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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十點在大廳集合,除了那個小個子女人。
文青上次說油頭男溢脂性脫發,其實自己也有那問題,症狀沒那麼重。
隻是劉海再厚也打縷了,他用發帶綁住了額頭。
盡管劉海還是一縷縷的,隻不過是貼著額頭跟貼著發帶之分,大家依舊心照不宣的沒問文青為什麼綁那個。
交換信息的時候,陳仰這次說了紙條的事,暗中觀察他們的情緒起伏。
“上車死?”向東橫眉豎眼,“這家伙鐵定沒活成。”
“他媽得,自己活不成還誤導我們。”
陳仰看其他幾個:“你們怎麼想?”
文青舔嘴皮:“好玩啊,找紙條拼字遊戲我喜歡。”
畫家的臉猶如黃皮包骨:“不一定可靠。”
馮老心不在焉,似乎就沒聽他們說什麼,花白的腦袋這轉那轉。
陳仰揚聲喊:“馮老?”
馮老:“啊?”
陳仰很有耐心的重復了事情,以及向東三人的想法。
馮老聽完竟然還有點走神,那雙犀利的眼變得飄忽不定:“有其他任務者來過啊,老頭我還是頭一次遇到這類情況,你們年輕人腦子活分思維跳脫,看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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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
他極快的打量老頭,有哪裡違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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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幾人說話的時候,孫一行,啞巴,那個年輕人三方獨立,一聲不吭安靜如蠟像。
“一上午快過去了,車站裡屁動靜都沒。”
向東煙抽得很兇,嗓子混又啞:“今天沒有車,最後兩班都在明天,下午一點多是T57,晚上九點多是K1856。”
“安檢機不知道還會不會出來東西。”
逗向東玩似的,他才說完,嘴都沒合上,安檢機就動了。
“快,分工,我跟陳仰注意數量跟顏色順序,文青跟畫家注意排列,其他的隨便,都他媽把細節給老子抓緊了抓全了抓死了,錯過了就玩完!”
向東進入賣場叫賣的狀態,猙獰的臉紅脖子粗。
大家不用他說就都靠近了安檢機。
文青期待的摩拳擦掌:“這次是不是成組的東西呢?芝麻開門。”
安檢機很快就給了回答。
不是。
出來的是一份報紙,折起來的四方塊,對角平整。
陳仰眼皮猛跳,一種強烈的預感從他心底竄出來,讓他不用把報紙拆開就知道是人民日報!
他也終於知道馮老身上的違和感是怎麼回事了。
集合的時候,馮老手裡是空的,總是拿著的報紙並不在。
馮老出人意料的晃神是在找東西。
找的就是這份報紙。
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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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克制著沒去看馮老,但對馮老有所了解的文青看過去了。
那眼神是帶著引導的。
其他不明狀況的也都跟著明白過來。
馮老頓時成了焦點,他布滿溝壑的臉板著,什麼也沒說,直接拿走那份報紙。
不等安檢機停下來就走了。
“喔嚯,這一輪要老頭死?”
文青說這話的時候,大家的注意力並沒有被吸引過去,因為安檢機裡又有東西出來了。
這次是一個娃娃。
穿小西裝,戴禮帽,脖子上還有個小領結,很可愛。
那個年輕人一下就坐到了地上。
“我……我的……”他胡亂扯著背包拉鏈,上面是空的,“是我的……就掛在這上面,我以為掉哪了,怎麼會從……”
陳仰抿嘴,這人跟馮老都是T57的車次。
二樓的護欄那裡突然有笑聲,是那個小個子女人,她趴在那咯咯咯的笑著,不同於凌晨的癲狂。
這回是驚喜。
安檢機停了,不再吐東西,說明自己這一輪是安全的,不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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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我早晚要被那女的嚇死!”
向東指著那娃娃對年輕人說:“拿走。”
年輕人手腳並用的往後退。
“自己的東西都不要,小心……”
文青沒說完,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明顯的吃驚。
“嗚嚕嗚嚕……”
停止的安檢機重新動了起來。
還有東西!
