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居然會掛請假條了,他怕我蹲到腿麻,他的心裡有我】
【豆漿下線得好快!沒有一絲絲的多餘的停留,我都懂,特別懂,大徹大悟的懂】
【今天豆漿得獎了,《橙子之歌》的熱度也上來了,我還以為豆漿今天可能會唱唱歌嗚嗚嗚,前兩天聽著豆漿唱歌是真的助眠(已經完全分不清到底說的是哪個豆漿了)】
【豆漿是下定決心了一定要比著直播的最低時常來吧嗚嗚嗚】
宋雲回掛完請假條就走人了。
隨意扯了一張還算是空白的紙,他一首扶著耳麥一邊找出一支筆,單手開筆蓋,之後抬眼看了眼電腦,開始寫寫畫畫。
他認真起來的時候就很專注,淺色瞳孔裡映著電腦的光亮,手下筆動得飛快。
比起電腦和其他的東西,他更喜歡用筆這種原始的記錄的方式。
天色越來越黑。
這裡離中心城區有一段距離,天黑下來後的光汙染要小不少,有真正的徹夜天黑。
不知道到底工作了多久,宋雲回慢慢合上筆,摘下耳麥。
好像差了點什麼。
他垂眼看向一邊隻放了幾張紙的桌面。
“哗——”
椅子在地板上移動,發出了微小的摩擦聲。
宋雲回抬腳下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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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已經不早,橙子自己去找樂子去了,秦書應該是去了書房,客廳裡沒有人在。
他的小恐龍水杯在樓下,之前就已經洗好,可以直接用。
果然是差了一杯咖啡。
泡好了咖啡,他又重新端著水杯上樓。
一個晚上可以做很多事情。
一杯咖啡早就已經見底,還有點褐色的液體在杯底。
摘下耳麥揉了揉被壓得有些痛的耳朵,他站起來在房間裡走了兩圈就當是活動一下,之後看了眼手機。
已經是深夜了。
睡吧。
房間的燈暗下來,視線瞬間變得一片黑。
宋雲回躺在床上,之後翻了個身,正好對著落地窗。
眼睛在適應黑暗之後就能夠看清更多的事物。
原本微弱的,不明顯的路上的燈光從落地窗照進室內,可以淺淺看清屋裡物品的輪廓。
是陌生又逐漸熟悉的房間。
眼皮越來越沉,他枕著枕頭,視線逐漸模糊。
“嗡嗡嗡——”
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開始震動,發出一陣嗡鳴聲。
***
宋宅
安靜的房間內,宋雲揚看著手裡的電話,眉眼微沉。
這個時間點,要是在平時,他應該已經早就回了家。
但是實際上他才到家不久,這幾天也都是這個點到家。
或許隻是單純的想要自己安靜幾天,也可能是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一團亂的家,不知道怎麼面對宋成,他最後選擇避開其他人在的時間,安靜回家,安靜回房間。
他想自己一個人冷靜一下。
思考了這麼多天,他該做出決斷。
手機裡還傳著一聲一聲有著固定頻率的等待聲。
這種空茫的等待像是沒有止境一樣,把人內心的擔心的東西不斷放大再放大。
手機上的時間繼續往前走,幾乎是要臨近到要自動掛斷的時候,忙音消失。
手機對面一片安靜。
之後一道沙啞的聲音傳來。
***
手機一直在不停響,像是不會停歇一樣,宋雲回重新睜開眼睛,伸手拿過手機。
視線還很模糊,他對著手機辨認了半天,沒看清上邊到底是寫了什麼字,最後放棄辨認,直接接通。
“你好,請問你是?”
他的聲音沙啞。
快要睡著時被吵醒的滋味著實有些不好受。
“……是我,宋雲揚。”
對面的聲音跟平時不太一樣,沒有了那股自信的果決,倒顯得有些奇怪了起來。
宋雲揚問,“你是睡著了嗎?”
排除身體不適,那就隻有睡覺了。
宋雲回還在家裡的時候從來沒有過正常作息,越是這個時候越是精神,他還以為對方現在仍然是這樣。
沒肯定也沒否認對方的話,宋雲回躺在床上翻了個身,把手埋進被子裡,問:“是有什麼事嗎?”
他以為對方大晚上打電話應該是有什麼急事。
但是好像不是這樣。
宋雲揚問他:“再過不久就要過年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
原來隻是一件小事。
宋雲回的回答很簡潔:“不回來。”
從踏出宋家大門的那一刻開始他就沒想過要回去。
“你是打算一個人過年嗎?”
