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南城》, 本章共3463字, 更新于: 2024-11-22 14:30:14

  一個冷漠俊美的男人,翠翠、小蘭也慌呀,齊齊往外側退,讓出最佳地段。


  清溪咬唇追著二女,偷瞟一眼,卻見那人慢慢停了下來。


第19章 019


  清溪這一圈還是沒能堅持跑下來,中間走了幾段,越往後速度越慢,還不如普通步行快。


  當她們三女以蝸牛般的速度慢慢靠近顧懷修的時候,顧懷修已經坐在湖邊一條長椅上了。從清溪的角度看過去,男人懶懶靠著椅背,雙手都插在運動褲口袋,不過右手時不時往外丟些什麼,大黑狗停在主人面前,顧懷修手一動,大黑狗就低下頭,好像在吃東西。


  晨跑結束喂喂狗?


  清溪下意識往後看,她也有隻小黑狗。


  結果一回頭,之前一直跟著她的富貴卻沒影了,清溪心一驚,往更遠處看去,身後長長一條幽靜的湖濱道,並看不見任何狗影。就在此時,前方突然傳來兩聲熟悉的狗崽兒吠叫,汪汪的,清溪立即朝前看。


  長椅那裡,來福軍姿標準地蹲坐在主人正對面,一人一狗位於一條直線,富貴呢,這會兒停的位置剛好能與顧懷修、來福構成一個等邊三角形,一雙烏溜溜的黑眼睛巴巴地盯著顧懷修插著口袋的手,等著人家扔好吃的出來。


  狗看人,顧懷修斜了眼不請自來的小狼狗,若無其事掏出一塊兒幹肉餅,丟到來福面前。


  自己的早餐,來福剛要低頭吃,富貴突然又嗷嗷叫了兩聲,然後趁來福扭頭的空檔,富貴噌地竄過去,叼走幹肉餅就往回溜,跑的過程中黑眼睛瞄了瞄主人,然後一拐彎,躲在清溪後頭,放下幹肉餅享受地吃了起來。


  她的狗搶了顧三爺狗的肉餅!


  清溪臉跑紅了,全身血液卻一陣比一陣涼,顧三爺是誰?那是火車上見死不救、壽宴上送血淋淋人頭的陰狠大亨!


  清溪趕緊蹲下去,抓起富貴的小腦袋,硬是將那塊兒麻將大小的幹肉餅搶了過來,幸好富貴還小,咬東西慢,別看剛剛啃得那麼帶勁兒,其實才咬了一小塊兒。


  “對不起三爺,我沒管好我的狗。”清溪低著頭走過去,見那隻大黑狗幽幽地盯著她,清溪害怕,隔了幾步停下,試探著將幹肉餅丟到大黑狗面前。


  來福嗅了嗅自己被奪走的狗糧,並不嫌棄被別的狗咬了一點,嘎嘣嘎嘣開始吃。

Advertisement


  清溪松了口氣,然而富貴又跑了過來,不敢靠近來福,躲在主人後面汪汪叫。


  來福一邊吃一邊看它,沒什麼興趣的樣子,也許在來福眼中,“劫匪”太弱了,夠不成威脅。


  顧懷修面無表情地看著,不戴墨鏡的他,眼冷如冰,更叫人畏懼。


  這樣的男人,清溪連多說一句的勇氣都沒有,抱著人家不會追究的僥幸心理,她彎腰想帶走富貴,手剛碰到富貴,“當”的一聲輕響,腳邊多了一塊兒東西。


  富貴高興地撲過去,整個身子都臥在地上,兩隻前爪捂著幹肉餅,眼睛防備或炫耀地盯著來福,確定來福不會跟它搶,富貴也不挪地方了,就在這兒吃了起來,歪著腦袋,幼牙咬著費勁兒,口水都滴下來了。


