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驚又怕,我慌亂之下索性關了手機。
昨晚雖不是我主動的,但..我似乎也沒拒絕。
宋廷川向來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我和他不一樣。
我事業剛起步,要顧及的又太多。
惹不起,我隻能躲。
訂了最快飛往巴黎的航班。
原本辦的簽證是要和顧恆度蜜月用的。
現在倒用來躲桃花債了。
7
我在巴黎藏了一個多月。
除了逛吃喝逛花店,就是瘋狂搜索國內的娛樂新聞。
我害怕看到有關宋廷川和安曼分手的消息。
不管因何分手,對我來說都不是好事。
直到娛記爆出安曼和宋家太子爺同逛珠寶店,似好事將近,安曼豪門夢圓。
圖片雖是偷拍的視角,但能清晰地看到兩人在挑選鑽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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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著的一顆心落下,我訂了機票回國。
近來一直食欲不振,精神萎靡。
我回國第二天就去了醫院。
一番檢查後,醫生的話卻猶如晴天霹靂。
「孕四周了,孩子要不要?」
我隻覺天旋地轉,耳邊轟鳴。
拿著孕檢單,我甚至不知何時走出診室的。
每一步都感覺踩在了棉花上。
我明明記得飛到巴黎當天我就吃了避孕藥。
「林嘉?」
熟悉的聲音傳來。
我循聲而望,看見顧恆和沈顏十指緊扣,舉止親昵。
沈顏熱絡地上前和我打招呼。
「姐姐哪裡不舒服嗎?怎麼一個人在醫院?」
「我也跟阿恆說我自己來醫院可以的,他偏要陪著。」
從前的沈顏也是如此。
輕柔的語調,隨意的茶言茶語,就能讓我情緒失控。
現在我不愛顧恆了,情緒不再波動,隻覺得她聒噪。
「妹妹柔弱不能自理,在家許是還要顧先生把尿吧。」
一句話結束戰鬥,沈顏紅了眼眶。
目光緊鎖在我手中的孕檢單上。
「你懷孕了?!」
晶瑩的淚珠一顆顆劃過沈顏蒼白的小臉。
方才一直隱身的顧恆,擋在沈顏身前。
他蹙眉,神色涼薄:「處理掉,不要自討沒趣。」
我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不是你的!」
顧恆臉色一沉,眸底墨色翻湧。
我沒有心情再去探究顧恆的情緒。繞開兩人離開。
走到醫院停車場,我被大步追來的顧恆拽住了手腕。
「剛才怕影響沈顏心情。」
「孩子留下,之前的事我既往不咎。」
他自說自話,施捨般的語氣實在好笑。
「顧先生,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孩子不是你的!」
我甩開顧恆的手,懶得再和他廢話。
8
「不是我的?難不成你還有別的男人?」
顧恆笑意微妙,語氣不屑。
他不會相信我會懷上別的男人的孩子。
這些年我在感情裡無底線地包容和忍讓。
是顧恆自信和優越感的來源。
今天由我親手打碎,竟莫名有些報復的快感。
「顧先生,孕四周,你算算時間,孩子是你的嗎?」
我冷笑著看他,將孕檢單遞到顧恆眼前。
看清孕檢單的一瞬,顧恆的笑意僵在臉上。
他一把奪過單子看了又看,滿臉慍怒。
他將孕檢單撕得粉碎。
怒聲質問我:「孩子是誰的?!」
「林嘉!你居然敢背著我找別的男人!」
「什麼時候的事!」
「你和他多久了?!」
突如其來的綠帽子讓顧恆亂了分寸。
他在停車場朝我又吼又喊。
畢竟在他眼裡我是趕也趕不走的舔狗。
即便我和宋廷川那一夜是發生在我們退婚後。
那也是對他忠誠的背叛,再綠不過的帽子。
我淡聲回他。
「沒多久,但足以抵過我和你的七年。」「我現在才知道,被愛的感覺是..!
