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萬分開心於藺綏對他的在乎,他能感覺到視頻裡的藺綏是真的生氣了。
那種對於自己而言根本算不上傷痕的存在,也被人在意著的感覺,讓燕秦雀躍。
尤其那個人是藺綏,是藺綏耶。
燕秦現在這模樣哪還有人前那般的孤僻感,面對藺綏,他永遠無法遮掩自己的熱烈。
燕秦忽然覺得,寫兩百首歌怎麼夠,人生這麼長,他要給藺綏寫一輩子的歌,因為藺綏說隻唱他的歌。
“明天的錄制,我可能會對你要唱的那首歌進行一點改編。”
燕秦有私心,他不想一直以好心人的身份存在於藺綏對外的信息裡,私心裡很想讓別人聽見藺綏的歌,就能夠想到他和藺綏的親近關系。
這首歌本來就是他寫的,拿來改改也沒什麼。
第三期的錄制和前面略有差別,第一期是直接片段演唱,根據表演打分來決定選手們是晉級還是淘汰,第二期是競技,分數最低的那個被淘汰。
第三期增加了一點綜藝片段,比如選手們是怎麼選歌,然後又怎麼在中間進行改編,燕秦作為這檔節目的指導員,可以為選手進行更改建議,其中增添上他一些個人風格的東西,應該也沒什麼。
藺綏將安全帶系好,聞言懶聲道:“好。”
反正在他在這檔綜藝奪冠前,燕秦的記憶就能夠恢復。
到時候公開不公開都隨意,他們之間心意相通,也不必非要讓外人見證。
車輛駛出地下車庫,朝著熟悉的路線而去。
“前面路口左轉。”
燕秦直接左轉,嘴裡問道:“嗯?不回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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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常住的那家酒店。”
冉洋一直把那個套房給他留著,除了練歌之外,他會把那裡當成自己的辦公地點,用來跟進一下數據以及教導冉洋和邱波。
燕秦有些無措:“今晚你不和我回家嗎?”
燕秦反思是不是自己剛剛說的話讓藺綏不高興,不然為什麼藺綏忽然要去酒店,而不是回家。
藺綏手指撫摸著手腕上的紅珠:“你也和我一起,酒店裡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我很喜歡。”
燕秦微微睜大眼睛,忍住了一腳踩下油門的衝動。
“如果你喜歡落地窗的話,那我明天把公寓改動一下。”
燕秦創作的時候不喜歡見光,所以他住的地方總是窗簾緊閉,不會讓陽光進來,更不要說安裝落地窗。
藺綏沒異議,道:“記得安裝單面玻璃。”
成年人的世界有時候很神奇,有時候說話彎彎繞繞,有時候卻無比直接,有時候兩者可以同時運行。
燕秦小雞啄米式的點頭:“當然。”
要不是現在還在開車,燕秦已經想打電話給裝修隊了,讓他們直接去他家把玻璃給拆了,今天就動工,最好明天就完成。
酒店的頂層套房在三十五層,足以俯瞰這個城市。
從上至下望,一切都變得渺小。
霓虹燈光閃爍,像是璀璨的星河。
藺綏和燕秦都換下了今天錄制時穿的衣服,去浴室洗了澡。
中央空調運轉,為房間輸送冷氣。
洗去一身不知道在哪個人身旁沾上的香水味,藺綏總算舒服了些,將湿潤的頭發梳攏到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
燕秦要晚他一些出來,到主臥室看見藺綏正彎腰在床頭櫃前,似乎在挑揀著什麼。
“你喜歡什麼味道?草莓?菠蘿?”
高級酒店什麼都配備齊全,東西更是一般酒店的升級版。
燕秦有些猶豫:“可以都選嗎?”
燕秦並沒有選擇恐懼症,隻不過是成年人的劣性,他想都要。
藺綏隨便挑了一個拿在手上,他可以用雙手撕開,可是他偏偏沒有這麼做。
將一角咬在口中,手腕轉動,輕松地撕扯開。
他拿在手裡比劃著,微微歪頭,似乎有些苦惱地說:“就我的體感而言,似乎它不夠格。”
他饒有興味道:“不然試試,讓我看看它合不合格?”
