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就此分別。
載著幼崽形態的王,這艘被選中的尤拉戰艦在整個航行過程中,艦身上的天藍色艦燈一直有規律地忽閃個不停,充分體現了這艘尤拉戰艦的高昂心情。
但就是讓途中看見的其他星艦一臉懵逼,當艦身上有了會一閃一閃的燈,就算是毀滅者級別的尤拉戰艦,看起來也仿佛忽然沒那麼可怕了。
部隊回到圖瑟星,圖瑟星的航空港早就擠滿了一群正眼巴巴等待著自家王回來的蟲族士兵。
他們想要親眼看見自家王的幼崽形態,簡直一秒鍾都不想多等,恨不得自己有空間轉移的能力,現在、馬上、立刻就傳送到自家王身邊。
王變成了真正的幼崽模樣,他們卻沒能第一時間看見,想想就有點心情低落。
顧淮一抵達圖瑟星的航空港就不得不面對這個場面,看著周圍因為看見他而陡然亮起眼睛的蟲族們,顧淮學會了利用他現在的幼崽形態。
“啾。”待在塔克蟲族肩上的黑色幼崽對在航空港迎接他回來的蟲族們啾了啾,圓溜金眸也注視著他們。
聽見這幼軟的啾聲,等待在圖瑟星的這些蟲族士兵頓時什麼低落心情都沒了,而是馬上感受到呼吸艱難的感覺,因為他們不自覺屏住了呼吸。
待在塔克蟲族肩上的並不隻有一隻幼崽,在黑色幼崽旁邊,另一隻並不怎麼發出聲音的幼崽始終將尾巴護在對方身上,避免這隻黑色幼崽有掉下去的可能。
因為肩上載著兩隻幼崽,這隻塔克蟲族的行動變得格外小心,盡管外形可怕,這隻塔克蟲族此時表現出的毫無疑問是愛護著幼崽的家長姿態。
亞爾維斯私人府邸裡的幾乎所有區域現在都被鋪上了好幾層絨毯,這是蟲族們為了避免自家王在幼崽形態下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著了而準備的。
他們的王在這個形態下還不太會走路,萬一又像之前那樣走不穩歪倒了,那摔在地上也是會疼的啊。
別說什麼他們王能三兩下拆掉一艘戰艦,能拆戰艦又不代表走路摔了不會疼,這兩件事情能一樣嗎!
等回到府邸裡,一路上行動小心翼翼的塔克蟲族就俯下身把肩上兩隻貼靠在一起的圓乎幼崽放到鋪了柔軟絨毯的地上。
放下以後,這隻塔克蟲族用猩紅眼睛盯視著在絨毯上的那隻黑色幼崽,像是有些不舍地從喉嚨裡發出了點低低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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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這是送給您的玻璃球。”參謀長把一顆玻璃球放在地上那隻黑色幼崽的面前。
給自家王放下一顆玩具球,然後屋子裡的所有蟲族都滿眼期待。
顧淮:“……”
自家這些蟲族們的心思明顯到讓顧淮一眼就能看出,顧淮看了一眼那顆擺在他面前的玻璃球,沉默了兩秒。
但用奶瓶喝奶都接受了,玩一下玩具球實在算不了什麼。
滿足周圍蟲族的期待,窩在柔軟絨毯上的黑色幼崽睜著跟這顆玻璃球一樣圓溜的金眸,幾秒後伸出一隻前爪,輕輕地碰了碰在它面前的那顆玻璃球。
看見這個畫面,在場許多蟲族頓時呼吸一窒,不得不整齊地背過身去努力呼吸幾口。
參謀長勉強能繃住表情,他還有一件需要詢問的事。
“陛下,您想要多少顆星星?”參謀長在地上那隻黑色幼崽面前半跪下身體,“月亮可能需要一點時間才能摘下來,因為月亮……就那顆叫月球的星球是人類首都星地球的衛星。”
參謀長這麼一提,在場蟲族們馬上也想起來這事。
那兩名人類教他們說,寵幼崽就要給幼崽摘星星摘月亮,月亮隻有一個,那他們一定要給自家王摘很多星星才行。
“啾?”顧淮有點迷惑,不知道這個話題從何而來。
“人類說,寵愛幼崽的家長都會給幼崽摘星星摘月亮,我們馬上就可以給您摘很多星星,您想要多少都可以。”參謀長認真說道。
摘的意思就是佔領吧,在場蟲族們都是這麼理解的。
顧淮聞言一呆,摘星星就算了,避免自家蟲族真的跑去“摘月亮”,顧淮趕緊建立起精神鏈接。
摘星星摘月亮不是這個意思……
很難跟蟲族解釋清楚這話所表達的意義,顧淮開始頭疼。
遠在萊文星的兩名人類不知道自己又坑了顧淮一次,甚至差一點,他們人生的光輝事跡就又能添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被新紀元史記錄為,引發蟲族與人類爭奪月球的始作俑者。
作者有話要說:蟲蟲們(認真):給王摘星星摘月亮。
淮啾(呆):呣啾?!
