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治療絕症,我不得不攻略段景則。
他卻以為我對他用情至深,一直對我呼之即來,揮之即去。
直到他和新來的轉校生在樓梯間接吻,我被判定攻略失敗。
我以為我會死在醫院。
沒想到身上的攻略系統突然自動更新了:
「男人男人!一個學生不讓她好好學習,天天讓她去攻略男人,SB玩意,給老子爬。」
「哎哎,0412,你幹什麼,你犯規了,你——滴滴滴——」
「滴,戀愛系統已下線,學霸系統為您服務。」
清冷的男生電子音在耳邊響起:
「學生的首要義務是好好學習,您的攻略目標隻有一個,就是年級第一的寶座。」
「請宿主加油。」
1
我從醫院回到學校的那天,學校有個帖子,標題是【重磅,舔狗池凝薇沒死在醫院,舔狗正式升級為2.0版本,拭目以待舔王新舔法】
短短一個小時,下面就蓋了幾百層樓。
有的興高採烈,有的冷嘲熱諷,有的冷眼旁觀。
點贊最高的評論說:煩死,她怎麼還活著,戀愛腦真難殺啊,與其出來惡心別人,不如死在醫院算了。
Advertisement
下面一群【哈哈哈哈哈哈】【+10086】的回復。
我關上帖子,戴上耳機,去播客上聽一個美國經典英文演講電臺《60Minutes》。
因為早上在醫院辦出院手續,所以我趕到學校的時候已經快上課了。
踏進教室門口的時候,原本喧鬧笑嘻嘻的教室突然一瞬間安靜下來,正在闲聊的同學都抬頭朝我看過來,目光帶著嘲弄譏諷的打量。
我知道這些人為什麼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我有遺傳性重度珠蛋白障礙性貧血,有這種病的人大多隻能活到成年。
可在我絕望時,我身上出現一個戀愛系統,讓我攻略段景則。
隻要我和他在一起三年,就能痊愈。
我接受了這個任務。
段景則是學校出了名的高冷難搞,也是出了名的花心,我在一開始接近他的時候,確實碰過不少或硬或軟的釘子。
那段時間,所有人都知道我對段景則至誠至真,每天早上的早餐,中午的便當,
晚上的夜宵,二十四小時隨時召喚,隨叫隨到。
直到我成了段景則公開承認的第一個女朋友。
學校裡的人都說我這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可我們在一起第二年的時候,夏晚晴出現了。
聽說她轉學第一天就驚豔眾人,站在講臺上做自我介紹時,下面所有的男生都在起哄吹口哨,企圖引起她的注意。
可她的視線在教室轉了一圈後,目光落在段景則的身旁,笑了笑,然後驕傲矜持的微昂下巴,指了指段景則身邊的位置,問段景則她可不可以坐在他身邊。
段景則好整以暇的看著她,似笑非笑的點頭,說:「當然可以。」
段景則身邊的位置是我的,那段時間我因為請假不在校,所以錯過了這場好戲。
夏晚晴對段景則的興趣如此明顯,第二節課下就有無數殷勤的男生不忍她誤入歧途,「好心」的和她告知了我存在。
池凝薇——也就是我,段景則唯一承認的正牌女朋友,他們提醒夏晚晴不要當小三。
夏晚晴在提醒中輕描淡寫的哦了一聲,眉眼間卻寫滿了興味盎然。
我和夏晚晴第一次打交道是我剛回校的時候。
教條嚴苛的學校,她燙著慄色的大卷發,確實美的明豔動人,她站在我面前,上下意味深長的打量我一眼,然後問:
「你就是池凝薇?也不怎麼樣嗎?為什麼大家都把我和你相提並論?」
我冷靜的回望她,然後說:「頭發、妝容、改短的裙擺,統統違反校紀校規,你們班這周的紀律分扣完了。」
她哽了一下,然後問我:「關你什麼事?」
我看著她:「我是校紀律委員隊的。」
梁子大概就是這樣結下的。
當時她氣極反笑的看著我,不斷的點頭,說:「好好好,池凝薇,你男朋友叫段景則是吧?你等著。」
