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淵隻是被動選擇防守和閃避,但是動作卻肉眼可見地比剛才遲鈍了很多。
畢竟本來小X就隻是作為一個臨時的代替品,畢竟它隻是一個A級核心,卻非要要求它超負荷地去帶動一臺3s機甲……
如果小X的發聲系統沒有壞的話,它一定要嗚嗚嗚地哭著大喊一句—
這簡直就是強機所難,強機所難!!!
此時此刻,盛怒之下的萬將,招式愈發咄咄逼人,劍鋒激起的電光驚烈尖嘯,剎那間就劈到了禁淵的額前!
這一下,霍闲風本來打算反擊的,但所有的指令隨著龐大的精神力轟然下達的時候,小X的運行徹底到達了極限,
就在這危急時刻的時候,禁淵的動作竟然出現了一秒的僵直。
嗡——!
千鈞一發間,一道雪亮銀光忽然從萬將的胸腔射出。
嚓!!!
一聲驚烈的脆響,銀槍破空而出——
巨大的銀色巨人轟然在兩者中間現身,猶如一把突刺而出的匕首,從上至下,生生插入戰局,
“都給我——!!!”
江瓷簡直忍無可忍了,這個懷孕梗從他進入天冬星,就一直沒停過!!!
“住手!!!”
那一線銳利的銀色碰撞在鋒利的劍身上,於此同時白澤轟然落地,握著長槍悍然一轉,
Advertisement
尖銳槍頭順著鋒刃向下疾滑,拉出無數噼裡啪啦的黑金流火,在兵器鋒刃碰撞擦過的尖利銳響中,悍然往外一揮。
他其實力氣並不如萬將大,但偏偏角度和力度都抓得很巧,頗有幾分四兩撥千斤的意思。
哗——!!!
軍團長大人被自家小白菜這一下打得猝不及防,直接倒飛出去。
周九鴉:“……???”
“???!!!!!”
哪怕再如何震驚,多年的戰鬥經驗還是讓他本能做出了反應。
隻見萬將非常老練而利落地在空中翻了個身,巨大的重劍轟然死死插入地下,生生在地面上拉出了一道數十米的巨大溝壑,才終於停下來。
與此同時,霍闲風看著眼前熟悉的銀色背影,在地球上的回憶頓時湧上心頭,
微怔半晌,少年微微睜大眼,發出一聲復雜的感嘆。
“……哇哦。”
其實禁淵的身形比萬將都大很多,和白澤站在一起,大概就像是一個一米九的巨漢與旁邊一米六的小嬌妻。
但這時候,隻見那巨漢完全沒有任何不適地躲在小嬌妻身後,甚至看向萬將的時候,還露出幾分虛假的關心,
“喲,沒事吧,軍團長?”
但實際上,這句話的真正含義是——
看吧,老子有人撐腰了!揍不死你!
“……”
的確揍不死,但周九鴉簡直要怄死了!!!
原本他帶上白澤,隻是怕萬一江瓷出點什麼事情……沒想到江瓷竟然出了這麼天大的事,而他帶過來的白澤,倒是還把自己刺了一槍。
如果周九鴉的身體再差一點,說不定分分鍾氣到吐血。
萬將舉起重劍,直指白澤,厲聲怒斥:
“江瓷——!!!”
周九鴉的聲音簡直氣到都在發抖,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現在在做什麼?!!”
以前江瓷並不是沒跟他動過手,但那都是在訓練場。雖然叔侄倆打起來的時候,幾乎都把對方往死裡毆,看著完全不像是親密一家人,倒像是恨不得搞死彼此的死對頭。
不過落在周九鴉的眼裡,他並不這樣覺得,畢竟都是軍人,在訓練場打打殺殺很正常,那都是長輩對後背的關愛和指導。
但現在可不一樣——
“你竟然為了這麼個野男人,要跟你的上司!跟你的長輩動手?!!!”
霍·野男人·闲風:“……?”
咦?
第39章 對!就是這種感覺!
野男人……
這個稱呼雖然有著極其明顯的貶低意味,但也有著非常強烈的禁忌感。因為這個詞匯通常,總是跟私奔,私會,偷情……這樣的詞掛鉤。
當這幾個詞在霍闲風腦海裡飛速掠過的時候,他的胸口忽然有些微微的發燙。不過這種異樣的感覺僅僅隻是停頓了幾秒,很快就被他壓了下去。
這時,霍闲風的目光落到前面白澤的背影上。
雖然早就猜出了江瓷的身份,但當親眼看見對方駕駛著這臺雙s機甲出現在眼前的時候,他還是生出了幾分奇妙的感覺。
畢竟一個多月以前,對方還一副幹不死他誓不罷休的模樣,但現在,這個漂亮又兇巴巴的omega就已經可以拿著長槍幫著他揍自己的頂頭上司了。
嘖!
少年感嘆於人間的世事無常,但不可否認,他現在心情竟然還不錯。
江瓷此刻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面前的萬將身上,他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霍闲風那一團亂七八糟的想法,
“聽清楚了!我沒有懷孕!隻是因為某種藥物而使得信息素和孕期的omega很相似而已!”
這句直截了當的解釋讓銀發少將說得咬牙切齒,
“至於什麼野男人,以及你擔心的那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更是無稽之談!”
