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回一隻虛弱的異瞳小貓咪。
我每天抱著睡覺,瘋狂亂親,在懷裡蹂躪:「你知道的!媽媽從小就沒有小貓咪!」
後來穿越異世,我成了星際獸世裡的珍稀人類。
被囚禁在玻璃房裡,任皇子們挑選。
一個病恹恹的異瞳青年在侍從的攙扶下慢條斯理地走上前:
「各位兄長,你們知道的..」
他虛弱地咳嗽了一下,聲線懶散:
「我從小就沒有老婆。」
1
一覺醒來,看著浮雕的天花板,我呆住了。
耳旁傳來一道粗獷的聲音:「醒了?」
「醒了就去幫忙搬水,我救你不是為了養闲獸的。」
我翻身坐起,看著周圍陌生的一切。
房間是很奇怪的裝潢。
歐式中式賽博朋克,混在一起。
背對我的是一個肥胖粗壯的女人,正在彎腰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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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轉過身來時,鼻間長長的獠牙把我嚇得腿一軟,又一屁股坐回沙發。
見狀,對方不屑道:「你小胳膊小腿的,我看你比蟲系還弱。」
「你是什麼系的?怎麼沒看見你的獸型特徵?」
她打了個噴嚏,獠牙便慢吞吞地收了回去,蒲扇大的耳朵也漸漸變小,從外貌上看和普通的人類無異。
腦海裡適時傳出一道聲音:
【宿主,歡迎來到星際獸世。】
在系統的講解中,我漸漸明白。
原來我被霸凌後並沒有死,而是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
在這個世界裡,人類是極為珍稀的物種。
有的成為王室裡象徵財富權利的吉祥物,有的則是被有錢的獸族豢養成家寵。
而一些運氣不太好的人類便會被賣去黑市,靠著噱頭讓賣家大賺一筆。
無論是哪種。
聽起來都不太妙啊。
我連忙跳下沙發幫她搬水,借此岔開話題:「是您救的我嗎?」
「不然呢?」雌獸沒好氣地說,「你倒在我酒坊外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家的酒喝了會中毒呢。」
我一邊聽著她的抱怨,一邊快速翻看著系統給我的人物資料。
面前的雌獸叫吉娜,是個釀酒坊的老板娘,力大無窮一身蠻勁。
我環顧四周,偌大的釀酒坊除了她再無旁獸。
要是偷偷離開的話,應該也不會引人注目。
吉娜沒發現我的暗藏心思,還在自顧自地說:「你啊,應該感謝我。」
「這幾天皇家巡邏隊天天都在巡邏,好像在找什麼逃跑的獸人。」
「你這個小身板要是被他們抓去了,隻有死路一條嘍!」
我連聲道謝,趁她不注意,我狐疑地問腦海裡的系統:「我為什麼會來這兒啊?」
按理說,我應該在醫院。
而不是在獸人世界啊!
系統沉默片刻:【是一隻雄獸召喚你來的。】
【他想了你很久很久,剛好你在現實世界快要死掉。】
【在你隻剩一縷魂魄的時候,他讓我們把你帶來了。】
我愣怔住:「是..誰啊?」
系統:【你曾經的小貓咪。】
2
我是在一個雨雪天撿到「發財」的。
當時它躲在灌木從裡瑟瑟發抖。
渾身被雪水淋湿,像剛從河裡撈出來一樣。
室外溫度已經接近零下,我見它可憐把它抱回了家。
然而發財是一隻戒備心非常強的小貓。
給它洗澡的時候,堪比兇案現場。
明明隻是一隻小貓咪,卻渾身上下都是狠勁兒。
我背著我媽,偷偷找來暖和的衣服給它搭了個小窩,又去鄰居家借了一盒羊奶。
發財一直縮在被子裡警惕地看著我。
就連我想要摸摸它的肚子,它都兇狠地朝我揮舞著爪子。
不過這種場面沒持續太久。
當它吃飽喝足後,對我的防備心減少了許多。
我把它抱在懷裡撓肚子的時候,它也隻是別過頭去,並不掙扎。
就這樣,發財在我家住了下來。
但家裡沒有暖氣,正逢寒冬臘月。
