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仰很快就顧不上思考這個問題,那鬼舌頭滑去了小個子女人那,扭啊扭的,把他給惡心到了,忍不住拽走朝簡的一根拐杖,大力一戳。
別人看的是陳仰戳地面,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
陳仰把拐杖還給朝簡,若無其事的說:“是我看錯了,我還以為是個蟑螂。”
朝簡什麼也沒問。
陳仰主動跟他耳語:“我戳的是鬼舌頭。”
朝簡低眸掃他,不怕了?
陳仰咳了咳,光顧著惡心了。
那舌頭不知跑哪去了,應該不會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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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催大家回去繼續看書翻報,看完的下樓查找信息。
“我知道還有3291的沒站出來,但人數不會多,你們這些人主要是在最後兩班,T57跟K1856。”
“現在第二輪死的第一個是T57的,你們還在等什麼呢,等死啊?”
向東兩句話下來,他們都白著臉離開。
不為別人,也要為了自己早點找到線索。
向東湊到陳仰左邊,借著身高優勢,視線越過他去看他右邊那位,三分警惕七分狠厲。
繼而又是羨慕嫉妒,還有那麼一分不太想承認的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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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後絕不要再跟那位一個任務。
比他還暴力。
“瘋狗”的稱呼他心甘情願奉上。
一對比,他都正常多了。
他媽的,他這臉上的傷跟後腦勺的傷都來的不值,要是真吃了陳大白菜那還行,不冤。
問題是,手都沒摸到。
向東肝疼:“陳仰,你是不是T57的車次?”
陳仰說:“不是。”
向東噴出來的氣息都粗了:“3291?你他媽是下一班?豈不是馬上就要走了,那老子留在這得多無聊。”
陳仰:“……最後。”
“最……操,一班車啊咱們,那我之前問你的時候,你不說。”
向東把氣給平了,簡直對他無語:“頭怎麼樣?”
陳仰說:“還能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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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陳仰要喊上朝簡出去的時候,癱在地上的小個子女人突然出聲。
“是不是你做了什麼手腳,讓我男朋友替你死的?”
這說法讓陳仰蹙眉:“我跟他無冤無仇。”
女人呆愣了幾秒,手指向一個快走到門口的人影:“那就是你!”
“你幹的對不對?”
孫一行受驚的縮了縮肩,慢吞吞轉過身,攥緊自己的公文包:“我沒……我什麼都不知道……”
“就是你幹的!他打了你,你就要他死!”
女人死死瞪著孫一行,像是要撲過去把他咬死:“你說啊,你到底都做了什麼?”
孫一行惶恐的不斷搖頭:“沒有,我沒有。”
陳仰正要說話,後面冒出一個聲音。
“女士,文明點,我們是人,不是狗,不要亂吠。”
文青走到孫一行那裡,扯住他的頭發,把他垂在胸前的腦袋撈起來:“你摸摸你的良心說,就他這蔫炮樣,能做出這種事的嗎?”
男人抖著腿,颧骨青紫,嘴破皮,被打充血的眼耷拉著,碎裂的眼鏡掛在高腫的鼻梁上面,樣子悽慘。
可憐的讓人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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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個子女人眼神一虛,強詞奪理道:“那被欺凌久了,心理肯定會出問題,很多這樣的案子,表面膽小懦弱,背後就……就……”
“呵呵,社會與法都要搬出來了,遭過欺凌的人還要被你編排,放過他們吧,命運夠慘了。”
文青笑了聲,捏著硬幣轉了轉:“你男朋友就是違規了,不要往別人頭上扣屎盆子,你自己心裡清楚,他這死法人是做不到的,別掙扎了,成年人要學會面對現實。”
小個子女人發現自己對鬼的恐懼都比不上這個人。
一定是受過什麼……
“砰”
一枚硬幣掉到了她手邊,她一顫。
文青彎腰撿起來:“哎,女士,我們知道你跟你男朋友感情深厚,他死了你很難過。”
他嘆口氣,輕聲安撫的說:“別擔心,你們很快就會團聚的。”
女人驚恐的劇烈顫動幾下,嚇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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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背傷過度,還一副要為男朋友報仇樣,就是僥幸的想是人為的,不是違規被殺,那她這個一直跟著的女朋友也就沒違規了。”
文青戲演完了,累了,精神面貌都萎了一截:“智障就是智障,毫無驚喜。”
向東指著文青喊馮老,一臉吃屎的表情:“老頭,他這麼裝逼,你還跟他組隊?受得了啊?”
