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傅清許是家族聯姻。
他有白月光,結婚後我們相看兩厭。
婚後十年,他因胃癌去世。
我中年喪夫,繼承他的巨額資產,簡直爽死!
我爽死後,重生了……
01
我重生到剛結婚那天,婚禮非常隆重。
我穿著婚紗,站在眾多賓客面前,聽著司儀在問:「新娘,你是否願意與新郎結為夫妻,無論他生病還是健康,貧窮還是富貴,都要和他攜手一生?」
我點頭:「我願意。」
當然願意,盡管這十年慘了點兒,被傅清許一直冷暴力。
但十年後,我繼承遺產的時候還是挺爽的。
我看向了傅清許,這個時候他西裝筆挺,俊朗非凡,完全沒有十年後被胃癌折磨的枯瘦。
或許是內場的空調有點兒熱,他的耳尖都泛起了微紅。
上一輩子,我本來是懷春少女準備嫁給傅清許,卻在結婚前一天知道他還有個白月光。
他娶我,一是為商業聯姻,二是我有幾分像他的白月光。
婚禮結束,我還收到消息,傅清許沒有按約給我家公司注資,反而是收購了我們家公司。
Advertisement
驕傲如我,大鬧一場後,封心鎖愛,出去旅遊了。
現在,我想到十年後他反正都要死。
這些小事,不重要了。
遺產是大事。
看在遺產的份上,我對他好些也不是不可以。
傅清許單膝跪地給我戴戒指的時候,我眼尖地發現,我的手捧花是我想要的鈴蘭。
現場的玫瑰,也是我喜歡的朱麗葉玫瑰,都很貴。
嘖嘖嘖,我上輩子竟然沒有注意到。
現在隻想感嘆一句,傅清許真有錢,這場婚禮逼格真高。
我低頭,正好撞入傅清許深邃的雙眸中。
他認真地看我,眼神執著且深情。
02
怎麼這輩子的傅清許,不像上一輩子一樣冷漠無情了呢?
他甚至是在敬酒的時候,一直站在我的旁邊,對著他的親人,一桌一桌地介紹:「這是我的妻子,許樂。」
他給我倒的是溫開水,自己喝的是白酒。
晚上,我看著喝醉的他,沒了平日的清冷,更顯不真實。
我躺在旁邊有些睡不著。
想到要再熬十年,才能拿到遺產,更睡不著。
直到天擦亮,我才勉強地睡過去。
剛睡一會兒,我的手機響起。
對面傳來我從小一起長大鄰家哥哥的聲音:「樂樂,我聽說了你們家的事情,你要不要先出去散散心?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我封心鎖愛,自己去散心了。
我說完,才想起來,上輩子我是沒有和他去散心。
我起床氣有點兒大:「大哥,你誰啊?我新婚燕爾,不和老公去散心,和你去?你腦子有病吧?」
但我記得當時我這個電話接了好久,明知道傅清許站在門口,還氣憤地說了他很多壞話。
上輩子,傅清許應該是誤會了。
我剛掛斷電話,就看見平時不茍言笑的傅清許站在門口,嘴角向上揚起了 2°。
他平時都是面癱臉,所以就算是隻有 2°的笑容,也極為明顯。
「醒了就來吃早飯。」傅清許進來後,臉上的笑意就消散了,聲音冷淡。
我不想動。
「配合吃早飯 50 萬,吃了飯你要是不喜歡老宅,可以去我準備的婚房。」
我又想動了。
和傅家人吃了早飯,傅清許帶著我去了他名下的一棟別墅。
別墅的薔薇開得正盛。
我沒忍住問了一個困惑我多年的問題:「這薔薇是你為李薔薇種的嗎?」
李薔薇是他的白月光。
因為她名字裏有薔薇,所以他種了滿園的薔薇。
每年都會親自地修剪薔薇的枝條,撫摸薔薇開的花苞,溫柔得像是對待世間最好的珍寶。
