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嶼白冷笑一聲,「這樣,你把它吃完,朕就考慮考慮給你投錢。」 「真的嗎?」我躍躍欲試地看著我的菜,「那你可別後悔。」
宋嶼白說絕不後悔。
那就好。
我拿起筷子,夾了一個看不出原型的東西,放入口中。
[yue——」
20
這道菜果然很冷門,恐怕適口的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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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後我再學幾個家常菜給您嘗嘗。」
宋嶼白看我:「朕是有錢,不是有病,滾出去。」
「別呀。」我拽著他的袖子,「您再想想,看在我對您一往情深的份上,再想
想 ?」
宋嶼白說他不想。
「帶著你的髒東西,滾出去。」
我不。
我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宋皇,您也不想我還不上錢吧。」
宋嶼白頭也不回:「損失三十萬和三百萬朕還是能分清楚的,虞三,你還是好好 當你的廢物吧。」
「話不是這麼說的。」我加快腳步跟上他,「您想想,萬一賺了呢?」
「你也知道是萬分之一的可能啊。」
宋嶼白猛地一個回頭,我沒剎住車,直直撞進了他的懷裏。
然後死賴著不走。
「求求你啦~」
21
我被扔出來了,宋嶼白這個狗東西一點都不憐香惜玉。
門口的小太監一臉警惕的看著我,就好像我玷汙了他們主子一樣。
走就走。
我也是有尊嚴的。
我扭頭就去找我父皇。
「父皇,你說怎麼才能拿下宋皇呢?」
我父皇忙著批摺子,聽到這話詫異了一瞬:「你招惹他幹啥呀,咱們商路都通了。
呵。
「父皇,咱還欠他三十萬您忘啦。」
我父皇頓了頓,依然堅持:「是你欠的,朕一直教導你們,自己做的事要自己承
擔後果。」
「我倒是無所謂啦,我二皮臉。」我眉梢一挑,「就是到時候一直不還錢,宋皇 會不會對咱們虞國有意見我就不知道了。」
「.…閨女過來。」我父皇沖我招手,「父皇幫你一起想。」
「好嘞。」
我父皇問我:「你想怎麼還錢?」
【啪!】
我把我的飯莊設計圖拍在他的桌上:「我打算,讓宋皇資助我開一個飯莊。」
「.…朕忽然想起來還有點事,你先回去自己想想吧。」
???
呵,男人。
果然靠不住。
「那您把先前答應的三兩銀子給我。」
「給給給。」我父皇毫不猶豫地把銀子塞我手裏,「快出去吧。」
「對了,在宋皇跟前別說的咱父女感情多好似的,免得連累朕。」
「..」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我把兜裏還沒捂熱乎的銀子塞到宋嶼白的貼身太監手裏:「公公,我想問問,你 們陛下他喜歡吃什麼?」
小太監看我一眼,把銀子推回來:「三公主見諒,陛下的喜好奴才是萬萬不敢透 露半分的。」
錢不夠?
我又加了一兩:「公公,您就行個方便吧,我就是想多瞭解陛下一些。」
小太監又推回來:「三公主,真不是奴才不告訴您,這不合規矩。」
三兩,不能多了昂。
小太監歎了口氣:「三公主,您就是都給奴才,這也沒奴才一個月的月俸高,奴
才不值當啊。」 焯!
我收起銀子:「你們宋國,薪資水準這麼高麼?你們陛下身邊還缺伺候的人嗎? 我看您長得挺像我同事啊。」
小太監不為所動:「您請回吧。」
還真是油鹽不進啊。
我隻能失落的離開。
但我堅信,如果老天爺給我關上了門,那他一定會給我留個窗。
23
被宋嶼白逮到的時候,我正爬上窗臺,準備落地。
縱深一躍,就躍他懷裏了。
「好巧哦宋皇。」我翻過身,給他打招呼,「您怎麼也在這兒啊。」
宋嶼白把我扔地上:「你來做什麼?」
「我來看看您,吃的喝得都周到吧。」我抓緊時間環顧四周,卻隻看到他桌上放 了一壺酒,「呦,喝著吶,我陪您啊。」
宋嶼白輕笑一聲:「你還能喝酒?」 能,怎麼不能。
我當即拿了個酒盞來,滿上:「您可別小看我,我在酒館打過雜的。」
宋嶼白看著我一口幹完:「你們家倒是有意思,皇子皇孫都混的跟貧民一樣。」
可不咋的。
我又替他滿上:「我父皇說,君民本一體,本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哪兒有什 麼太子公主的,都是肉體凡胎,誰又比誰高貴呢。」
宋嶼白點頭:「說得有理。」
「是吧。」我晃著腿,思索著是不是該要點下酒菜,「您別看我父皇好像挺沒 用,但他是真的替百姓著想,你信不信,他都能為了百姓給你跪下。」
「不信。」
那就不信吧,我吹牛的。
我給他倒酒:「算了不聊這個了,咱聊點開心的,大過年的,您往年都怎麼過?
