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結束出差,提前回家也能增加我倆的相處機會,刷滿好感分分鍾的事。
離開遊戲的希望就在眼前,我勾起嘴角,將手機還給周明理。
對方看我的眼神古怪,夏薇抖抖索索地開口:「你和他,認識?」
不好意思地卷了卷頭發,我捂著嘴嘿嘿笑道:「認識呀,那是人家男朋友啦。」
?!
夏薇表情復雜,最後似乎下定某種決心:「姐,今晚可以讓我們住你家嗎?」
我點點頭,表示當然沒問題。
這樣還不用麻煩男友哥兩頭跑了。
9
和他們一塊去完超市後回家,夏薇說著要幫忙做飯,拉開了碗筷櫃。
然後便被裡面蜷縮的小女孩嚇了大跳。
我見怪不怪,招呼小女孩出來玩,還把買的薯片遞給她。
衛生間傳來周明理的呼號。
「有人,有人在鏡子裡!」他急匆匆跑出來,看見地上趴著的蜘蛛女孩又頓住,接著便是更高分貝地尖叫。
前有狼後有虎,周明理停在原地,覺得自己還是躺平死了算了。
「姐,你是怎麼在這屋子住下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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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欲哭無淚。
「這屋子除了採光其他都挺好的啊,哦對了,這都放的什麼幼兒動畫,沒意思,還不如你給我的碟片呢,至少男主身材看著不錯。」
我換了幾個頻道都沒找到想看的,索性把夏薇昨天送我的錄像帶翻了出來。
夏薇阻止了我拿碟片的手,她強扯起笑:「不不不,姐,我們就愛看動畫,就看動畫就好。」
周明理小心翼翼繞過在地上扒拉薯片的女孩,站到我身邊點頭如搗蒜:「對對,我倆就愛看這個。」
既然客人都這麼說了,那我隻能把碟片放回去。
電視機上,有著兩隻黑色大耳朵的老鼠歡快地踏著步子。
米奇妙妙屋~開啟~快進來非常好玩~
「你們真的喜歡看這個?」我狐疑地看向二人,「看你們表情不是很開心啊,要不還是來看這個碟片.…
周明理和夏薇原本呆坐著,聽見這句話後開始用全身舞動來表示他們對米奇妙妙屋的向往。
看見他們笑得開心,我也滿意地點頭。
10
傍晚,比男友哥更早敲響我家門的是一群氣勢洶洶的成年人。
我警惕地半掩住門:「幹嗎,不安寬帶不買保險。」
為首那個戴眼鏡的男人愣住,身後小弟伏在他耳邊道:「陳哥,我親眼看見那女孩躲進這個非參與者家裡了。」
「我們不是搞推銷,」陳哥揚起笑容,儒雅長相很有親和力,「我們是來找人的,兩個小孩,鬧脾氣從家裡跑了。」
我轉頭看了眼神色緊張的夏薇,揚起微笑。
「原來是這樣,那正好,我和這個妹妹因為相同的愛好一見如故,晚上想留她吃飯,幾位大哥也一起來吧,跟孩子好好聊聊。」
陳哥沒有立刻回復,反而是他身後那個胡茬男大大咧咧地走進來。
「怕什麼,這麼個瘦弱的非參與者難道還能把咱們吃了?老子在這個世界因為那些怪東西好幾天沒吃飽飯了。」
有他帶頭,剩餘三個男人也依次進門。
周明理把夏薇護在身後,警惕地看著他們靠過來。
「你們隨意,洗手間直走左拐。」說完我便自顧自坐到餐桌旁理菜。
陳哥對夏薇講話:「現在我們找到這場遊戲的錨了,關鍵在一個被流產的小孩鬼。隻要你將她母親的頭發交給她,讓鬼報仇我們就能離開。」
「不用看那個非參與者,你是新人,還不知道我們隻要提到遊戲相關的事就會被世界屏蔽,她聽不到的。」
周明理握緊夏薇手,冷笑:「為什麼是夏薇親手將頭發交給鬼,你們明明知道通關方法,自己卻不去嘗試嗎?」
「我見過那家伙一次,很謹慎,比起我們,夏薇作為女孩更有親和力。另外,你們別忘了是誰護著你們活到現在的。」
胡茬男將手指捏得劈啪作響:「小伙子,在這三不管的地界兒,別以為隻有鬼可怕,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
在這樣的威脅之下,夏薇緩慢點頭:「好..
