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瘋狂而衝動的念頭正在無法遏制的往上湧。
她轉身就跑。
匆忙扔下一句:“崔嬸兒,謝謝你。”
“诶,兮兮,你上哪兒去啊,都說了在嬸兒家吃飯吶!”崔嬸兒在後邊喊。
晴瑟腳步沒停,迫不及待的往樓下跑。
一邊下樓梯一邊摸出了手機,撥通了段和鳴的電話。
響了幾聲,段和鳴就接聽了。
“喂。”
耳邊灌滿他低醇的嗓音,她的心空出來的那一塊,好似被瞬間填滿。
“段和鳴。”
晴瑟的心跳快到無以復加,她微喘著氣,但格外堅定:“我想見你,就現在。”
第55章 .不分手【小修】你願意等等我嗎……
今天元旦節,段父和段母從倫敦飛回了榮城,早上八點抵達老宅。
段和寜今天在值班,段母就給段和鳴打電話,想讓他回老宅來,順道把尹純熙帶上一起過來。結果電話打過去,段和鳴還在睡大覺,打了好幾通他才接,段母勒令他馬上起床回老宅,他忍著起床氣敷衍搪塞了幾句就掛斷電話。
掛完電話繼續睡,補夠了回籠覺這才不緊不慢的起床,去接了尹純熙,一同回了老宅。
他回到老宅時,陳姨正在廚房裡忙活,家裡頭的佣人也忙忙碌碌的,掃雪,修剪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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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老宅是老祖宗那一代傳下來的,是一座四合院,歷史悠遠。院子裡種了許多不同品種的臘梅花,現在臘梅花已經陸陸續續綻放開來,濃鬱的臘梅香彌漫在空氣的每一處。
進了大門,尹純熙就不讓他抱了,他把尹純熙放下來,她小兔子似的一溜煙兒跑去了正房,還沒進屋,老遠就開始喊:“姥姥~”
“诶!”
屋子裡傳出來段母驚喜的聲音,緊接著段母很快就快步走了出來,屋子裡暖氣足,她身上就披了一件羊絨披肩。
“我的乖孫女喲。”段母彎下腰,張開雙臂。
尹純熙撲進了段母懷裡,段母親了親尹純熙的臉,“可想死姥姥了,誰家小孩兒這麼好看吶。”
段和鳴慢條斯理走過去,淺彎了下唇,從容自若打招呼:“媽。”
算一算,跟段母也有小半年沒見了,結果一見面,他淡定得一點都沒有久別之後再見到的激動和親近,相反,非常平靜。
面對段和鳴這不鹹不淡的態度,段母一點好臉色也沒給,狠狠瞪了他一眼。
段和鳴沒忍住樂了,不明所以:“都多久沒見了,怎麼一見面您還瞪上了,什麼表情這是。”
不說還好,一說段母臉色更難看,幽幽怨怨不是滋味兒得很,數落道:“幾點給你打的電話,你現在才回來,是不是就專門奔著午飯來的。多大的人了,還睡到日上三竿,你可真是不害臊!你看看誰像你這樣!一點也不懂事!”
段和鳴長這麼大,估計也就父母敢這麼挑他毛病了,要換做別人,他這張嘴可不是當擺設的。
可段母抱怨他,他也隻能一一應下,“您說得對,我不懂事。”
段母抱著尹純熙往屋裡走,不由回頭又看他一眼,見自家兒子臉色不怎麼好,人也不怎麼有精神,她氣哼了聲:“昨晚是不是又跑出去野了?”
一提起昨晚,段和鳴嘴角翹起的弧度就僵了一下,不過很快便恢復自然,扯起謊來眼都不眨,一本正經:“沒,在家學習。”
這話要說出口,其實段母還是信的。自家兒子她最了解,段和鳴吊兒郎當又愛玩,這不假。可他同時也有一顆上進心,學習的事兒從沒落下過。
“少熬夜,晚上早點睡。”段母關心的叮囑道。
“嗯。”段和鳴往沙發上一坐,不動聲色轉移了話題,“我爸呢?”
“書房呢。”段母說,“一下飛機就在忙。”
佣人給段和鳴泡了一杯茶,他懶懶散散的靠著沙發椅背,隨後又調整了下坐姿,斜靠著扶手。
老宅是祖傳下來的,好多陳設也都是祖傳的,滿屋子的古典紅木。段和鳴雖在這裡長大,可他真不太喜歡這些硬邦邦又的東西,沙發坐得渾身難受。
他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陳姨還在廚房做飯,而且段父在忙,估計吃飯還有一會兒。
正當段和鳴尋思著回房間躺著休息會兒時,段母突然往段和鳴身邊靠近了些,臉上總算帶了點笑意:“你女朋友呢?”
冷不丁提起了晴瑟,段和鳴要起身的動作稍一頓。
看來段和寜沒跟段母說他分手的事兒。
他面上沒什麼表情,不動聲色將問題拋了回去:“問這幹嘛?”
“我個當媽的,問問還不行啦?”段母理直氣壯。
段和鳴女朋友談過不少,可這還是段母第一次在意他談戀愛的事兒。
段和鳴很孝順,對待家人也全心全意。可他實際上是個感情比較淡薄的人,太過獨善其身,在自己的世界裡逍遙自得。就好比,與父母久久未見,他也不見得多想念。
他曾經談的戀愛,花的錢不少,付出的真心卻沒有幾分,多數都是奔著打發時間。可他頭一次向親人和朋友公開了自己的女友,關於女友的動態發了一條接一條。
段母簡直好奇得不得了。
“我聽你姐說了,那小姑娘跟你一個學校,在給熙熙做家教。”緊接著,段母問出了那個最經典的問題,“她是榮城本地人嗎?家裡是做什麼的?”