宋嶼白看我一眼:「給我父皇上墳。」
宋嶼白指著我手裏的酒壺:「瞧,這就是給我父皇準備的酒。」
24
那天宋嶼白說老國君是他親手送走的。
我父皇連夜給我惡補了這段歷史。
宋國老國君年輕時也是個梟雄,啥都好,就是活太久了。
晚年作妖,遠賢臣親小人,將功臣盡數抄斬,國內民怨四起。
甚至還聽了術士的話,取親骨肉的血肉服之以求長生。
宋嶼白母後早逝,無人庇佑,成了他們的良選。
隻是沒人想到宋嶼白會先一步下手。
也幸好他先一步下手。
我看著面無表情的宋嶼白,安慰道:「節哀,你父皇在天有靈一定會後悔這麼對 你的。」
「確實。」宋嶼白滿不在乎的樣子,「我每年都會告訴他,他的寶貝兒子又死了 幾個,他的心腹又死了幾個,他的愛妃們又死了幾個。」
「他在天有靈的話,應該很後悔沒在我出生的時候就掐死我吧。」
那你說對了。
我一時竟然不知該怎麼接話。
索性他也不需要我說話,他說:「你再給朕彈一曲吧,就上回那個。」
我確信他說這話是真心地。
這樣的話,有問題的果然是他的品味。
25
那天我們喝了很多酒,我抱著瑤琴給他彈了一曲又一曲。
全是原創,沒有一點借鑒。
「原來彈琴這麼好玩。」我左手抱起瑤琴,右手劈裏啪啦地撥著琴弦,「好不好 聽 ? ! 」
宋嶼白捏著酒盞,嘴角噙著一抹笑:「挺難聽的。」
「嗯?你說什麼?」我暈暈乎乎的扔下瑤琴,撲到宋嶼白跟前,捧住他的頭,「 你再說一遍?」
宋嶼白撇開我的腦袋:「嗤,朕放塊肉上去,狗彈得都比你好。」
他又羞辱我。
我咬牙切齒地問他:「那你還讓我彈?」
「嗯。」宋嶼白微微斂眸,「我母後也不會彈琴,可她總覺得自己彈得很好,非 要讓我聽。」
「你彈得跟她一樣,朕就想聽聽,到底是怎麼學的,才能彈出這麼難聽的曲子。
我喝的有點多,腦子轉的慢,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我摸摸他的頭:「那,那我再給你來兩段兒?」
「不用了,你彈得比我母後還難聽。」
「呵。」
我盯著他的臉,勸他:「不會說話可以閉嘴。」
宋嶼白忽然湊過來,整張臉放大在我面前:「朕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高興的人 都死完了。」
「哦。」我揪著他胸前的發絲,「那你豈不是孤家寡人?真可憐。」
「那又如何,那些個妻妾成群,四世同堂的人,也不見得多幸福,不過是給劊子 手的多添麻煩罷了。」
那是因為他們遇到了你,不幸的根源。
我迷迷糊糊地抱住他,拍拍他的背:「行了,以後咱們就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了,有我呢昂。」
恍惚間,我肩頭一沉,似是有人擁住了我。
「這可是你說的啊。」
「事情就是這樣,我們隻是喝了酒,絕沒有發生什麼!」
我信誓旦旦的跟我父皇保證。
誰能料到這老頭大清早來找宋嶼白呢,更料不到昨晚我和宋嶼白並排在地上躺了
一夜。
整整一夜。
給我睡得腰酸背痛。
我直起身揉了揉腰。
我父皇突然怒火加倍:「還說沒發生什麼?!」
「.…不是,父皇您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您談正事要緊。」
「哦,朕來找宋皇談談……談什麼談,你們先給朕說清楚你們倆怎麼回事!」我 父皇把我拉到身後,「是不是這小子欺負你了?」
我父皇的形象偉岸起來了。
可惜真不是。
「父皇,真是誤會。」
我父皇不信。
