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宣傳架勢和風向,一直關注這件事情的藺墨含自然也知道。
他看著最近不怎麼回家的藺綏,有了一種事態要逐漸失控的感覺。
藺綏坐在沙發上,笑意不達眼底。
他這次可是專門回來遛遛藺墨含,否則可不會踏入這個家門。
“你在上次錄制的時候唱的什麼?”
“一個朋友給我發的歌。”
藺墨含心裡有些失望,他是準備讓藺綏海選的時候就唱他準備的歌,可惜一直沒看見自己想看到的場景。
他沉下臉:“你因為唱不好這個歌,所以去求別人幫忙了嗎,你這樣讓我有點失望。”
這種打壓的邏輯太好笑,讓藺綏眼裡的笑意更冷。
藺綏挑眉:“這麼說的話,你很有傲氣,那你當初為什麼要求爸媽把你留在家裡,而不是滾回你該回的地方,我也對你很失望。”
“你什麼意思?”
這毫不遮掩的意味讓藺墨含心裡警鈴大作,他就知道藺綏心裡也很不待見他,之前在他面前裝的那麼聽他話,一定也是為了蒙蔽爸媽,讓爸媽以為他特別聽話。
“聽不懂人話嗎,還需要人重復一遍?”
“本來還想再看你亂跳一會,可惜你太讓人反胃了。”
“不過是偷了別人人生的蛆蟲,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玩意兒。”
藺綏冷嘲,十分看不上這種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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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這輩子你想要的東西,你都得不到。”
藺綏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藺墨含。
藺墨含手裡溢出冷汗,被藺綏冷漠的眼神釘在原地,忍不住心口發涼,那是一種無法控制的本能反應,仿佛弱小的生物遇到了天敵。
旁邊的佣人們被這對話驚呆,目送小少爺離開。
藺墨含好一會才回過神,看著周圍的佣人,臉色不自覺漲紅,眼神裡藏著陰狠。
藺綏憑什麼對他放狠話,他才是那個贏家,他才會讓他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藺綏沒回酒店,去了燕秦家。
敲門無人應答,藺綏給燕秦打了電話。
燕秦正在參加圈內好友的小聚,他不怎麼喜歡交際,隻和投緣的人玩,不拘泥於對方的地位,因此這次五人小聚裡大家的身份各異,不過都是為了過來玩音樂,沒人在意這種身份東西。
其他四人對燕秦的脾氣都很了解,因此看他神色飛揚地接通了電話之後,互相使了眼神,好奇地聽著。
“你在我家門口嗎,那我馬上回去,你先用密碼進去,密碼我微信發你。”
“我很快回來,你吃東西了嗎,需要我帶點什麼給你嗎?”
等燕秦掛掉電話,對上的就是閃爍著八卦光芒的四雙眼。
夏振玉掐著嗓子學燕秦說話:“不然我回去給你做也行。”
他笑倒:“歲安老師,你背著我們藏人了?”
音樂制作人可樂表情更誇張:“歲安老師你終於鐵樹開花了?那我們是不是可以展望歲安老師寫情歌了?”
搖滾主唱麥當:“行啊,你愣是一點風聲都沒透露啊,什麼人啊,圈內還是圈外的?”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問了,沒聽到歲安老師說急著回家做飯嗎。”
唯一沒開口的女人笑著說,她是個不露臉的民謠歌手,愛好是唱歌卻並不是純正的圈內人。
安嘉把桌上燕秦放著的車鑰匙拋給他,在燕秦準備走的時候問:“弟妹吃不吃辣?”
燕秦下意識答:“不知道。”
他也隻給藺綏做過一次飯。
燕秦說完之後就覺得自己應快了,他和藺綏還不是那種關系。
安嘉了然:“那看來你搞到手還沒多久啊,說不定還沒搞到手。”
其他人紛紛豎起大拇指:“安姐,姜還是老的辣。”
燕秦:“我在努力了。”
他有在努力寫歌了。
還好在場的人並不知道他心裡的這個答案,否則一定會給他扣問號,而不是面帶微笑地目送他遠去。
燕秦回家時,藺綏正坐在客廳裡玩吉他,練習這周五參加錄制時要用的歌曲。
這首歌是燕秦周日給他的,聽著對方唱歌的聲音,燕秦腳步聲都放輕。
“這首歌很適合你。”
“當然了,這可是你為我量身定制的。”
藺綏放下吉他,對著燕秦勾勾手。
燕秦放下了手上的水果,走了過去,被青年環住了脖子,一起跌到了沙發上。
他為了避免壓到藺綏,用手撐在了沙發邊緣。
藺綏呼出的氣息吹拂在他的面頰上,讓燕秦覺得房間裡的制冷的空調似乎都失靈了。
“我可以住在你這裡嗎?”