我怕它會被凍死,睡覺也要抱著它裹進被窩。
發財不習慣,睡覺時緊緊貼在離我幾尺遠的床沿,動都不敢動。
第二天早晨起床,看見它還保持著晚上的那個姿勢,生無可戀地看著天花板。
發財有雙很漂亮的眼睛。
異色雙瞳。
一隻淺褐,一隻泛著淡淡的湛藍。
我平時要上學,怕它無聊,給它買來貓抓板和小毛球。
但它興致缺缺,平時最喜歡的事就是打個哈欠懶洋洋地看著窗外的小麻雀。
同桌感嘆:「你家貓真是情緒穩定,想摸。」
我嘿嘿一笑,抱緊了發財,每天放學都貼著它的臉狂親:
「那當然啦,我們發財是個很可愛的寶寶,太聽話的小貓咪是會被媽媽吃掉的哦。」
發財也從最初抗拒變得麻木。
任由我對它上下其手,揉搓捏親。
同桌憐惜嘆氣:「好好的小貓咪,怎麼眼睛裡都沒有光了。」
自從把發財接來家裡,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
零花錢變多了,獎學金也有我的名字了。
我抱著發財轉圈圈,興奮地給它許願:「等獎學金到了,給你買貓條哦!」
它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又偷偷縮在我懷裡打盹。
然而,第二天我就被一群人堵在廁所。
對方找了個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打了一頓,還搶走了我沒焙熱的獎學金。
那伙女生在學校裡不學無術,連老師都頭疼。
同桌勸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家裡沒人關心我,沒人在意我。
回到家,我抱著發財哭得好大聲。
發財條件反射地想要推開我。
但看到我豆大的眼淚時,伸出的爪子僵在空中,變成了輕輕搭在我的頭頂。
當晚。
發財就不見了。
我找遍了整個小區,都沒有找到他的蹤影。
我媽叉腰怒罵:「所以啊,這種就是焙不熱的畜生!你指望畜生能多有感情嗎?」
可我想,發財不是畜生。
它是世上唯一愛我的小貓咪。
3
打工的第二天。
酒坊外傳來入侵警報,從監視器裡看見屋外衝進一群獸人,個個都穿著挺拔的軍裝制服。
為首的銀發男子抬眸看了一眼攝像頭。
短短的一瞬,我隻看見他有一隻湛藍的眼睛。
還沒等我看清楚,吉娜已經嚇得連忙把我塞進地板下的暗室,讓我千萬不要出聲。
她轉身慌亂走出大廳:
「閣下今天來我們這兒,是有什麼事嗎?」
暗室隻有一條縫隙能夠看到外面。
我看不見為首之人的面容,隻能聽到他的聲音。
對方聲音懶散:「沒什麼,就是例行檢查,看看你們這兒有沒有可疑的。」
吉娜連連擺手:「當然沒有啦!我這麼偏遠的地方,除了來買酒進貨的,哪兒有其他的獸類。」
對方調出一個虛擬面板,讓吉娜辨認。
「認識這個人類嗎?」
「人?」吉娜捕捉到了他話語裡的敏感詞,「人類?」
「老天爺!我這輩子都沒見過人類呢。」
她像是很努力地在看面板上的人物,狐疑地說:「不過人類不是都長一個樣嗎?」
沉默。
長久的沉默。
年輕的男子跟他身後的侍從低聲說了幾句話,我沒聽清。
但很快,他身後的士兵們開始翻箱倒櫃地找著什麼。
我就躲在男子腳下地板的暗室裡。
一顆心狂跳不已。
想到系統跟我說的關於人類的悲慘遭遇。
我都不敢想要是被這個年輕軍官發現了,我會有多麼悲慘的下場。
「閣下,沒找到可疑的痕跡——」
男子嗯了一聲,又環顧四周。這一刻,四周寂靜得可怕。
他走了幾步,突然頓住。
又返回原處,用穿著軍靴的腳尖踩了踩地板:「這下面,似乎是空的。」
霎時,我大腦陡然空白。
一旁的吉娜結結巴巴地上前:「對..…但是,這下面是我拿來裝酒糟的..」
年輕軍官揮了揮手:「打開——」
吉娜磨磨蹭蹭:「閣下,這個天氣,酒糟的味道很難聞的…..」
話還沒說完,外面有人衝進來湊到他的耳旁說了幾句。
對方的聲音頓時認真起來:「真的?」
「找到了?」
