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州轉頭,深深的看了人一眼。
曹鑫:“好,不說就不說吧,怎麼還急了。”
本來想知道薇姐更多的事情,真是的,小氣。
錄制結束就已經12點了,又耽誤了一會兒,已經快到了一點。
時間雖然有些晚,不過這憋了一整天,不能再等了。
下一次錄制是三天後,明天可以休息,季玉想了想,反正已經錯過了美容覺的時間,這種事還是宜早不宜遲,解決了才能睡安穩覺。
第十七章
詠月傳媒的十樓會議室。
凌晨兩點,公司也通火透明。
對面的那棟樓也是,這個點依然很多人都還沒下班。
梁展已經玩了一個小時的俄羅斯方塊,他心裡煩得很,每次都分數不高,他退出頁面,抬頭看了看房間其他的人。
何燦陽正在心不在焉的刷微博,和自己沒有差。
阿麟趴桌上在睡覺,季玉……正在看書?
這兩個人倒一點不著急,莫名有種歲月靜好的淡定怎麼回事!?
仿佛不像是去撕逼。
梁展嘆了口氣,其實當初的小薔薇和阿麟,就有些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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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又喪的不同,小薔薇是‘老子不信還能更壞’的喪,阿麟是‘什麼都沒意思’的喪。
寫歌的人,很多都內心敏感,陷落在自己的世界。仿佛孤獨的詩人。
或許才華是需要用其他東西換的。
沈淮麟沒有微博,也沒有ins,何燦陽幫他申請的微信號也很少登錄。
他們從前還懷疑過阿麟抑鬱,但他寫的歌詞,卻並不是單純的抑鬱,很多時候還有種詭異的力量。
又喪又理智,非常矛盾,仿佛他這個人。
門口響起了腳步聲,季玉抬眸望了一眼,合上了手裡的書。
來的還挺快的。
肖行建的臉色非常難看,不光是是他,跟在後面進來的五個人也一樣。最後進來的趙培還狠狠摔了下門,宣誓自己的不爽。
摔門的“砰”聲,沈淮麟被震醒,坐起來後眼神有些懵,微微皺眉。
‘臨時約會’樂隊首輪被低分淘汰,幾個人在節目錄制現場受了不少氣,肖行建為了安慰他們,一群人正在唱k。
經紀人在幫淘汰的隊伍慶祝。
大家真玩得嗨,沒想到半路被打攪了。
還不得不來,公司的王總親自打電話給了肖行建,讓他們務必盡快去一趟,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
肖行建眼神冰冷的看著季玉,這個女人看著好說話,不聲不響的都告狀到老總那裡去了。
真是會咬人的狗不叫。
感覺自己被狗咬了,肖行建語氣生硬:“到底有什麼事情,一定要我們現在過來,是天塌了嗎?”
“你他媽不會說話了是吧?”何燦陽努力忍住揍人的衝動。
季玉:“一兩句話說不清楚,都坐下來,慢慢說。”
她的表情平靜,聲音溫和,一副好說話的樣子,
幾個男人心有怨氣,卻不情不願的都坐在了對面。
紛紛在心裡松了口氣,依照對方表情看來,應該不是很嚴重。
季玉抿了下唇,下一秒開門見山:“把你們叫來,是想問一下,阿麟昨天喝得水裡有問題,你們誰做的?”
她還在笑,話裡鋒芒畢露。
才坐下來的人皆是錯愕,沒想到對方會直接發難。
趙培回過神,冷笑了聲:“不懂你在說什麼。”
季玉點頭:“大廳有監控,我可以一個個排查,看看你們進出手裡拿的東西。”
“那又怎麼樣,沈淮麟對花生過敏所有人都知道,這不能怪在我們頭上。”陸伊憋不住說。
季玉手指輕輕扣了下桌子。“我們對外都隻說阿麟喉嚨不舒服,你們還清楚是花生過敏,不錯。”
樂隊的五個人有些慌亂,沒想到會說漏嘴。
趙培咳嗽聲,提醒大家要淡定。
幾個人轉念一想,拍到也不算確鑿的證據,花生又不是罕見的食品,就不能是自己要吃嗎?
這都過了一天,節目錄制完了還想怎麼樣?”
季玉聲音淡淡的:“好了,現在可以檢舉,那到底是哪位做的。”
“你是不是有病?”趙培被對方的態度激怒了。
你認定了就有用嗎?你算什麼東西?!
“都不檢舉,那我就理解成要一起扛起責任?行吧。”季玉轉過頭,又問旁邊的經紀人,“你的意見呢?”
