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身份號019》, 本章共3827字, 更新于: 2024-11-21 16:00:24

可他轉而又不確定起來,他蠻多的……


陳仰眼前發黑。


向東看陳仰跟個鹌鹑似的窩著,身上還散發著生無可戀的蔫了吧唧氣息,他的眼皮狠狠一抽,被日了?


我操,不會吧?


向東大步走近,一把捏住陳仰的腰,對方不但沒有痛到顫抖,還有勁踹他。


“嚇死老子了。”向東接下陳仰的一腳,勾著唇笑得人模狗樣。


陳仰踹完向東,收起亂糟糟的思緒說:“下這麼大雨,你怎麼過來的?”


向東一屁股坐下來:“開車啊。”


陳仰看陽臺玻璃窗上的水跡:“上回休息站那輛?”


“另一輛。” 向東扒拉茶幾上的果盤,幾百萬的買不成,幾十萬的不成問題。


向東見陳仰露出驚訝的表情,他翹著腿說:“你這是什麼眼神,老子不配有兩輛車?”


陳仰對著他上下一掃,視線落在他脖子一側的抓痕上面:“你被包養了?”


向東誇張的吸氣,他湊近陳仰,曖昧的吐息:“這麼關注我的私生活,連我被包養了都知道,你是不是暗戀我?”


“……”陳仰起身去了廚房。


“小仰子,隨便炒三五個菜就行了,東哥不挑,不用太客氣。”向東衝著陳仰的背影喊了聲,他抖了抖腿,手肘撐著沙發背,坐姿愜意又騷包。


昨晚向東碰到舊相好,發現對方腰更細了眼睛更水了,他本想來個敘舊炮放松放松,誰知他媽的進了酒店房間才剛開始,對方就哭了起來,還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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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才做完任務回來,哪有那個耐心哄人,他煩得提上褲子就要走,對方見他要求,立刻就跟死了爹媽一樣嚎叫,把他罵得狗屁不是。


“媽得。”向東用手指刮了下脖子上的抓傷,舊相好是他唯一一個正兒八經的前任,十八九歲談的,他記得談情說愛期間,他管住了下半身沒亂搞,沒想到竟然落了個“說話當放屁”“無情無義”“沒有心”的評價。


向東越想越火大,他是渾,可那是他身邊沒人的時候,身邊要是有人,他也就能做個人。


舊相好那狗比的嘴臉在向東腦子裡一晃而過,他罵了聲,站起來往廚房裡走:“陳仰,你覺得什麼樣的分手,才會讓前任跟你再見的時候,說上一句,好久不見,你過得好嗎,而不是你怎麼還沒死。”


陳仰在燙西紅柿,他覺得這個問題簡單的不能更簡單了:“既然是前任,何必在乎對方怎麼看,重要的是現任。”


向東掏煙的動作停下來,他走到水池邊,低頭湊到陳仰眼皮底下,仔細看對方的臉:“你真沒談過?”


陳仰想也不想:“沒有。”


向東趴在臺面上,扭著脖子看她:“我怎麼有種你談過一場刻骨銘心戀愛的感覺?”


“我是智障嗎,談過我還能想不起來?”陳仰倒掉碗裡的水,撈出燙熱的西紅柿放砧板上面。


“行了,一邊去,別在這……”陳仰趕向東走的舉動一停,他看向客廳。


向東也回頭看過去,少年沒拄拐,他立在餐桌邊,身上穿著一套白色睡衣,慄色頭發凌亂,周身彌漫著一股乖戾的氣場。


“古德貓拎。”向東夾著煙的手揮了揮。


朝簡盯著陳仰,他似乎沒睡好,眼睛有一點充血。


“去刷牙洗臉吧。”陳仰剝西紅柿皮,“新買的牙刷給你放臺子上了。”


朝簡這才轉身離開。


.


向東去衛生間一看,裡面的所有生活物品都是兩人份的。


陳仰跟朝簡同居的溫馨氣息燻得他青筋暴跳。


向東見朝簡拆開牙刷包裝,把藍的那個拿出來用,剩下的明黃色的放進抽屜裡,他不得不承認,自己在康復院為了吃到陳仰所使用的法子錯了,大錯特錯。


對付陳仰那個型號的,壓根就不能狂風暴雨一通亂來,隻能用春風細雨慢慢澆灌。


這招很高明。


朝簡這小子正在無孔不入的滲入陳仰的生活。


等陳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沒辦法把對方剝離出去了。


向東棋差一著,心裡頭極度不爽,他陰陽怪氣的冷哼了聲,忽然動動鼻子:“你在房裡打完才出來的?”


