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少主就住城東客棧,怎麼,你剛剛不還說要回去了?”
兼竹,“人總是善變的,我同你一路。”
少年雲裡霧裡,“也不是不可以。”
……
臨遠宗的門禁每日亥時末落下,翌日辰時初才開啟。
懷妄身上有最高禁制,穿過山門時毫無阻滯。他落到席鶴臺上,遲疑片刻抬撤去了蒼山結界。
留下一道靈識後,懷妄轉身回了屋裡修煉。
翌日清晨。
臨遠宗門禁剛開,兼竹便飛身趕了回來。他身上還是昨天那身衣衫,一會兒有早課,他得趕緊回去換成弟子服。
踏上席鶴臺的一瞬,庭院裡的屋門從內打開。
懷妄站在門口遠遠看著他,“徹夜未歸?”
兼竹來不及跟他掰扯演戲,揮揮匆匆留下一句“花花世界迷人眼”。
“……”
望著那道身影遠去
,懷妄心頭稍稍放下。
他撤了蒼山的結界,卻沒有為兼竹開放臨遠的門禁。若後者回來了,便說明他能悄無聲息地破開臨遠結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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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兼竹徹夜未歸……
懷妄垂眼,那晚的人不是他最好。
思及那狂徒抽了他的衣帶,一按在他心口語氣狎昵,懷妄眼底便浮出冷峻的殺意。
若再見到,必定將人千刮萬削!
作者有話要說懷妄徹夜未歸,那就好。
兼竹喔?
撒紅包
*參考獻《齊物論》,道家籟。
*有的小天使可能沒反應過來,外再多解釋兩句
對懷妄來說,兼竹沒認出自己,宗門裡也無人知道兼竹的行蹤,隻要他能破除臨遠的禁制,想什麼時候回來都可以,沒回來大概率是回不來,嫌疑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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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冰火兩重
兼竹回屋換了弟子服,他低著頭整理衣帶,想起落入席鶴臺時感受到的禁制波動。
呵呵,還跟他玩兒釣魚執法。
兼竹廣袖一振推門而出,迎著燦爛的朝陽去往學堂。
他今天早上耽擱了一陣,到學堂時已臨近上課。周圍同窗跟他打了個招呼,何師兄隔著幾個座位正想找他聊天,門口便傳來一聲“歸座”。
兼竹抬頭,卻見進來的是洞迎真人。
相比嚴苛的檜庾,洞迎看上去親和很多,他同眾弟子道,“今日起,由我來代檜庾長老授課。”
坐席間一片交頭接耳。
兼竹想起那次檜庾的失誤,猜想後者也許是狀態不佳,在閉關休整。
下一刻又聽洞迎道,“檜庾長老在準備突破。”
眾弟子驚訝相視“長老要突破了?”
“檜庾長老在分神後期停滯已久,想必也該突破合體了!”
“看來我們臨遠宗除了掌門,便要有第二位合體期大能了。”
兼竹微微蹙眉以檜庾現在的狀態突破?怕是不妥。
旁邊一名師兄見他蹙眉,安慰道,“師弟你別擔心,就算長老突破了合體期,也不會變本加厲地為難你。”
兼竹,“……”
兼竹,“師兄多慮。”
他很好奇,外界到底是如何看待他和檜庾。
·
上午的課業結束,兼竹和江潮雲約了去膳堂用午膳。
修士到了金丹便可闢谷,但想吃東西和闢谷有什麼關系?
到了膳堂,江潮雲已經打好飯坐在桌邊了。
兼竹去領了自己那份回來坐到江潮雲對面,後者立馬坐正,直勾勾地盯向他碗裡,“你為什麼多個雞腿?”
兼竹拿筷子戳下一塊雞腿肉,在江潮雲眼紅的目光細嚼慢咽,“打餐的小師弟說我是今天第六百十一名幸運弟子。”
江潮雲捏緊了筷子,“好隨的幸運數字!”
直到兼竹兩下啃光了雞腿,江潮雲灼熱的視線才稍有減退,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近況。
江潮雲,“你最近在做什麼呢。”
兼竹,“種菜逗鳥。”
江潮雲,“……?”
兼竹看他面上的神色屬實迷惑,又加了一句,“修行。”
江潮雲跳過他十分勉強的找補,“算了。但你不是來臨遠找人的嗎,怎麼也沒看你著急,人找到了?”
