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丟下我,別丟下我!」
「李看看!回來!那他媽是狗!」顧澤在我身後目眦欲裂。
我們二人一狗前後追逐,在月色下浪漫又甜蜜。
「嘀嘀。」那道聲音又響起來。
緊接著,火光衝天,身後的瑪莎拉蒂爆炸了。
那麼絢爛,那麼刺眼。
我回頭,目瞪口呆地看著火光,失聲叫道:「顧澤!你死了!」
「沒死。」
顧澤在一旁冷冷說道。
「不!是幻覺,這一切是幻覺!」
我抱著頭,一邊跑一邊哭:「救命!有誰救救我?!」
「李看看!你究竟要去哪?!」
顧澤邁開步子追我。
他追了五公裡。
最終,我們和狗在顧家老宅停下。
大黑狗搖著尾巴,圍著顧老爺子轉圈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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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澤臉很黑。
他冷冷盯著我們,沒有說話。
他渾身被汗水浸湿,累到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老公,你辛苦了。」我一改發瘋模樣,給他盛了碗湯,「盛熱喝。」
一個合格的跟蹤狂,必須擁有足夠支撐蹲點的體力。
別說五公裡,跑五十公裡都不在話下。
狗狗衝我甜甜汪了一聲。
哈哈。
沒想到吧?
我追狗,你追我。
但狗是我的狗。
你以為我在發瘋。
其實隻是進入了我的圈套。
顧澤沒喝。
他累到張嘴的力氣都沒有。
顧老爺子咳了一聲,我趕緊打圓場:
「哎,爺爺你別怪阿澤,他今天一聽到要跟您一起吃飯,一直叨念著呢。」
我拍拍顧澤的肩膀:「您看他激動得都不會說話了。」
顧澤喘著氣,但是他無法反駁我。
因為他真的很累。
「既然累了,就早點休息吧。」顧老爺的聲音很威嚴,「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一頓飯,就在我喂小寶寶那樣喂顧澤中結束了。
一回到房間,顧澤強撐的神經這才松懈。
他帶著不甘和屈辱,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倒頭昏迷。
累的。
我替他掖好被子,閃身,進入了顧老爺的書房。
顧老爺子的書房隻點了一盞臺燈,鏡片折射的光那樣柔和又鋒利。
他坐在書桌後,渾濁的雙眼透露出一絲精亮。
「顧老爺子。」我恭敬站好。
顧老爺子把手裡的文件放下,「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都查到了。」我點頭,「我一直留意顧少周身的人,現在很能確定,吳秘書背後就是當年的飛鳥組織!」
「好!」顧老爺激動得起身,重重咳了兩聲。
我趕緊扶他坐下。
「就是他們.…就是他們殺了我兒子兒媳!」顧老爺子聲音都在顫抖,「今天那場爆炸?」
我應聲:「也是出自他們手筆,顧少爺那邊您放心,已經處理好了。」
顧澤累到倒頭就睡,等他醒來,一切都會結束的。
「殺害我的孩子不夠,現在竟然還敢對我孫子出手!」
顧老爺子怒急,緩了口氣,眼裡似有淚光在閃動。
「幸好有你啊,幸好有你啊看看.…果然請你來保護顧澤是正確的。」狗狗匍匐在我們的腳下,發出嗚咽聲。
我安撫道:「您盡管放心,我已經跟總部取得聯系,他們已經在趕來的路上了。」
我是一名國際刑警,專門負責跟蹤監視跨國毒梟「飛鳥」。
從監視這個組織到今天,已經六年了。
一年前,我跟蹤其中一個成員來到本國,竟然發現她竟然混進了顧氏集團。
順著線索調查,我混進了顧家的方舟晚宴。
但沒想到,我暴露了。
那晚火焰在船上肆虐燃燒,顧先生在混亂中喪生,我也被飛鳥的人抓住。
臨死之際,是顧夫人拖住了飛鳥的腳步,替我換來一線生機。
她唯有一個要求,就是除掉飛鳥,替她丈夫復仇。
從輪船上逃脫後,上頭為了保護我,將我藏在精神病院。
而接我出來的,是顧家這位同樣想復仇的老爺子。
他的孫子顧澤被飛鳥組織的人盯上了。
我被要求跟蹤顧澤,查清他的身邊人,同時保護他的安全。
這一個月,我順著吳秘書一路摸到了他們在本市的據點,並獲得了一個重磅消息。
飛鳥組織的頭領今日會留宿在本市!
成敗在此一舉。
「顧老爺子,我的時間不多了。」我說,「我要準備出發了。」
顧老爺子點頭,拍了拍我的手。
「看看,你一定要回來啊!」
我不能給予肯定的答復。
我換好衣服,從顧家老宅離開,我的警犬黑風跟隨在我的身側。
今夜注定是個漫長的夜晚。
「黑風,這可能是我們最後一次一起行動了。」我拍了拍它的狗頭,「合作愉
快。」
金碧輝煌的殿堂內,我偽裝成服務生進入了拍賣大廳。
今夜,我的身份是拍賣師。
「男」拍賣師。
據小道消息,「飛鳥」喜歡男人。
這次放過「飛鳥」,我們就再也沒機會抓他了,必要時,我要出賣色相,與飛鳥同歸於盡。
「飛鳥每次出席重要場合前,會去廁所抽三支煙。」內應對我道,「你可以提前去那裡蹲守,引起他的注意。」
我點頭,提前蹲在廁所隔間。
很快,門外傳來腳步聲。
來了!
我抓準時機,裝作不小心被絆倒的模樣,跌出廁所隔間。
作為一個合格的跟蹤狂,我聽聲辨位的本事很強。
我可以保證自己會準確無誤地落進飛鳥懷裡。
廁所隔間門打開,我看到了顧澤。
他褲子正脫到一半,看樣子準備上廁所。
我:?