傅清許腳步一頓,聲音裏帶著幾分冷意:「不是。」
「哦。」
漂亮的薔薇,總是讓人心生愉悅,更何況是這樣已經成了花墻的薔薇。
晚風搖曳,走進去就宛如進入了童話世界,美麗夢幻。
我們剛走進院子,就看見一隻金毛朝著我們撲上來,朝著我一頓猛舔。
我嚇得連連後退幾步。
傅清許將金毛拉開,表情有點兒不自然。
「我為了讓它記住你,在你的照片上抹了一點兒它愛吃的狗糧。所以它見到你激動了些。」
我看見過李薔薇和狗的照片。
還以為狗是李薔薇和傅清許一起養的。
看樣子,好像不是。
隻是他拿我照片糊狗糧,還是讓我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03
傅清許將幾套旅遊方案拿出來的時候,我真的有點兒懵。
「我們還需要蜜月旅行?」
「需要,這也是結婚的流程。」傅清許點頭。
我勉為其難地選了套最貴的方案。
和傅清許旅遊一趟,他笑起來的時候,嘴角的弧度已經由 2°到了 5°。
我發現,放棄那些所謂的仇恨後,我和傅清許相敬如賓,其實也挺好。
剛旅行回來,我就又收到了鄰居大哥吳桐打來的電話:「你最近怎麼樣?我聽說傅清許還強制讓你陪著出去了。」
「你要是熬不下去了,你可以隨時來找我,我們這麼多年的朋友,我肯定……」
我微微地皺眉:「你這人說話好奇怪!」
「我和我老公出去度蜜月,我有什麼熬不下去?」
別說度蜜月了,想到那些遺產,我覺得生個孩子給傅清許留後都可以。
吳桐:「你……你不關心你們公司了嗎?」
我:「我覺得公司交給傅清許比我爸靠譜不少。」
反正,他們死了,都是我的。
就當這些年請傅清許幫我打理了。
吳桐:「你就那麼喜歡傅清許?他做了那麼多對不起你的事情,你……」
已經多活了十年的我,也沒有看見傅清許和他的白月光有太多聯系。
傅清許除了對我太過冷漠,除了為白月光守身如玉這點,我倒是覺得他沒有多對不起我。
畢竟,他死後,將財產全部留給了我。
「我已經結婚了,以後你少給我打電話吧,我怕我總給男生打電話,我老公會吃醋。」
我說著,果斷地掛斷了電話。
心裏想著,以後要少和吳桐這種拎不清的人交流。
剛掛斷電話,我又看見了傅清許。
他嘴角揚起了 10°。
我不知道他在開心啥。
04
夏天很悶熱,我不喜歡出門。
傅清衍卻將我每天的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
比如請我喜歡的花藝師來給我插花,請五星級廚師來給我做小點心。
甚至是我在視頻裏點個贊的東西,第二天都能到我手中。
平時穿的、用的那些牌子隻要出了新品,都會讓人送到家中來讓我挑選。
我就過著如此不出門,「樸實無華」的豪門太太生活。
雖然,傅清衍對我好像也很冷漠,一天隻有一兩句話的交流。
他也為了他的白月光守身如玉,從來不碰我。
但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我夢寐以求的生活,好嗎?
我嘆了一口氣,我真的不知道我前世和傅清衍鬧什麼別扭。
因為一點小情小愛,放棄了大好生活。
七月二十日。
我以為今天也和往常相同。
但傅清許竟然沒有上班。
他拿出了兩張徐倫演唱會門票。
「我這裏正好有兩張演唱會的門票。」
我看著這兩張演唱會門票,忽然想起來我上輩子,好像和吳桐一起去看了這場演唱會?