陳仰靠著朝簡,手摸他拐杖,一眼不眨的看著安檢機的鉛簾。
兩隻腳從簾子後面出來,接著是腿……
陳仰認出了鞋子跟褲子。
是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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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屍體被送到大家面前,滑下皮帶,歪倒在地。
這回安檢機是真的停了。
屍體是死死瞪著眼的,呈現出一種極度驚恐的表情。
在場的人誰都沒說話,不清楚是什麼心思。
陳仰沒去看他們,視線隻對著朝簡的拐杖,表面發愣,內心江海翻騰。
安檢機裡出來三樣東西。
報紙對應的是馮老,娃娃對應的是那個年輕人。
那老李的屍體,也應該……
對應著他們中間的某個人。
什麼意思?
難道他們這幾人裡面,有人是老李現實生活中認識的朋友?存在某種聯系?
沒有符合的。
再說,出來的也不是老李,是他的屍體。
死的。
陳仰一個個猜,一個個排除,忽地想起來一個事,老李死的時候,他分析了一下前因後果,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會不會……
老李不是規則殺的,是他殺?!
陳仰的喉結上下滾了滾,手不自覺抓住眼皮底下的拐杖,汗湿的手心有些涼。
這具屍體對應的是制造者?
它來找那個把它變成屍體的人了?
第33章 乘客朋友請注意
文青見陳仰要去碰屍體, 他手一攔:“讓我來!”
陳仰剛才是一時衝動,現在冷靜了,沒意見道:“那你來。”
“謝了。”文青就跟狗見到肉骨頭似的, 兩眼發光, 這比報紙娃娃有趣多了, 必須他來啊。
“讓我來看看都有什麼意外驚喜。”
陳仰抽抽嘴,文青排除,他正要去留意其他人,就聞到了什麼, 臉上的表情微變。
是消毒水的味道!
文青翻老李衣服的動作也停了停,又接著翻, 動作幅度越大, 那股味道越濃,像是就塗在皮膚上面。
他興味的去看畫家:“哇哦。”
畫家站在幾人後面一些,蠟黃的臉沒有波動。
“好了。”文青拍拍手, “這位屍叔,老李是吧,是你的。”
說到最後三個字的時候,他已經指向了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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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消毒水,就確定對應的是畫家?”向東也聞到了那味, 他不太走心的替畫家打抱不平。
“不止消毒水呢。”文青邪笑著從老李兜裡拽出一物。
是一次性手套。
這兩個信息都對準了畫家, 不來虛的,直接明了,簡單粗暴得不行。
向東對著畫家挑高了眉毛:“搞什麼,老李是你親戚?”
畫家兩手插兜,長發披肩,一身講究的精良衣著在無聲的在告訴別人, 他跟社會底層不打交道。
向東摸著下巴端詳他:“不是親戚,那就是你把他殺了。”
畫家是事不關己的態度:“他是第一輪的違規者,會被清理,我為什麼要殺他多此一舉?”
文青拍畫家肩膀:“老李死的時候,規則還沒出來,你不知道他違規,因為某個什麼原因殺了他,在規則之前動手了。”
畫家拿噴霧對著那處一通噴,泛著不健康色澤的唇一扯:“那他身上沒有傷口,我是怎麼殺的?”
文青做了個“請”的手勢:“願聞其詳。”
畫家走了。
“大畫家,就這麼把大家伙晾在這,不禮貌啊。”文青對著他喊。
畫家腳步不停,長發在肩後掃動,整潔的長風衣,筆挺的西褲,锃亮的皮鞋,又瘦又高,走路帶消毒水味,構成了車站裡的一道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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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仰一直在觀察畫家,對方的反應跟他想象的沒什麼重合度,難道屍體來找兇手的猜測是錯的?
如果不是來找兇手,那還能是來幹什麼的?
現在確定的一點是,他們這些人裡面,屍體指定的是畫家。
它推出了畫家,答案就在對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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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的東西也不領走,真的是,一個兩個的,還不如那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