  清溪看得一愣一愣的,但也懂了,人家顧三爺並不介意分富貴一塊兒肉餅。


  “多謝三爺。”清溪垂眸道謝。


  顧懷修的目光,終於從富貴那兒,挪到了清溪身上。


  清晨的陽光溫暖柔和,她側對他站著,臉頰紅潤,像即將成熟的蜜桃,秀氣的鼻尖冒出一層細密汗珠,泛著點點瑩光。繞湖一圈不短,十四歲的女孩累得氣喘籲籲,單薄的小衫兒衣襟,隨著她的呼吸跟著起起落落。


  “想晨跑?”顧懷修再次掏出一塊兒肉餅扔給來福,淡淡問。


  清溪看他一眼,對上男人修長結實的手臂,忙又移開,嗯了聲。


  “鞋店有專門的跑鞋,想省錢就別健身。”最後一塊兒肉餅喂完,顧懷修掏出帕子擦擦手,隨即離開長椅,朝三女剛剛跑來的方向走去,背影高大挺拔,步履愜意,宛如一頭剛剛狂奔獵食過後的豹子,飽餐過後,悠闲散步。


  小蘭、翠翠看呆了,清溪卻低著腦袋,眼前是雙熟悉的閨秀慣穿的軟底繡鞋,腦海裡卻殘留男人剛剛經過時,腳上所穿的白色鞋子,與她在秀城見過的所有男人鞋都不同,一定就是他口中所說的跑鞋吧?


  跑鞋與繡鞋有什麼區別?


  清溪不懂,但她從男人的話中感受到了一絲諷刺,想健身就別省錢,他以為她是舍不得買跑鞋?


  清溪紅撲撲的臉漸漸白了,有種被富翁當面鄙夷沒錢別追時興的難堪,再看還在啃人家施舍的肉餅的富貴,清溪忍不住遷怒,蹲下去搶走富貴沒啃完的破肉餅,狠狠丟進南湖中,反正是肉做的,喂魚去吧!


  美味的早餐飛了,富貴瞅瞅蕩起一圈圈漣漪的湖面,再瞅瞅繃著小臉的主人,狗眼睛裡露出一絲委屈,喉頭發出求而不得的嗚嗚聲。


  清溪被自家小饞狗逗笑了,難堪的情緒轉瞬即逝,抱起富貴摸摸頭,賭氣似的哄道:“回家給你做好吃的,比肉餅好吃多了。”


  富貴瞅瞅主人,不知心裡在想什麼。


  清溪放下富貴,站了起來。


  翠翠抱住她胳膊,悄悄打報告:“小姐,剛剛你扔肉餅,那人好像聽見了,往湖裡看了一眼。”


  男人的冷眼闖入腦海,清溪心虛膽顫,卻不肯在兩個丫鬟面前露怯,逞強道:“聽見就聽見,硬邦邦的東西,他的狗大可以吃,富貴還小,吃那種牙疼。”


  翠翠知道小姐博覽群書,當即信以為真,小蘭見清溪一本正經的,也信了。


  還剩一小段路,清溪繼續跑,但心思卻轉移到了腳上。


  其實清溪的腳早跑疼了,腳底板一碰到地面就難受,但也不是針扎那種特別難以忍受的疼。清溪原以為是她體質太弱的緣故,被顧懷修鄙夷一番,清溪不由懷疑,腳疼是不是真的與鞋子有關。


  吃完早飯,去楊家學面的時候,清溪向師父討教跑步與鞋子的關系。


  楊老也是一知半解,瞅瞅徒弟精致的繡鞋道:“我聽別人說跑步健身,也見過有人在湖邊跑步,穿什麼鞋子倒不清楚,清溪腳不舒服?那晌午叫你師母陪你去鞋店看看,以後天天跑的,這可疏忽不得。”


  清溪點點頭。


  中午楊嫂帶她去逛鞋店,大多數店面都隻賣普通的男鞋女鞋,頂多樣式新舊有差別。


  “咱們去洋鞋店看看。”楊嫂牽著清溪手道,現在有錢人家的孩子,都喜歡穿各式小皮鞋呢。


  倆人進了附近一家洋鞋店,售貨員笑臉迎門,得知清溪想買運動鞋,售貨員便引著兩人去了東邊的鞋架。清溪便看見幾排與顧懷修那雙樣式差不多的鞋子,上面擺的大款男鞋,女式的在下面,居然還貼了價格標籤。