馮老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解答:“沒組隊,不存在的,就是有緣碰上,裝逼是一種風格,如今這社會不是以前了,百花齊放。”
“…………”
陳仰尋思地上那女人的話:“你們說,能不能讓人替死?”
“打個比方,我發現了一個規則,得知自己用了衛生紙要死了,但隻要我把另一包給別人,想辦法讓他用,我就能逃過一劫。”
“可以,規則允許的話,什麼都可以,要是能替換,都會那麼做。”
馮老背著手往外走:“人是自私的。”
文青追上去:“馮老是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了嗎?我年輕沒經歷,你跟我說說,讓我漲漲見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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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馮老跟文青離開,孫一行也走了。
向東要上孫一行那邊,他倆一個候車室。
這都是陳仰的意思,讓他看著點,不然他能管這破事?
畫家落後向東幾步,一頭長發散在肩部以下,發質很好,沒油沒幹燥開叉,很柔順,跟他蠟黃的,過於瘦削的臉不符。
向東走到門口的時候,有所感應的往後看,跟陳仰的視線一交流,眉毛挑了挑,去了隔壁的第四候車室。
沒一會陳仰進來了,他讓朝簡把門關上。
向東貴妃醉酒的斜躺在幾張椅子上面:“找我來幹什麼,三人行?”
陳仰腳下一個踉跄,他抬起腳在向東抖動的腿上踢了踢:“你跟畫家是怎麼認識的?”
向東收起滿臉的黃色:“幹嘛?”
陳仰:“問問。”
“你問他?你沒毛病吧,”向東匪夷所思,“他那樣的你也能看得上?”
陳仰一副“朕乏了”的架勢,打算上朝簡那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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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
向東從貴妃醉酒變成土匪山大王,叉著腿大咧咧坐著,點根煙抽上:“說吧,要問什麼?”
陳仰問道:“你這是第幾次跟他在任務世界碰上?”
向東伸出兩根手指:“第一次的時候,我是新人,他不是。”
“那他比你做的任務還多?”
向東隻說:“他的身份號是五位數。”
陳仰不動聲色的想,武玉也是五位數的身份號。
那她會不會認識畫家?
陳仰又道:“畫家是什麼樣的處事作風?”
向東不知回憶起了什麼,喉結一滾,做了個吞咽的動作:“不好說。”
陳仰看著他:“不好說是什麼意思?”
向東秒變火爆的小娘子:“不好說就是不好說,你怎麼這麼煩,別問了!”
“……”
“那畫家就是畫畫的嗎,會不會是從事別的工作的,”陳仰說,“或者以前畫,現在不畫了?”
向東嘬嘬煙,舌頭一掠煙蒂:“我看不上他。”
陳仰納悶:“這跟我問的有關系?”
“關系大了,”向東斜眼,“既然看不上,我管他現實生活中的事幹什麼。”
陳仰:“……”
向東前傾身體,手肘壓著腿看陳仰,把那張帶傷的臉湊近點,囂張不羈的氣焰散發出來。
“你不會沒事找事的打聽誰。”
陳仰笑:“我跟你聊的這些,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向東手一指:“他是死的?”
陳仰瞥了瞥不知何時坐過來的少年,默默改口:“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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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東又暴又躁的,不講道理沒個正形,正事上卻不耽誤。
沒怎麼撩騷就走了。
陳仰從兜裡拿出一物,正是油頭男的車票。
他趁人不注意順走的。
“第二輪的規則已經出來了……”陳仰嘀咕,“安檢機送的那四個物品,難道隻是誤導,跟規則沒關系?”
“不對,應該是有關系的,會是什麼關系呢,我沒死,不代表就沒違規,因為我是K1856的,在T57後面,按照車次順序來清理,還沒到我。”
“會不會這次不是大範圍的,而是就死四個人,用某種規則指定的,油頭男是第一個,還有三個要死?”
“不管怎麼說,3291都集體平安了。”
陳仰發出一聲感慨,半天都沒個回響,他看看低頭看書的少年,又是一聲感慨。
人跟人沒法比。
這位是真的從容沉靜,什麼也不能讓他動容分毫。
除了揮拐杖的時候。
陳仰心裡堆滿了高高一層感激,這麼會為他出頭的搭檔,怎麼可能放過。
“幾點了?”
朝簡沒問他有手機怎麼不看,隻是拿了自己的點開:“九點十二。”
“3291發車還有好幾個小時。”
陳仰話音落下一瞬,外面就有拍門聲,啞巴來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