朝簡擠著牙膏,面上一點表情都沒有。


“你他媽該不會是躺在陳仰睡過的地方弄的吧?”向東踹朝簡的左腿,他踹是踹中了,力道也不小,對方卻沒有失去平衡摔倒在地,而是穩穩的站著。


向東的眼一眯,剛才他踹上去的時候,明顯感覺到了朝簡左腿的肌肉情況,不像是近期受過傷的樣子。


之前不能走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靠。


向東以為朝簡會還他一腿,對方卻不徐不疾的刷牙,他的眉心突突跳,這位綠茶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過了會,朝簡往水池裡吐掉牙膏沫,他把牙刷放一邊,口沒漱臉沒洗就去了廚房。


睡褲是白色的,左腿上面的鞋印十分明顯。


陳仰一眼就看到了,他蹙緊眉心把火關掉,出去跟向東發火。


向東被罵得狗血淋頭,老子起了個大早,大老遠的開車過來幹嘛?找氣受。


“汪!”


向東的褲腿被咬出了,他氣得快背過氣去,狗都欺負他。


“白毛狗,你有沒有搞錯,是你爹在欺負我,你兇什麼兇?”向東拎起小狗,彈他亂蹬的小短腿。


向東拎著狗問陳仰:“我前幾次來的時候,沒見它這麼有勁啊,它叫什麼?”


陳仰把鍋裡的西紅柿炒雞蛋翻了翻,盛進盤子裡:“03。”


“怎麼給它起這種名字,” 向東表情揶揄的說,“0開頭,這不是跟身份號一樣嗎。”


陳仰正在準備派黃瓜,聞言差點沒拿穩菜刀,他看了看被向東拎在手裡的小狗,心裡閃過一絲古怪。


“名字是他主人起的。”陳仰說,“狗也是我暫管的,等它主人回來了就會拿走。”


“我看三兒在你這住得挺舒服的,是吧三兒。”向東一廂情願的跟小狗親昵,“三兒?三兒!”


陳仰:“……”


.


家裡多了個人,陳仰加了一個酸辣土豆絲。


向東吃飯就跟搶似的,陳仰跟朝簡一碗粥沒喝完,他第二碗都下去一大半了。


“還是回來好。”向東端起西紅柿炒雞蛋,用筷子撥一些到碗裡,呼嚕呼嚕往嘴裡掃,他聲音模糊的說,“在任務世界,滿漢全席都不香。”


陳仰剝雞蛋殼:“任務世界也沒滿漢全席讓你吃。”


“還真有。”向東把碗底清空,“我有個任務是在一個半山腰的城堡裡,那桌子長的,二十五個人都坐不滿。”


他拿了個蒿子粑啃了起來:“天天都是美味佳餚,西式中式輪著來。”


陳仰想到城堡,就到了吸血鬼,他問向東任務是不是跟那個有關。


“吸血鬼個屁。”向東說,“任務是每個人扮一次鬼……這粑挺好吃的,哪買的啊?”


“朋友爺爺奶奶給的。”陳仰把剝好的雞蛋給朝簡。


向東不是第一次看陳仰照顧寶寶一樣照顧朝簡了,看幾次都眼疼:“他十九了,又不是九個月大,雞蛋還要你剝?”


“粑都堵不住你的嘴巴。”陳仰又剝了一個雞蛋,隨意的問向東要不要。


前一刻還在鄙視朝簡是巨嬰的向東說:“要。”


陳仰把雞蛋丟向東碗裡,最後才剝自己的那個:“我跟畫家約的是十點見面,你去嗎?”


“去啊。”向東在陳仰看不到的角度,得意的對著朝簡晃了晃雞蛋,“做任務那會兒,他為了還人情給了我一個鑽石,我回來一摸口袋,沒了,媽得,怎麼也得讓他給我補一個。”


向東匪夷所思的想,陳仰竟然真的聯系上了畫家。


陳仰想到自己的那一把鑽石就痛心疾首,他不好意思讓畫家補給他,說不出口,那麼多,也不是一兩個。


旁邊的椅子被拉開,陳仰抬頭看朝簡:“不吃了嗎?”


