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綏知道柯先生多疑,好在單雲早就已經加入他的陣營。
藺綏的視線落在半空,陷入了思緒裡,直到房門開合的聲音讓他回神。
燕秦把食物為藺綏布置好,又開始幫他整理衣物和床被,堪稱勤勤懇懇任勞任怨。
不過即使是他這樣表現,藺綏作為報復心極強的人,還是打算將折磨燕秦的事提前。
隻是他還在等一個契機,不過藺綏沒想到,他還在準備計劃的階段,有人就把機會送到他的面前。
學校外的私人飛行器裡,藺綏看著眼前的婦人,聽見她的來意有些詫異。
“夫人,您也知道父親的事情不是我可以插手的。”
“但他最近跟你的關系很好,如果是你開口的話,他應該會同意的,這次我相看的omega非常溫柔知禮。”
藺綏靠在椅背上,輕嗤著說:“但這位omega小姐應該不比我大多少吧,您就不擔心我會對貌美如花的小媽有想法嗎?”
來人正是燕母,她想給燕秦相親,讓他早點成家不要孤身一人,但燕秦根本就不聽她的,被拒絕後,她隻好找上了自己這位沒有血緣的孫子,試圖讓藺綏去打動燕秦。
端莊的婦人顯然被青年狂妄放浪的語言弄得不適,皺眉說:“那是你父親,你可以對任何人有想法,唯獨不可以對他的妻子有想法。”
藺綏想,他其實還沒有自戀到對自己產生想法。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當初考慮到你的歸屬感,燕秦收養你也隻是名義上的,你們在法律關系上並沒有收養關系,以後他的財產也和你沒有關系,你沒有名正言順的繼承權。”
“但是我可以和你籤訂協議,隻要你答應說動他,你可以進入我們家族,享有一切權利,而且我會贈予你在主星總共價值五億的不動產。”
燕母的出手很闊綽,星幣雖然有些通貨膨脹,但一億星幣換算到古地球也是四億,更何況地段還是在主星。
藺綏想這不比豪門劇情裡婆婆給兒子女友五百萬支票要來的闊綽,雖然這兩件事情的性質不一樣,但是本質上來說沒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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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直接去找父親談吧。”
藺綏按下了飛行器開門按鈕,連升降梯都懶得等待,輕松落地,瀟灑離開。
這真是個絕好的借口,藺綏哼著歌在商店裡下單各類酒,在進入學校前將自己的臉色調整的陰沉。
燕秦回宿舍的時候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酒味,青年正靠在椅子上仰躺著喝酒,身旁歪倒了不少酒瓶。
“怎麼忽然喝這麼多酒?”
燕秦想將那些酒瓶收拾到一旁,卻被藺綏抓住了手腕,被強行塞了一瓶酒。
藺綏懶得開口,儼然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樣。
燕秦放在平時會阻止他,現在卻也沒什麼心情,幹脆仰頭喝了起來。
他想他可能已經查到藺綏的心上人是誰了,他發現原來這麼久以來,藺綏一直有個秘密聯系人。
隱秘到他不知道背後人的身份,但起碼他發現了他的存在,他還會時不時的給藺綏寄禮物,燕秦有些呷醋,根據時間線來算,他們起碼在七八年前就有了聯系。
燕秦看著藺綏,舌尖泛苦。
藺綏一直在等燕秦開口詢問他喝悶酒的原因,但不知道燕秦今天哪根筋搭錯了,居然真的一聲不吭地陪他喝酒。
藺綏不得已裝作喝醉的模樣,手裡的酒瓶脫手,在地面上發出了回彈的聲響。
燕秦抬眼,發現青年已經爛醉如泥,身體正在逐漸滑落。
燕秦放下了酒瓶,將藺綏抱起。
青年的似乎在一直念著什麼,燕秦將他放在床上,準備起身時,卻被摟著脖子壓回了他身上。
“不要結婚好不好?”
燕秦心裡更苦了,原來藺綏喝醉是因為他的心上人,不過很快他又高興起來,藺綏心裡的人要結婚了!
那他這個替身不就可以上位了?
“燕秦……”
青年紅唇裡吐出的名字對於燕秦來說無疑一道驚雷,讓他瞬間清醒。
藺綏心裡的人原來是他?
是他?
是他!
可是不對,他什麼時候要結婚了,他怎麼不知道?
第124章 惡毒養子x冷淡養父
酒精仍然在燕秦的血液裡運作,但燕秦的頭腦卻格外清醒,不僅清醒,情緒還很著急。
“你說的是誰?”
燕秦格外急迫地詢問,他看著醉醺醺的藺綏,頭一回萌生了抓著人肩膀搖晃的衝動。
“誰要結婚了?”
藺綏心裡的人是他對嗎,可是他沒有要結婚,難道是他聽錯了?
還是說重名又或者重音,燕秦心裡的急迫幾乎具現化。
青年似乎因為酒精而有些頭疼,扶著額頭低吟了一聲,似乎馬上要睡去。
“藺綏,阿綏,你先別睡,你先告訴我好不好?”
