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過線其實是最好的自欺欺人的借口。
藺綏聲控將房間裡的溫度下調,黏膩的感覺讓他仿佛置身於出汗的夏天,燕秦的身上太燙了。
房間裡燕秦的信息素濃度在他無知無覺地情況下已經十分濃烈,本能作祟,藺綏有些排斥的不太舒服。
他懶洋洋地靠在燕秦的身上開口:“收回去一點。”
燕秦感覺到了自己太過外放的信息素,將它們收回些許,隻留下淺淺的氣味浮動在空氣中,而後任由藺綏在他身上尋找著舒適的角度休息。
他沒有在這時候進行心裡掙扎,盡管那情緒反反復復如同潮水一般下落又翻湧,但起碼在剛剛在此刻,在這種他從未體驗過的親密的氛圍裡,他反復咀嚼迷戀這種滋味。
人在親密無間的時候似乎總是會有對方完全屬於自己的錯覺,作為群居動物,沒人能夠抵抗有可以完全信任完全依靠的人的誘惑。
即使是片刻的歡愉,也有人願意為此沉迷。
藺綏閉著眼睛,他其實並不疲憊,隻是賢者時間時放空有些昏昏欲睡的懶倦。
視覺被阻斷,大腦在熟悉的氣息裡自動模擬出了記憶裡最符合此刻情況的場景,那是藺綏回不到的過去。
還需要多久才能到最後,才能結束這一切,結束對燕秦的折磨,迎來最後的結果。
藺綏溝通了系統,系統回答說:【七。】
藺綏心裡皺眉,還有這麼多世界,他要再快一點了。
系統:【你很想結束嗎,我以為你會開心呢。】
系統:【畢竟回到之前的話,你就沒什麼好下場了。】
系統的態度很明顯,讓他贖罪完將燕秦的殘魂帶回之後,它就會再度進行處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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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綏輕嗤,懶得回答系統的話。
他不害怕他的威脅,並不是因為他有更好的和天道抗衡的辦法,而是不在意。
最多不過魂飛魄散,那又如何,
如果他的命運真的沒辦法更改,那就丟了這見鬼的命運,大不了他不要了。
他真的有點累了,那種支撐著他的讓他永不低頭的勁頭似乎隨著當初天道雷劫一起潰散了,現在的他不過是為了彌補他對燕秦的過錯和傷害撐著一口氣在做這些事而已。
盡管藺綏自己不願意承認,但他心裡清楚,他已經沒有那種心氣了。
他想要肆無忌憚,但他心有顧慮。
“你不開心嗎?”
藺綏靠在燕秦的身上,感覺到了燕秦胸腔的震動,有些疑惑地抬頭。
“有嗎?”
燕秦和他對視,在剛剛那一瞬他心裡湧現了強烈的不安,懷裡的人太安靜,甚至散發著一種他不清楚原因的沉寂,讓他沒由來的恐慌。
“燕……”
青年的名在藺綏的口中模糊成輕音,他對著青年招了招手,示意他低頭,對著他點了點自己的唇。
燕秦有些緊張,躲開了藺綏的視線。
“你的心跳好大聲,吵到我了。”
藺綏感受著燕秦胸腔裡高頻率的跳動,毫不留情地戳破了燕秦鎮定自若的假象。
燕秦這個月受到的刺激是這三十年裡之最,受傷的事情不算,那是傷痛。
他心裡還有些羞澀猶豫,倒不是糾結什麼父子的身份,就是有些不好意思,他沒做過這樣的事,也沒經歷過調情。
藺綏等的有些不耐煩,皺了皺眉道:“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什麼溫情都是假象,他並不善良可愛溫和無害,做很多事情也並不是被逼無奈。
他陰毒卑鄙,心機深沉,生命裡充滿了算計,與幹淨無緣。
哪怕是此刻,他都在偽裝。
燕秦沒再猶豫,因為太過用力以至於撞在了藺綏的唇上,好在沒有磕破。
明明他才是長輩,但在這種事情上,卻更不自在。
“我可不喜歡咬人的狗。”
藺綏抬眼,探出舌尖,更像是懶散地等著人服侍,而不是請人品嘗。
燕秦短促地應了聲,小心翼翼。
Ann看著已經熱過好幾次的茶飲,放棄了再嘗試。
燕秦第二日還有新生大比,他起得很早,卻發現藺綏已經不在床邊了。
他打開門,看見了靠在門外欄杆上的青年,他身上穿了件寬大的藍色毛衣,像是隨便套上的,正在撐著臉從上往下望。
燕秦知道他在看誰,畢竟這座元帥府裡隻有兩位主人。
每天這個時間點,他會在客廳吃早餐看早報。
燕秦往前走了幾步,果不其然看見了被模擬意識操控的自己的身體。
成年男人穿衣嚴實正經,扣子扣到了最上一顆,冷淡的面上是一如既往的嚴肅神情。
燕秦這才發現,原來在別人的眼裡自己是這個模樣,也不知道在藺綏的眼裡,他是什麼樣子,應該是很不讓人喜歡的嚴苛的父親吧。
隻是他從未發現,藺綏會在樓上看著他,是因為隻有今天嗎?