「我去看看。」
他打了個手勢,這群人立馬跟在他身後,快步走出了酒坊。
等到他們的飛行器完全離開了視野,吉娜才顫抖著打開暗室把我放出來。
她擦了擦汗,喃喃自語:「幸好沒被發現..!」
當晚,我就聽到她偷偷摸摸地用智腦和其他人聊天。
「嚇死我了!我差點就要招了!」
「我這個小工是個黑工啊,沒有身份ID的!估計是其他星球的難民。」
「我也是看到她沒有智腦才讓她留下的,想著隨便給她發點錢就行了。」
「這年頭,便宜的小工不好找了!誰知道貪了小便宜會差點被士兵發現啊。」
「你說得輕巧,留下來?怎麼留?我才不會花錢給她辦身份ID呢!」
當晚,我和吉娜都沒睡好。
她的房間裡,聽到她翻來覆去的嘆息聲。
而我則怕睡到一半被士兵給抓走。
思來想去。
我覺得我還是得逃跑。
第二天清晨。
我拉過他,小心翼翼地問:「請問你認識一隻叫發財的獸人嗎?」
既然是我家發財召喚我來的。
那它也應該在這個星球才是。
吉娜挑了挑眉:「發財?認識啊。」
我頓時長松了口氣,還想多問一句,她指了指不遠處朝我們走來的一個又黑又壯,滿臉橫肉的雄獸。
「他就是發財。」
吉娜湊近了我,低笑著補充道:「哦對了,忘了告訴你。」
「他馬上就會成為你的丈夫了。」
4
我呆愣住。
吉娜慢條斯理地說:「你就老實交代吧。」
「你是從別的星球逃難過來的,對不對?」
她指了指我的身體,譏诮道:「你的獸型特徵也不明顯,是吃了什麼藥偽裝嗎?」
「你既沒有智腦也沒有身份ID。」
「讓我猜猜,你該不會是其他星球的逃犯吧?」
我:...
大姐,怎麼你就不能猜得再大膽一點呢。
還好這個雌獸是高度近視且臉盲。
但現在這個局面和剛剛被抓走沒什麼區別啊!
「發財——」吉娜招招手,哈哈大笑,「你看,我給你找了個老婆。」
我咽了咽口水,不著痕跡地後退。
面前的雄獸又黑又壯,像一大坨移動的臘肉,渾身都是濃密的毛發,笑起來露出一口大黃牙。
他的目光貪婪地在我身上流轉:
「你從哪兒找的?」
吉娜得意一笑:「路邊撿的。」
「看你經常來買酒的分上,我就隻收你幾十星幣好了。」
她瞥了我一眼,又催促著面前的雄獸:「不過你們結婚後就馬上帶她去登記身份資料。」
我這才明白。
原來吉娜給我找了這個肥頭大耳的雄獸隻是為了讓我能憑借結婚拿到這個星球的綠卡。
然後繼續給她打工。
她料定我這個小身板不敢反抗,所以根本沒問過我意見。
我深吸一口氣。
這兩隻獸一人一拳就能讓我歸西,和他們硬碰硬我毫無勝算。
我小心翼翼問吉娜:「什麼時候結婚?」
吉娜隨口道:「就明天。」
好像是在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被叫作發財的雄獸步步貼近我,笑彎了眼:「這位小姐,你叫什麼名字?我每月薪水有十個星幣,加上你的薪水,我們一年就能換一架小型的飛行器!」
「如果我們每年有一個孩子出生,還能拿補貼,真是太好了!」
我控制住深深的恐懼,強撐著笑:
「那明天見….我今天能先洗個澡嗎?」
吉娜揮揮手囑咐我:「洗幹淨點兒,明天可是大喜日子吶!」
我連忙躲進浴室,調出腦海裡的系統。
問它有沒有金手指。
它冥思苦想:【宿主,您不是穿書的,沒有劇情金手指的。】
我不願相信且大受震撼:
「那你有什麼能幫我的?」
系統沉思良久,發了一份地圖到我腦海裡:【可以幫你導航。】
我環顧四周。
這個浴室隻有一個很窄的氣窗。
吉娜他們肯定是過不去的。
但我不一樣。
浴室外,兩人的交談聲還意猶未盡。
..幹脆我今天就把她帶回去吧..
「那價錢我可一分不會少哦...」
我一咬牙,撐著洗漱臺踮腳從那個小窗戶鑽了出去。
浴室後面是一片茂密的高粱地。
吉娜說得沒錯,這麼偏遠的地方倒是很少有人經過。
為了營造我還在洗澡的假象,我沒有關掉熱水花灑,不過這也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