宋雲揚開始和他一一說,“無論有什麼,先回來再好好說吧。你沒有買什麼房產,又沒什麼去處,一直租房或者住酒店不是辦法。”
宋雲回這還是第一次聽見對方以商量的口吻和他說話。
之前的宋雲揚是有妥協和關心的,但就是沒在他身上。
包括到上一次電話為止,對方和他說話的語氣更像是和他公司的那些下屬說話一樣,有著他一貫的強勢和果斷。
對於對方的轉變,他有些驚訝,但並不好奇,也沒有興趣去探究。
他還是自己之前的那個回答。
“就不打擾了。”
過年過的就是開心。
宋雲回不覺得自己去宋宅會覺得開心,也不覺得裡面的人會歡迎自己的到來。
淺淺呼出一口氣,他說:“要是你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掛了。”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又說,“這個號碼我已經打算用來當工作號了,要是沒事的話建議請不要打電話。”
“好了,就這樣。”
宋雲揚先是沉默了一瞬,之後聽到電話那邊傳來布料摩挲的聲音,他終於意識到對方說的是真話,真的打算掛斷電話之後連忙出聲:
“等一下!”
因為事發突然,他的聲音沒收住,比平時大了一些。
房間門外,微弱的腳步聲頓了一下。
宋子舒拿著水杯站在走廊,渾身的溫度仿佛都在向下湧,被冰冷的地板吸收了個完完全全。
腳像是有千斤重,無論如何也抬不起來。
他就這樣站在門口,看著從門縫裡透過的一絲光亮。
黑暗中所有的聲音都可以無限放大。
房間裡的宋雲揚趁著對方還沒有掛斷,說: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想回來,這些事情都可以解決。”
“你先回來,你的房間還是之前那個房間,沒有人佔你的,還有其他的事情,我都會處理,但是至少讓爸今年過個好年,等到年後再把事情一件一件說清楚。”
這是他唯一能想出的至少能維持一段時間的表面和諧和能讓宋雲回回來的方法。
——這是他第一次在語言上沒有偏袒宋子舒。
宋雲回察覺到了。
但也僅限於察覺到了,其他的感觸一概沒有。
躺著打電話不方便,他慢慢坐起來,說:
“宋雲揚,我沒有你想的那樣小氣。”
對方確信他是因為房間的事情走的,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另一種自我。
他認定他就是心目中的那種人。
其實那一間房間無所謂。
和已經累積了十幾年的點點滴滴相比,那一間空曠的房間實在算不了什麼。
那隻是他曾經受人喜歡的一個證據。
喜歡沒了,留下個證據也沒用。
放下一件事情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難。
“我想說的是……”
“哗啦——”
宋雲揚的話並沒能說完,門外玻璃摔碎的聲音響起,之後是一聲悶響,像是有什麼人倒在了地上。
之後是一片混亂。
樓上樓下都傳來動靜,腳步聲不絕,還有人在喊“夫人你跑慢一點”。
大概是這邊的動靜大到對面都聽得見,等到他想說先暫時掛斷一下的時候,手機對面已經傳來了忙音。
看了眼已經黑下來的屏幕,宋雲揚頓了一下,之後起身打開房間門。
走廊燈沒開,全靠他房間裡泄出的光照亮。
木制地板上,滿地的碎玻璃閃著光。
一個人倒在了一邊,像是很難受,發出細小嗚咽。
其他人比他慢了一步,現在正好趕到走廊。
管家陳伯有有急救的常識,越過人群率先靠近。
宋雲揚給他讓了位置。
之後是家庭醫生趕到。
徐薇站在走廊口,被滿地的玻璃碎片攔住了腳步,臉色蒼白,被旁邊兩個佣人扶住才勉強站穩。
宋成也醒了,越過玻璃走到近處,面色沉沉。
深夜,房子裡燈火通明。
宋子舒已經被轉移到了床上。
他並沒有失去意識,是醒著的,隻是手還在無意識地抖。
家庭醫生做完檢查,之後重新坐回床邊,說:
“這次沒什麼大問題,是一下子驚懼過度,小少爺身體本來就不好,不能有太大的情緒起伏,現在隻需要等慢慢平復情緒,之後再配合吃點之前就已經開給你們的藥就好。”
徐薇坐在一邊,原本是想要說什麼話,之後在聽見“驚懼過度”時突然就變了臉色,沒說話。
站在一邊的陳伯松了口氣,說:“還好醫生在。”
本來家庭醫生今天定時來檢查健康狀況之後就該離開的,但是因為家裡人身體條件意外的復雜,到了晚上才收工,就留下來住了一晚。
結果剛好今晚宋子舒就出了事。
宋成問宋子舒:“是發生了什麼被嚇成這樣?”
坐在一邊的徐薇揉了揉指甲,不做聲,看著宋子舒。
能讓他嚇成這樣,也隻有那麼幾件事了。
宋雲揚也垂眼看向他。
迎著眾人的視線,宋子舒視線收攏,就隻看著不知道哪個人腳邊的凳子腿,說:
“沒事,是我反應過度了。晚上下樓喝水以為大家都睡了,結果聽到點聲音就把自己嚇了一跳。”
烏龍一場。
宋子舒現在看著已經沒事,碎玻璃片也沒彈到他身上,一眾佣人把走廊上的玻璃碎片處理了,之後就回房間休息。
其他人也依次離開。
宋雲揚在走之前回頭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