能感動上蒼續命,卻被那道士算出,她的體內有顆還魂丹。


取之,可生死人肉白骨。


於是那些人瘋了一樣地來抓她,隻為了爭奪那筆不菲的賞金,她手心裡有仙氣湧動,卻怎麼也用不出來。


她被逼到懸崖邊,三撥人馬在崖邊為了爭她而交戰,她借機逃竄,卻聽見重重的喊聲:“她要跑了!老爺說,生擒不成,殺了也可!”


於是長長的弓箭被拉起,一箭射中她足踝,她踉跄著向前奔逃,足邊鈴鐺叮然作響。


少女寬大的衣袍被風吹得鼓起,她脫了力,終於跌坐在樹邊。


淬毒的箭如雨一般朝她襲來,快到她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在即將刺入她心髒的瞬間,一柄長劍破空而來,將箭羽一分為二,再穩穩插向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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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恍惚,抬眼去看。


晨昏光線投落,照亮他腰間的令牌。


男人一身素色長袍,隻身立於她身前。


他淡淡撩起眼,語調似笑非笑地,卻輾轉出幾絲風流的涼意。


“連個小姑娘都欺負,是不是太沒人性了?”


【謝謝你!!謝謝你啊葉凜!!邵維哪裡演得出來!!!】


【我好土,我就愛英雄救美。】


【我是土狗我愛看。】


他救了她,跟撈著什麼掛件似的撈著她,卻徑直繞著懸崖飛旋而下,她嚇得掙扎,卻換來他一聲輕笑。


“別怕。”


半山腰之間,竟有一處小屋,看樣子是他的居所。


他將她安置在這裡,第一時間為她找出金創粉,灑上她的傷口。


這粉能解百毒,疼痛卻很深,絕非常人能夠忍受。


但預想中的哭號並未來臨,他抬起頭,見她額角已經沁出汗意,嘴唇翕動,卻沒說出話來。


他笑,“是個小啞巴?”


【woc哈哈哈哈哈顏漫真的演啞女了?】


【葉凜我不準你笑她!我們寶貝肯定是上輩子做了啞巴這輩子才要說這麼多話!】


【你們真是親粉絲,真的。】


她並非啞女,隻是方才驚嚇過度,連要怎麼說話都不會了。


男人掰斷她腳踝中的箭羽,她痛得瑟縮,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抬頭看了她一會兒,又笑了聲。


第二天上藥的時候,丟給她一隻木棍。


她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換個東西咬,”他挑眉示意,“免得一疼就咬嘴唇,我看你都咬出血了。”


她卻輕輕蹙起秀氣的眉心。


他笑:“怎麼,還嫌不好看?”


【你把你的嘴給她咬,這點道理都不懂?】


【言之有理,椰林的嘴還是挺好看的(點頭)】


【這話你們也他媽說得出口啊。】


掰斷了箭羽之後,剩下幾天的上藥,便都是她自己來了。


很快她的腿就恢復好了,中途還被男人帶出去打獵,當然,因為力氣太小慘遭嫌棄,隻完成了最後吃肉的那個環節。


她隱約知道他是個劍客,手裡最喜歡的那把叫白鶴劍,每晚睡前都要擦拭一遍,然後枕著它入睡。


她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便會道:“浪跡天涯的劍客,身上有也隻有它陪伴,因此不能丟,要好生愛惜。”


她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眼中流露出一絲失落。


可惜他沒有看出。


【葉凜!你mua的!她不算你的陪伴嗎!】


【椰林:角色行為勿上升演員。】


【顏漫真的演什麼像什麼,這個小啞巴演得看起來都不像個話痨(?)】


【嗯,這種角色很考驗眼神能力,所有情緒都要通過眼睛傳達,她演技真的被低估了。】


轉眼快要分別,雖然他從沒說過,但她也隱隱有了預感。


越來越頻繁的飛鴿傳書,以及他越來越晚歸家的時間。


【漫:愛上一個不回家的男人。】


分開的前一天,像是閉塞的某處突然被打開,她終於能開口說話。


看著他轉身的背影,她急忙想叫住,卻不知道他到底叫什麼名字。


“你……”


男人回過身,有些意外地挑了下眉尾:“原竟不是個小啞巴?”


那是分開前的,倒數第二句話。


最後一句是:“你什麼你,叫哥哥。”


那聲哥哥沒能叫出口,因為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他留下一封信告別。


她體內有仙氣,又被誤會是扮演啞女來保護自己,他理所當然認為她恢復好了,也擁有自保能力。


他給她留下了一個錢袋,以及離開的路線圖。


信封最旁邊,是一個能遮臉的鬥笠。


後來摸索著想來殺她的人都被他解決了,戴上鬥笠,便不會有太大危險。


他的出現和離開都如此輕松隨意,仿佛不講兒女情長的江湖俠客,一顆心,都用來欣賞這江湖美景。


他走了,她卻不能。


信的最後是四個字,江湖再見。


再見是怎麼見,江湖又是哪個江湖?