「身~心~愉~悅~」
因為愛過,更知道如何誅心。
最後四個字,我說的輕鬆愜意。
顧恆的臉卻一瞬慘白。
他從未在我面前如此失神過。
隻呆怔地站在原地。
直到我車子開走,他也未能回神。
從後視鏡裡看著顧恆悵然的身影。
我沒再感覺興奮,也不難過。
隻覺的心裡有個地方空落出來。
七年的感情徹底終結。
滋味說不清道不明。
9
開車剛駛出一個路口。
我的車被一輛超跑逼停。
卻見宋廷川下車大步朝我走來。
他俯身拉開駕駛室的門。
頎長的身材,帶著濃濃的壓迫感。
他冷著一張臉,沉聲開口:「不是他的。」
「那就是我的了?」
「帶球跑?」
「林嘉,你玩得挺花!」
宋廷川竟然知道了?!我壓下心虛,反客為主:
「你跟蹤我?!」
不然他怎麼知道我和顧恆的對話。
「我在巴黎跟了你一個月,你現在才發現?」???!!
「你怎麼知道我去了巴黎?!」
宋廷川嘆了口氣,耐心地和我解釋:
「你讓秘書訂機票、訂酒店,我身為公司股東,想知道公司負責人的行程很難嗎?」
末了,他語氣寵溺。
「我真有點擔心咱倆孩子的智商。」
我對上他灼熱的眸光,心跳驀然漏了一拍。
這種奇妙的氛圍,我和顧恆七年間都不曾有過。
後面被堵住的車子鳴笛刺耳。
正好掩飾了我的慌亂。
「還走不走!!」
「綠燈了!」
「要膩歪回家膩歪啊!」
「我們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後面的司機落下車窗沖我們喊。
我臊的耳面通紅心跳加速。
「你把車挪開,回家再說行不行?!」
宋廷川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好,那就回家說。」
他咬重回家兩個字,語氣暖昧至極。
我莫名開始躲避他直白的目光。
趁我不注意他在我臉頰輕落了一吻。
待我回神他已經坐回駕駛室。
一番騷操作,惹的我一路遊離。
無意識跟在他車後回了公寓。
但事情已經出了,再躲是沒用了。
我和宋廷川是該坐下來好好談談此事。
回到家後,我開門見山。
「這個孩子是個意外,我明天會去醫院約..
腰身被手臂收緊,宋廷川從背後將我擁入懷。
耳畔是他炙熱的呼吸。
我身子一僵,沒有說完的話含在了口中。
「你這個女人怎麼這麼狠心!」
「躲我一個多月,回來就要流掉我們的孩子!」
我掙開他的懷。
手掌推拒在他胸膛,保證我倆之間有一臂距離
這樣我才能正常和他交談。
「宋先生,你為了安曼不惜和家裡決裂。」
「實話說我也為你們的愛情動容過。」
「所以更不能容忍自己破壞你們的感情。」
「這孩子是我的,我有權決定他的去留。」
「請你忘了那晚,安心結婚!」
宋廷川嘴角噙著壞笑,將我的手掌推移到腹部。
「腹肌練得更好,你可以摸這裡。」
隔著衣料也能觸到他的體溫,和凹凸結實的肌肉。
我耳廓燙得厲害,想抽走手卻被他死死按住。
「誰跟你說我和安曼要結婚了?」
「你們不是去挑選...」
「我不和安曼演這齣戲,你能捨得從巴黎回來?」
我更加疑惑。
「安曼為什麼要陪你演戲,騙我回來?」
難道他發現安曼給他戴了綠帽子?
兩人分手了?