肖行建再不喜歡行星樂隊,也不可能指使人去給沈淮麟的食物中加入過敏原。
他其實也很震驚。
但是行星樂隊這麼多年,一直半溫不火,雖然說在樂隊裡,人氣很高,但是樂隊本來就小眾,沒什麼大前途,沈淮麟又不肯乖乖聽話。
另外五個人,年輕又外形條件優越,趙培和陸伊今年會拍電視劇,萬一爆成流量,他這個經紀人也跟著前途光明。
肖行建很快就下了判斷,笑著說:“既然都沒事情,我看也算了,而且你也不能說就是他們做的,沈淮麟自己不小心沾到,那也不是沒這個可能。”
這些話可以很不要臉了。
沈淮麟曬笑了一聲,何燦陽和梁展又想衝上去揍人了。
考慮季玉說讓她解決,拼命按耐住了。
再等等看算了。
“你都這樣說了,那就沒有交談下去的必要了。”季玉身體往後靠。
肖行建怔了怔,他沒想到對方這麼淡定,準備好的反駁話都沒機會說。
慶幸之餘突然生出了不安……
總覺得什麼地方不對。
“大半夜把我們叫來耍威風?肖哥我們走吧,別再浪費時間。”趙培有些得意。
再有不滿又怎麼樣,你還不是沒辦法。
幾個人站起來往外走,肖行建還是覺得這事情有蹊蹺。
沒理由把他們叫來,就是為了說幾句話。
還沒有走到門口,他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是他的舅舅。
肖行建能在公司這麼如魚得水,因為他有個副總舅舅,平時有小錯也有人兜底。
肖行建心漏了一拍,按了接聽鍵,湊近了耳朵。
“你明天不要去公司了,還有你的那個狗屁樂隊。”
肖行建懷疑自己聽錯了,去直覺這和今天的事情有關,低聲問:“舅舅你這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託你的福,我自己都要滾蛋了,我他媽的恨不得弄死你。”
肖行建還想說話,那邊卻掛了電話。
聽筒裡的忙音和失衡的心跳,混合在一起撞擊著耳膜。
季玉還是一臉平靜:“恭喜你可以放假了,畢竟工作辛苦,你需要好好休息。”
“你到底做了什麼?”肖行建問。
“公司的辭退信明天會發到你郵箱,還有和‘臨時約會’的解約信,也會早上八點放出來。”
這件事早就下了定論,她隻是想問一問,確保沒有問題。好了,一個都脫不了關系。
趙培瞪大了眼睛,這個人是瘋了嗎?
他下意識覺得對方在胡說八道,想開口辯駁,卻被肖行建打斷了,“你這個蠢貨別說話。”
肖行建心裡沒底,他舅舅剛才那麼生氣,怕是有大問題。
平時哪怕他有什麼沒做好,也有他舅舅幫忙兜底。
可現在……他舅舅都要從公司滾蛋?
雖然很荒謬,但舅舅不可能大半夜打電話來開這樣玩笑。
何況話語裡是掩蓋不住的怒意。
那個女人全程沒有情緒起伏,他現在覺得對方深不可測。
到底是什麼背景?
肖行建整理了表情:“季小姐,我們肯定是有誤會的,您實在是沒必要做到這樣的程度……有事情都可以商量。”
何燦陽和梁展雙雙翻白眼,想不到這貨還有兩幅面孔,剛才不是還挺牛逼啊。
肖行建的態度這麼謙卑,五個人都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了,這女人不是光說說而已。
開什麼玩笑?她要讓公司和樂隊解約。
而且……居然是真的。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做的事情負責,不是嗎?”季玉一如往常的聲音,劃破了平靜。
陸伊慌了,他焦急的說:“放花生水的事情,是趙培做得,你憑什麼……和我們都解約。”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和自己無關。
事關前途,自然不再講什麼兄弟義氣了。
畢竟年紀輕,急得臉都已經紅了。
“你們剛才不是表明了態度,要共同承擔責任。”季玉聲音淡淡。
肖新建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晦澀的說:“趙培做事衝動莽撞……我可以讓他和你道歉,沒必要做到解約這個地步,再說你們今天表演也很成功,他們都還這麼年輕,你能重新給一次機會嗎?這樣會徹底毀了他們的前途。”
如果願意放趙培一馬,那他那些事,也就不算什麼了。
說不定這個女人心軟……
其他幾個男人,也都軟了態度來求。
“我們知道錯了,真的和我無關。”
“這是趙培要做的,我沒有攔住而已,其實我也後悔,我們又有什麼大錯。”
“姐姐我真的很喜歡音樂,求你了原諒我們吧。”
季玉不為所動:“不行的。”
滿臉期待的幾個人,仿佛一瞬間跌入了冰窖。
明明是笑得那麼溫和的一個人。
“就是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你們必須知道做錯事就要負責任,這次給阿麟的水裡加花生汁,如果沒有承擔責任,下次給海鮮過敏的人飲食加海鮮,或者是以後拍戲去割斷別人的安全繩,再發生過意外……那我會對下個受害者感覺很抱歉。”
過敏這個事,本來就可以導致人死亡,不管是無知還是惡毒,既然這麼做了那就要負責。
包庇同罪。
肖行建被堵了一句,竟然不知道怎麼反駁。
“我就是無聊,決定早就有了,不管你們說什麼。”話音一頓,季玉又說:“你們剛才一口咬定不是你們做的,那我也可以一意孤行認為就是你們,不是嗎?”
季玉站了起來,招呼其他三個人走。
何燦陽和梁展對視了一眼,雖然不知道季玉怎麼做到的。
但是看著那些人吃癟的表情,這也太爽了吧!
比打他們一頓爽多了!那幾個傻逼都快哭了呢。
等到上了車,何燦陽忍不住問:“這到底怎麼回事?”
季玉答非所問:“我以為你們剛才會衝上去揍人。”
“我們等著你的,你也不是沒有打人。”
季玉:“你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打人,這也太不文明了。”
三個人:“……”
所以我們就可以?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和老總認識?”梁展問出了心裡的疑惑。
“一句兩句說不出清楚,剛好我現在不困,可以和你們詳細說一下。”季玉把平板電腦拿出來。
娛樂圈的每個決議背後,其實都是資本的博弈。
在逐利無情的資本眼裡,所有的決策都沒有對錯,隻有利弊。
雖然不近人情,但這就是事實。
從一開始,季玉就不想爭論對錯。
畢竟他們換公司,也不過是換了背後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