  清溪眼皮一跳,這麼一雙鞋,居然要十幾塊?頂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了。


  她與楊嫂身上的衣料都不錯,售貨員覺得生意有戲,一邊拿出一雙白色跑鞋叫清溪試穿,一邊笑著道:“現在的少爺、小姐們都越來越喜歡運動了,像高爾夫、網球、慢跑、登山這些運動,必須穿合適的鞋子,不然容易傷腳,還影響骨骼發育。”


  楊嫂一聽,就遞了清溪一個“必須買”的眼神。


  清溪穿好鞋,在店裡繞了一圈,走路確實比穿繡鞋舒服。


  “小姐多買一雙吧,換洗穿。”售貨員再接再厲。


  清溪就又挑了一雙耐髒的黑鞋,楊嫂要幫她付錢,清溪搶著自己付了。鞋子太貴,清溪暫且沒舍得給翠翠、小蘭買,兩個丫鬟陪她去湖邊就行,不必跟著跑。售貨員殷勤地建議清溪再去隔壁洋裝店買身女式運動裝,清溪左耳進右耳出,不想再浪費任何錢。


  


  早上晨跑白天學面,傍晚回家,清溪沾床就睡,第二天五點一到,她繼續去跑步。


  翠翠、小蘭遠遠地走路跟著,清溪一個人慢速前進,離昨日初遇顧懷修的那座拱橋近了,清溪不受控制地開始緊張。


  然後,那條黑毛大狗再次衝到了拱橋之上,威風凜凜。


  清溪垂下眼簾,自己跑自己的。富貴昨天成功搶了來福的狗糧,也不怕來福了,精神十足地跑在主人前頭,看到顧懷修,富貴撒歡地衝了過去,狗眼睛直盯著顧懷修口袋。


  顧懷修目不斜視,風似的跑下坡,腳步聲越來越遠。


  清溪松口氣。


  富貴卻不甘心地掉頭往回跑,追著顧懷修汪汪。


  清溪丟死人了,氣急敗壞地叫它:“回來!”


  顧懷修腳步一慢。


  富貴瞅瞅主人,最終還是選擇了昨日沒吃過癮的美食,四爪並用,眼看快要追上顧懷修了,來福猛地一個轉身,朝富貴低吼了一聲。富貴渾身狗毛都要炸起來了,嚇得立即掉頭逃竄,要多沒出息就有多沒出息。


  “不許再饞人家的東西!”等顧懷修跑遠,清溪嚴肅地教訓富貴。


  富貴縮著脖子,好像聽懂了。


  結果到了東岸,遠遠看見坐在長椅上喂狗的顧懷修,富貴不顧主人制止,開心地往前竄。


  但這次,顧懷修沒再扔它幹肉餅,掏出一塊兒,直接拋高。


  來福一跳,精準地在空中接住,動作漂亮。


  可憐的富貴還往地上找呢,卻連一點肉沫都沒有。


  顧懷修連續拋高喂來福,富貴圍著一人一狗白白轉了幾圈,好不容易知道要跳了,又礙於個頭小夠不到,笨笨地摔在地上,落在清溪眼裡,就好像別人家的父母故意給孩子吃好東西饞著自家娃一樣,炫富!


