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彎起的宛若新月的腰肢,細瘦的腳踝,渙散的眼眸,慵懶漂亮的分明是面前這張臉,可現實分明是他正掐著他的脖子同他劍拔弩張。
他明明從未和他那般相處,卻好像擁有了他千萬次,以至於他環住那柔韌的腰肢時,心底竟然產生了近乎嘆息的滿足。
藺綏的動作凝住,眼珠隨著低頭的動作向下,又抬頭面無表情地看著摟住自己的男人。
他心裡有些狐疑,燕秦這樣子可不像是被美色衝昏頭腦,怎麼會做出這樣的舉措,更何況他的眼神也有有些奇怪,難道說他還留存著之前的記憶?
藺綏在修真界時研讀了各種關於魂魄的玉簡,他想回去或者是換一具軀體,雖然最後都沒能成功,但卻得知了不少東西。
藺綏有些想詢問系統但很快又打消了這種想法,系統和他可不在一個陣營,他甚至不清楚系統和燕秦是否處於同一陣營。
目前的情況,很有可能是燕秦還保存著某些印象極深的東西,但表意識並未得知。
燕秦在藺綏清凌凌的眼神下很快清醒過來,他強行壓制住了自己奇怪的反應收回了手,對著藺綏道歉。
在松開手的那一瞬間,掌心的空落讓他的眼神有著瞬間的陰翳,而他並不自知。
藺綏回他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有些厭惡地松開了掐著他的手,用包廂裡的湿巾擦拭這手指,不耐煩道:“你可以滾了。”
他的抗拒和厭煩那般鮮明,燕秦斂了神色,離開了包廂。
鬼使神差的,他撿起了一顆散落在地上的白色紐扣,握在了掌心裡。
劇烈跳動的心髒和格外幹渴的喉嚨似乎得到了緩解,他深吸了一口氣,平復自己怪異的反應。
燕秦不知自己是懷著何種心情回到自己居住的房間,放在一旁的劇本他沒有再翻看,而是望著牆壁發起呆來。
因為事故臥床的那段時間他時常會這樣,但那時想的大概都是表演的那些事情,而現在卻不一樣。
想的是一個與他欣賞的性格格外迥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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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轉移注意力,燕秦打開了手機,點開軟件習慣性的點進了自己管理的群聊。
燕秦這個微博號其實創建了很多年,他並沒有開通微博認證,還被一些媒體誇獎過是不開通微博專心演戲的演員,可燕秦隻是覺得麻煩。他的微博號都是用來分享一些電影和寫一些影評,方便自己回顧。
不過他現在主頁全是藺綏相關的帖子,這也是意料之外的情況。
群裡的女孩子們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口嗨,一到晚上更是高發做夢時段。
@是歲歲呀:真不知道你們在爭什麼啊,說謊有意思嗎?
燕秦就是因為看見這條消息才點進來,以為群裡的小孩們鬧矛盾的,結果往下一看,不知道做什麼表情。
@是歲歲呀:都說了老婆今晚在我床上,你們再這樣造謠的話,老婆就要哄我了!
@爆炒老婆一百遍:可惡啊,歲歲你清醒一點ok,不要再這樣了,病情很嚴重啊,盡快就醫吧,我會帶著老婆一起去醫院探望你的。
@阿綏的小寶貝:嘖嘖嘖,你們知道嗎,我一邊被阿綏臍橙一邊笑看你們放屁哎。
@強吻藺綏:笑死,小寶貝你是不是x能力不行,老婆在你懷裡你居然還能看手機,就你這樣的還是下來讓我來吧謝謝!
@燕歸於林:…………
燕秦心情很復雜,怎麼說呢,老婆剛剛的確和他在一張床上。
不對,差點被這些人帶歪了。
燕秦覺得,他真的該退群了。
再這樣遲疑下去,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燕秦打開了歲歲的聊天框,私聊表示自己要退群。
@是歲歲呀:不瞞你說,我也想退群了。
@是歲歲呀:我真是受不了群裡那些腦子裡隻有垃圾廢料的人了。
@是歲歲呀:你要和我一起去藺綏老婆群嗎?
@燕歸於林:?
???
由於這段時間的衝浪,燕秦學會了扣問號。
@是歲歲呀:我在老婆群那邊也有個號,等級可高了,是管理,你要去我直接讓你進。
@是歲歲呀:你上次幫了我忙,你想當管理也不是不可以,把等級弄弄,我可以幫你推薦。
@燕歸於林:我不是想去那個群,我隻是想退群了。
@是歲歲呀:大驚失色.jpg
@是歲歲呀:怎麼回事,你不喜歡藺綏了嗎?