她說完就轉身離開,隻留下我對她最後這句含義不明的話蹙眉。
直到幾天後,我看見段景則和夏晚晴在樓梯間接吻。
光線從樓梯間上方的小窗戶透進來,夏晚晴站在比段景則高三階的樓梯上,這樣他們的身高就一樣高了。
她將段景則我的男朋友抵在牆上,吻的纏綿俳惻,然後她移開嘴唇,貼著段景則的唇,低低笑出聲來,語氣暖昧的問:「我的口紅是草莓味的,你愛吃草莓嗎?」
段景則英俊的眉眼沉沉的看著夏晚晴,然後手在她的後腦勺一扣,重新吻了上去。
直到我無情的打斷他們。
我是出自於好心的提醒:「教導主任在後面。」
這句話驚擾到他們,夏晚晴好像害羞一樣,嬌呼一聲,將頭埋在了段景則的懷裡。
我看見她從段景則懷裡向我投來的挑釁又得意的微笑。
段景則攬著她,眼神漫不經心的從我臉上一掠而過,然後笑起來,不以為意的說:「謝謝提醒啊。」
頓了頓,他加深語調笑著說:「我的女朋友。」
我對他頷首,表示不用客氣,然後抱著習題冊和他們擦肩而過,轉身進了教室。
2
這就是我成為段景則女朋友的原因。
我從不管他。
段景則喜歡玩,又不喜歡負責,我是他最好的擋箭牌。
每個喜歡他的女孩子在接近他的時候,他都會提前「好心」的告知:「你知道池凝薇吧,那是我女朋友。」
有的會知難而退,有的會迎難而上,反正什麼結果,他都不需要負責任,因為風險他已經提前告知了。
至於他為什麼選擇我,大概是因為我當時為了攻略對他不離不棄,又對他的花心事跡睜一隻眼閉一眼的模樣,讓他覺得我對他死心塌地、情根深種吧。
我曾聽過他和身邊的朋友調侃:「不要看池凝薇一副冷冷清清又疏離的樣子,在我面前,還不是一條舔狗。」
他的朋友起哄大聲笑著說牛逼。
我當時在這起哄聲中面不改色的推開那扇門,背地裡說人壞話還被當事人聽見,圍著段景則起哄的這些人都有些尷尬的面面相覷。
隻有坐在最中間的段景則依舊一副懶散漫不經心的樣子,抬眸看向我。
我對他微笑,說:「段景則,外面下雨了,我來給你送傘。」
段景則坐在那裡,篤定的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譏諷的對我笑笑,說:「放那裡吧。」
我溫柔的說好,轉身後臉上的笑意才一點一點的收斂起來。
我心態其實挺好的,我就當自己是給段景則做三年的保姆,段景則對我來說就像是挑剔又無良的老板——但還好報酬足夠豐富。
三年保姆換健康的生命,這樁買賣怎麼算都不虧。
他這樣浪蕩花心,所以我沒想到有一天,他會和我提分手。
為了夏晚晴。
他和我提分手的時候因為太過突然,所以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難得的好聲好氣,大約是覺得對不起我,道歉:「凝薇,算我欠你的,隻是夏晚晴和其他人不一樣。」
「我想和她在一起試試。」
他說完頓了頓,有些驚訝的看著我問:「你怎麼了?」
我不知道我當時什麼表情,大概是惶恐驚懼,因為在他剛提完分手,我就能感受順著血液遊走在我四肢百骸中一點點加劇的痛意。
我在這痛意中死死的攥著段景則的校服前襟,死亡到來的恐懼讓我眼睛噙著淚。
我的臉色大概也好不到哪裡去,語氣或許因為虛弱害怕變得卑微惶恐,我求段景則:「求求你,不要分手好不好?」
段景則驚訝的表情收起,冷笑一聲,然後露出果然如此的被糾纏不休時的不耐煩表情。
他揮開我的手,說:「池凝薇,好聚好散,體面點不要糾纏不休行不行?」
他話音剛落,我就聽見腦海中系統冰冷的判定電子音:滴,宿主攻略失敗,生命正在奪取中.....
痛意成幾何倍加劇,我連句話都沒來及說,就一口血吐在了段景則的衣服上。
最後暈倒昏迷前,模糊的視線中是段景則看著身上的血愣神茫然又被震撼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