我端著白菜,忍不住在他們背後怨念吐槽。
「人被逼急了什麼都做得出來,就是做不出來甲方要的低調但奢華的PPT。」
剛剛還聊得火熱的眾人噤聲,齊刷刷回頭看我。
「你聽得見?」
「我又不聾,」這問題真是莫名其妙,「來,那倆小孩,去廚房把這菜洗一下。
周明理拉著夏薇逃也似的進了廚房。
幾個大老爺們移開和我對視的眼神,將目光投向電視。
「你要不要進我的妙妙屋玩玩~」
幼稚的音效從電視機裡傳出,胡茬男罵了句什麼玩意,拿著遙控器便換了頻道。
「派大星~我們一起去抓水母吧~」
屏幕上,黃色的海綿塊拿著網兜和粉色海星歡快地奔跑著。
「你這電視有毒吧?」他接連換了幾個臺,播放的節目全是小豬佩奇之流。
我不好意思撓了撓頭,拿出夏薇給我的錄像帶:「那各位大哥要不要看看這個,是好康的東西哦。」
鮮紅的18標識十分醒目。
陳哥表情有些掛不住:「姑娘,你這,那種東西就別放了。」
胡茬男笑得猥瑣,推了推陳哥的腰:「怎麼的,大哥你還害羞啊,遜诶!來來來,姑娘你也是性情中人,放放放!」
我微笑著將碟片推進放映機
希望他們能喜歡。
12
電視機裡的雪花逐漸散去。
這一次,林間小屋泛著紅光。
「喲,這在外面拍的啊。」
「還有女的在場呢,你倆看得也真夠起勁。」
陳哥的三位小弟正嘰嘰喳喳地點評。
隻有他皺緊眉頭,在聽到鐵錘揮舞帶來的破空聲後站起來,面色凝重:「立刻關掉電視!」
這一次,畫面較我之前看的有所不同。
攝像頭轉進了屋內,穿衝鋒衣的男人用鐵錘猛砸地上東西時摘下了面具,那上面似乎已然沾染上紅墨水飛濺的痕跡。
他輪廓鋒利,沉默時渾身肅殺意味更重,那把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鐵錘在他手上卻顯得像個玩具。
男人鴉羽般的睫毛低垂下來,眼珠黑得發藍,像孩童般清澈平靜,和他周身氣質有些割裂。
「不能看這個錄像帶,會觸發死亡預告的來電,七日後誰都活不成!」陳哥猛地站起來,陰狠看向我,「你想害死我們?」
我沒理他,再度掏出眼鏡細細觀賞帥哥。
「非參與者也會被怪談殺死啊,這女的神經病啊,她自己還在看!」
胡茬男顫抖著手按了遙控板上的關機鍵。
可碟片依然播放著,視角又切換到屋外,裡面那個男人停下了砸東西的手,打開木屋門往外走來。
他倒提著鐵錘,任其在地上拖曳,發出刺耳摩擦聲。
「拔電源!拔電源!」
小弟B衝上去將插排開關按掉,我不滿意地皺起眉頭:「幹嗎啊,我還在看!」
屏幕黑下去,陳哥剛呼出口氣,心立刻又懸起來。
電視自行打開,這一次,男人已經離攝像頭很近很近。
胡茬男目眦欲裂地朝我撲過來,他嘴裡不幹不淨地罵著,說要打我一頓。
真是的,就算這碟片不符合你取向也不用反應這麼大吧。
就在他即將抓住我領子的那刻,整個屋子內的燈突然都熄滅。
驚雷之後,暴雨傾盆。
狂風從未關閉的窗戶中吹進來,槐樹枝葉凋敝。
一股鐵鏽味在屋內彌漫。