  清溪抿著嘴走向富貴,富貴知道主人要來抱它,著急地將前爪搭在顧懷修腿上,饞肉餅。


  來福想護主,顧懷修沒叫它動,卻也不給富貴東西。


  “對不起。”清溪硬著頭皮過去,努力不看男人健壯的小腿,將富貴抱了起來。


  富貴狗身子不動,黑眼睛巴巴地望著顧懷修,嘴中嗚嗚嗷嗷的。


  顧懷修右手離開口袋,輕輕一拋,一塊兒幹肉餅便準確地落在了清溪白色的新鞋之前。


  富貴掙扎著就要下去吃。


  男人戲弄的心思太明顯,清溪強忍脾氣才沒去踩那塊兒幹肉餅,抱緊富貴,頭也不回地走了。


  目送小姑娘氣衝衝的背影,長椅上的黑衣男人,難以察覺地翹了下唇角。

潛力新作

  • 八百裡加急的音樂盒

    夫君打了勝仗,八百裡加急送廻一個姑娘,號稱能作掌上舞。 那姑娘整日在我麪前耀武揚威。 我眼含同情:「你對他的狗一無所知。」 後來夫君廻來了,專門給姑娘打造了跳舞的黃金臺。 他一臉興奮地指著在黃金臺上「鏇轉跳躍不停歇」的姑娘: 「娘子快看!我送你的八音盒!」

    寶寶,你是一塊草莓蛋糕

    和死對頭一起穿進ABO。 我A他O,我狂笑,仗著精神力肆意欺辱他。 後來,清冷矜貴的男人掐住我的脖子,咬住我的肩膀,狠狠頂撞我。「寶寶,O也有幾率異變成A哦。」「欺負我那麼多天,現在,輪到我了。」 「夠深嗎,還吃得下嗎?」 我哭著爬走,又被拖回來。 草啊,不是說兔子獸人很短嗎? 怎麼到沈清淮這裡,給我一步到胃了?嗚嗚。

    導師的憂鬱

    薇薇安:阿雷克斯老師除了腦子好使和臉長得好看以外一無是處,壞心眼又幼稚,傲慢又不通情理,自以為風度翩翩實際是女性公敵……但我還是喜歡他。 阿雷克斯:我的學徒薇薇安世界第一可愛。然而作為她的監護人、臭名昭著的吸血鬼獵人殺手,我真的能碰她麼? 血族系列短篇最終彈。 依然是瞎扯淡的蒸朋背景,無毒小甜餅。 外表迷人一肚子壞水但對小姑娘心慈手軟的老東西x善良無害切開黑的血族混血兒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初霽

    暗戀徐聽聿的第十年。為了給他送檔,電梯故障,我爬了55層臺階。可當有人問起我們的關係。他回應:「寄養在我家的妹妹而已。「她家境普通,不配和我有別的關係。」我終於死心,切斷聯繫,去往國外。有人勸他接我回來。他渾不在意:「池初霽就是想用這種手段引起我注意。「她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除了我家,她還能去哪兒?」

    男友是恐遊boss: 午夜手術室

    "我的男朋友說他是來自恐怖遊戲的怪物。 我不信。 哪有怪物每天給我洗衣服做飯,還撒嬌要親親? 後來。 我被選中進入恐怖遊戲。 午夜手術室。 我被無數的黑色觸手綁在手術臺。 穿著醫生服的恐怖大BOSS咬住我的耳垂。 聲音病態低啞: 「乖一點,讓我再親親。」"

    桃汁氣泡水

    我暗戀鄰居家的哥哥很多年,但他和我的姐姐兩情相悅。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個晚上,我撞見他們在天臺上偷偷接吻。 夏天的晚風潮濕悶熱,我失魂又落魄。 後來大學裏再重逢的時候,謝睢一邊叼著煙一邊問我:「雲梨,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我裝傻否認。

    婚不由己

    異國他鄉,與初戀情人一夜纏綿後,狠心被棄。挺著孕肚找個老實人嫁了好好養閨女,卻不想溫文爾雅的丈夫一朝變臉,半夜帶著無顏貌醜心機毒的小三,客廳纏綿。更對她羞辱至極,奪她蘇家的財產,她讓!害她女兒,休想!隱忍不發,隻待一擊必殺。花式完虐,前夫一路走好不送!送女兒去醫院的路上驚魂一撞,那個男人如鬼魅一般纏上了她!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