“……”
江瓷太了解周九鴉了,自從他父親江燼生去世那天起,對方就在他身上傾注了很重的保護欲,再加上因為江燼生唯一的幼子,這個身份,令江瓷的童年並不怎麼順遂和安全。
因而每每遇上什麼不好的事情,他這位小叔叔就總會往最壞的地方想。
這也是剛才江瓷遲疑如何解釋的原因。
他深吸了一口氣,明明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帶著某種利刃般的尖銳感,
“我們十四年前就已經解除法定的監護關系了,軍團長大人。”
江瓷涼聲道,
“作為純粹的上下屬關系,我的私人感情生活應該不屬於你的管轄範圍之內。”
“……”
颯——
呼嘯的硝煙倏然吹過,此刻,三臺頂級機甲同時陷入了緘默。
解除監護關系?
霍闲風抓住了關鍵詞。他剛才就隱隱感覺周九鴉和江瓷並不太像是普通的上下級關系,剛才前者發現江瓷身上有alpha信息素的時候,周九鴉的反應簡直像極了一位迂腐又封建的老父親。
隻不過,按照現如今的帝國法律,要想成為omega幼童的監護人,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因此沒人願意在千辛萬苦拿到撫養權之後,又輕易地放棄掉。
所以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江瓷的這句話,就像冬日裡當頭潑下的一盆冰水,讓軍團長大人腦袋裡燃盡理智的怒火驟然滅了個幹幹淨淨。
攻擊力簡直比剛才那一槍,或者江瓷為了一個陌生的alpha站在他的對立面,強上百倍有餘。
周九鴉僵立片刻,方才因為過度緊張和憤怒而衝毀的理智,也終於回籠。萬將抬手將巨劍重新放回到背上,不再是剛才那副殺氣凜冽的模樣。
他深吸了一口氣,
“……你不該擅自來這。”
這話題扯開得很僵硬,但也算是一點點緩和的微妙信號。
江瓷也收起了銀槍,
“回去之後,我會按照軍規領罰的。”
“……”
盡管周九鴉剛才還想問關於alpha信息素的問題,但此刻他似乎已經說不出口了,再加上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
——因為他接到了屬下發來的戰況匯報。
“軍團長大人,教會看起來應該準備要撤軍了。”
萬將抬起頭,那張威嚴的機械面孔與平時並沒有什麼差別,但就是讓人感到了一股凝重。
“肅清殘兵,如果他們要逃,不必追。”
雖然帝國和教會這幾年的摩擦越來越多,但現在明顯不是把那層窗戶紙捅破的好時機。
霍闲風抬頭,微微眯起眼,此刻血紅炮光映亮了夜空,因為過分遙遠的距離,依稀隻能聽見極遠的高空中傳來隱隱約約,類似於悶雷般的聲響。
代表著教會的那一方白色軍艦和機甲戰隊此刻正節節後退,接二連三化作明亮的火球,轉瞬跌落,如同下滑的流星,隻是還未落地,就消融在了黑暗深處,
巨大的白色航母被守護在最後方,已經退到了外太空,四面八方都亮起了水波般柔和卻堅固的防御罩,但既便如此,也不能掩飾教會一方的頹勢。
這樣的結局,早在剛才那顆星際核彈爆炸之後,就已經注定了。
畢竟他們帶來的底牌還沒施展出應有的威力,就在核爆中粉身碎骨。既然已經落入下風,又無利可圖,這些家伙當然會及時止損。
“——三個問題回答完了。”
這時,一直沉默的葉疏忽然開口,
“東西該還給我了吧?”
此話一出,原本還算和諧的氣氛頓時變得微妙起來。
周九鴉這次來天冬星的目的就是為了禁淵的核心,哪怕跟教會的表面合作徹底破裂。他也是要遵從皇帝的命令,把東西拿回去的。
至於江瓷,在這種公事上,他當然毫無疑問,定然是跟周九鴉站在一起。
葉疏藏匿了禁淵接近三百年,哪怕現在所有的優勢盡失,他當然也不可能就此拱手想讓。
此時此刻,隻有霍闲風的立場不明,甚至除了一個名字,在場所有的人對他都幾乎一無所知。
出乎意料地,少年答應得很是利落,
“可以啊。”
霍闲風垂眸,視線不經意在崎嶇狼藉的地表掃過,
——那下面似乎有什麼東西。
但表面上,他並未露出什麼異樣,隻是攤了攤手,
“不過城主大人,你現在在軍團長的機甲裡,這我可怎麼給你?”
“……”
這的確是個問題,但葉疏已經考慮到了。
“你等一下。”
他轉過頭,看向周九鴉,墨綠色的眼瞳中仿佛壓抑著一團可怕的陰雲。
此刻,萬將的駕駛艙內格外靜寂,仿佛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下一秒——
兩人同時動作,葉疏閃電般箭步上前衝向萬將的操控臺,而周九鴉則是立刻撲向葉疏,後者矯健而魁梧的身形,像極了一頭猛虎。
他悍然怒吼,
“葉疏——!!!”
砰!!!
在觸碰到操控臺的前一秒,葉疏被一隻大手死死攥住肩膀,砰然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