有人站在我面前,帶著夜晚潮湿的寒氣。
13
「別慌,七天,我們還有七天的時間..!」
陳哥顫抖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來。
胡茬男的一聲慘叫卻打斷了他話。
骨頭裂開的聲音響起,胡茬男痛哭流涕地求饒,但並未被放過。
「咚咚」的悶響不停傳來,好像有人在捶年糕。
哭號聲吵得人耳膜疼。
我皺起眉頭,突然感到一雙冰冷的手掌捂住了自己耳朵。
世界安靜下來,靜得我隻能聽見指縫裡空氣流動的聲音。
「啪。」
客廳的燈再度打開,剛剛還在客廳內的胡茬男不見了,陳哥及他剩餘的小弟二人面色慘白。
「大哥,二哥全身被敲碎,就在我眼前。」小弟C語無倫次,胃裡翻江倒海,衝進了衛生間。
我無暇顧及他們,隻抬頭望著眼前人,對上那雙漆黑眼眸。
一瞬福至心靈:「原來你還背著我下海….」
男人沉下臉,右手的鐵錘緩緩抬起。
從腦海裡扒拉出男友哥的名字後,我立刻踮起腳,環抱住他腰,柔聲道:「我好想你,林琅。」
「我不是...男人結結巴巴道,他雙臂被我緊緊纏住,鐵錘哐當砸在地上。
「你再反駁試試?」我語帶威脅。
....
男人,不,林琅歪著頭看我,像看什麼新奇物種。
明明長得那麼高大,做這種動作卻無違和感,像隻邊牧。
賣萌可恥!
我伸直手臂揉了揉他涼涼的臉頰。
硬拉著林琅走到瑟瑟發抖的陳哥面前。
介紹道:「大哥,這我男友,剛出差回來,哎,這幾個人怎麼不見了,咱還沒吃飯呢。」
「錯了,錯了,大哥,她不是什麼非參與者,她也是怪談,她把我們引進這個屋子,就是要殺了我們。」
小弟B崩潰地喃喃自語,推開我朝屋外跑去。
隱約間,我看見那個曾被我鼓勵過的戴口罩女人路過我門外,看見小弟B後,她緩慢朝其離開的方向前進,看來是又想找人給自己顏值打分了。
14
一直躲在廚房的夏薇和周明理探了個頭出來觀察客廳景象。
林琅輕飄飄地把視線轉過去,嚇得他二人又立刻縮了回去。
陳哥強自鎮定,順著我的話道:「原來是姑娘你的男朋友,真是一表人才……啊!」
鐵錘憑空飛起,砸在陳哥小腿上。
「看過錄像帶的,都得死。」
林琅身形十分高大,他低垂眼眸望著跪在地上痛呼的陳哥,語調無悲無喜。
「你破壞了規則,」陳哥大聲地斥責,由於痛得厲害,他生理性地眼淚糊了滿臉,「這不對,想要我的命,你也得七天後才能來拿!」
林琅輕輕皺了眉,我拽著他手,強行讓人轉過臉來和我對視。
「你出差這麼久,累不累?」
看他不搭理,我自顧自說起土味情話:
「不累嗎,可是你在我心裡已經跑了一整天了
「感覺你今天很奇怪,怪讓人心動的。
「我對男朋友的標準隻有一個,那就是必須是你。」
林琅眉心的刻痕更深,他抬手,單手掐住我咽喉,情緒波動起來:「別以為裝瘋賣傻,我就不會殺你。」
我臉漲得通紅,憋出一句:「男人,親我一口,命都給你。」
這條命終究是沒給出去。
在快窒息前,林琅將我丟開,一步一步靠近跌在地上的陳哥。