「她為什麼不願意?」
「我和安曼從開始就是純潔的革命友誼。」
10
宋廷川當著我的面撥通了安曼的電話。
聲筒裡傳來安曼夾雜著微喘的嬌媚嗓音。
我不敢想像她現在在做什麼。
大腦裡卻莫名憶起那晚旖旎的畫面。
「追妻成功了嗎?」
「你都不知道那條新聞,有多影響姐撩撥小鮮肉。」
宋廷川聲調慵懶:「勝利在招手。」
「你們打個招呼。」
手機猝不及防地被遞到我嘴邊。
我鬼使神差地和安曼sayhi。「林嘉,久仰大名。」
「有機會出來喝一杯,我給你介紹幾個帶勁的小狼狗!」
我稀裡糊塗回個好字。
電話立即被宋廷川掛斷。
「摸著我的腹肌,還想著小狼狗?」
我觸電一般縮回手,心臟不受控地開始加速跳動。
我躲開宋廷川炙熱的目光,坐到沙發上。
「什麼追妻?到底怎麼回事?」
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平穩。
我記憶裡我和宋廷川的接觸並不多。
我和他既沒戀愛過,也從未暖昧過。
何來的追妻一說?
他拉了把椅子,坐在我對面。
目光灼灼地落在我臉上。
「你十八年前就嫁給我了。」
「後來始亂終棄又和顧恆在一起。」「現在的我,不就是在追妻嗎?」
十八年前?!
好久遠的記憶..
那時候我還是被父母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那時候的宋廷川少年老成,不似現在這般吊兒郎當。
那時候的顧恆也從不用高高在上的眼神俯視我。
而宋廷川口中的「嫁給他」。不過是八歲的我玩過家家。
因為跟顧恆鬧了矛盾。
賭氣拉著宋廷川做了新郎。
也是八歲那年,父親破產,帶著全家搬離了別墅區。
我和顧恆、宋廷川皆斷了聯繫。
七年前再回到他們視線。
是為了給重病的父親籌集高昂的手術費。
我穿著洗得發白的衣裙。
忍著難堪求到顧家門下。
我和顧恆有婚約。
是爺爺輩們交好定下的。
我原不指望顧家會認下婚約。
隻希望他們念在曾經兩家交好的份上出手幫襯。
畢竟定下婚約的爺爺們已經相繼故去。
婚約也可說是口頭的玩笑。
我沒想到顧家出手相助後,也認下了婚約。
我和顧恆也順理成章地談起了戀愛。
直到大三那年。
向來周六會準時來看我的顧恆聯繫不上了。
我才知道顧家有個養女叫沈顏。
是顧叔叔初戀留下的孤女。
不顧夫人的反對,顧叔叔執意收養了她。
用顧夫人的話說,沈顏和她母親一樣是慣用柔弱狐媚男人的妖精。
後來這七年,也印證了顧夫人所言非虛。
沈顏十五歲被收養到顧家。
正是少女情竇初開的年紀。顧恆那時無心情愛。
隻當她是妹妹一樣疼愛。
顧夫人卻看出沈顏異樣的心思。
高三沒畢業就將沈顏送出了國。
沈顏就常以獨居國外孤單害怕為由。
纏著顧恆聊視頻,煲電話粥。
直到我出現後,沈顏察覺出顧恆的冷落。
顧恆也如實告訴沈顏,他和我戀愛的事。
自此之後,沈顏柔弱不能自理的操作就開始了。
她會以被陌生男人跟蹤。
或是以被同胞女生們霸凌。
各種各樣的理由吸引顧恆的注意。
直到大三那年。
奪愛不成的沈顏自殺了。
顧恆來不及告知我,就買了機票飛過去。
我想躺在病床上虛弱的沈顏。
將對顧恆不能言說的愛慕娓娓道來時,顧恆是震撼且感動的吧。
自他回國以後。
我能明顯地感覺到,顧恆的心在我和沈顏之間遊離。
我自認無能,沒有沈顏的心機和手段。
顧恆情感的天平,也最終傾斜至沈顏。
許是和顧恆、沈顏的三角糾纏,太過耗費心力。
我竟從未注意到宋廷川濃烈的愛意。
我疏忽了十八年後再見面時宋廷川發紅的眼眶。
也疏忽了同在一個校區,我和顧恆並肩走過時,宋廷川落寞的身影。
12
我甚至不知,在我被顧恆傷了一次又一次時。
他就已經暗下決心要將我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