遇見他時海棠花開得正盛,後來每年海棠開花,她都會回去。


但他始終沒有再來。


後來她的人生也就不過那般,投奔了一處府邸,過著尋常人的生活。


很多人踏破門檻尋親,都被她一一拒絕。


夫人問她緣故,她卻答不太上來。


她覺得很荒唐。


她喜歡上一個人,卻不知道他的名字。


她也找過他,按照他腰間令牌的模樣臨摹出相似的,幾乎翻遍了整座城,卻找不出第二個有此令牌的人。


她找了他許多年,終於決定放手交給命運,夫人為她舉辦的比武招親上,她再次見到他。


招親前一晚,夫人過壽,園中設宴。


她嫌正廳吵鬧,輾轉行至院後小亭,隻見一個熟悉身影側坐在欄杆旁,仰頭飲酒。


他杯子裡飄進一片海棠花瓣,她怔然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啊啊啊啊這段演得太好了!】


【那種驚喜又害怕的感覺……代入感好強我已經在緊張了。】


找了這麼久的人就在面前,像老天戲弄下的一個夢境,她提著裙擺,緩緩地一步步走近,視線始終不敢離開,不敢眨眼。


快走近時,他終於發覺,掀眸瞧了她一眼。


或許方才也已知道,隻是懶得開口。


她裝作若無其事地在他旁邊坐下,放下手裡的那碟糕點。


男人伸手取下一塊桂花糕,半晌後給出評價:“太甜。”


她低頭輕應:“我也覺得。”


石桌之下,手指緊攥衣袖裙擺,緊張得無可復加。


二人隻是對坐著,沒有說話,直到月色愈濃,欄杆上跳進一隻啁啾的鳥雀,她偏頭去看,再轉回臉時,見他盯著自己側臉。


她那兒有塊不知如何形容的印記。


或許那救她的仙子是錦葵花仙,得了幾分仙氣,她脖頸處有幾片小小花瓣,不像胎記,比胎記漂亮許多。


猜想他是認出自己,她摸了摸側頸。


他卻道:“我以前也遇到過個跟你差不多的小姑娘。”


她心猛然一跳。


想起自己那時年幼,此刻也長得大不相同。


他沒認出倒也正常,隻是,沒認出,她終歸有些失落。


她問:“後來呢?”


“後來?”他笑了笑,像是品味著這兩個字,而後道,“萍水相逢的緣分,還能有什麼後來?”


原來信上“江湖再見”四個字,隻有她當了真。


她找了他這樣久,可原來於他而言,不過萍水相逢一個陌路人,偶爾記憶碎片中閃過的瞬間,或許連模樣都不太周全。


她偏頭,忍住哽咽的淚意。


忽然賭氣,不願再講。


【該死的狗男人給我滾啊!你沒有心!!】


比武招親落下帷幕,按照結果,她要嫁給當地一戶商賈。


出嫁那日紅妝十裡,她身著緋紅衣衫,按照當地風俗戴上面具,隨著迎親人馬繞行街市。


足踝鈴鐺作響,身下馬匹乖順聽話,路過一家店,卻忽然聽到她們在低聲談論。


“也不知道是不是日子選的不好,這麼大喜的日子,明湖那邊卻有人在戰水怪,聽說奄奄一息,快要死了!”


“還有這種事?是哪家的道士?”


“不是道士,看樣子是個劍客……模樣倒是好看得很,腰間還有一枚令牌,不知道還以為是朝廷的人……”


聽到這裡,她眸光一緊。


拿出那枚自己尋人時定制的一模一樣的令牌,她焦急問道:“令牌是這模樣嗎?”


“好、好像是的——小娘子,你這是要去哪裡——”


她長勒韁繩調頭,朝湖畔駕馬而去。


身後迎親的隊伍追趕,為避免一身累贅,她解下束縛。


面具、發簪、披帛、搖鈴……


一個個隨風被她扔在身後,她駕馬疾馳,很快見不到蹤影。


幾乎用盡此生最快速度,她抵達湖畔,遠遠便看見一頭巨大妖獸興風作浪,腳邊屍骸遍地。


他並未如她們所說般奄奄一息,以自己畢生劍氣祭出,砍斷妖獸手腳。


她急忙上前,卻被人攔在途中。


那人騰雲駕霧,看起來是個頗為年長的神仙,老仙立於她面前,問:“小娘子要去哪裡?”


“救人。”她說。


“如何救?你周身沒有法力,若要救他,隻能祭出自己的內丹。”


“那便如此吧,”她道,“左右我這條命是他救的,本該屬於他。”


“小娘子中意他?”老仙俯身,問她,“那小娘子可知道,你喜歡的這個人,他並沒有心?”


她怔然抬起頭來。


“千年前魔道毀天滅地,罪行滔天,魔界遭反噬覆滅,卻隻留下一個幺子,便是他。”


“這幾百年來,他不被允許擁有心髒,穿行地獄人間,體味人生至苦,為父輩贖罪。”


她哽咽:“可那些都不是他做的惡,不該他來還。”


“但總該有人還。”


……


她問:“那他這一趟的人生極苦,是什麼?”


“是愛而不得。”


她道:“可他沒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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