傅清許的話並不多,但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來他也想去。
我低頭微微地一愣,可惜上輩子我根本沒有發現傅清許也想去。
「現在出發?」
「恩。」
傅清許點頭。
這兩年正是徐倫大火的時候,演唱會十分熱鬧。
我們提前了很久到,現場都已經人山人海了。
我沒有想到還是在這裏,遇見了吳桐。
吳桐滿臉欣喜:「樂樂,我就知道你會來徐倫演唱會!但沒想到我們在這裏還能偶遇,我們真有緣分!」
傅清許看見吳桐的那一瞬間,身子微微地一頓,竟是側過身去。
我不是很想和吳桐搭話,扯了扯旁邊傅清許的衣袖。
我對徐倫說道:「不算有緣,本來不想來的,是我老公買了票。」
傅清許又站在了我面前:「我還以為你不想我出現在他面前。」
現場有些吵鬧,我有些沒有聽清傅清許的話。
吳桐的票在後面,見我們不理他,灰溜溜地離開了。
我想起來了,上輩子本來我一個人來的,偶遇了吳桐,他說也想要在前面,卻沒買到前面的票。
我就把手中的另外一張票,給他了。
我微微地皺眉,這一輩子,我越看吳桐越覺得他茶裏茶氣。
演唱會開始。
我們的位置十分靠前,看見徐倫朝著這邊走來,許多觀眾紛紛地伸出手想要和偶像握手。
我沒有伸手,顯得十分冷靜。
畢竟我重活一世,已經過了追星的年紀。
我現在隻想要拿遺產。
我瞥過頭去看了傅清許一眼。
他好像有些緊張,他看了看徐倫,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周圍。
我懂了。
他是想要和偶像握手,又怕失了他霸總的包袱。
「我們也把手伸出來吧,說不定他就握到我們了呢?」
我偏頭,現場音樂聲音太大,也不知道傅清許聽到沒有。
我的手才剛伸出來,我就感覺到一個溫熱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握住了我的手。
是傅清許。
05
估計是他一時緊張,錯牽住了我的手。
我卻並不排斥。
他的手越握越緊。
我察覺到他的緊張,但是我的手心汗很重。
我湊到他的耳邊:「我手心出汗了,我先擦擦再牽手可以嗎?」
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我隻看見在我手撤離的一瞬,他瞬間緊張起來,額頭冒出大顆大顆的汗水。
細看之下,發現他身體也有些顫抖。
傅清許不對勁。
我隨意地在衣服上擦了一下手,趕忙又牽住了他的手。
未來有那麼多遺產,我可不能讓他在現在出事。
我拉著他的手朝外面走去,這演唱會也不是非看不可。
出去後,傅清許情況還是沒有好轉。
我知道他一直有專門地為他看病的醫生。
我用他的手機,撥通了醫生的電話。
醫生聽到我的敘述後,立即讓我帶著他去了醫院。
我才知道,傅清許的病。
一直是精神疾病。
他對所有人都冷漠,經過這些年的治療,他也隻表達他必須表達的話。
和我一天能說上兩三句都算挺多了。
他不是故意地在對我冷暴力。
他隻是,生病了。
他在努力,努力地想要和我當一對正常夫妻。
不知道為何,我的心像是被一雙大手狠狠地攥緊,難受得發慌。
回去的路上,傅清許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
隻是我們的手,依舊緊握。
薔薇花開了一茬又一茬,夏日的晚風送來陣陣花香。
我站在花墻門口,停下了腳步,仰頭看向傅清許。
「傅清許,你想要個孩子嗎?」
「我知道你為了白月光想要守身如玉,我可以想想別的辦法,給你生個孩子。」
傅清許低頭,眼眸中有幾分疑惑。
他問:「什麼白月光?」
06
我直接說:「就是李薔薇啊。」
「你不是一直喜歡她嗎?我在結婚前一天,都還收到過你們的親密照,還有你們以前的感情經歷。」
「你平時很少接觸女性,她是和你有親密接觸的人。」
「都說不是因為她結婚了,你肯定會娶她的。」
傅清許眉頭緊皺。
第一次急於開口:「我不是,我沒有,你不要冤枉我。」
這在一般人說出來,我可能不信。
但傅清許說出來,我信。
見他著急到額頭都出了汗水,我趕緊牽住了他的手:「好,我信。」
「你別著急。」
我相信他的話,也想接下來再去好好地調查。
晚上,傅清許卻坐在了我對面。
他今天才剛剛發病。
卻說了我們結婚以來最多的話。
他顯然是醞釀了許久,說話簡潔有條理。
「李薔薇是醫生,李醫生介紹的,每週過來對我的情況進行記錄。」
「生孩子這件事情可能還要等一段時間,因為我的病情不允許,進行肢體接觸的時候我忍不住惡心、戰慄,就像今天的情況。」
「我小時候走丟過一段時間,經常被人打,也會被人猥褻。」
「我知道我不正常,我會努力地配合治療,讓我們的婚姻生活正常。」
他用最簡單的話,撕開了他心底最深的傷疤。
隻是為了給我一個解釋。
看著他臉上平淡的樣子,我恨不得一巴掌給自己扇下去。
我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
傅清許,明明是這樣一個努力的人。
想要努力地和我溝通,想要和我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而我一個正常人,卻三言兩語地就被人挑撥離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