宋嶼白打斷我:「此事,朕會負責。」
我父皇的怒火一收:「打算什麼時候來提親?」
27
我懷疑我父皇是故意的。
想順勢把我嫁出去。
「彩禮倒是不用給太多,到時候咱們嫁妝也湊不來這麼些。」我父皇一路上碎碎 念,「不過該有的都不能少,可不能讓人看輕了。」
「哎呀真不愧是朕的閨女。」我父皇讚賞的看我,「才幾天功夫,就把宋皇拿下
了。」
呵,呵。
那倒也不是這個意思。
「父皇,您真的放心我嫁過去,這麼遠,回頭受了委屈都沒地方哭。」
我父皇不在意的擺擺手:「朕有什麼不放心的,你又不是沒長腿,受委屈了自己 跑回來唄,再說了你能受什麼委屈,你不欺負人就好了。」
有點感情,但不多。
就是打臉來的太快。
出嫁那日,這老頭哭的比誰都慘。
「嗚嗚嗚嗚朕的寶貝閨女啊,怎麼說走就走了啊,留下父皇一個人在這個皇宮, 還有什麼意思啊…..」
我掀開紅蓋頭:「父皇,我隻是出嫁,不是出殯,您也不必哭這麼慘吧。」
我父皇噎了一下,抹抹眼淚:「閨女啊,要不咱不嫁了,朕想明白了,眼下咱們 虞國發展越來越好了,你找不著工作咱就不找了,朕養你一輩子也行。」
早幹嘛去了。
我看著不遠處親自來迎親的宋嶼白,側頭對我父皇道:「我覺得也行,要不您跟 宋嶼白說說,這親不結了。」
我思索著:「就是不知道這個迎親隊伍會不會突然變成百萬兵馬。」
我父皇不哭了:「朕還是不能因為一己私欲壞了你的終身幸福。」
說完給我把蓋頭蓋上了。
「呦,朕的好女婿來啦,來來來,咱們翁婿倆可得好好說說話。」
呵,男人。
兩個時辰後,終於續完舊了。
宋嶼白牽著我的手上馬車。
我問他:「我父皇這麼笨,當時你是怎麼被騙過來的?」
「閑著也是閑著,朕長這麼大,見過怕朕的見過敬朕的,倒還沒有人敢說愛朕 的,朕就想看看是個什麼東西。」
「….哦。」好像又被罵了,「那看完之後呢?」
「嗤。」宋嶼白髮出一聲嗤笑,然後在我的眼神裏斂了笑意,「看完覺得挺好的。
「最好是。」 「一定是。」
番外:
虞宋相鄰,從虞國都城到宋都不過半個月的路程。
這半個月,我眼看著兩邊的商肆逐漸繁華,人民生活水準逐步提高。
我父皇老說,錢不是衡量人民幸福指數的絕對性指標。
我依然堅信他的那套理論。
但如果可以的話,我選擇金錢。
我趴在馬車窗邊,看到路邊穿金戴銀的老百姓,問宋嶼白:
「他們脖子上戴這麼多金鏈子,不怕被搶嗎?」
宋嶼白閉目養神,聞言眼皮子一掀:「為什麼要搶,自己買不就好了?」
我噎了一下,小心翼翼道:「你們這兒..…沒有窮人麼?」
「自是有的。」宋嶼白掀起簾子,指著不遠處一座金碧輝煌的建築,道,「那是 救濟院,凡工錢少於五十兩一月的窮人,皆可去救濟院領救濟金,使其月收入不
低於五十兩。」
五十兩,很窮嗎?
大約是我臉上沒見過世面的表情過於明顯,宋嶼白歎了口氣,指了個小宮女給我
「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問她便是。」
小宮女叫綠梅,戰戰兢兢的站到我跟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直到此刻我才知道,原來每個人是隻需要做一份活的,原來工作是可以做四休三 的,原來每天是隻需要幹兩個時辰的…..
原來真的有地方遍地是黃金。
這哪是大宋啊,這是仙界吧。
我立志,將為大宋的繁榮富強奉獻一生。
我問宋嶼白:「那皇後,月俸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