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身份號019》, 本章共3652字, 更新于: 2024-11-21 16:00:24

“你等我一下哈。”小姑娘把包裹放到鞋櫃上面,一溜小跑進臥室,粉色裙擺在又白又長的腿間蕩出青春活力的弧度。


玄關那裡隻擺著女士的鞋子,這一幕對外人透露出一個信息,家裡沒有男士。


小姑娘心大,人也單純,門就那麼開著,她也不怕送快遞的進來偷東西,或者意圖不軌。


然而武慶的關注點跟心思不在客戶身上,他很怕那個鬼過來。


武慶警惕地看著背後。


.


樓底下,九個任務者安靜地坐在地上,蟬鳴聲響的時候,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集中過去。


聲音是從一棵老槐樹的枝葉裡發出來的。


那叫聲起初會讓人感到真實,漸漸就會覺得單調刺耳。


楊沛丟了個石頭。幾片葉子掉下來,蟬還在叫。


陳仰擰上礦泉水的蓋子,起身往老槐樹那邊走。向東讓鳳梨跟上。


鳳梨一邊追著陳仰,一邊往後看還坐在原地的朝簡,他怎麼沒有跟過來?這不是他的作風啊。


進來這裡之前明明還形影不離的。


向東也在看朝簡,他探究到的層面比鳳梨深,朝簡的痛苦掙扎都被他收進了眼底。


想跟著,但克制住了。


至於朝簡為什麼要忍,向東懶得費心思去想,那不關他的事。

Advertisement


“看到了嗎?”向東示意朝簡看大步向前的陳仰,“沒有你,他一樣能走,不是非得你護送。”


朝簡的氣息沒有起伏。


“他自己一個人也能做的很好,比你想象的要好。”向東刻薄地說道,“現在你對他的作用越來越小了,很快就可有可無,最後你的結局就是礙事。”


朝簡注視著那道離他越來越遠的背影,他很快就要離開一段時間,具體多久他無法確定,不得不開始試著放手。


——-解開對他的禁錮,讓他自由生長。


朝簡能教的都教了,剩下的都是教不了的,隻能那個人自己去領會去總結。他會長得很好,走得很遠,朝簡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為那個人的內心有一片星河,美好而又遼闊,不該有什麼擋住他的腳步。


從前不該有,以後不會有。


朝簡面無表情地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手指捏得生疼。


那道身影驀地停住腳步,回了頭,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老槐樹,用眼神對他說:我去看看,一會就回來。


朝簡捏著手指的力道松了松。


“一會就回來”充滿了隨意隨性,一會是多久呢,說的人也沒把握。


朝簡煩那句話,厭惡至極,他每次聽,心裡都會湧出一股扭曲的暴戾情緒,可同時又控制不住地期盼說的人能夠兌現諾言。他說一會就回來,真的隻是一會。


“你恨陳仰。”向東忽然出聲。


朝簡神情漠然。


向東的眼睛眯在了一起,這他媽就匪夷所思了,朝綠茶不是把陳白菜當塊寶嗎,竟然恨他。恨是哪來的?起因是什麼?


似乎不止恨,還有怨。


愛有多不純粹,感情就有多跌宕起伏。向東的表情古怪又不爽,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秘密,媽得,老子好像更插不進去了。


.


陳仰走到老槐樹底下,抬頭向上看。


鳳梨隔著小紅帽搔搔頭,東哥讓他過來是要他保護陳仰嗎?


應該不是吧,他們離大隊伍不遠,要是有什麼事,其他人都能看得見。


況且他也保護不了陳仰啊。


那東哥是要他……跟著陳仰學習?鳳梨想通了這點,立馬照著陳仰那樣看樹。


這一看鳳梨發現了一件怪事:“蟬呢?”


“沒有。”陳仰說。


鳳梨被曬得發燙的臉瞬間涼了一大截,沒有蟬,哪來的叫聲?


蟬鳴聲還在持續,鳳梨瘆得慌:“蟬會不會是報喪的?進樓送快遞的武叔死了?”


陳仰的視線從樹頂移向鳳梨:“武叔?”


鳳梨說:“武慶啊。”


陳仰摩挲了一下指腹,鳳梨剛才的稱呼讓他有種說不出的微妙感。


本來他對武慶沒什麼印象,哪怕對方跟武叔一家同性。現在他細想了一番,感覺武慶的眉眼有一點像武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


陳仰拿出手機,根據蟬的叫聲拍下它大概的位置,又退出樹底下,將整棵老槐樹拍了進去。


鳳梨也拍照拍錄視頻,像陳仰一樣順著樹的方向把視線延申出去。


這裡斜對著居民樓的入口。


“出來了!”鳳梨倏地拽住陳仰的衣服,“武叔出來了——”


.


