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葵想象了一番那般的場景。
“.........不行!”女孩連忙低聲制止。
賀雲沂偏過頭來,稍稍壓低了下颌,貼得近了些,“什麼不行?”
“我不要他靠近你。”辛葵癟嘴,不止是外國帥哥,誰都不行。
思及此,她感覺內心裡有騰騰的小火焰在往上冒,汩汩的戳著尖兒。辛葵拇指和食指並攏在一起,抬手在賀雲沂的窄腰間遊移,順帶惡狠狠地捏了捏。
“我都避開了,你居然還、還主動逢迎!”
賀雲沂輕笑了聲,“逢迎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解釋?”
辛葵徑自拗了半天,怎麼也鬥不過他。
一來二往,兩人大有越說越久的架勢。
年輕的女孩男孩,長得都是絕頂的漂亮。
眼下,周遭像是有了結界那般,竊竊私語之際,隻讓旁人覺得,半點話都插不上。
無力卻又心甘情願地等著。
這便是學徒內心的真實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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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採取的方案是,學徒和賀雲沂並肩坐在一起,學徒教著捏,順帶講解。
辛葵則是在旁邊看,坐鎮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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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賀雲沂那方捏的她,算是有了個雛形。
賀雲沂上手很快,沒多久就掌握了速度和弧度的把控。陶藝轉盤可以自我調節轉動速率,他開了自動擋,和起身要離開的學徒說了謝謝。
“漂亮的情侶,再見。”年輕的學徒笑笑,紳士地鞠躬,繼而轉身掀起簾子,很快便消失在包廂門後。
辛葵復又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著包廂門口,在心裡過了一遍對方說這句話時的笑容,沒忍住,感慨了一番,“欸.........外國人真的好會講話。”
“這麼欣賞的話,剛剛怎麼死命攔著不讓對方靠近我。”賀雲沂語氣淡淡。
辛葵聽了立馬撂眼望過去,對方眼皮都沒掀,低著頭,手下動作未停,別提有多麼專心致志了。
“陰陽怪氣......本美少女不和你計較了.........”辛葵哼了聲,小手捏陶泥的動作不免重了些。
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給賀雲沂的這個人形玩偶給捏成......醜!八!怪!
不知過了多久,賀雲沂那邊都在準備定型炙烤了。
辛葵這邊還在捏身子。
賀雲沂走過來以後,就這麼在旁邊靜靜地看著。
不說話,不開口,也不主動幫忙。
那副模樣,好似就是要看,辛葵能有多能耐似的。
“............”
辛葵徑自矯揉造作一番,裝模作樣地捏了會兒。
然後越捏越爛。
靜默之中,小姑娘率先扛不住了。
她幽幽地看向他,“你也不來幫幫我.........”
“要我幫你也可以。”賀雲沂等的就是這句話,“以後還敢這樣盯別的男人麼?”
“我哪兒樣了?”辛葵毫不客氣地擰眉。
賀雲沂優雅地擦擦手,“就平時看我那樣,眼睛放光。”
辛葵沉默了。
誰平時看他的時候眼!睛!放!光!了!
“放光的明明是你.........”她小小聲埋怨,而後再次下了定論,“餓狼撲食。”
賀雲沂這一次,總算是捕捉到了辛葵的話語。
他驀地笑起來,眼角沾染的都是冰雪初融的笑意。
笑得妖孽又好看,可說出來的話就不怎麼能讓人承受得來了。
“你再多說一句,等會兒車上我就給你表演個餓狼撲食。”賀雲沂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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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騰了一整個下午。
兩人的人形玩偶總算是成功且定型。
因為是新出爐的陶泥,需要放在店裡用專業的器具進行進一步的定型、晾幹和曝曬。所以目前,起碼是今天,兩人暫且是不能拿到手的。
店裡採取的方式便是,留個地址給店主,讓對方寄過來;亦或者是日後親自過來取。
不過也不是沒事可做,眼下兩人可以親自挑選到時候用以包裝的套盒。
以及在陶瓷上噴漆而寫自己想要寫的話,或者是標記之類的。
這兒來的情侶多,多半需要提前幾個月預定。
賀雲沂能夠當天拿到包廂的名額,還是因為他爸媽皆是老客戶,店主也就順水推個人情。
“我在這兒掛了個名,以後想玩的話,都帶你過來。”
辛葵聽到這話的時候,還在糾結要在人形玩偶上刻什麼。
她隨意地點點頭,“你準備寫什麼啊,我有點兒想不好。”
辛葵這樣說,其實還是想照抄一份對方的答案,偷偷摸摸的。
“隨便寫。”賀雲沂應得很快。
“.........”
“這怎麼能隨便!”辛葵語調拔高。
賀雲沂聽此隻揚眉,罕見地沒有解釋。
在她仍是糾結的時候,賀雲沂已經弄好了。
人形玩偶亭亭而立,還挺像那麼回事的。
辛葵驚詫了瞬,“不是吧你,真的這麼隨便?”