由於怕把喝醉的人驚醒以至於可以現世的秘密再度塵封,燕秦的問詢小心翼翼。
藺綏閉著眼睛,好整以暇地感受著燕秦的焦急。
其實他本來的計劃並不是這樣,在他原本的設想裡,他會和燕肆在親昵廝磨裡吐出燕秦的名字,讓燕秦由悲轉喜,在心裡偷偷高興。
但燕秦做了那種事後,就沒有這種溫和的待遇了。
先讓他抓心撓肝一番,根據他醋壇子的程度,他之後會做的事能把他逼到極致。
活該,醋死他算了。
燕秦沒有再追問,而是試探性地釋放出了一縷信息素。
那信息素勾勾纏纏,朝著人身上覆攏,黏黏膩膩地在青年的面頰上蹭著,像隻急迫討食的大狗。
藺綏的身體在針劑改造以及對燕秦的留戀下,聞到信息素的味道很快就出現情況。
燕秦伸手捂住了藺綏的眼睛,在他耳畔低聲問:“阿綏,我是誰?”
他的聲音被他刻意改變,效仿他的本體。
“燕秦。”
藺綏在心裡輕嘆,聲音低到幾乎聽不見。
可燕秦聽見了。
“我不會和別人結婚,”燕秦啄吻著藺綏的脖頸,安撫他的不安,“我有你就足夠了。”
燕秦一直覺得婚姻並不是人生所需,他有時候甚至不明白為什麼有些人終其一生都在追尋有人陪伴,但藺綏的模樣在他心裡鮮活後,他發現原來人世間還有此等歡愉。
原來他是自己的替身,難怪藺綏聞見他信息素的味道會有這樣的反應因為無論士體還是傀儡體,他的信息素味道都一致,大概是藺綏什麼時候聞見過他士體的味道,所以才把這和他並不相似的身體當做替身。
雖然燕秦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在藺綏面前釋放過信息素的味道,但或許就在他不注意的時候,燕秦沒有深究這一點,就像他此刻也沒有再去想他來之前查到的那個給藺綏寄禮物的神秘人,或許隻是藺綏的某個網友。
燕秦含住了藺綏的唇瓣,感受著青年醉後的溫吞和面對喜愛之人的熱情,心裡像是流淌著金色蜜糖。
就像他一直顧忌的那樣,藺綏也在擔憂他們之間的那層身份,但他們心意相通。
燕秦碰著前些天因為存在傷痕此刻已經消腫的地方,喜愛地撫弄著青蝶。
他決定了之後用士體士動一些,他願意背負所有的輿論指責,如果可以燕秦恨不得現在就快進到他和藺綏心意相通,他用士體和藺綏廝混。
至於之前的計劃燕秦也打算一並取消,既然藺綏喜歡的是本來都他,自然要讓這個身份在星際中長存。
燕秦是在近乎美夢一般的場景裡入睡的,舒服的床被,醉的有些粘人的愛人,高熱的內裡溫度,這讓他進入黑暗前,唇邊仍然帶著笑意。
但他是在近乎窒息的生命威脅感裡蘇醒的,他睜開眼想掙扎,卻看見了一張煞氣十足的美人面。
青年冷冰冰地俯視他,宛如他是一隻渺小又讓人生厭的蟲族。
“誰讓你多管闲事的,不該知道的事情就不該問,你居然趁我喝醉了套話?”
喜歡養父是一件令人不齒會被人用異樣目光看待的事情,它是應該永遠存在於地下的暗河,是見不得光的禁忌色彩。
如今這個秘密卻被人知曉,越是重視自尊越是心高氣傲的人,就越難以忍受會讓自己被人嘲笑的不堪秘密暴露。
燕秦從青年的眼裡感覺到了殺意,但他沒有怒氣,隻有滿心愛憐,但必要的掙扎還是要做的。
燕秦將自己從快要窒息的情況裡擺脫出來,先是道歉再是承諾。
“我會永遠保守這個秘密。”
“是嗎,我可不信,”青年的面上滿是懷疑的冷嘲,“你本來就是被我威脅才當我的狗,我怎麼能確定你不會反咬我一口,或者以後借此要挾我?”
藺綏知道燕秦不會這麼做,但是他依舊這麼說。
他從不低估人性的卑劣,因為他就是這樣的人,如果他被人用把柄要挾,他一定弄到別人的把柄,或者徹底把威脅消除。
燕秦沉默了一會兒說:“因為這件事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說的也是,”藺綏想了一會兒點頭,獎勵似的摸了摸燕秦的腦袋,“算你識相。”
“不過下次不要學他,你不配。”
青年的變臉比翻書還快,他拍了拍燕秦的臉,皺著眉去了浴室。
這種臺詞說出來藺綏心裡都都有不太適應,雖然他自詡反派,但還沒做過這種類型的人渣。
不過在燕秦心知肚明的情況下說出來,也別有一番風味。
藺綏快速進了浴室,對身上黏膩有些忍無可忍,大概是燕秦昨天太驚喜了,也沒幫他洗洗就抱著他一塊睡了。
藺綏洗去了幹涸痕跡和燕秦的氣息,擦著頭發離開了浴室。
出來的時候賢惠的燕秦已經自覺地把床單被子都換成了新的,之前的被放進了宿舍的洗衣機裡。
燕秦其實心情很好,但是看見藺綏不得不偽裝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對於藺綏留下的那一句話他可沒有半點不高興,反而有些竊喜的高興,看來在藺綏心裡,誰都比不上他。
不過在高興之餘,燕秦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弄清楚,為什麼藺綏覺得他要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