但我已經衝出去了,慣性使我無法停下。
然後,我準確地落進顧澤的懷裡。
「李看看?!你怎麼在這?!」
顧澤震驚。
震驚的同時,他因為要接住我,沒有多餘的手去提褲子。
於是,他的褲子就這麼滑過膝蓋,落到腳踝。
翹臀通過背後的鏡子反射到我眼裡。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
然後我在顧澤發飆前,手疾眼快從他懷裡閃出,蹲下身幫他提好褲子。
「老公,幸好我動作快。」我說,「不然你就走光了。」
顧澤咬牙切齒系皮帶:「你究竟——」
「顧澤,」我也收回表情,「你在調查飛鳥?」
顧澤一皺眉,「你怎麼——」
我嘆了口氣。
我早該猜到的,顧澤早年一直被當作家族接班人培養,在公司也小有所成。
一年前卻突然轉了性子,要獨立出去,還整天不回家。
估計是怕連累顧老爺子,在私下調查父母的死因。
這爺孫倆真別扭。
我抓住他的手:「這裡很危險,你快走吧。」
不想,顧澤反手扣住我的手,「我倒是覺得你有必要給我交代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一咧嘴,露出一顆尖銳的虎牙。
「還請你認真一點,夫人。」
顧澤將我抵在牆角,鼻息噴灑在我的耳根。
他的雙眼蹿出兩簇火焰,幾乎要把眼前的所有都燃燒殆盡。
我跟顧澤戴上面具,進入了拍賣會的現場。
他聽了我的坦白,倒是沒多少驚訝。
「我就說,老頭子怎麼會突然在我身邊安插人。」
我想讓顧澤走,他不願意。
他說他要親手報仇。
此時再叫人來送走顧澤已經來不及了,況且這麼大一個活人,他要是離開我的視線範圍,指不定要出什麼事。
所以,我隻能憂心忡忡將他留下。
..本場第一件拍賣品,深海之淚!起拍價一千萬!」
我作為副手站在拍賣臺的帷幕裡,雙眼止不住打量底下。
烏泱泱的人群戴著面具,遮掩住內裡血腥的面孔。
那些假面上的寶石閃耀卻冰冷,如同一把把利刃在空氣中遊動。
「最後一件——來自古埃及奈菲爾塔麗的黃金面具。」
拍賣師小錘一敲:「起拍價,一億!」
話音一落,白色的小牌在人群中格外亮眼。
「兩億。」
低沉的男聲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男人戴著白羽面具,漫不經心的一個舉動,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喉頭一緊。
這就是白鳥!
我和顧澤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到勢在必得。
拍賣會結束,我們跟隨飛鳥,找到了他的房間。
然而,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們還沒開始計劃,後腦勺雙雙被頂上了槍。
內應站在飛鳥身旁,正在對我笑。
原來,飛鳥的這邊也有探子。
是我大意了,可是我死了沒關系,顧澤怎麼辦?
顧家夫婦是我的恩人,我不能讓他們唯一的血脈被我連累。
「嘀嘀。」
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顧澤驚恐的眼神印入我的眼底。
我一把將顧澤推出窗外,緊接著,整一層樓都爆炸了。
「不!李看看——」
顧澤撕心裂肺,「這裡他媽的是二十樓——」
下一秒,我拉住了顧澤的手。
顧澤的聲音戛然而止。
一個出色跟蹤狂,具備無敵的反偵察能力。
所以我早就察覺到了內應的叛變。
於是我將計就計,將他今晚的禮服內的手巾換成了芯片型炸彈。
「少爺,抓緊我。」
我把顧澤背到背上,樓底下是飛鳥的人,我們還不能下去。
於是我背著顧澤開始爬水管。
我爬了一百層。
顧澤顫抖著嘴角,說不出話。
到達天臺,飛鳥已經搭上了直升機。
該死,還是晚了一步!
顧澤搭住我的手,「不,還沒完!」
摩託聲發動機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轟!!!
紅發美男騎著摩託車衝上樓頂,一個漂亮的神龍擺尾,他從摩託車滾了下來。
摩託車飛了出去,正好擊中飛鳥的直升機。
我目瞪口呆。
火光四射,我和顧澤相顧無言。
我們二人在這絢爛的火花下接——並沒有接吻。
因為爬水管實在太累,我昏迷了。
再醒來,我躺在醫院裡,接受了組織給予的嘉獎和慰問。
顧爺爺坐在床邊老淚縱橫。「看看!」
「爺爺!」我抓住他的手,嘴裡卻很自覺,「任務完成,我大概還有三天就能出院,到時候就能和顧澤辦理離….」
「到時候,你可得回來好好陪爺爺住幾天啊!」顧老爺子開口說話。
「不是,我們還要離——」
「哎,阿澤也不小了,本來脾氣就臭,長得又那麼一般,如果再背上二婚的名頭難道真的要孤獨終老?」
?
顧老爺子抓緊我的手,「看看,除了你,沒人會要顧澤了啊!」
還沒等我說話,顧澤提著果籃進來了。
顧老爺子把空間留給我們兩個人,顧澤不自在地咳了一句。
「事情我都知道了,不過我不會同意離婚的。」「老公...!」
「雖然是你和老爺子的交易,但我覺得我們還是挺搭配的。」「老公.…!」
「你想都別想,」顧澤回過頭,「我從不把婚姻當成兒戲,先前想趕你走,是我不
想耽誤你,但現在不一樣了!」「老公..!
顧澤的耳根有些微紅,「總之,我不想跟你離婚!」
「不是,你誤會了。」我舉手,無力地指著他的褲腰,「我是想說,你皮帶開了。」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