藺綏放在燕秦手上,像是等待著好戲開場。
這是變相的誇獎,是惡劣的逗弄,青年漂亮的多情眼中充滿了笑意,比窗外的星光還要迷人。
藺綏的要求,燕秦從來不會拒絕。
在藺綏的注視下,周身湧動的空氣似乎更加粘稠,中央空調的制冷似乎失靈,房間被夏日高溫吞噬。
結果如藺綏所料,對於燕秦來說,確實有些勉強。
燕秦無奈地扔掉,誰讓這家酒店放的是均碼。
藺綏略有些遺憾道:“看來不用挑了。”
第243章 素人歌者x王牌曲作
站在高處,人類會產生可以觸摸天空的錯覺。
對於燕秦而言,這並非是錯覺,他的確在觸碰自己的皎月。
背對著他的青年肩胛線條舒展,如同輕輕扇動翅膀的蝶。
在厚重的雲下顯得有些暗淡的星子和人造的霓虹交相輝映,在夜晚勾勒出讓人迷幻的顏色。
大面積透明的落地窗,在冷氣的吹拂下越發充斥著涼意。
足以表達畫面的表述性詞匯在人的腦海裡浮現,斟酌再三不敢落筆,幻化成晦澀難懂的意象,在神經深處沉溺。
紅珠在夜色中透著沉色調的光,因為接觸物的溫度產生相應的變化,因為擠壓而微微變形。
足夠的高度,地表噪音無法抵達,萬籟俱寂。
自由、放縱、無可窺視。
燕秦的神經鼓噪,就像是老舊電視的雪花噪點,充斥在腦海間,隻執行著一個命令。
他因為藺綏而狂熱,痴迷入骨,磅礴的情感並不是憑空而生無所依託的空中樓閣,而是從心底溢出仿佛期待已久。
在某個普通夜晚出現在他面前的特別的青年,帶著獨特的引誘性,讓他的生活不再如常。
神秘危險,卻格外迷人,是他的靈感繆斯,情感投射。
無論是藺綏的眼神、聲音、動作還是某一個身體部分,藺綏無需刻意,都能吸引他的視線。
那是絕對的全心全意的注意力追隨,無需緣由。
藺綏抬手抵住了燕秦的額頭,阻止了他的動作:“別咬脖子,明天我不想穿高領的衣服。”
現在是夏天,錄制現場雖然有空調,但還是會熱,藺綏不想遮著脖子,不舒服。
燕秦順從地轉移了地方,將痕跡留在了不被顯露的地方。
周六是個大晴天,明媚的陽光照耀,帶來過度的高溫。
藺綏在上午八點去了錄制現場,進了練歌室。
這是綜藝方讓他們必須要演的劇本,表達自己認真演練準備舞臺的模樣,以及其中遇到的問題,又被解決了什麼問題。
事實上藺綏沒什麼問題,原主在那個不稱職的音樂老師那裡學到的是他無法消化的進階知識,但那些對於藺綏來說卻並非是難事,藺綏這些天練歌的時候也一直在訓練基本技巧,如今已經嫻熟。
原主的音域很寬,無論是高音還是低音都可以演唱,聲音偏清朗溫潤,可以駕馭絕大部分歌曲。
有燕秦這個天才作曲家的幫忙,他就更沒什麼覺得難以處理的事情。
不過綜藝劇本這麼要求,藺綏也配合地進行了表演。
先進來練歌室的是藺綏的導師雲歡,藺綏和她進行了一番溝通,雲歡是內行人,她立刻就知道了藺綏沒有遇見什麼麻煩,便走了個過場。
雲歡離開後,練歌室的門再度被推開。
燕秦狀似認真地品了品自己寫出來的曲譜,表示這曲子還有點小瑕疵。
“這段可以更好,從這個小節加一點音,然後再加點變化。”
燕秦指著譜子的某個地方,坐在了鋼琴旁,彈奏副歌進場的那一節,進行了改編。
燕秦一邊彈一邊看著藺綏,他面對著鏡頭,面對藺綏戲謔的眼神,要很努力才能保證自己臉上不露出笑容而讓人懷疑。
他鎮定地表現著指導老師的模樣,表達著自己的改編理念。
藺綏正臉並未對著鏡頭,一邊點頭應和一邊彎下腰,拿著曲譜對燕秦說:“這裡升調再混音?”
隨著俯身的動作,藺綏的側顏入鏡。
燕秦一本正經地點頭,投以贊許的目光:“沒錯。”
這場面看起來格外和諧,專業領域的有效指導交流,極快的感覺共鳴,可沒人知道在被鋼琴遮擋的地方,學員的手按在了指導員的腿上。
指尖漫不經心地點過,青年漂亮的面龐上卻神色如舊,仿佛在認真傾聽接受指導。
燕秦的腿部繃緊,若不是理智一直在提醒他在鋼琴的不遠處就有一個對著他正臉的攝像頭,他恐怕早就忍不住將人按在了鋼琴上,就如同那個黃昏一樣。
燕秦的一隻手離開鋼琴,聲音低低地和藺綏聊起近代流行音樂,同時用一隻手在琴鍵上彈動為藺綏進行演示。
事實上他放下去的那隻手已經按住了青年的手背,遊移、覆蓋、親昵交握。
而他用來演示的那隻手卻依舊穩穩地按動著琴鍵,讓人看不出端倪。
在練歌室的攝像視角盲區內,在身上攜帶的收音設備下,這是呈現於暗處的無人知曉的隱秘交流,是大膽放縱的冒險歡愉。
推開門的工作人員舉板,表示可以進入下一個流程。
依舊是三人一組同臺競技的賽制,藺綏在輪到自己時走上了舞臺。
“今天依舊是一首原創歌曲,名字叫《白》。”
他朝著右上角微微頷首,表示可以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