在她磨磨蹭蹭弄好的時候。
趁著賀雲沂去和店主交涉,辛葵湊到仿造自己的那個人形玩偶跟前,繞著盯了會兒背後的噴漆字。
是英文--「Nebula」。
賀雲沂再回來的時候,拎了兩個金燦燦的福袋回來。
這是店裡獨有的特色,算作是最後的小彩蛋。
每完成一份手工陶藝品,都可以將一份對於日後的期許或是願望,用筆記錄下來,放置在福袋裡。
店家會幫忙保存到你親自約定好的日期,這個日期可以不具體到哪年哪月,你甚至可以約定為往後的許多年。
不過也有一點,如若具體的日期過了時間,那麼店家會將福袋清理掉,算作是粉碎了之後的記憶。
這便是店名--「時光穿梭機」的由來。
自賀雲沂拿回福袋以後,就發現小姑娘滴溜溜地瞪圓雙眸,一直自以為沒被捉到那般,偷偷地朝著他瞧。
“怎麼了,餓了?”賀雲沂刷刷地寫好紙條,放入福袋,“等會兒帶你去吃華安庭成。”
辛葵瞥見他迅速的動作,連忙又去寫自己的那份,“嗯.........是有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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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是在華安庭成解決的。
辛葵因著中午沒吃,一股腦叫了好多菜。不過吃水不忘挖井人,她又按照著賀雲沂的口味,給他也要了好多菜。
飽餐後,時間就過得很快。
直至賀雲沂送她回了劇組酒店的樓底,車子也緩緩地停入地下車庫的時候,辛葵還在感慨——兩人在一起的時間,真的是,仿若時光穿梭。
眨眼就沒了。
“你晚上有戲,我也還有事,就不上去了。”賀雲沂傾身而來,抬手給她解了安全帶,“注意點安全,不要老是熬夜,天氣冷怕涼,就多貼點暖寶寶。”
“你是怎麼在一口氣之下,說出這麼多話來的?”辛葵彎彎眼,望著近在咫尺,幫她解完安全帶還不願意停留的賀雲沂,輕聲開口。
“很簡單,肺活量足。”賀雲沂略略挑眉,“所以也不會像某人一樣,接個吻都喘不過來。”
辛葵抬起手,在他的胸膛上,用指尖狠狠地點戳了下。
然而就是這般無聲無息之間的小動作,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也放大了某些在暗處徑自燃燒的節點,氣氛登時變得曖然。
或許是即將別離,那份剛剛一起的歡愉時光很快消散;又或許是為著下一次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相依相偎,而有所掛念。
總而言之,兩人都十分默契地享受著最後的時光,沒有再開口。
車廂內隻開了車頂的罩燈。
那暈黃隱隱綽綽地灑下來,近處又是賀雲沂的面容。
他啟唇,“辛寶.........”
話說到一半,辛葵徑自打斷他,抬手勾住賀雲沂的脖頸,大膽熱情地繞過來。在他的唇上惡狠狠地咬了下。
賀雲沂明顯是愣怔了瞬,而後他很快抵過來。
中途他勾著她的舌尖,隻輕輕地吮,不肯給個痛快。
小姑娘媚著眼兒,被勾得不上不下,連忙急切著追擊回來。
賀雲沂任由她親,自身卻是再也沒有任何的動作了。
他隻是徑自斂眸,淺笑間,緩緩出聲,“現在總算明白了。”
“.........明白什麼?”辛葵致力於啃,半點都沒放過他。
“這就是你所說的——”他刻意頓頓,繼而復又補充道,“餓狼撲食?”
辛葵迷蒙之間,琢磨了下這個詞。
而後她很快想起,今天下午陶藝店發生的那些事兒,以及自己大放厥詞的那些對話。
賀雲沂又在偷換概念了,辛葵想。
她當時說的對象,分明是他自己。
小姑娘不甘示弱,復又重重地咬了下他。
“你撓痒麼?”但這也僅僅隻是換來賀雲沂的揶揄,“有本事你就再重點。”
兩人都暗含了勁兒,不分上下。
到了最後,辛葵率先敗下陣來。
她被抱著去了主駕駛座,窩在賀雲沂懷裡,被他掐著下巴啜。
手也不安分,繞過大衣,往羊絨衫裡去。
“我有點兒怕。”
“怕什麼?”
“怕太想你了,你答應我,你要經常想著我。”
辛葵很少有這般表露情緒的時候。
她平日裡便大大咧咧的,常人看起來是沒心沒肺慣了。
但她內裡渴望的,其實要比想象的,要多很多。
很久之前,也曾擔心過這段感情的走向,在黑暗中才曾徑自想象未來會如何。
但不論怎樣,眼下的她知道,賀雲沂或許大概有著和她一樣的想法。
“當然。”賀雲沂應下,用勁兒地揉了下她,隨後緩緩地拿出來。
他沒再有任何多餘的動作,隻是攬緊她的腰肢,將人摁進自己的懷裡。
她也很乖,沒再亂動。
兩人一齊安靜下來。
這時候,相貼著的擁抱,才是抵達內心最深處的呼喚。
沉寂,卻又無比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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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辛葵沒防備地腿軟了下。
賀雲沂本來想看著她走,但瞧她這副模樣,幹脆也下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