“離開的時候記得和我父親打個招呼。”
藺綏對著燕秦吩咐,轉身回了房間。
他像是個叫了應召服務轉臉無情的客人,出色的五官上不見昨天的半天溫情,格外冷漠。
燕秦在客衛洗漱了一番,在腦海裡聯系了系統,進行了意識傳輸。
傀儡體會按照邏輯思維去往校園,比賽在抽籤完畢後才開始,還有一段時間,他等比賽開始時再進入傀儡體也不遲。
意識傳輸有一瞬間的恍惚,燕秦按了按微脹的太陽穴,喝完了杯子裡的紅茶,去書房處理了一番文件,而後想了想,還是敲響了藺綏的房門。
他決定還是先將光腦還給藺綏,以免這禁足五天藺綏都要‘燕肆’來上門解悶。
門並沒合上,燕秦無意推開房門,但門還是自己開了。
隻穿了件毛衣的少年趴在床上似乎睡著了,毛衣卷著邊,露出了腿上的紅痕。
在聽見動靜後,床上的少年立刻轉了過來。
“父親,你這樣是不是有些無禮?”
燕家的家庭教育,哪怕是長輩,在孩子有獨立意識後,進孩子的房間前都需要敲門。
“不好意思,門並沒有合上。”
燕秦道歉,但不知為何,在看見藺綏慌張地拉著衣服下擺時,他有些心浮氣躁。
那明明是他留下的痕跡,可是當藺綏在他面前倉促地遮掩隱秘紅痕的時候,他鮮明地感覺到,在藺綏的心裡,那個人不是他。
第110章 惡毒養子x冷淡養父
燕秦並沒有提起那個痕跡,不是所有人看見腿上的紅痕都會朝著某個方面想,燕秦不想多生事端,所以閉口不言。
“記得起床吃早餐。”
他隻是這樣叮囑了一句,表現的如同再平常不過的父親。
那本來要交還給藺綏的光腦在他的口袋中並沒有被他拿出來,燕秦心知肚明,保持元帥的身份,他和藺綏隻是並不親密的父子。
本應該如此的,可是……燕秦垂眸,離開了藺綏的房門前。
藺綏看著他的背影,臉上徐徐露出笑容。
有人生氣了哦,真奇怪啊,還真有人自己吃自己的醋,還吃的這麼起勁,但藺綏確實有點壞心眼的成分在裡面,他是故意讓燕秦感覺到鮮明差異對待的,他就喜歡看燕秦故作正經的樣子。
不過藺綏並沒有打算持續刺激燕秦,太容易得到的事物,不容易被念想。
他除了用另一個光腦進行必要的生意聯系之外,其他的時間都在訓練室裡度過。
強大是第一要義,他現在的精神力可以壓過還沒恢復巔峰期的燕秦,但以後卻未必,機甲操控能力上也要加強。
藺綏並不會覺得枯燥,變強是他持續不斷追求的事情,盡管這並不是盡頭的世界,但為了目的,不可懈怠。
燕秦的意識在兩個身體之間來回切換,對於藺綏沒有再找他這件事情有些許松口氣,但在這種情緒裡藏了多少悵然和寥落,他不願深究。
口是心非是人類的通病,一方面說著要固守世俗倫理將一切固定在原點,但另一方面又暗自期待著一切背道而馳。
燕秦隻能竭力地忽視著心裡的酸澀,告訴自己少年人就是這麼不定性,今日的熱愛在明日就能遺忘,然後在這種情緒裡扮演著正經的父親,並不越界。
五天時間結束,新生大比落下帷幕。
燕秦奪魁,趙鈺敗在他手裡成為了第二,在藺綏返回學校後,趙鈺把比賽的錄屏打包發給了藺綏,拉著他去她宿舍一起復盤。
“他的技術不像是野路子,像是受過訓練的,但是第五星的孤兒哪兒有錢專門上課啊,”趙鈺摸著下巴看著比賽細節,嘀咕道,“而且我總覺得他擊敗我沒有用全力,好像還藏著點。”
藺綏看著趙鈺挑眉,沒想到她還有這種敏銳的直覺,不愧是戰鬥狂人,要不是燕秦是主角,新生裡哪怕是精神力等級高於她一些的原主都未必打得過她。
在比賽錄像裡,燕秦看著像是竭盡全力甚至還有些危險,是奮力一搏才得到了勝利,但藺綏能從他的路數裡看出來遊刃有餘,燕秦要隱藏實力這是正常的,否則太惹眼了,不適合他做任務,樹大招風,在當今形式下,一個天才式的人才橫空出世,總會受到不少阻力。
“我沒看出來他藏著實力,不過你有幾個地方的破綻實在不應該。”
藺綏截取幾帧畫面將它們投放在一旁,用虛擬筆觸在上面畫圈,讓趙鈺不再繼續生疑。
“有嗎,我覺得我發揮的還不錯啊。”
趙鈺湊上前,注意力果然很快被藺綏的話題吸引走。
藺綏指出來幾個地方,趙鈺辯駁,在這種過程裡兩個人達成共識,趙鈺受教地將筆記存儲好。
“阿綏你又變強了,這次新生大比你要是參加的話,未必有燕肆什麼事啊,可惜你和童鹳兩個不著調的居然跑去看脫衣舞。”
藺綏抬眼看著滿臉譴責的趙鈺,慢悠悠地問:“他沒把錄屏發你?”
趙鈺憤憤地點頭:“對啊,他說要我拿東西換,根本沒有兄弟情誼了,回頭你得幫我好好說說他,這種自私的行為怎麼能出現在我們F3裡呢!”
“我去看看他,一回來就被你拉過來了,還沒跟他打招呼。”
“行,對了,我聽說單家的人有意招攬燕肆,你要下手就盡快,元帥出事了,你要更靠自己培養門客才行,”趙鈺的表情正色了幾分,她看著藺綏繼續說,“燕肆拿第一的那個機甲就是單家主家第四個兒子設計的,那是個挺有天分的omega,小心燕肆被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