朝簡一語不發的去了陽臺。


“隨他去。”向東氣走了朝簡,渾身舒暢,“大早上的耍個屁性子,慣得,愛吃不吃。”


陳仰說:“你這語氣,很像他爸。”


“那你就是他媽。”向東痞笑著抬抬下巴。


“噗。”陳仰一口粥噴到了地上,他黑著臉清理了一下地面,去陽臺哄小朝同學。


陳仰一靠近朝簡就知道他在克制自己。


“吃個飯怎麼把情緒吃壞了?”陳仰瞥了眼朝簡垂著的手,抖得有點厲害,他把晾衣服的架子搖上去,“跟我說說?”


朝簡把發抖的手送到嘴邊,齒間咬住食指關節,牙齒神經質的磨著皮肉:“是我自己的問題。”


陳仰看著朝簡繃到極致的肩背,仿佛看到了他灰蒙蒙的世界,那股見不到光的陰暗湿冷實質化的散開。


“什麼問題?你說出來,我幫你想辦法。”陳仰柔聲說。


“改不了,你不用管我。”朝簡蹲下來,看著自己的花盆,那裡面什麼都長不出來,他的神色陰沉得滴水,說出的話卻是,“我想吃雞蛋。”


陳仰:“……給你剝了,你沒吃。”


朝簡的嗓音低低悶悶的:“我現在想吃了。”


“那你在這等著。”陳仰摸摸少年的腦袋,“我去給你拿。”


向東吃飽喝足的攤在桌前,懶洋洋的看著陳仰從陽臺進來:“陳仰,你不覺得自己……”


不要助攻,用詞要注意。


向東說:“你不覺得自己對著朝簡的時候,太沒脾氣了嗎?”


陳仰拿起朝簡的碗筷,把雞蛋放他碗裡,又給他夾一點土豆絲:“有嗎?”


“把嗎字去掉。”向東恨鐵不成鋼。


“那就是有吧,他還是個孩子,”陳仰說到這,想起了早上那一幕,他莫名的不自在,沒那麼大的孩子,長得比他壯一圈,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有生死搭檔這層關系在,小事方面無所謂了。”陳仰說。


向東面部漆黑,你是無所謂嗎,你已經被朝簡那款病毒入侵了,傻子。


小狗搖著尾巴過來了,向東要掰蒿子粑投喂,陳仰阻止道:“它隻吃牛奶泡面包。”


向東:“……”


他用腳蹭蹭小狗白絨絨的毛:“叫什麼03,幹脆叫牛奶面包好了,胖死你。”


.


八點多的時候,陳仰收到了畫家的短信。


內容不是提醒他今天有約,而是問有沒有忌口,粵菜可不可以。


陳仰從這條信息裡得出一個線索,畫家已經到那了,他問完家裡那兩位回畫家:沒有,粵菜可以。


畫家沒有再回。


陳仰試圖站在畫家的角度來看待這場飯局,那應該是既重視又怕別人嫌煩,小心謹慎的控制著那個分寸感。


“我們早點去。”陳仰把手機塞口袋裡,對坐在沙發兩端的朝簡跟向東說。


“可以啊,我沒意見,反正我每次任務出來都是吃吃喝喝睡睡。”向東給手機小遊戲裡的兔子裝美少年喂了一塊糖,退出遊戲。


陳仰看朝簡:“你呢?”


朝簡起身去房間,不多時就拎著陳仰的包出來,拐杖也帶上了。


向東嘖嘖:“腿不是好了嗎?還拄什麼拐。”


“沒全好,能走一小會,但不能走太久,也還不能跑。”陳仰踢向東,“別癱著了,收拾一下就走。”


向東伸了個懶腰,懶懶散散的去玄關那裡換鞋。


陳仰把朝簡拎著的包背上,對他說:“你的衣服鞋子都是運動款,怎麼不嘗試別的風格。”


“一款就夠了。”朝簡調著拐杖。


陳仰多看了少年兩眼,視線不自覺地往下瞟,他用力拍了下腦袋。


朝簡瞥他:“你打自己幹嘛?”


欠打,陳仰在心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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