對於第一個送快遞的武慶能夠活著從樓裡走出來這一點,任務者們的心思各異。


有事不關己的,也有好奇的,羨慕的。


“四分鍾。”阿緣計了時間。


“好,好快。”周遠飛結巴著說。他的性格跟名字截然相反,沒有張力,溫溫吞吞的。


武慶沒有跟隊友們打招呼,他快步跑到npc那裡,汗涔涔的手把單子遞上去,蒼白的臉上都是汗:“客戶籤收了。”


沒有寫全名,隻寫了王小姐。


這可以的吧,有的人在網上買東西就不喜歡留真名,武慶忐忑不安地想著。


中年快遞員接過單子看了看就用夾子夾起來,從三輪車後面扔一個包裹下去。武慶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沒事了,他做完任務了,沒事了沒事了。


其他任務者全都圍過來,第二個包裹是201的。紙袋子,很平,裡面似乎是夏季的衣物。


還是抓阄,這次拿到包裹的是楊沛,客戶在二樓,很近,他不著急。


“大叔,你給我講講樓裡的情況唄。”楊沛套近乎。


武慶剛要說話,他想到什麼,猛然呆住:“我不是送完快遞了嗎?為什麼還在這裡?”


隊伍裡一片哗然。


這個任務是送快遞,那客戶籤了字,npc也收了單子,不就是完成了嗎?


武慶沒離開,說明任務要麼不止這個,要麼……不是這個?


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局勢都會很危險。


.


絕望的氣氛在日光下攤開,將任務者們籠罩在內。


武慶崩潰地哽咽起來,當時客戶找到筆籤了字以後,他沒有感到輕松,因為他還有一段很恐怖的路要走。


樓道裡有鬼,他卻不得不闖。支撐他咬著牙一口氣衝下樓的是“把單子送到npc手裡就能回家”的信念。


現在那股信念塌了。


阿緣走過去,像個爺們一樣彎腰拍怕武慶的肩膀,黃色網球服襯得她生機勃勃:“大叔,往好的地方想,起碼你這輪沒事了。”


武慶的哽咽聲一停,是啊,這輪他安全了。其他人還沒送,他比他們要走運。


“所以大叔,能不能麻煩你快一點講?我得等你講完才送快遞。”楊沛看手機,“我排第二個,我不趕時間,後面的人就不好說了。”


武慶沒有害人之心,他抹了把臉,調整好狀態說: “樓道的窗戶都被磚頭砌起來了。”


隊伍後面的陳仰蹙眉,那樓裡就不亮了,恐懼程度再次升了回去,他問道:“需要打手電才能看得清?”


“那不需要,隻是有些暗,看還是能看得清的。”武慶說。


“有鬼嗎?”楊沛問了個白痴的問題。


“有,”武慶粗黑的手一抖,眼睛往居民樓那望了望,“有鬼。”


武慶講了那個鬼的事,頭皮一直是麻著的,唯一讓他慶幸的是鬼跟人沒什麼區別,要是像電影裡那樣,那他會被活活嚇死。


隊伍裡寂靜無聲。既然是做任務,那肯定會有危險,居民樓陰森森的,大家都猜到裡面有不幹淨的東西。


但真的得知了這個信息,他們還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驚慌。


鳳梨好想哭:“早知道我就學畫符了。”他以前還想出家進道觀修行呢,現在真後悔,多學一門手藝總沒有錯。


向東說:“你東哥做過一個亂葬崗的任務,親眼見一個道士對著鬼灑了一把符。”


鳳梨抓緊指甲刀,進入了聽鬼故事的心境:“然後呢?”


向東往口中灌了幾口水:“被吃了。”


鳳梨縮了下脖子:“那任務世界的鬼豈不是無敵了嗎?”


“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向東給鳳梨講道理,“你越害怕,陽氣越弱。”他把小半瓶水扔到一邊,“鬼喜歡挑心智脆弱的下手,不論是制造幻境,還是附身,誘導……”


鳳梨聽得直冒冷汗,他不能怕,不能退縮!


瞥到阿緣手上的佛珠,鳳梨猶豫了幾秒就湊頭問:“美女姐姐,你的佛珠開光了嗎?”


阿緣點頭:“開了。”


鳳梨的心裡生出了小心思,要是這次他能活著回去,他就搞個戴上,哪怕能有點心理作用也好。


老大說身份號是無法解綁的,除非死。


不解綁就不解綁吧,鳳梨不想死,他把白卡跟指甲刀放在了一個口袋裡。


.


陳仰一直在留意陌生任務者們的反應,他們對待武慶透露的信息各有不同。


林書蔚隻開過兩次口,一次是自我介紹,一次是答到,之後再也沒發出過聲音,他的精神世界似乎非常豐富,一個人呆著。


小襄是一貫的沉靜。


阿緣雖然害怕,卻也有一份睿智,周遠飛的狀態陳仰很熟悉,他在孫一行身上見到過,軟軟弱弱中摻雜著一股韌勁。


而楊沛是最魯莽的,情緒管理極差,現在他比其他人都要慌,因為他馬上就要進樓了。


陳仰看向武慶:“你不是說第二次碰到鬼的時候,他很奇怪嗎,怎麼個奇怪法?”