段和鳴不易察覺蹙了下眉,不由自主想到了晴瑟的家庭狀況。
“媽,您查戶口呢?”。
段母正要說話,她懷裡的尹純熙就先她一步開了口,摟著段母的脖子奶聲奶氣的說:“姥姥,晴晴舅媽昨晚跟熙熙一起玩了娃娃呢。沒過多久晴晴舅媽就走了,我媽媽說是去找舅舅了。”
段母聞言,表情立馬變得耐人尋味,看著段和鳴,故意問:“昨晚你不是在學習?”
段和鳴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充耳不聞,手支著下巴,神色倦怠,磕上了眼皮。
段母完全沒有因為他的裝死而放棄,反而勁頭越來越足,“這樣,你下午把她帶來,讓我跟你爸見見啊。她會打麻將不?下午你姐下班了,叫上陳姨,咱四個打打麻將呀。”
見什麼見,您兒子都被人甩了。
要是他沒跟晴瑟分手,用不著段母開口,他會主動把晴瑟給帶回來,一起過節。不會讓她孤零零一個人。
可現在他和晴瑟處於一個非常尷尬且僵硬的階段。分了手,醉酒之後到底做沒做。大吵了一架。
他倒是想帶她回來,可他沒立場,沒身份。
一想到這兒,凌晨和晴瑟發生的種種不愉快就又接踵而至,倍覺煩悶焦躁。
從進門到現在一直都從容平靜的情緒,忽而有了明顯的起伏,語氣不怎麼耐煩:“打什麼麻將,要打找您牌友去,她乖學生一個不會這玩意兒。”
“哪兒又惹著你了這是?”段和鳴說翻臉就翻臉,段母故意流露出受傷的表情,“我就那麼一說。”
段和鳴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失態。他別過頭蹙著眉輕捏了下鼻梁,快速調整好情緒後,他面色恢復如常,黑眸沉沉,耷拉著眼皮,主動抬起胳膊攬了下段母的肩膀,輕輕摩挲了兩下,“錯了,別生氣。我昨晚覺沒睡好,腦子還木著呢。”
話音剛落下,段和鳴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
他不緊不慢摸出了手機。
待看到來電顯示時,猛眯了下眼。
遲疑了幾秒,他接聽了電話。
“段和鳴。”
晴瑟的氣息微喘,有些急促的腳步聲。
“我想見你,就現在。”
她的語氣,急切、堅定。
段和鳴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猛的一撞,不自覺間,連同血液都在為之沸騰。
“等著。”
並多說其他,一開口隻有低沉沙啞的兩個字。
掛了電話。
他站起身,收起手機大步往外走,言簡意赅的交代:“媽,我有事兒,出去一趟。吃飯不用等我。”
段母也站起身,“什麼事兒啊,這麼著急?不能吃了飯再去?”
段和鳴故作煞有介事的回了句:“前女友找我。”
段母一時驚詫,表情多變,嚴肅的教育他:“你前女友找你幹什麼?你可別忘了你有女朋友呢!”
段和鳴手裡把玩著車鑰匙,饒有興致的勾起了唇角,面露悅色:“去把前女友變成現女友。”
“說什麼胡話呢!你不準去!給我回來!”段母阻止道。
誰知根本攔不住段和鳴,他頭也沒回,大步流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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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上次劃車的教訓,晴瑟不敢再讓段和鳴把車開進來。於是她就跑去了路口等他。
等待的時間裡,足夠她冷靜下來。
她知道,給段和鳴打電話是衝動。
但衝動之後,她並不後悔。
她想見他,很想很想。
她意識到,她不甘心讓他們的關系變成這樣,也不能讓他們的關系變成這樣,對段和鳴不公平。
他的付出,應該得到回應。
沒等多久。
段和鳴的車就停在了她面前,晴瑟做了一個深呼吸,一番心理建設後拉開車門上了車。
車子就停在了路邊。
她一上車,段和鳴就將暖氣開大了些。
正要問問她這麼著急見他有什麼事時,晴瑟就率先開口說:“我聽崔嬸兒說了,我鄰居被抓的事情,是你幫忙的嗎?”
她突然問這個,倒是出乎段和鳴的意料,不過倒也坦坦蕩蕩承認了,語氣幾分狠戾:“我找人調查過他,這種畜生死了都不可惜,坐牢倒便宜他了。”
“那你會調查我嗎?”晴瑟垂著眼,沒有看他。
段和鳴不明就裡,他側眸睨她:“我為什麼調查你?”
晴瑟的手漸漸握緊,聲音仍舊很輕:“崔嬸兒跟你說過嗎?關於我的過去。”
段和鳴喉嚨一緊,沒隱瞞:“說過。”
晴瑟問:“說了什麼。”
段和鳴如實回答:“說你母親去世後試圖自.殺,被一個軍人救下來了。”
他不太忍心說故事後半段,自動忽略軍人犧牲的事兒,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樣子。
可晴瑟卻主動補充:“我得救了,但軍人叔叔因為我犧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