看著這一行文字,燕秦微頓。
鼻尖似乎又出現了那纏綿頹靡的暖香,像是纏繞攀著他的糜豔的花,又像是束縛著他的軟蛇。
他本該不喜歡藺綏的,可此刻他又極為猶豫和悵惘起來,仿佛真的承認這句話會很煩悶。
@燕歸於林:好吧,我不退了。
@是歲歲呀:我就說嘛,不會有人不喜歡人間酚妥拉明!
@燕歸於林:這是什麼?
@是歲歲呀:嘿嘿,讓人杏玉來了的東西。
燕秦研究了好一會兒,才搞明白這諧音是什麼。
的確。
他真的很能激發人的感覺。
燕秦想著他邀請自己入戲的模樣,唇角不自覺上揚。
藺綏並不知道這一切的發生,但他知道燕秦今晚一定會有一個極為特別的夢境。
他讓人送來了新的衣服,洗浴換好衣服後,為建立屬於自己的資本而奔走。
最近有一家小的娛樂公司瀕臨倒閉,但藺綏在其中看見了還算有潛力的東西,打算進行收購。
當然,他依舊不出面,而是將自己聯系好的人代為出面,如同打造四方科技那般,區別是這次在四方之外,他還要建造一個屬於自己的工作室。
狡兔尚且三窟,藺綏是個喜歡給自己留退路的人,而且不止一條。
次日上午,劇組開機。
大家都嚴陣以待,甚至有人私底下打賭藺綏今天NG幾次才會過,或者說藺綏這次到底能不能過,這部劇到底能不能繼續往下拍。
劉不群的心情很糟糕,昨天放出了那樣的話,要是藺綏今天還是演不好的話,他可能真的打算不幹了,讓別人來接手這電影,和燕秦一起跑路。
可這畢竟是自己的心血,這樣被糟蹋了他又舍不得,寄希望於藺綏今天不要讓他失望不要讓他下不了臺,但又憂心忡忡覺得並不樂觀。
盡管昨晚燕秦已經和他通過氣兒說這件事了,但他還是不放心,甚至在猶豫要不要放低標準。
可一開機,打藺綏一入鏡,劉不群的心就穩了。
是他要的那個味道,就是這種沒錯。
今天破天荒了,這幕戲居然一遍就過了。
劉不群險些老淚縱橫,欣慰地看著藺綏說:“要是能一直保持這種水準就好了。”
藺綏笑眯眯地說:“不能,我覺得我一直演的很好。”
劉不群瞪了一眼場外的傅奈,陰陽怪氣地說:“也就是瞎子才會這麼誇你。”
傅奈:…………
劉不群:“你是怎麼忽然悟的?”
藺綏晃了晃手上的水杯,垂著眼眸懶洋洋道:“多虧了燕老師,帶我入戲。”
藺綏抬眸,一雙眼眸在光下潋滟生輝,帶著些意味深長。
“是不是啊,燕老師。”
他的語調帶著些軟和的拖長,和他的眼神一樣耐人尋味。
好像可以追尋什麼,又好似什麼也沒有。
燕秦有些出神,應了一聲。
對著燕秦豎起了大拇指,看燕秦像是在看恩人。
“老燕,行還是你行,以後我再也不和人說我會調教演員了,論讓朽木開竅這一點還是你牛,這種都能教好,我自愧不如,我不行。”
劉不群也真的有用心去教藺綏怎麼演好這幕戲了,但真的教不出來滿意的效果。
藺綏輕嗤:“他也不行。”
他昨天可感受到了,起來了又沒完全起來,算什麼行,也就在戲中敢放肆些。
燕秦總覺得藺綏這話裡有話,想著今早的衣物,心裡默默反駁。
傅奈在一旁撓了撓手,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藺綏這態度有點奇怪,雖然好像還是之前那樣,但是又好像不太一樣。
這幕戲過了,劉不群趁局勢大好趁熱打鐵,但接下來又繼續萎靡不振痛苦的拍攝了。
藺綏將自己的演技上調了一些,畢竟這是可變化的東西,這一點系統也不能抓著他說他崩人設。
這電影就在導演持續脫發腦溢血的情況下繼續往下拍,從初秋拍到了初冬,因為主演的緣故,進度硬生生是比預計的慢了三分之一。
劉不群唉聲嘆氣,藺綏淡定地說:“投資我追加。”
劉不群露出了笑容,給全劇組加了雞腿,然後對著藺綏說:“這錢能報銷嗎?”
一旁的制片人:…………
藺綏微頓:“能。”
“那所有人再加杯奶茶!”
劉不群喜氣洋洋地宣布,羊毛不薅白不薅。
雖然花瓶主演很折磨人,但是帶資進組就是不一樣啊。
制片:“劉導,你也不至於……”
“至於!怎麼不至於!他欠我的頭發拿什麼還!對不對老燕?”
劉不群這麼說著,還拉上了一旁的燕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