當聽到藺綏的話語時,燕秦大腦徹底宕機。
他一隻手撐在沙發上,另一隻手託住了藺綏的屁股,依靠臂力直接把環住自己脖子的人變成掛在自己身上。
藺綏身體驟然騰空,被燕秦帶到了門外。
燕秦在智能密碼鎖上按了幾下,將藺綏的手指按了上去。
指紋錄入成功。
燕秦問:“要不要再錄入幾根手指,以免你手裡拿了東西不方便。”
藺綏趴在燕秦懷裡悶笑,心裡那點微弱的負面情緒消失。
即使人不在意一隻蟲子,可當它在腳邊爬來爬去,也很惹人嫌,藺綏心裡漫不經心地想,那就早點弄死吧。
“燕秦。”
“嗯?”
“做嗎?”
燕秦顯得有些猶豫,讓藺綏眯了眯眼睛。
“你明天要去彩排。”
按照綜藝的流程,正式進入導師戰隊之後,就要用舞臺來進行比賽。
所以選手們通常要前幾天去進行彩排,因為人數比較多,所以安排的比較緊,藺綏抽到了周四上午彩排。
燕秦讓自己的顧慮說完整:“我怕你嗓子啞了,明天唱不出來歌。”
狀態對歌手來說也很重要,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嗓音,在演出之前更是不能出事。
藺綏趴在他懷裡,眼裡透著惡劣的笑意:“你可以堵著我的嘴。”
燕秦明白,他在藺綏面前,根本毫無抵抗力可言。
可是不管是用手還是用嘴,都不可能長時間,其他地方燕秦不可能動用,他要保護自己小歌手的嗓子,而不是毀壞他的嗓子。
於是作曲家用來譜曲和彈奏樂器的手,布滿了淺淺的咬痕。
燕秦格外克制,還特地給藺綏吃了幾片潤喉糖,在藺綏第二天去彩排前,還給他喝了一盅清嗓潤喉的湯。
送藺綏去彩排時,燕秦特地在路口把藺綏放下,自己則是繞著街道開了幾圈之後,才把車開向大樓的地下停車庫,理直氣壯地以指導員的身份去看彩排,美名其曰看看選手們有沒有什麼困難需要他幫助。
藺綏在彩排時看見了自己的導師雲歡,雲歡正在指導上一個選手,看見他來,對他微笑地點了點頭。
在上一個選手繼續演練後,雲歡才走在藺綏旁邊和他說話。
“這次我看見你給我發的又是一首原創歌曲,看這名字,還是那位好心人?”
雲歡看見《橙》時,還心想這位不知名的好心人是想湊個彩虹嗎。
不過她對這首歌非常好奇,很可惜上一首《藍》隻有片段,如今總算是能聽見一首完整的歌。
藺綏點頭,和雲歡一起看著上一位選手彩排。
等選手唱完後,一道聲音從後邊傳來:“有兩個地方音準還不夠。”
“歲安老師,你也來了?”
雖然節目組說有歌曲上遇到問題可以請教指導員,但其實大家不太敢去請教,比起麻煩指導員,首先是詢問自己的導師。
沒人讓指導員來,指導員也就沒來,大家默認他不會來彩排現場,沒想到他居然來了。
“來看看。”
雲歡當機立斷轉移話題詢問,是哪兩個音準。
她可記得在上次錄制的時候,歲安老師就靠這三個字把艾美拉給尬住。
燕秦說了之後,這選手又排了一遍,在燕秦點頭後下臺,對導師和指導員微微鞠躬,火速離開。
這位選手抽籤的時候表演比較靠後,在演唱室外邊聽了很多次歲安老師否定式的沒有感情的“繼續加油”,生怕晚走一步就會聽到這四個字。
雲歡被學員的反應逗笑,不過確實大家都比較怕歲安老師,並非是歲安表現的有多麼冷漠嚴苛,隻是他的專業性和面對這個專業嚴肅的態度,讓人覺得緊張。
雲歡自己都有點緊張,很擔心自己唱歌會被他點評不專業。
不過她發現,站在歲安老師旁邊的藺綏,似乎一點也不緊張。
可能性格就是如此沉穩吧,雲歡想。
藺綏的彩排很效率,一遍過,因為這次他是自彈自唱,並不需要和樂隊老師進行合作。
雲歡聽得有些入迷,在結束後不住鼓鼓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