兩名人類: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抱歉更新晚了,我看看今晚凌晨能不能再更一章,我努力……
掉落100個小紅包~
☆、不做人的第六十一天
顧淮這邊好不容易給自家的蟲族們解釋清楚了“摘星星摘月亮”是什麼意思, 他用精神鏈接跟蟲族們說這隻是一個抽象的比喻句,並不是真的要去把星星和月亮給摘下來。
當顧淮剛這麼解釋的時候,在他周圍的蟲族們還像是沒馬上被說服的樣子。
“陛下, 您不想要星星和月亮嗎?”參謀長確認般的再問一次。
“啾。”絨毯上的黑色幼崽抬起腦袋啾了一聲,那雙圓溜溜的金色眼睛讓參謀長終於沒能繃住表情, 情不自禁後退了一步。
穩住身體後, 參謀長扶了扶自己的眼鏡:“屬下明白了。”
既然自家王說摘星星摘月亮不是他們以為的那個意思,而且也不想要, 那他們就不摘了吧。
而在萊文星這邊, 終於回到了人類一方的沈牧和哈默也被沈上將叫到書房裡進行了一番詳細的盤問。
鑑於兩人之前回歸得毫無預兆,後邊又剛好遇上反叛軍暴動的事,沈上將一直沒時間好好問問兩人這段時間的經歷。
明天他們就要啟程回地球聯邦了,在回去之前,該問的事情還是得問清楚。
把兩人喊進書房以後,沈上將看著這倆都可以說是由他看著長大的年輕將領像跟鐵杵似的杵著不動,他指了指對面的兩張椅子說:“都杵著幹嘛, 坐。”
不太敢坐……
沈牧和哈默對視一眼, 各自從對方眼裡看見了心虛, 身體僵硬地坐下。
知道肯定遲早要被問話,問話就是死期, 兩人一直試圖樂觀,但現在這事兒是跑不掉了。
等兩人在對面坐下,已經頗為年邁的沈上將敲了敲了桌子問:“你們兩個到底怎麼回事,艦隊在遇到星盜以後還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在蟲族的星球作客?”
沈牧和哈默雙雙閉了閉眼,一時間兩個人都沒敢說話,最後哈默吞吞吐吐說:“那個……伯父,這件事情說來話長,過程十分復雜、非常復雜……”
沈上將眉頭一皺,打斷道:“那你們就挑重點說。你們倆在軍部也待這麼久了,報告怎麼打不會嗎,還需要我教你們?”
這不是怕說了會當場去世嗎。
哈默在心裡痛苦地想著,靜默半晌後,他艱難地開口說:“我們艦隊遇上了星盜,然後我們倆就被星盜抓了嘛,再然後這群星盜撞上了蟲族的尤拉戰艦群,那結果當然是被蟲族殲滅……蟲族把我們兩人帶回去圖瑟星,關在屋子裡,但也確實算是救了我們。”
“然後呢?”沈上將追問。
“然後……”哈默咽了咽口水,抖著一顆心髒繼續講,“然後發生點小誤會,我跟沈牧越獄逃跑,想著找機會逃回地球聯邦,不過在那次越獄逃跑的過程中,我們偶然遇上了蟲族的那位陛下……”
沈上將表情微變,心裡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繼續說。”
哈默想了想他們兩人那光輝事跡,實在是說不下去了,這時在旁邊一直靜默著的沈牧接過了話茬:“由於外貌誤導,我們把蟲族的那位陛下誤認為是人類同胞,所以我們帶著他從圖瑟星逃跑到了別的星球。”
沈牧話音剛落,書房就響起重重地“砰”一聲,橫在他們兩人和沈上將之間的那張桌子直接被後者一拳砸碎。
想當年,沈上將年輕的時候,在軍部裡的一個外號就叫“鐵拳”,脾氣暴得很。
哈默看了看眼前這張粉碎的桌子,身體不由得跟著抖了抖,感覺沈上將這一拳仿佛就砸在了他們兩人身上。
哈默戰戰兢兢:“伯、伯父您冷靜,您千萬冷靜——”
“我冷靜個屁!”人老了本來都已經修身養性很多年了,沈上將現在硬生生被激起了當年的暴脾氣,他用手指著對面兩個年輕人,“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越獄把蟲族的王拐到別的星球,怪不得之前蟲族突然大軍壓境跑來地球讓我們還人,原來就是你們兩個惹的事!”
“那天蟲族跟我們差點就打起來了,要是真打起來,你們兩個人就是引發這場戰爭的罪人,以後那是要被寫進歷史教科書裡批判的!!”沈上將越說越生氣,額頭青筋都蹦起來了,現在突突直跳。
自從進入新紀元以來,他們人類和蟲族之間雖然小有摩擦,但大的戰爭已經不發生了。
現在生活在和平時代的人們不會希望再經歷戰爭,而這個來之不易的安穩局面險險被他眼前的兩人輕易打破,這讓沈上將怎麼能不怒火直衝腦門。
“要不是你們在這星球遇上的是我,要不是你們一個是我親兒子,一個是我世交好友的兒子……等回地球以後,你們就要被我親手送上聯邦軍事法庭。”沈上將瞪著兩人,“你們兩個兔崽子知道嗎?!”
哈默快速地連續點頭:“知道知道,您消消氣,別氣壞了身體。”
沈上將:“你們倆還幹了什麼,趕緊的都給我一五一十說出來!”
“沒、沒有了,真沒有了。”哈默一臉認真誠懇。
沈上將正平復自己的怒氣,本來這事差不多也就這樣了,可好巧不巧,就在這個時候,哈默接收到了來自圖瑟星的一道通訊。
這道通訊是顧淮發送過去的。
“呃……”看了沈上將一眼,哈默忽然有點不太敢在對方面前接這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