“他看起來比我還要害怕。”武慶回憶著,“仿佛再次見到我對他來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他跟第一次見的時候完全不一樣,他的嘴裡念叨個不停,像是瘋了。”


陳仰問道:“那他都說了什麼?”


武慶的腦子一白:“我想想……”


時間分秒流逝,陳仰瞥了眼楊沛,他很顯然在等武慶的答案,搞不明白就不進樓。


楊沛不但不著急,還享受其他人的焦慮。


反正十個包裹的總時長是一小時,現在才過去不到十分鍾,慢慢耗對他沒影響,慌的是後面的人,跟他沒關系,他隻管自己。


雖然他的客戶在二樓,隻要爬一層樓梯,但他為了以防萬一,必須弄清楚那隻鬼的事。


誰知道他上二樓的時候會不會遇到。


“好像是,”武慶思索著,“怎麼又是你?怎麼這樣,不可能之類的。”


沒怎麼說話的小襄發出聲音:“怎麼又是你?“


武慶忙不迭點頭,那股悚然的感覺又回來了,他被太陽曬著,全身發抖。


楊沛的臉色變了變:“什麼意思,難道你從二樓到三樓上了兩次?”


“不可能!”武慶一口否定,“我上樓的時候是數著樓層上的。”他站起來挨個看隊友們,想得到信任,“我確定我沒有多爬一次。”


“我的年紀是比你們都要大,可我還沒到腦子糊塗的時候,我絕對沒搞錯!”武慶激動地強調,他真的沒有多爬一次。


楊沛抓武慶胳膊:“那你說是怎麼回事?”


武慶說他不知道。


鳳梨插話:“鬼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已經死了,成了居民樓裡的地縛靈,一直在樓道裡打轉?”電影裡有這樣的。

潛力新作

  • 詞不達意

    我在小時候意外成了啞巴。發小為了能和我無障礙交流,學了手語,成為了我的專屬翻譯官。我拜託他幫我,對我喜歡的女生轉達我的愛慕。 可他卻忽然斂起了笑意,對她冷聲道:「他說他討厭你,你可以離他遠一點嗎?」

    沒有說出口的愛

    高考結束後廻學校收拾東西,我的桌子上有一本日記。 不是我的卻寫著我的名字,厚厚一本是藏著的青春,是一個男生暗戀我三年的日記。 在我明媚張揚的十七歲,在我自認為灰頭土臉的青春裡,原來也有人如此喜歡我。

    夜月長思

    我死後第七年,權相大人來給我上墳。 他往我墳頭灑下了一壺酒。 那酒有問題。 身為一個鬼,我喝完後,竟然對著他臉紅心跳,有了詐屍的前兆……

  • 這校園惡毒女配我不當了

    我是校園文女二,覺醒在對男主校草告白的那一刻。為了逃避劇情,我一把拽過校霸的衣領,強吻了下去。「姐剛才就是開了個玩笑。」 立刻我就上了表白牆。宇宙第一猛女,表白校草後又強吻校霸。我以為會被罵,評論區全在扣9,因為6翻了。讓我教教她們怎麼拿捏住兩個最帥的男人。

    直男不好裝

    穿書後,不小心掰彎了男主。 系統警告我將劇情扳廻正軌。 可我是個 gay,純 1 號,還饞男主身子。 男主濕身,我假裝麪無表情。 心裡:【這腰、這腿,迷得哥找不著北。】 男主醉酒親上來,我被系統威脅,冷臉抗拒。 心裡:【媽的!這男人吻起來真帶勁兒。】 直到女主終於出現,我開啟深情男二劇本,送花追求。 當晚,我被壓在玄關,男人嗓音危險: 「江瑾,軟的不喫你非要喫硬的,喜歡送花? 「想好屁股怎麼開花了嗎?」

    照芙蓉

    我陪殿下流亡三千裡,他復位後卻嫌我低賤惡心。 後來金鑾殿上論功行賞,我衹求他一件事。 殿下以為我會要個名分。 殿下目眥欲裂,這才明白—— 我一拜到底,輕聲而堅定:「願殿下為臣女和沈將軍賜婚。」 三千裡流放路,從始至終,我愛的都不是他。

    室友他一直把我當老婆養

    室友很雙標。 不準別人坐他的床,卻允許我睡在他的床上。 不接別人遞的水,卻搶我喝過的水。 我以為城裡的好朋友都這樣。 直到有人傳我倆在談戀愛。 我開始躲著他,卻被他抵在牆上。他咬破我的嘴唇,惡狠狠地說:「許實,你再躲我試試看。」

×
字號
A+A-
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