“人海茫茫,好比大海撈針。”兼竹頓了一下,“我是說比喻的針。”
懷妄還是很有資本,他不能隨意汙蔑人。
江潮雲,“……你不說我也沒想這麼多。”
兩人相對沉默了十幾秒,江潮雲開口打破微妙,“你要不要同我說說他的特徵,我幫你四處散播。”
這措辭聽起來就很不祥。兼竹盡量忽略,閉眼回憶著兩人絲絲縷縷的過往,薄唇微張,“他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江潮雲臉上又浮出些許迷惑。
兼竹繼續,“氣質絕佳,力能扛鼎。”
“……”江潮雲實在不太懂兼竹的審美,料想他那前夫必定是天仙猛男似的人物。
他說,“你還有什麼願意分享的小故事也可以告訴我,我到時候寫成你倆的二人小傳,先在宗門內試發行個幾百冊。”
兼竹欣然接受,並向他推薦了何師兄,“遣詞造句方面可找他幫忙潤色。”
“行,到時候出了書我也給你們蒼山送兩冊。”
達成一致後,兩人換了個話題。
江潮雲拜入了洞迎真人門下,眼下洞迎真人要替檜庾真人代課,想必單獨指導他們的時間就少了。
江潮雲愁了會兒,又換了個角度看世界,“不過檜庾長老專注突破,這段時間就沒人刁難你了。”
兼竹,“……不,長老真沒刁難我。”
“宗門內早就傳遍了。”江潮雲不信,並順口押了個韻,“別怕私下被欺壓,宗門永遠是你家!”
兼竹幽幽嘆了口氣,心想等檜庾長老出關,一定邀人在這春花爛漫的宗門內攜環遊。
傍晚回到蒼山。
兼竹例行晃去照看自己的菜苗。今日懷妄沒在屋裡關著窗看書,而是坐在院裡那石桌後烹茶。
熱氣繚繞,銳利冷硬的五官被白煙模糊得稍顯柔和。
兼竹進來時,滾水沸騰,陶瓷壺蓋“啪嗒”跳動了一下,邊緣漫出些水痕。
骨節分明的指提起壺蓋放到桌上,似是感受到燙度。懷妄頭也不抬,“為何徹夜未歸?”
兼竹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裝得還挺像。
他悠悠道,“昨晚去做好人好事,耽誤回宗門的時間了。”
“好人好事?”
“扶一位被高空拋物砸的老公公過馬路。”
“……”
懷妄那張淡漠的臉上少見地浮出了一絲匪夷所思的神色。他抬眼,似乎不敢相信自己
聽到了什麼。
兼竹看他有口難言,心情一下好了八個度。
懷妄被哽了半晌,轉而冷下臉告誡他,“昨日你私自離開宗門,念你初犯,既往不咎。若有下次,當按門規處置。”
“仙尊準備怎麼處置?”兼竹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像是戲笑,“是不是要吊起來打?”
懷妄一時語塞,接著道,“罰你到寒潭坐一宿。”
兼竹配合,“我超怕的。”
懷妄又瞥向那片綠油油的菜地,“再把你的菜苗都拔了。”
然而不等兼竹回應,一直杵在旁邊的靈鶴突然拍起翅膀,發出抗議,“咯咯咯!!!”
兼竹不給面子地笑出來,“呵。”
“……”
懷妄抿著唇站起身,冷冷掃了一眼吃裡扒外的那隻鶴,轉身回屋了。
屋門“嘭”地關上!
石桌邊的茶壺還在咕嘟咕嘟沸騰。桌上一杯熱茶餘溫未散,茶湯清亮,上好的君山銀針垂直立於杯底,上下浮動著。
水面晃著一團將沉的日光。
兼竹伸薅了薅靈鶴的腦袋,“乖崽,菜湯少不了你的。”
“咯咯咯咯”
·
這幾天不是種菜逗鳥,就是喝酒逛街,兼竹感覺自己硬生生把修仙世界過成了種田生活。
今日無事,他幹脆重拾修行。
剛才懷妄提到寒潭,寒潭聽上去能凍死個鳥,實際對修行大有裨益。
他之前也聽懷妄說過,蒼山的寒潭直通靈脈,四周是寒意徹骨的泉水,心地層卻有離火常明,熔巖滾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